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空洞的眼神

    陈明并不会因为，对方言语中的挑衅，就直接产生不加控制的肢体冲动。

    遇见这些令自己感到恼火的事情，他一般会选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直接躲开，或者当作无事发生，避免烦心。

    但是他左手臂之中的怨灵，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货色，相反它最喜欢吞噬人性之中恶劣的情绪。

    在感受到陈明出现一丝恼火和愤怒的情况之下，在一瞬之间暴走。

    最终在李婵娟离开时失控，如果不是陈明此刻强硬地压制他。

    恐怕这个心孽就会不择手段，直接入侵此刻秦玉溪的内心恶灵世界。

    将对方象征着人性，扭曲的恶灵，直接屠杀掉。

    在陈明不知道杀死恶灵，除了让对方悔改，是否还会产生什么负效果之前。

    陈明不会轻易对别人，使用这种力量，尽管对方是个十恶不赦，威胁到自己日常生活的社会垃圾。

    但是陈明隐隐从自己手臂之中，心孽的躁动里面，感受到一丝信息。

    这个可怕的鬼魂，似乎喜欢上了秦玉溪，不会轻易放过，这块对它而言，最美味的肥肉。

    此刻陈明知道，在旁观者的眼中，是自己发火和掀桌子。

    在手臂那丝颤抖缓缓平息，流出的血，被自己的袖口所遮掩住后。

    他带有一丝虚脱笑容地说道：“真是不好意思！稍微有些情绪失控啦……打扰到各位，让你们度过一个不太愉悦的中午……”

    即使此刻陈明在第一时间道歉，那些稀稀碎碎的嘈杂声音，依旧没有停息下来，不太善意的讨论声，此起彼伏。

    “那个家伙好像是陈明吧……取得过竞赛奖项的那个家伙！”

    “有好戏看啦！在学生会成员营业的咖啡厅闹事，会不会被记处分？”

    “在咖啡厅掀桌子的家伙，都能上学校名誉墙，我现在掀翻桌子，明天是不是也有我的名字？”

    好在有辅导员在场，并且在校园内咖啡厅消费的都是学生，辅导员很快就压住了场面。

    此刻他来到陈明和秦玉溪的中间，她看着一脸带有冷笑的秦玉溪，眼神之中带有一丝不悦，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

    辅导员最擅长的事情，就都当和事佬，迅速将双方同学的矛盾解决之后。

    陈明轻呼一口气，随后走到了店员柜台的位置，至少自己走之前，要先把这些自己摔坏的东西赔偿。

    学校的东西，可都是坏一赔三，希望学生会营业的咖啡厅，不要遵循着这个规矩。

    却见自己抬头之时，见到一个熟悉的坏笑少女说道：“哎呀！你这家伙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爱惹事啊！”

    面前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女孩，刚出现在陈明面前之时，少年一阵错愕，直接开口笑道：“孟德？你穿上女仆装的模样真是滑稽……”

    欧阳孟德的脸，顿时黑了下来，只能说陈明不愧是和她从小玩到大的损友。

    双方都能轻而易举地吐槽起来，无论是孟德这个奇怪的名字，还是自己身上这件女仆装，都是让欧阳孟德感到一阵无地自容的痛苦。

    此刻陈明将目光，落在了女孩身上，孟德在柜台当服务员，绝不是为了赚取所谓的零花钱。

    毕竟她家庭还是挺富裕的，估计是平时，带着那些好姐妹逛美容店，逛珠宝店，或者杂七杂八的商场。

    导致很多课直接旷掉，学分没有修满，只能通过创新创业，这种途径，为自己刷一点学分。

    总比做志愿者，在大马路上举一个不要乱丢垃圾的牌子，舒服一点。

    随后陈明将自己的思绪抽回来，随后看着面前柜台之中的欧阳孟德，尴尬笑了一声之后。

    摸向自己的手机，准备扫码，支付，就在他问要赔偿多少钱之时。

    欧阳孟德却制止了陈明，“摔碎了几个杯子而已，花不了多少钱，况且这家店子，本来就是我用零花钱开的，我既是店长，也是服务生，一次性赚两份学分！”

    对方的零花钱，和少年自己的，恐怕不是同一个概念。

    竟然对方说不用自己赔偿，此刻辅导员已经调解好了陈明和秦玉溪的关系。

    讲了一些大道理之后，说这个事情她会负责，不会让流言蜚语影，响到陈明评学校甲等奖学金后。

    陈明无奈叹口气，随后走出了咖啡厅，转头之时，他能隐约看见秦玉溪那冷笑的嘴脸，似乎对于这个处分非常不满意。

    当下又像一条哈皮狗般凑到了周雅琴的旁边，估计是开始说陈明坏话啦。

    周雅琴同样还是一副冷若冰霜，爱答不理，全当耳边风的状态。

    陈明挪回视线，冷哼道：“这些烦心事情，暂且告一段落了吧，不知道李婵娟跑哪去啦！”

    陈明可放心不下，让那个女孩子，独自在校园之中瞎跑。

    毕竟她身上可是缠绕着，注定会遇到欺凌事件的恶灵，保不准下一刻，少女的人生性命就会遭受到威胁。

    此刻的陈明追随着空气之中，残存的粉色流苏小跑着，随着身体的运动，他能感觉自己左手臂，似乎又有一些躁动。

    血红的东西，从指尖流出，陈明拉出纱布条，更换好……

    无奈笑道：“都是因为这个心孽啊！我一定要尽早摆脱他……否则我怕真的就是像秦玉溪说的，精神病院挂号啦！”

    在那些粉红流苏的指引之下，陈明很快就回到了操场旁边。

    此时的他和李婵娟，互相对调了位置……

    惆怅坐在那里，眼神空洞眺望着远方的，变成了李婵娟。

    而在旁边呆愣愣地望着她的人，反倒成为了陈明自己。

    但是此刻的情绪，则相比于之前更加沉重和压抑。

    少年迟迟站在远处，不敢靠近，因为他根本想不到任何言语，来进行安慰。

    当下在愣神之际，陈明只得无奈自嘲道：“改天得去学几节人际关系，和社会交流的课啦……”

    此时陈明从自己的书包里面，取出在街边小卖部买的两个面包。

    毕竟刚才这一闹，两人都没有吃饭。

    陈明顺势将面包递过去，随之坐在了旁边，但是他刚坐下之时！

    旁边的女孩面容之上，微微泛红的眼角处，往下流淌出水珠子。

    不知道是雨水，亦或者是泪水，或许只有触摸，才知道温度是冰冷的，亦或者是温热的。

    陈明伸过去的面包，她并没有接，反而还是愣神得看向远处。

    当下女孩带有一丝苦笑得问道：“其实我的摄影很烂……对吧！你根本就没有正眼瞧过，或许就像他说的吧……”

    就在那个丧气话要说出这时，陈明直接吼了一声，打断了她。

    随之陈明开始组织起自己的言语，“我不是说过了吗？有自己的热爱是一件很帅气的事情……活在他人的目光之中，只会失去自我！”

    李婵娟低哼一声，没有任何的言语，只是顺势接下了面包，撕开了包装之后。

    两个人就这样呆呆得看着操场，默默吃起面包……

    然而醉翁之意不在酒，两个人脑海之中都有别的思绪。

    片刻钟之后，李婵娟深吸口气之后，装作不在乎得问道：“之前你说想要进社团，现在还有想法吗？”

    听见这话之后，陈明下意识直接斩钉截铁得说道：“当然！我想和社团成员，一起用发现美的眼睛，观察世界！”

    凭借陈明的本事，也就只能说出这些妖娆做作的话以来，这一听就假到离谱的话语，引得李婵娟一阵笑苦声……

    虽然这句话的确假到离谱，不过此刻的陈明，的确对摄影产生了一定的兴趣。

    少年本身对摄影，其实不抱有太多的热爱，更多的是想看一下女孩眼中摄影的世界，究竟是怎样的？

    是什么东西……让她如此痴迷和沉浸于其中！

    就在陈明思考的时候，李婵娟忽然抬起头来。

    凌乱的头发，随意得搭在有些发白，似乎很虚弱的面容之上。

    眼角微微泛起一丝红润的色泽，黑白的眸子里面，似乎只映衬出少年一个人的面颊，眼中只有陈明一个……

    她嘴唇轻抿着，浑然散发出一种零碎的美感，楚楚动人，陈明当下仿佛灵魂被击穿一般……

    却见李婵娟开口笑道：“这么一折腾，时间也差不多了，社团活动是应该开门了，走吧……”

    陈明缓缓站起身体，突然感觉自己的心绪乱得一塌糊涂……

    这种极其糟糕的情绪，直到来到活动室外面，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又一阵嘈杂声音后，才渐渐消散。

    此刻走在前面的李婵娟社长，明显察觉到了一丝不妙。

    当下她跑动活动室的门口，发现里面传了一阵又一阵吵闹的声音。

    刚走到门口之时，一张凳子直接被甩飞出来，同样传来了某个女生的叫唤声，“摄影社本来就是个可有可无的社团，你们要活动室有什么用吗？给我们多用一会又不会少几斤肉！”

    此刻另外一个声音，带有一点柔弱的语气说道：“在学生会的调解下，我们已经让步了呀，已经分出半天的时间和一定空间，给你们用来排练和堆放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