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人心浮动
之柳二人笑着恭喜林暄妍晋封才人之位。 林暄妍却往门口望,“知顺呢?这样的喜事他竟不来恭贺我,往日他不是跑的最快了吗?” 昨夜与知顺一同留守天照榭的之柳道:“估计这小子在担忧主子还在生他的气,不敢上前来招您的眼。” 林暄妍失笑摇头:“昨日已经罚了我便不会生气了,只要他今后能记住这个教训。” “那奴婢这就唤他进来,好让主子给赏钱!”林暄妍颔首后,之杏便兴高采烈地出去了。 之杏与知顺毕竟是一同来天照榭伺候的,情谊自比之柳来的深厚。 很快,知顺就跟在之杏的身后,怯生生地进来了。 一进来,知顺就跪地行了个万福,“主子,奴才已经记住了,还望主子原谅奴才。” 林暄妍只道:“起来吧。” 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但方才之杏跑过来与他说的是,主子已经原谅他了。 知顺咬咬牙从地上起身,脸上挤出谄媚的笑容,“奴才恭贺主子晋封才人之位。” 林暄妍这才展颜,“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必再时时挂念,只需记住从中得来的教训,今后不再犯。” 林暄妍扫了一眼之柳二人,“你们二人也是。” 三人一齐弯腰应是。 “好了,”林暄妍拍拍手,“按照咱们天照榭一贯的规矩,有喜事就赏。之柳,去拿点银锞子来分了吧。” 得到赏钱的三人各个喜笑颜开,嘴里又是一连串的夸赞之语。 林暄妍摆摆手将三人挥退,正打算休息。 结果知顺一拍脑袋,一溜烟的跑出去,嘴里传来一句话:“糟糕!炉子上还熬着主子的药呢!” 林暄妍眸光一冷,看了之柳一眼,之柳心领神会,连忙跟上知顺。 不多时,之柳端着药进来了。 熟悉的药味霸道的瞬间充斥整个房间,林暄妍皱起好看的眉头,不耐烦的指着一旁的玉兰盆栽道:“倒了。” 褐色的药水消失在褐色的泥土中,只除了房间中还残留着的苦涩药味,什么痕迹都没有了。 之柳将窗户打开,散去房间内的味道。 室内的空气焕然一新,林暄妍胸口的沉闷也消散了不少,之柳离开后便躺在床上继续休息。 但偏偏总有人不如她的意。 林暄妍才躺下没多久,天照榭又来了人。 先是太后、再是皇后,就连林晗冬与淑妃也过来凑了热闹,各种珍宝跟不要钱似的送往天照榭。 反倒是齐朝策的赏赐来得最晚,林暄妍快要用午膳时才由安山公公亲自带人送来。 这一上午完全没有休息的林暄妍还能怎么办,只能扬起笑脸相迎,尤其这位还是皇帝身边最得宠的大太监,林暄妍只能痛并快乐着接下这份殊荣。 一份一份的赏赐经过安山的唱喏送进天照榭。 末了,在林暄妍恭送代表着皇帝的安生离开时,安生低声笑道:“林小主,那幅《花石草虫图》,是陛下看过您的画作后,特意挑选给您的。” 林暄妍微讶,旋即镇定下来,“多谢公公告知。” 只是脸上泛起的思思红晕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安生完成了齐朝策的吩咐,便也不多做停留,带着一溜的宫人回去复命。 目送安生等人离开后,林暄妍立马吩咐知顺将《花石草虫图》拿出来,挂在寝卧中,日日夜夜都能瞧见。 其他的东西则一应登记造册放进库房中。 这下林暄妍总算能够好好休息了,用过午膳躺在床上吩咐道:“若无大事,不得进来打扰我。” 得亏林暄妍的先见之明,不然宫中上门拜访的莺莺燕燕就足以让她无法休息了。 不过就算没见到人,各位拜访的宫妃们也都留下了礼物,以作示好。 当然,有人愿意烧热灶,自然也就有人连表面的和平都不愿粉饰。 “这些一个个的,都是墙头草!风往哪边吹,她们就往哪边倒!”柯嫔愤怒的往桌上一扫,杯壶顿时掉落在地摔成碎片。 寄琴连忙上前安抚:“主子,如今林才人正是新鲜,陛下多疼宠几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柯嫔知道寄琴说的在理,可她就是咽不下心头的那口气,“她除了有张脸蛋,还有什么?” “乡下来的草包!” “主子说得对,”寄琴顿了顿,“林才人除了有张脸蛋,其余都比不上您。” “按照每年的惯例,皇后娘娘会在七月初举办赏荷宴,皇上说不定也会来。您的舞技无人可比,害怕抓不住皇上的心吗?” 现在宫中妃嫔不多,每个月柯嫔轮也轮得到一两次侍寝。 可这一两次就像是每月的初一十五皇帝皆去长秋殿一般,成了惯例,不多也不少。 这让一向骄纵的柯嫔如何能知足?皇后、贵妃与淑妃,皆是太子府中的旧人,她比不得,但其他人休想踩到她的头上去! 柯嫔忆起她刚入宫时,也与皇上过了一段恩爱的日子,哪怕皇后也得避其锋芒。 她还记得陛下说过,最爱她舞姿的灵动。 “你去教坊找几个伶人过来与我排练。”柯嫔平复情绪,轻声吩咐道。 “是。”寄琴领命而去。 柯嫔不愿送礼,自是心中不服;但那些送了礼的,又真的是如表面那般讨好吗? 怡和殿,敬宁阁。 “主子,玉如意可是当初陛下……赐予您的,您怎么就赠给林才人了?”宫女跺脚,一脸的不解。 杨才人目光幽幽,看着窗边透进来的暗光,浮尘沉浮。 半晌,杨才人声似缥缈,“不过死物罢了。如今除了我还记着,这宫中还有人记得吗?” “明年又要大选,宫中的新人只会愈发的多,”杨才人扭头看向宫女,“瓶素,你说陛下的心中,还会有我的一席之地吗?” 窗外的林木愈发茂盛,而她却永远的留在了那年冬日,形容枯槁。 瓶素看着杨才人脸上空洞的表情,心中不由一痛,她与才人主子从小一同长大,情谊自非常人能比,主子痛她更痛。 “主子服侍陛下多年,陛下、陛下只是一时被繁花迷了眼,怎会忘却主子呢?”瓶素连忙握住杨才人微凉的指尖,企图给她温暖。 杨才人却是抽出手,摇头苦笑:“陛下已有半年未曾传唤过我,连累得卓常在也不受待见。”一丛花令的深宫:弃女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