第145章 前方大捷
中州,京都。 这一日的京都,大雪纷飞,空气格外的冷,寒霜如同冰刀般吹打在身,天不见炎日,唯剩冷风。 安慕君府! 有一位沉鱼落雁的少女,闲庭信步,身着绫罗披风,行走于庭院内的雪花中,容颜倾城,极为俊美。 正是安慕君之女。 如今已是十八的秦子钰,锦瑟年华,一颦一笑都带有少女的柔美。 眸若星辰,遥望前方,许久,见她手臂微抬,雪花飘落至,嘴唇轻启:“今已入春,大雪纷飞,欲问天上仙人,知否人间绝色?!” 轻柔的女声,传荡开来,又消失于天地间,似是无从知晓此中之美。 “哎哟!我的子钰丫头,莫不思春了么?不知是哪家郎君啊?”一句调侃的嬉戏声传来,柳腰玉身被一双细臂环抱,就连身体也一并落入了身后人的怀中。 子钰口中微叹,即使不回眸,也知晓来人是谁,口中柔声道:“公主殿下,你又开子钰玩笑了。” 身后人,正是公主欣乐。 如今的欣乐,已是桃李年华,正值青春,亦是少女一生中最美的年纪,容颜绝美,又有王室血脉,气质绝伦。 “快点说,你是不是怀春了?”欣乐挠了挠她的痒处,让得子钰心头叹息又躲避不及。 “若是子钰心有所属,我定然襄助,再行告知王兄,嗯…定为我的子钰赐婚,届时红装加身…啧啧…想起来就很美呢。” 随着欣乐的到来,一时间,嬉戏声不断,两位少女佳人一前一后,嬉戏于雪花中,脚步青莲,容颜气质俱是各有千秋。 “公主殿下,你…你快点停手,子钰可要生气了。”子钰私处被袭,脸颊上布满了红晕,奈何欣乐压根不听,手中未停,乘胜追击。 “那你说不说?” 秦子钰脸颊上满是红晕,心头微气,呢声道:“公主殿下再如此,子钰可会告诉大王的。” “嘻!告状么?那我倒想看看,王兄会向着你这位堂妹,还是会向着我这位亲妹妹的呢…?” “你…”听到此话,子钰心头好气! “小娘子,我可来了…”欣乐嘻嘻一笑,探了探双手,一双虎爪欲要得逞之际,哪知一道女声在一旁传来。 “公主殿下来啦。” 两位雍容雅步的美妇人到来,正是华欣夫人和泓仪夫人,此外,泓仪夫人手中还拉着一位小丫头,已近髻年,也是南平君之女,秦子怡。 看着院中嬉戏的俩人,两位夫人都不由一笑,言语间满是柔和与对晚辈的疼爱。 “阿母,三叔母。”俩人分开,子钰满脸红晕,来到了华欣夫人身旁欠身行礼。 “两位叔母早啊。”欣乐同样欠身行礼,虽然语气、神态都略有调皮,却又不失公主仪态。 毕竟在长辈面前,该有的礼节自不能遗忘。 “阿姐。”小子怡迈着碎步,拉着阿姐子钰的细臂,脑袋蹭了蹭,一脸娇憨讨好。 这一幕,让欣乐撇了撇嘴,丝丝醋味,“同样都是堂姐,可不能厚此薄彼哦。” “公主姐姐!” 未待欣乐话语落下,子怡已扑倒在她怀中,扑闪着大眼睛,还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摸了摸,紧了紧,让欣乐脸颊上带满了红晕,暗啐一声小女流氓。 “公主到访,是有什么事么?”泓仪夫人见此一幕,面容柔和,轻声道。 “没事没事。”欣乐抱起比她还要女魔头的子怡,捏了捏肉乎乎的小脸蛋,笑道:“只是王兄说,近日天气忽冷,特意对我交待,让欣乐来问问叔母这儿可有所需?二叔三叔在外为国征战,可不能冷落了两位叔母。” “一切安好,各物俱有,劳烦大王与公主殿下了。”华欣夫人轻声回道。 “几日未与子钰子怡见面…无非顺道的事,一点都不劳烦。”欣乐停顿了下,想到叔母的厨艺,笑道:“而且,我还想尝尝叔母的手艺呢。” “那我去准备。”华欣夫人一笑。 话落转身,她正欲离开之际,脚下忽然一晃,脸色苍白,猛地捂住胸口,身形都忍不住轻颤。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得几女脸色微变,“阿母,您怎么了?” “姐姐…” “二叔母…” 几人赶忙靠近,子钰扶住华欣夫人,看着阿母的神色,脸色苍白,从未见过阿母这番神情,顿感惊慌,忙担忧道:“阿母您…?” “我心口,忽然一阵抽痛。”华欣夫人脸色苍白无力,只是片刻,脸颊上已布满了冷汗。 “那我去太医令…我去山海苑,让木雪姐姐来这一趟…”子钰赶忙道,就欲离开。 “不用。”华欣夫人轻轻摆了摆手,待平缓过来,心头不再那般剧痛,无力道:“只是忽然刺痛,应是劳累所致,想来休息片刻就好。” “可是…”看着阿母脸色之苍白,白皙的肌肤上泛起一丝丝的冷汗,赶忙为阿母擦拭,仍不放心道。 “是啊二叔母,若有病症,就得医治,可不能旧拖啊。”欣乐看了看叔母几人,“三叔母和子钰在这儿照顾叔母,我去山海苑让木雪来一趟。” 这些年来,作为医圣之孙女的华木雪,时常在京都街巷间行医,医治奇病,也根治不少罕见的病症,在民间人人流传,可谓是名声在外。 因此与其相识,还成为了好友,医术上也更为相信有着女神医之名的华木雪。 说完,欣乐离开。 “姐姐…?”泓仪夫人看了看华欣夫人,不放心道。华欣夫人摆了摆手,道:“泓仪,子钰,先扶我到一旁的房内。” “嗯!姐姐小心。” “阿母慢点…” 许久,房间内,女神医华木雪到来,正为背靠榻上的华欣夫人把脉观症,询问病因等事宜, 几女围绕一旁。 “木雪姐姐,阿母怎么样?可有事没?”子钰见华木雪收手,赶忙关怀问道。 华木雪将夫人的手臂,放置于被内,方才平缓说道:“华欣夫人应是长时间劳累且思念所至,身体过度劳累又得不到充足歇息,这才导致心口偶然刺痛,不过并未大碍…我为夫人先开几副良药,煎熬取之内服,定然痊愈。” 几女暗松一口气,泓仪夫人靠近,略带一丝自责:“姐姐你身体可好转了些?” “无碍。”华欣夫人强挤一抹笑意。 一旁的子钰见阿母脸色虽然平缓了不少,可仍是苍白,仍不放心,追问道:“木雪姐姐确定吗?” “子钰,不可如此。”华欣夫人道。 “夫人,公主殿下,还有子钰,你们就放心吧,华欣夫人只要合理调养,不久便可恢复,并无大碍。”华木雪语气停顿了下,又道:“何况我的医术,你们还不放心啊?” “那我就放心了。”子钰闻言,这才露出一抹笑意来。 华木雪心头微叹,眸子又看向华欣、泓仪两位夫人,道:“先让华欣夫人歇息,若胃口不适,多喝米粥…我回山海苑,为夫人配药。” 她在外行医且来时匆忙,除了带有医具外,只有急救药,配药须回山海苑。 “劳烦了。”华欣夫人额首,又看向女儿子钰,嘴唇轻启:“子钰送一下木雪神医。” “好的,阿母。” “我也去。”欣乐道,迈步走出,三女一同离开了房间。 “姐姐,这是米粥,来喝点吧。”泓仪接过侍婢手中的一碗米粥,扶起华欣夫人肩背,细心的喂其进食。 膳毕,华欣夫人看着面前的妹妹,轻柔道:“泓仪,你先去歇息吧,若为我劳累了身体,待南平君归来,可要责怪我的不是了。” “姐姐莫要再说,只管歇息便是。再则,秦南他若敢对姐姐有半点不敬,我定饶不了他。”泓仪夫人手中未停,收拾碗筷。 许久,泓仪夫人见一切收拾完毕,又对华欣夫人说道:“姐姐先休息,我去准备膳食。” 不等华欣夫人回话,泓仪夫人对一旁叮嘱道:“华欣姐姐体弱,照顾好夫人,莫要大意。” “诺。”一旁侍婢行礼。 话罢,泓仪夫人离开了房间。看着泓仪的背影,华欣夫人面带笑意,手掌落于胸口,柳眉皱了皱,自语道:“我从未有过类似状况,为何今日忽然这般…想必真是劳累所致。” 眸子看向窗外天空,白皑皑的一片,入眼处,满是雪花,但她并没有半分心情观赏风景,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面容惆怅,沉吟:“一日如渡春秋,竟已过去四年有余。遥记往昔,夫承王命率军在外,为国征战四个春秋,今未得还;欲问…尚须多久凯旋伴君膝…?” “华欣,好生思君。” …… 京都,秦王宫,王殿。 三公九卿众朝臣均在朝会议事,王台之上,有一位身着玄服、头戴冠旒的青年,端坐于王台, 正是秦王曌。 如今已足弱冠之年,褪却了往年的稚秀,多了一丝英气,眼眸锋锐而有神,眉宇之间尽显王者之风。 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启禀大王!” 一位长者走出,发髯已是鬓白,正是三公之一的太尉,说道:“禹州战事,频频伐交,我大秦龙骑由以天降为首的众将领伐梁,甚袭至其长陵百里外,给予梁王朝沉痛打击,虽伤亡不轻,但梁军亦是死伤惨重,然其东华王另调兵力,此外,梁王敕令梁央侯征调男丁,倾尽举国之力,看其事态,誓灭我龙骑而来。” 这些年里,大秦一直奉行,不将战火引至中州,因为只有保障后方安稳,才能有序应对前方时态。 因此,大秦龙骑入禹,八位主将相距不远,又遥相呼应,常年对外发动奇袭,甚至,还曾一路奔袭至其国都长陵外, 这令梁国上下为之惶恐。 也因此,梁王震怒,集一国之兵力阻击,龙骑虽难以正面应对敌军。 可因龙骑一人驾驭三马,速度奇快,一日不休,可奔波近乎千里,不亚于千里马,在速度上占尽了优势,即使打不赢,也能累死不少敌人。 期间,梁军也曾合围过部分龙骑,怎奈何,八支龙骑虽都是各自为战,却又遥相呼应,还未来得及围杀,就遭遇其余龙骑疯狂突袭,导致腹背受敌,苦不堪言。 王台上,秦曌闻言,并未回应,而是看向一旁,问道:“列国大军,伐交于禹州,眼下事态如何?” “禹州战事,除却我龙骑与梁交戈,由伏龙君率领夏军、太和君率领东华军及栎安君、章泉君分别所率之临安军、太衍军,均是伤亡惨烈,其余诸国不记…”相邦左经纶回道:“隐有僵局之势,诸王唯恐陷入此中。” 语气停顿了下,又道:“然据我大秦所知,及临安王之信文,其命大将通海侯调令水师北上,将欲在海上,给予夏王朝一记重击。” “临安水师…”秦曌沉吟。 “可夏王朝亦是彪悍之军,乃有九州列国之最,夏王得知临安水师由水路而上,已命夏军之水师阻敌,想来不久,两国将于海面交战…”左经纶回禀道。 “诸位以为,临安水师,有几分把握?”秦曌看向众人。 “暂不得见。”太尉穆瑰夏思量一番,道:“临安水师,虽有着最强海上水师之称,可夏军之强亦不可轻视,此外…” 说到此处,太尉语气停顿了一下,似有所想,便见秦曌开口:“讲。” “自君王会盟后,列国大军兵临禹州,数年伐交,隐有僵局之势,此时,临安王命通海侯率水师北上,我总有种错觉…临安王可能另有所谋。”穆瑰夏回道。 众人眸光微闪。 “水师北上,经衍州而过沐州,最终与夏军在海面交战。”众朝臣闻言,俱是疑惑不解,“若按太尉所说,临安所谋,谋在何处?” 在众朝臣议论间,左经纶却在思索太尉的话,眼眸思量,道:“而今列国,虽已联盟,然列国间,实则彼此忌惮,各怀心事,且列国伐交之目的,无法为了土地及人口资源。” 此话落下,少数人眸光微凝,似明白了其中之蕴意,沉声道:“相邦之说,莫不是指…” 不少人都大致猜到了一些。 “国之强大与否,就是上好的土地及人口资源,土地越好,人口越多,整合起来便是国力。当然,仅是我的猜测,不过确有很大的可能。” “若按相邦所说,临安王此举,莫不利用了我大秦?”众朝臣神色冰冷。 穆瑰夏平静道:“列国之间,本就彼此利用,哪怕是达成同盟,也是为了扩张版图,因而,利用才是真心,反之…怕是诸位也不敢信。” 众朝臣都在谈论。 王台上,秦曌眼眸平静,看向太尉穆瑰夏,道:“由连凯歌、董起、吴战、萧庆、穆清山等五人率领的五虎营,应该离开岷山了吧。” 这些年来,五虎营,一直在岷山演练,该是到了用武之地的时候。 “五虎上将承王命率军北上,但距离边疆离城,还须不少时间。”太尉穆瑰夏回禀道。 “嗯!”秦曌语气停顿了下,“无论临安王所谋何为,可只要目的一致,那便足够了。” 众朝臣额首。 “此外,正在禹州的龙骑,无论甲胄,亦或者马匹,都乃我大秦之瑰宝,若无法阻击,可退守至离城,待敌军一路远途奔波,定然身心疲惫,届时,可集我大秦之力灭敌。”秦曌道。 “诺!” “说一下稽州战事。”秦曌眼神落在太尉身上,再问。 太尉穆瑰夏回禀道:“安慕君及南平君率我秦军驻扎于稽州,且与沧澜君所率的承启大军交戈数个春秋,虽有穆清羽将军率领的黑骑突袭襄助,但同时,承启王敕令王前御卫军入稽,阻我黑骑,后又调令不少主力,至于双方…皆有胜负。” “此外不久,前方回信,我秦军将再度与承启军起兵,相信要不了多久,定取此战之胜利。”穆瑰夏道。 闻言,秦曌沉默良久,方才道:“自一统中州,这还是首次与一方强国正面兴兵,不可疏忽大意啊。” “此战,乃我大秦国威之战。”秦曌目露思索。 御史大夫看了看王台,道:“安慕君与南平君皆知此战之重要性,我大秦数十万铁骑,皆以国威国运而战…” 话语还未落下,一道声音忽然从殿外传来,“报!八百里加急军情。” 众朝臣闻言,心头微震,忙回首看去,便见一位高举信简的使卒疾驰,朝王殿而来,大喝之音响起, “前方大捷,安慕君所率大军取得了最终的胜利,敌军溃败,退回邯州…!” 这一道声音,如同喜鹊之音,传荡在王殿内外,众朝臣俱是心头暗松一口气,等这个捷报…等了好几个春秋。 哪怕是秦曌,也不禁从王台起身,看着这份沾染血迹的竹简,赶忙接了过来,看向里面的回信。 “安慕君以己为饵,诱敌深入,终使沧澜君中计陷入我方合围…方使我军斩敌三十余万,俘敌二十万,余之不为惧,退回邯州,安慕君负…重伤…” 道及此处,秦曌心头微颤,安慕君…负伤? ……觅忘尘的大秦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