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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零九章 六哥吃药啦

    “啧,算你小子走运,这断肠之毒虽烈,你却喝的不多,赶上我今儿药带得齐全,又有内家功夫护体,那毒还不曾侵入心肺,这会子还有救。”

    慕惜辞骂骂咧咧地松开青年的脉搏,一面飞速自头顶的素银钗子里取出几根三寸余长的金尾银针,并反手封上了墨书锦的心脉,防止那毒进一步向心窍处满蔓延。

    “阿衍,解毒吊命护心的,直接塞,我去倒水,快。”小姑娘头也不抬地沉声吩咐。

    继而就近拖过只太师椅,将那比她高了半个头去的华服青年往椅子里随手一塞,回身斟来半盏温凉的茶水。

    “好嘞!”一旁准备了多时的墨君漓应声颔首,上前一步,一把掐住了墨书锦的下颌,一边掰了他的嘴巴,一边面无表情地扔下几颗乌溜溜的药丸。

    有了上次给云璟帝捏下巴喂药的经验,少年这一回给人塞药的动作显然是娴熟了不下一个档次。

    慕大国师那头倒好的茶水随之而至,那水被倾入青年口中之时,慕惜辞亦同时掐来了两道细小灵煞,将之混在水中,帮着一同化开丹中药力。

    被毒绞麻了肠子的墨书锦只觉舌根忽的一苦,一股混着清茶味道的药流便骤然顺着喉管淌入了胃腑。

    那药一入腹,他胃中的烧灼绞痛之感即刻便舒缓了三分,先前因醉酒而发晕发花的脑袋,也跟着清醒了不少。

    好厉害的药。

    墨书锦无意识地捂紧了小腹,这会他胃肠之中翻滚的痛意犹在,却比先前要轻缓上了不知凡几。

    “七弟,慕三小姐……”青年满面后怕,细声嗫嚅着唤了二人一声,孰料他这一开口,一大股泛了黑的污血登时便又涌上了喉头,激得他“哇”地吐了一地。

    “闭嘴,先别乱运内功。”慕惜辞蹙着眉头重新掐上了墨书锦的腕脉,后者闻此当即脖子一缩,乖乖闭上了嘴巴。

    说实话,他有点怕这姑娘一个不高兴翻手拿针扎死他。

    墨书锦怂得大气都不敢出上一下,墨君漓瞅着他禁不住好一通幸灾乐祸——活了这么久,他总算是找到比他还怕自家小国师的人了。

    与那心思各异的墨家兄弟不同,慕大国师正仔细催动着那两绺灵煞,一面一动不动地盯紧了墨书锦的脸面。

    她歪着脑袋细细观察了半晌,良久后见青年面上的死相尽褪,周身的煞气亦随之下去了大半,这才不着痕迹地挑了眉梢:“六殿下,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像肚子里还有一点点疼,但是头不晕了。”墨书锦缩着脖子小声回话,边说边又吐出了两口污血。

    小姑娘见此甚为满意地一点脑袋,而后转眸看了眼身侧的少年:“看来是还有点余毒未清,阿衍,给他催下吐,吐完再喂上一粒解毒的、一粒护心益气养肝的。”

    “那几根银针暂且别拔,等他吐得差不多了再薅……我先去那头开两副调养用的药,等下叫他府中的下人们抓来熬给他吃。”

    “没问题,不过阿辞,要全吐吗?”墨君漓笑眯眯地点了下颌,转头看向自家那同父异母的亲兄长时满目的不怀好意。

    慕惜辞闻言稍作沉吟,少顷后果断地一敛眉眼:“全吐吧,左右他肚子里那点玩意留着也是没用。”

    “明白!”少年兴奋异常地对着青年好一通摩拳擦掌,墨书锦瞅着他的样子,背脊无端一凉。

    小姑娘不甚在意地一耸肩头,继而转身向厅中留侍着的下人们讨来了纸笔。

    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与慕惜辞二人一套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吓傻了的侍女们这时间才略略回过了神来。

    谷纖她们看着那一地发了乌的黑血,和自家那面色苍白、软趴趴瘫在太师椅中殿下,只觉自己恍惚惚如在梦中。

    有机灵胆大些的侍女取来了清水铜盆,另有两个胆小的跑去了书房,匆匆请来了李嬷嬷。

    墨君漓呲着口白牙,冲着墨书锦悠悠咧了嘴,唇边的笑意愈发和蔼友善:“六哥,对不住了。”

    “我这催吐的法子可能有那么点简单粗暴——小弟先在这给你赔个不是。”

    “再简单粗暴又能有多简……诶呦!!”墨书锦紧着皮子颤颤巍巍。

    他仰头咽了咽口水,正想笑着打个哈哈,怎料少年的拳头在下一瞬便重重锤上了他的腰腹,他嗓子眼一堵,一口混了血的胃液霎时便被他喷出了唇齿。

    “呕——”

    这法子他娘的是不是有点过于简单粗暴了啊!!!

    好歹他喵的给他个心理准备啊喂!!

    墨书锦扶着扶手,麻着头皮一通狂吐,盆内清水不多时便被他吐出来的东西染成了一滩混了血的烂粥。

    他觉得自己简直是要把胃腑都给吐得翻过来了,少年见此情状,不紧不慢地递上了一杯清水:“来,六哥,漱漱口,咱们接着吐。”

    不不不他不想吐了,他感觉自己不等被那帮老|逼|崽|子毒死,就要先被自家亲兄弟给硬生生锤死了!

    墨书锦满脸惊恐,本能地想要往后缩去。

    奈何他这刚解了毒而毫无余力的身子当真不是墨君漓的对手,少年轻轻松松地便钳住了他的下巴,随即冷酷无情地灌下了一整壶清水,并再一次一拳轰上了他的腹部。

    “呕——”

    墨·倒霉喜剧人·书锦抱着铜盆吐了个昏天黑地,墨君漓在一旁漫不经心地吹了吹掌心。

    他斜眼睨着那只换过了水的铜盆,直到眼见着墨书锦吐尽最后一口混着毒的黑血,方才慢条斯理地一整衣袖,动作甚为轻巧地摸出几粒黑漆漆的药丸。

    少年的神情是说不出的温柔和善,那温柔中又带了点点的微妙之意,他一手托药,一手端了只半满茶盏,音调古里古怪:“来~六哥,吃药了~”

    不不不他觉得这个药他还是不要吃的比较好——

    墨书锦悚然瞠目,整个身子死咸鱼一样直挺挺地贴上了椅背。

    他感觉这一刻的自己像极了街坊话本里写着的武〇郎,那捧着药又端了水的自家七弟,活生生便是那翻了版的潘〇莲。

    等等,这么说来……

    慕三小姐是西〇庆啊?长夜惊梦的玄门小国师又在卜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