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来晚一步
不料才转了两个弯,竟又与人迎面碰上。 “玉妃娘娘。”是闻嫔。 林暄妍皱了皱眉,本不打算搭理,却听她道:“玉妃娘娘知道令兄是因何遭到陛下嫌恶吗?” 林暄妍这才停下脚步看向她,不过却没急着开口,静待闻嫔的下一步的动作。 柯婕妤的父亲是武将,并不在都城驻守,而闻嫔的父亲乃是礼部尚书,得来的消息应比柯婕妤更全面。 闻嫔也不卖关子,上前低声道:“令兄在今日早朝拿了一份口供,指认邓家为刺杀陛下的凶手。” “不过——”闻嫔顿了顿,“那份口供是令兄单独审问出来的,令兄离开大理寺不久,刺客便身亡了。” “死无对证。” “而邓家桃李满天下,朝堂之上亦有不少仪苏学院出来的学子,当即便抓着这点攻讦令兄,终致陛下勃然大怒,贬谪令兄。” 难怪,明明有口供,邓家丝毫未损,反倒是于景明遭到厌弃。 林暄妍明白了前因后果,深吸一口气问道:“那你可知道,陛下将他贬去了哪儿?”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闻嫔摇头,“嫔妾只知要贬去南边,具体在哪儿似乎还未定下来。” 说罢,闻嫔冲林暄妍使了个眼神,林暄妍明白,南边的地界远了去了,江南是南,岭南亦是南。 “多谢。”林暄妍朝着闻嫔郑重行礼。 闻嫔没躲,大大方方受了这一礼,随后便将宫道让开,让林暄妍先行。 接下来无人再拦,林暄妍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了太初宫。 “奴才见过玉妃娘娘。”乐生远远的就瞧见了林暄妍,连忙上前行礼道。 “玉妃娘娘怎没乘步辇来,陛下若是知道,可得心疼了。”乐生满脸堆笑,与林暄妍的发白脸色形成鲜明对比。 不过这倒让林暄妍稍稍松了口气,乐生作为太初宫的总管太监,虽不比上随侍的安山,但也能多多少少代表皇帝的态度。 “本宫来寻陛下,陛下可下朝了?”林暄妍微微露出一个笑容来,愈发凸显脆弱得令人怜惜。 乐生暗叹,面上却仍旧是堆笑道:“娘娘来得不巧,陛下下朝不久,只不过现在邓夫子正在御书房中。” “要不,”乐生试探着提议,“娘娘改日再来?” 林暄妍猛地握紧了手,邓朔因何而来,显而易见。 要是没柯婕妤耽误的那点时间,说不定还能抢在邓朔前头,林暄妍心里将柯婕妤恨得不行,可事已至此,也只能耐下性子等。 “不妨事,本宫就在这儿等。” 乐生心里明白林暄妍肯定不会走,但听到这话还是不由在心底苦笑了一声。 “哎呦!”乐生皱眉发愁,只得道:“那您到这屋檐底下稍等片刻,奴才进去帮您问问。” 林暄妍眼眸一亮,连忙朝他行礼道:“有劳公公。” 乐生连忙避开,不敢受礼,“娘娘折煞奴才了,这是奴才分内之事。” 说罢,乐生也不多做停留,交代小太监看顾好林暄妍,便朝着御书房而去。 “娘娘。”之柳轻声唤道,脸上凝重的表情已经缓和了下来。 与林暄妍想的一样,之柳也觉得乐生的态度这般谄媚,定是皇帝并未如旁人所想的那般生气。 只可惜放心没持续多久,就见乐生匆匆走了过来,连头都不敢抬,低声道:“陛下说让奴才送娘娘回宫。” 林暄妍的心再次沉了下去,从乐生这句话中,她分析出了两个结果: 经过此事,皇帝对她仍旧是有情的,不然也不会特意让乐生亲自送她回宫;但这点情,不足以平息他对于景明的愤怒。 林暄妍闭了闭眼,朝着御书房的方向便跪了下去。 “玉妃娘娘!”乐生瞪大了眼睛,连忙伸手去扶。 可又不敢用力,生怕自己哪里弄疼了主子,最终还是让林暄妍跪了下来。 乐生没办法,也跟着跪。 “娘娘这是何苦,您……”乐生嗫喏了一下唇瓣,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劝解,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长叹一声。 “这是本宫的事,乐生公公不必陪着一同跪下。”林暄妍垂眸低声道。 乐生暗暗叫苦,他哪里想跪,可眼睁睁地瞧着玉妃娘娘下跪而无动于衷,他又不是嫌自己日子过得太好了。 没办法,乐生只好使了个眼色给一旁的小太监,要他再跑一趟御书房。 没多久,小太监就一脸苦色的回来了,凑到乐生耳边道:“公公,奴才没能进去。” 林暄妍与乐生离得不远,小太监的话虽没听全,但根据他的脸色基本大差不差的猜了出来。 她已经明白皇帝的态度了,这是要对于景明严惩,那必定就是岭南烟瘴之地。 林家流放去的就是岭南,可见其山水之穷恶。 且路途遥远,若是、若是……林暄妍不敢再想下去,商素就是死在了前往岭南的路上。 可皇帝越是这样,她就越不能走,但凡有一点可能,她都不能让于景明被贬去岭南。 春日喜雨,林暄妍原本还瞧着房檐下的日光推测时辰,可不多时,就淅淅沥沥的飘起了雨丝。 乐生见状又劝:“娘娘,下雨了,奴才送您回宫吧?” 林暄妍低眉不语,乐生没办法,只好又道:“您这跪着,到头来仍是苦了自己,陛下心疼不说,您舍得让大公主心疼吗?” 旁人或许不知,但他作为太初宫的太监总管,多多少少还是有耳闻的,自从玉妃从围场奄奄一息的回来后,就给大公主留下了阴影,更别提生辰宴那日又给大公主吓得不轻。 听到这话,林暄妍只觉心口似乎被针扎了一下,她知道自己没留一句话就走了出来,定又会让初儿急得哭。 可手心手背都是肉,眼下于景明的事更重要,她也只能强迫自己不去想齐昀初满是泪水的小脸。 “心疼又有何用,”林暄妍自嘲一笑,“公公不必再劝。” 乐生张了张嘴,在斜风细雨中叹了又叹。一丛花令的深宫:弃女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