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再看姜阳，如见神明
以姜阳的见闻，能把他震惊到的东西不太多了。 但杨端丽的这番话，着实让姜阳吓了一大跳。 人的皮？人的头发？ 听起来多么不可思议啊。 姜阳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皮鞭的各种玄妙。 能吸血，割破皮质，还能流血…… 这分明就像一个活生生的人啊。 杨端丽一说，姜阳没有任何怀疑，内心直接就信了。 姜阳双手揣着茶杯，缓缓调整情绪，等待着杨端丽的回答。 杨端丽娓娓道来：“戏子和将军相爱。最初的时候，将军还是少年，戏子还是青楼的大龄剩女。两人破除陈规旧俗，破除年龄的限制，走在一起了。这在当时的淮江行省被传为佳话。后来，少年立志从戎，要混出一番天地。两人在西陇山巅约定——少女等他归来。他归来迎娶少女过门。” “奈何，少年出人头地后，傍上了豪门千金，从此平步青云。成了淮江行省的旧军阀。荣归故里之时，已经妻妾成群，儿女都有了。戏子上门逼问，被将军羞辱，遭到众人嘲讽。说她不过就是一个青楼戏子，也配入豪门？从此戏子万念俱灰，便到处去宣扬将军的无情。后来，将军顾及名声，把戏子抓了起来。” 姜阳听的入神：“然后呢？” 杨端丽叹息道：“将军把戏子关押在最肮脏的地方，终年不见天日。过的猪狗不如。日夜鞭打。甚至将军的家人也都纷纷用鞭子抽打她。长年累月，关押戏子的囚笼里充满了戏子的怨气。甚至到了怨气冲天的地步。紧跟着，囚笼里就开始出现诡异的事情。比如老鼠蛇类靠近囚笼的时候会莫名死去。一些将军的手下靠近后，会莫名得病。最后，波及整个将军府。几乎所有人都得了怪病，纷纷死去！” “大家都知道，是被戏子的怨念附身加害了。那囚笼，诞生了第一个诅咒！后来，将军跪在囚笼外，求戏子原谅，给他一个浪子回头的机会。” 姜阳微微动容：“戏子原谅将军了？” 杨端丽点头：“嗯。将军跪了七天七夜，戏子原谅了他。从此两个人重新在一起。戏子成功嫁入了将军府。一切看起来美满的背后，是噩梦的开始。” “将军一家表面上对戏子很好。但实际上想尽办法害她。后来戏子怀孕了。趁她怀孕的时候，将军请来当时淮江行省最厉害的道士，做法贴符箓。请来当时最厉害的药师，给戏子下毒。终于毒死了戏子。将军把怀孕的戏子扔进大海，飘扬入水，流入三川海口。” 嘶！ 姜阳听了唏嘘不已：“再后来呢？” 杨端丽道：“再后来，将军府一家欢天喜地，以为终于解脱了。却不知道，噩梦开始了。将军一家，全部中诅咒离奇而死。死的最惨的，是将军。最后，将军被埋在黑葬岗的将军墓里。更可怕的是，这诅咒竟然实体化，成了寒煞！” “寒煞在中海已经存在了很长时间，无数武道高手凭借这寒煞的加持，更进一步，踏入武道宗师。” 姜阳沉凝良久，最后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这些，你怎么知道的？” 杨端丽道：“我进过三川海口的戏子墓，看到过棺椁旁边的记载。大概就是这样一个故事。” 姜阳点点头，问：“戏子是谁？” 杨端丽道：“当时大夏还未定国，戏子是淮江青楼的一名神秘头牌，真名不得而知，外号叫做千寻夜。而将军是当时淮江行省的一省军阀头子，沈君。” 千寻夜，沈君！ 姜阳暗暗记住这两个名字，道：“按理说千寻夜被沉海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戏子墓又是谁修建的？” 杨端丽摇头：“不知道。” 姜阳：“将军墓上的鹿血草，又是谁种来压制寒煞的？” 杨端丽摇头：“那都是五六十年前的事情了。没人知道。而且大夏定国之后，对于之前的事情，人们就更加不知道了。” 姜阳：“有二十字，你可听过？” “你说。” “九百九十九，天怒积人怨；寒氏十三门，我为收官女。” 杨端丽摇头：“没听过。” 嗯？ 姜阳感到好奇，自己已经见到这二十个字很多次了。杨端丽竟然没见过？ 杨端丽道：“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但我始终不知道诅咒是怎么诞生的。如果能够找到将军府当初囚禁千寻夜的那个黑屋子就好了。另外，我也不知道为何死去的千寻夜，棺椁之中会出现一根皮鞭。更不知道诅咒怎么会化成实体的寒煞，还有，为何寒煞会造就出这么多的武道宗师。” “我想，当初我大哥，也很想知道这些吧。可惜，我耗费了大半生的时间，也才发现这么一些信息。” 姜阳微微惋惜：“的确很惋惜。” 抽完烟，姜阳站了起来：“既然没有更多的消息，我就先走了。如果有线索，可以联系我。” 杨端丽送姜阳出门，到门口的时候，杨端丽忽然沉凝道：“姜先生，我倒是有一个推测……只是，过于匪夷所思……” 姜阳一愣：“哦？说来听听。” 杨端丽道：“千寻夜绝对不是普通人，或许她也有家人。或者，她腹中的那个胎儿，根本没死……” 嘶！ 姜阳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若真是如此，一切事情都能说通了。 修建三川海口戏子墓的，是她女儿？种植鹿血草的也是她女儿？ 这些事儿本来不太可能，可千寻夜本就不是正常人，没什么不可能的。 不过，这些都只是猜测罢了…… 杨端丽道：“另外，我始终感觉，这寒煞造就出这么多武道宗师，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似乎背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这一切。” “要想找到答案，只能从皮鞭和寒煞入手。寒煞通灵，带着千寻夜的意念和咒怨。或许可以感知到很多的事情。” 姜阳愣了许久，最后道：“好，你说的这些我记住了。” 姜阳心中，对此事产生了浓浓的好奇。 本以为这一次来中海只是为了重建姜家，没想到还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寒煞，诅咒，千寻夜，腹中胎儿，修建海底墓，种植鹿血草，造就武道宗师……这一切的一切，让姜阳意识到，背后潜藏着的东西，可能会超出自己的想象。 好巧不巧的是，姜阳就中了寒煞。 于公于私，于情于理，姜阳都要把这一切给挖出来。 等回到费公馆，姜阳打算好好拿出皮鞭来查看一番，试试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缓过心神，姜阳道：“带我去西厢阁吧。” 西厢阁。 这是一处巨大的会客厅。左右两侧各放着三张雕花的红木椅。 萧文，何春和刘胜三人坐在左边。另外一边坐着两个陌生男人。 右一，是个穿着黑色唐装的六旬老者，身高一般，但精气神分外饱满，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实力强大的练家子。一双鹰鹫般的目光，摄人心魄。 正是西梁市的张九爷！ 右二，是个一米九身高的平头壮汉，三十几岁年纪，憨憨的，但神色高傲，一股嚣张之气扑面而来。 张九爷已经明显不太耐烦了：“萧文，最近你都看了好几次货了。买不买给个痛快话。” 萧文倒是不紧不慢：“九爷，你别急。我这一次请了一位大师过来帮忙坚定，一定给你一个答案。” 张九爷拍着手中的锦盒，哼了一声：“这枚符箓，由家师这位高级武道宗师注入了法力，可以消除百病，延年益寿。多少大师都鉴定过了。你还要鉴定？你这是怀疑那些个签章过的鉴定大师，还是不给我面子？” 萧文连忙道：“九爷你稍安勿躁，我请来的大师马上就到了。” 张九爷冷然：“我最多再等你十分钟。你那什么大师要是再不来，我就走了。” 就这时候，杨端丽和姜阳从外面走了进来。 “姜先生！您终于来了。” 萧文大喜，上前迎接姜阳入座左一位置。 张九爷瞥了眼姜阳，毫不客气嘲讽了一句：“萧文，这就是你请来的鉴定大师？” 萧文隆重介绍：“没错。这位是姜先生。这一次专门过来帮我鉴定。” “哼！”张九爷冷哼一声：“我还以为是什么业内知名的鉴宝大师呢。原来就是一个初出茅庐的黄口小儿。他能看出个符箓真假？萧文，你这是在糊弄我是吧？不想买就直接说。这符箓蕴含法力，想要的人大把的有。” 一旁的平头壮汉都忍不住开口了：“三株三百年的野山参王，你拿得出来就买。拿不出来直说，犯不着用这种黄口小儿做推脱吧？” 姜阳眉头一皱：“符箓在哪？拿过来，我一看便知真伪。” 萧文连忙走过去，和张九爷说了几句软话，然后拿着锦盒递给姜阳。 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摆放着一张精美的金色符箓。上面用红色的朱砂笔，勾勒出无数的符文。和驱魔道士的手法很相似。 现在民间办丧事，驱邪做法事，都有请道士做法的习俗。一为超度亡魂，二为趋吉避凶。道士们会在法场上贴满这类的符箓。 但那种符箓，都是徒有其表。 眼下这枚，的确有所不凡。 上面涌动着一丝丝精纯的内劲，也就是所谓的发力。 武道宗师可以修炼出内劲，但内劲只能在体内储存，一旦轰出体外，就会顷刻间消散。真正的符箓，非但可以用来储存内劲，还可以凝聚天地日月精华，还有等等常人难以想象的不测之威。 一些厉害的符箓，甚至可以堪比鹿血草。不断吸收日月精华，凝聚在一起。已经初有阵法的功效了。 道士们开坛做法，其实也是一种阵法，只是没什么用罢了。 凝视好一会儿，姜阳忽然想到了什么，凑到旁边的杨端丽耳边，轻声问了一句：“你之前说，将军趁戏子怀孕期间，不但请药师给戏子下毒，还请道士用符箓驱邪？” 杨端丽点头：“是。” 符箓驱邪！ 看来，千寻夜的死，不简单啊。 萧文忍不住问道：“姜先生，这符箓是不是真的蕴含法力？” 姜阳顺势把符箓扔回锦盒：“法力是有一些，不过这符箓被人抹去了一个笔画，又或者是画符之人的道行不够，没把这最关键的一笔画出来。也就是徒有其表，唬唬人罢了。” 萧文大为失望：“那就是，不值得买了？” 姜阳：“一文不值。” 啪嗒。 萧文瘫坐在椅子上，连叫可惜。 “放肆！” 张九爷大怒：“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说这符箓一文不值？你可知道这符箓是家师青云道长亲自画出来给我佩戴的。有了这符箓，我数十年来从未患病，顺风顺水，造就了数十亿的家业。这一次若非我要冲击武道宗师，才不会拿出来交换野山参王呢。” “你敢污蔑家师？立刻道歉。否则，别怪我张九爷对你不客气了。” 平头壮汉立刻怒站而起：“立刻向家师道歉，否则，你承担不起这个代价。” “萧文，你太不懂事了，竟然找一个小子过来坏规矩。就不怕我师父生气问罪么？” “哦？我说句实话，就急了么？”姜阳眉毛一挑：“你们拿一张残缺的符箓出来就想糊弄三株三百年的野山参王？你当我这么好糊弄么？” 张九爷有些心虚，强自生气道：“这符箓上的法力波动，肉眼可见。还能有假？你凭什么说它一文不值？” 姜阳冷哼一声：“这也叫符箓？你们怕是没见过真正的符箓吧？” “真正的符箓，当如同龙虎山的天师勾勒的那般，可动掌心雷，可运五雷咒。一张纸，勾勒江山烟雨图，蕴含大威力。” “只有超越武道宗师之上的存在，才可勾勒符箓。你师父，又算老几？” 张九爷被说中心事，顿时大怒：“混账东西，胆敢公开指名道姓侮辱我师父……” 话还没说完，姜阳猛然站起身：“也罢，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符箓大威力。” 说完，姜阳一手拿起那符箓，一手咬破手指，在上面加了一画。 “这符箓画的是风之势，借风吹邪，可惜缺少最核心的一道符文。这一道符文，最难画。我想，你师父青云道长应该无力画出来。今日，我为他画上这一笔。” 姜阳以鲜血代替朱砂，一笔画风云。 随后，姜阳手持符箓，展示给大家看：“看看吧。这一笔下去，才是完整的符箓。那么，就让你们见见，这完整符箓的大威力。” 姜阳将符箓扔向窗外的一处人工湖。 符箓，忽然炸裂！ 轰！ 一股强大到极点的狂风呼啸而出，形成一道高达五六米的风暴，四处冲荡。 顷刻间把西厢阁的两道墙壁都给切断了。 轰轰轰！ 人工湖内的水，被炸起七八米高，灌入西厢阁。每一道水流都蕴含着极大的力道，冲碎桌椅，扫荡大厅！ 满堂在座之人，吓得纷纷爆退。 淋了个落汤鸡。 再看姜阳，如见神明！朽木可雕本尊的出狱无敌，未婚妻竟然说我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