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上古秘史 第五十九章 抚琴击磬
阳光和气流都透不进厚土重木里，卷起细沙的寒风，挟带着复杂滋味的微尘，任其涌入幽暗的灵柩中。 彭友忽看瑶雁儿持剑刺来，不明就里，直道她试炼自己，却见那剑锋极其凌厉，伴着破空之声，夺命而来。 彭友不敢大意，凝神侧身避过，飞剑在瑶雁儿手中画弧，又向彭友劈来，他忙持剑抵挡。 噗嗒！ 彭友手中之剑被那柄太乙剑轻易劈断，太乙剑顺势滑向彭友腰间，他凌空腾起，腰间衣裳被割破。 断刃落在云端，掷地有声。 瑶雁儿的红目转而还原，她并未开口，彭友却从幽幽四野听见她的声音：“鹏哥哥，这人不是我！你小心，别留情！” 彭友听言纵身避开一剑后，注目着面目狰狞的对方，那人周身似冒着红火，连着那柄太乙剑都浸着血色，一剑削来。 彭友此时手握断剑，不占上风，连过数招，已偏下风，对方招招死手，剑剑致命。 天书剑法已入彭友脑中，他尚未熟习，这番与对方交手，见对方所使正是大乘的天书剑法。 一招过后，彭友肩膀被刺，他无法紧握断剑，落在地上，对方一剑穿虹，直攻彭友喉咙。 “鹏哥哥！我来了！”瑶雁儿的声音从空中传来，数只穿云仙剑紧随其后。 咻咻咻！ 对方挥剑击断数只攻来的仙剑，又有数十只仙剑迎他而去。 彭友退身暂离，见瑶雁儿奔到自己身边，忙问：“雁儿，这样为何？” 瑶雁儿皱眉道：“可能是你我记忆冲突之处。” 一柄仙剑由瑶雁儿递给彭友，彭友持剑护在瑶雁儿身前，道：“这人武力极高，天书剑法精纯，若不是我已识记剑法，刚才数招也难以抵挡！” 瑶雁儿听言，更加聚精会神，控那些飞剑攻击对方。 数十只飞剑围绕着那人，对方左劈右砍，上切下刺，挥剑自如，举重若轻，视之无物。 噗嗒噗嗒，空中仅剩数剑，倏尔尽被击断。 那人挥剑指地，原本挡住对方的仙剑阵消失，彭友与瑶雁儿二人再望去，各自一惊，对方已变换了模样！ 已不是之前彭友所见满身红光的瑶雁儿之样，但见他眉目如炬，头发披散。 彭友与瑶雁儿异口同声道：“大武师！游鹰！” 游鹰怒目执剑，距二人十数步，声如洪钟，道：“神龙彭！瑶雁儿！”彭友与瑶雁儿都大惑不解，又听对方道：“你二人不死，我华夏必亡！” 游鹰挺剑直刺过来，彭友忙道：“雁儿，你再召出仙剑！我来控！” 瑶雁儿闭目转而睁眼，数十上百只仙剑从四周扑来，彭友跃身抽剑，弯臂当弓，以剑为箭，以极强的力道，向游鹰击去。 游鹰身法极快，穿躲来剑，彭友的飞剑之术，比在云中山时更加精进，九阶武师都需或避或挡。 而此时的游鹰竟迎着飞剑而上，当来剑分毫间抵近，他或轻拂衣袖，长剑向两侧飞去，或身绕飞剑，游鱼般轻易避开。 彭友惊叹，心道：大武师之能，竟如此了得！ 唰！游鹰只距二人数步，彭友持剑踏前，不待对方靠近，心想着即使身死也要拼尽全力，不可让对方伤瑶雁儿。 瑶雁儿自知不敌，忙道：“鹏哥哥，不可！” 彭友只与对方半剑之距，瑶雁儿锁眉捏拳。 吼！一条巨龙从彭友脚前的云雾里直钻而出，那长龙周身散着青冥之气，四爪锋利、鳞甲坚硬。 彭友见瑶雁儿召出巨龙，飞身退后，复尔护在瑶雁儿身前，瑶雁儿单手一挥，青龙直攻游鹰。 游鹰见青龙来袭，似无动于衷，待那长龙巨齿咬来，躯体一闪，不见身影。 彭友和瑶雁儿见之，都心道：好快的身法。 游鹰现身在不远处，瑶雁儿控飞龙再攻去，彭友却听他哈哈大笑着。 游鹰道：“斩龙之剑，握与我手；天涯海角，我必屠之！” 游鹰旋剑腾空而起，青龙嘶吼着张开血盆大嘴向他咬去，游鹰这次却不避让，身躯竟如流星般钻入青龙口中。 彭友与瑶雁儿二人见青龙吞下游鹰，心儿一喜，只道对方已被收服。 忽听那青龙惨嗷一声，一道红光窜破它的鳞甲，直飞而出，青龙转瞬消失不见。 那道红光落地，仍是游鹰！ 彭友见对方毫发无伤，转身又盯住自己与瑶雁儿，他忙大喊道：“游鹰大师，我是你的师侄！我师傅是力牧大师！” 游鹰忽听力牧之名，微微一怔，攻来的步伐放慢，但并未停步。 瑶雁儿见之，心思一转，大声道：“蔷薇细嗅，难握于手；海角天涯，难以寻觅！” 游鹰闻言，似被瞬间冰封，一动不动，重复道：“难以寻觅？难以寻觅？” 他低头不语，挥一挥手，消失不见。 彭友弃剑看向瑶雁儿，问道：“雁儿，可曾受伤？” 瑶雁儿微微摇头道：“无碍，只是这游鹰大师为何出现在此？” 彭友想起之前瑶雁儿曾说幼年时曾见过游鹰大师，知对方曾去天涯海角独战巨兽不知所踪。 彭友思索，道：“你刚才说你我二人记忆冲突是何意？” 瑶雁儿答道：“那便是你我过往记忆中遇到的相同之人，而这人与你我在过去的互动中，留下了未完成事件。” 彭友不解的问：“未完成的事？游鹰大师十多年前就是大武师，那是你我都还年幼，何以于我们有未完成之事？” 瑶雁儿托腮道：“听他所言，应就是要杀了我们。” 彭友更是疑惑，道：“游鹰大师在我幼时对我亦是很好，若要杀我，当年可不费吹灰之力。” 瑶雁儿微微点头道：“即是你我二人记忆重叠之处，他可能是遇到我时，留下的杀机，只我见他那一面后，他就从此消失。” 彭友叹了一声，道：“当年之事，无人知晓。” 瑶雁儿伸手握住彭友的胳膊，温柔的眼神看向他的目光，轻声道：“都怪我不小心，差点害了你我，我现在带你出这催眩之境。” 彭友问道：“雁儿，你数次带我入这催眩之境，若在此处身亡……” 瑶雁儿忙止住他的话道：“别乱说，若死在这里，意识也就消散，身躯就成遗骸。” 彭友微微点头，心道：原来此催眩之术亦可杀人。 瑶雁儿不多言语，轻轻拍手，周围黯淡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