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无力回天
“初儿这孩子,实在是有些闹腾。”林暄妍让盼嬷嬷将熟睡的齐昀初抱下去,看似无奈实则宠溺的对齐朝策道。 太久没见父皇,齐昀初从回宫的路上起,就一直腻在齐朝策身边,更是比平常晚了近半个时辰才入睡。 “闹腾些才好,若一副病恹恹的模样,朕才该头疼。” 林暄妍知道这是在说二皇子,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二皇子的身体终究是不如正常小孩,隔三差五的就要喊太医。 齐朝策纵心疼儿子,却也不可能整日只挂念着这个儿子。 林暄妍本想安慰几句,可扭头就见齐朝策闭目倚在榻上,眉心有着淡淡的褶皱。 “天晚了,嫔妾伺候陛下洗漱吧。”林暄妍将原本的话咽回去,轻声细语道。 齐朝策没睁眼,只是应了一声。 等宫人端来热水,齐朝策才发觉今日给他擦脸的触感不对—— “今日怎这般乖巧?”齐朝策看着给他擦脸的林暄妍笑道。 不怪齐朝策觉得惊奇,而是这几年下来,林暄妍别说给他擦脸了,早起伺候他穿衣的日子都少。 林暄妍嗔了他一眼,“只许陛下心疼初儿,不许嫔妾心疼陛下吗?” 说着,林暄妍将脸巾递给宫人,伸手抚上齐朝策不平的眉心,软声道:“就算政务繁忙,陛下也要多加休息。” 齐朝策拉过林暄妍的手,抵在唇边笑道:“朕知道了,今后定让暄儿少操些心。” “陛下~”林暄妍没将手抽回,却羞红了脸。 美人在怀,若按以往的发展,就该滚到床上春帐暖,可齐朝策的确是有些累了,洗漱完刚粘上枕头就睡了过去。 林暄妍本还想问要不要给他按按肩什么的,罢了,省事了。 然而等早起穿衣洗漱时,昨夜才被夸过“乖巧”的林暄妍,仍旧睡颜恬静,完全不知身畔少了个人。 待齐朝策一走,林暄妍这才睁了一条缝,打了个哈欠。 温柔小意也要挑时间,晨起穿衣洗漱这段时间太短,埋头干完活都说不上几句话。 光做不说,十分的好只能感受到五分。 做了便说,八分的好也能说成十分。 这种费力不讨好的活,林暄妍才不会和宫人去抢。 今日林暄妍没在床上多磨蹭,一边让宫人伺候洗漱,一边冷声吩咐道:“给表嫂去封信,让她给我仔细查,这秋盼雪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 她越想就越觉得秋盼雪不对劲,可她也实在想不明白,若秋盼雪是冲着齐昀初来,怎么就仅是划破了她的额头? 别看太医在齐昀初头上用棉布包了一圈,看着吓人,其实林暄妍过了最初那阵惊吓后,也发现了伤口其实并不深。 或者换个说法,若是太医稍晚一点来,伤口都要愈合了。 但让林暄妍相信这是个巧合,也是万万不能的。 她问得清楚,就是秋盼雪好端端的就往储秀女那边跑,自己跑了过去,还哄齐昀初说,这儿风大,风筝能放得更高。 想到这,林暄妍让人唤来了盼嬷嬷。 “昨日秋秀女在小花园中放风筝时,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给本宫一一说来。” 盼嬷嬷也是人精,几乎是林暄妍的问话刚出口,她就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回忆道:“昨日秋秀女对公主说的话,大部分都是在夸公主。” “不过发生了一件事,秋秀女放风筝时不慎撞上了路边的石灯笼,事后便说了几句小花园施展不开之类的话,这才使得公主想去御花园。” 气得林暄妍一拳砸在梳妆台上,之柳被吓得手一抖,刚梳好的辫子就落了下去,又得重头来。 林暄妍深吸几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对着镜中的盼嬷嬷道:“本宫知道了,初儿还得要嬷嬷多多上心。” “是。”盼嬷嬷应声退下,心头也松了口气。 昨日看护公主的八个宫人,全被拖下去打了板子,按说她是公主的教养嬷嬷,就算不是她的错,也该受罚的。 但林暄妍念在她平日的表现,再加上年岁已高,便只是扣了她一半的月钱。 算不上处罚的处罚。 不过盼嬷嬷也知道,若再有下次,就不是能这么轻轻放过了。 待盼嬷嬷退下,林暄妍便对着之柳耳语了几句。 是孔婉特意交代要关照的人又如何,孔婉只是想要秋盼雪好生过完这次选秀,能够平安回家。 再且林暄妍还想查查秋盼雪背后之人,自然不会一出手便是杀招,但让她吃些苦头,还是能做到的。 转眼就到了四月初,选秀前三日。 之柳匆匆从外面走进来,本欲张口说话,见到陶贵人在场,便又将话咽了回去。 “我突然想起还有些事,先回去一趟。”陶贵人起身笑道。 可林暄妍却一把将她按住,“你才来便走,不知道的还要说我刻薄呢。” 看向之柳,“陶贵人不是外人,你有话直说便是。” 之柳道:“娘娘,是秋秀女的事。” 林暄妍的眸中闪过一抹了然,随即佯怒的瞪了之柳一眼,“秋秀女的事,有什么不能告人的吗?” 之柳懂了,上前低声道:“秋秀女的脸昨夜被虫子爬过,从太阳穴起至额中,被虫子黏液灼伤出了一道伤痕。” “太医说,若想恢复如初,至少得半年。” 恢复如初?呵,林暄妍溢出一声冷笑。 “我若不想让她恢复如初呢?” 陶贵人眨眨眼,立马就明白了过来,温声笑道:“这有何难,有的是法子。” “在她药膏里加些东西,不就成了?” 这的确是个法子,但林暄妍特意安排临近选秀,自然是有别的安排。 “好歹我看顾了她这么久,不送些上好的膏药去,岂不突兀?” “女子嘛,总是爱美的,脸上多了道伤疤,外出见人定恨不能扑上满满的脂粉,盖得严严实实才好。” “多扑个几次,纵然药膏再好,也无力回天。” 林暄妍打算的极好,可陶贵人觉得不妥:“若她只在选秀当天涂脂抹粉呢?只一日的功夫,应当还是能挽救吧?”一丛花令的深宫:弃女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