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回

    ◎梁亦华

    晚上八点半，徐婉婷终于回到家，我走到玄关迎接同样一脸疲惫的她。

    「晚餐我煮好了，在餐桌上。」我靠在墙边看着坐在小凳子上脱靴子的她说。

    「谢谢，可是我今天不怎么饿......」她微微叹了口气说。

    我走到她身边，微微扬起嘴角用指背轻抚了她的脸颊说：「那你先去洗澡吧，晚点要是饿了我再帮你热一些东西吃。」

    「嗯。」她这才抿唇笑着点点头。

    等我将厨房收拾乾净，徐婉婷也洗好澡从浴室出来了，我擦了擦手，走向坐在沙发上发呆的她。

    「婉婷。」我蹲在她脚边，握上了她搁在大腿上的手。在她抬眼看向我时我淡淡地笑着说：「明天我们就去妇產科做检查吧，医院我都找好了，你不用担心。」

    「可是亦华......」

    我打断她，不愿让她再有更多顾虑，「我知道你不想要孩子，如果真的有了，我们就拿掉吧。」

    她愣愣地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此时的我已经心痛得难以呼吸，却还是强装自然地笑着对她说：「我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

    说完后我起身走向大门，在泪水夺眶而出之前开门走了出去，我快步走向电梯，直到进了电梯后才摀着嘴痛哭出声。

    我不想让她看见我流泪的模样，我不要她因为顾虑我的心情而勉强自己，因为我知道她肯定会这么做的，她总是为了另一伴牺牲自己。

    在中庭的水池边坐了好一阵子我才平復了自己的情绪，只是刚哭过的双眼还泛着一股热痛，我难受地揉了揉双眼，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我走来。

    「梁亦华！」她喊了我的名字，声音中除了难过之外还有那么点气愤，我惊讶地起身时她也撞进了我怀里，柔弱的拳头随后落在我背上，「你怎么可以自己走掉，让我一个人在沙发上哭了好久！」。

    「对、对不起......」胸口的布料湿得太快，我还没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地道着歉。

    「过分！」她抽泣着，往我腰上狠狠捏了一把后说：「以后不准再丢下我一个人！」

    「我知道了，对不起。」我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低头吻了吻她的头顶。

    「你也不说要去哪里就离开了，手机也没拿害我担心得要死，连内衣都没穿就跑出来找你，你要怎么负责！」

    「我不是在这吗？」我轻笑，接着捧起她的脸替她抹去脸上的泪痕。

    「你要是跑路了我肯定会带着宝宝跑遍全台湾，挨家挨户的把你找出来！」她咬牙没好气的说。

    「我在你眼里是那么不负责任的男人吗？」我讶异地睁大了双眼。

    「我看你也没那个胆量！」她怒地哼了一声，却又把我抱得更紧了。

    我藏不住嘴角笑意，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柔声说：「婉婷，我们回家吧。」

    「揹我。」她闷闷地说。

    「嗯？」我一时无法理解的发出疑问。

    「不然你要让所有邻居看见我激凸吗？」她说。

    「噢。」我呆呆地点了头，背对着她蹲了下来，让她爬上我的背。

    走向电梯的路上她跟我抱怨：「还好刚刚下来时都没有遇到人，不然丢脸死了......」

    「怎么不多穿一件外套再下来呢？」我笑着问。

    她立刻发怒的捏着我的耳朵说：「还不是怕你丢下我跑路了！我哪管得了那么多！」

    我疼得皱着眉求饶：「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知错就好！」

    进了电梯后，看着镜子里有些荒谬的画面我忍不住又喷笑出声，不知情的人也许会以为我揹着她是因为她醉了或是受伤了，但其实只是为了不让她走光而已。

    「亦华......」

    「嗯？」

    「你记得高中的时候有一次你也是这样揹着我吗？」

    我看着天花板回想了一下，几秒后才有画面慢慢浮现在我脑海中。

    她说的应该是拔河比赛她受伤那次吧。

    「记得。」我笑了笑，「我还叫你不要故意用胸部顶我。」

    话才刚说完我就感觉到徐婉婷又故意往我身上压，胸前的柔软就这么贴在我背上蹭啊蹭的，听见她的奸笑声后，我拿她没办法地叹了口气。

    「你还真是一点也没变。」

    「你老实说，当时的你有没有“兴奋”啊？」她抖了抖眉邪笑着问。

    「没有。」

    「......」

    「当时我只是担心你，想快点帮你处理好你的伤。」我使力将她的身子往上抖，以免她滑下去。

    「哦～」她紧抱着我的脖子，曖昧地发出长叹后吻了我的脸颊说：「这个回答也很加分耶。」

    此时电梯门打开了，我揹着她走了出去，一边说：「我不是为了加分才这么说的。」

    「我知道，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这么喜欢你。」她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我笑而不语。

    那天深夜，她心疼地抚上我的脸颊，看着我红肿的双眼说了句傻瓜。

    她告诉我，其实经过一夜的思考后她也不那么害怕了，因为她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有我在她的身边。

    一个星期后，难得和徐耀明两人单独出门聚餐的我在餐桌上跟他提起了这件事，经过妇產科专业的检查后确定是虚惊一场，只是徐婉婷最近的生活压力太大使得经期变得不规律而已。

    徐耀明听完还是处在惊讶中的看着我说：「我没想到你会做出那种选择耶！要是真的怀孕的话你应该很想留下孩子才对啊！」

    「我是很想没错，但要不要小孩依旧是两个人的决定，我不想让她觉得这是一种负担。」我轻笑，低头用叉子翻弄着盘中的菜碎，一边说：「其实没怀上也许是件好事，要是被我们双方的长辈知道了，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

    「管他们怎么想，你直接跟徐婉婷求婚啊！这样他们就无话可说了吧？」

    「噗！你说得简单。」

    「我很认真耶！」他挺起胸膛正经地说，「这个年代闪婚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况且我看你们两个真的很契合啊，你应该也是真的很爱徐婉婷吧？」

    「是没错......」我的脸有点热热的，要亲口承认这种事还真有点害羞。

    「唉！别犹豫了，赶快衝了啦！」

    「别闹了啦！」我被逗得笑了出来，他也扬起嘴角，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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