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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生沙海 第五十一章:逃生

    巨棺中放置着大量的随葬品,多以金、银、玉石以及玛瑙、琥珀、珍珠等贵重材料制作而成。有乘龙金夸带、錾花金针筒,有鎏金银霞冠、镂花金荷包,其中的任意一件单独出手就能引起古玩市场不小的轰动。

    银丝包裹的尸体头下金花银枕,身着银丝网格殓衣,脚穿金花银靴,胸佩琥珀璎珞,手握琥珀握手,最奇怪的还是脸上的蜥面具,是以金锻造而成,两缘已和尸脸融为一体,就像是自己长出来般极为契合。

    我不了解这些奇怪的入葬习俗,也并不知晓这墓主人究竟是牧民们口中所称的金毗罗神还是帝王贵胄,但这映入眼帘的金碧辉煌彻底将我震撼住。

    杨教授作为内蒙人,自然在茫茫草原下倒翻过不少的墓,我便向他打听起内蒙是否有戴面具入葬的习俗。

    杨教授托了托眼睛望着面前这琳琅满目的陪葬品些许愣神,他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我就连他这个被奉为“祖师爷”的边塞汉子也没见过随葬品数量如此众多的古墓。

    强子吞云吐雾猛吸了几口烟,这烟气窜入杨教授鼻子引起了他一阵干咳,这才使得他回过神来答了我的话。

    杨教授说以器具遮面的独特入葬方式很可能是源于早期的契丹人,自古以来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打鱼狩猎、衣食住行深受自然环境的影响。久而久之人们对自然产生敬畏,因此契丹人产生了独特的丧葬习俗——树葬。

    树葬指的是人死后并不马上埋葬,而是将尸体放在树上任自然风化,等尸体风干后把尸骨重新捡起缝上银丝殓衣入葬。所谓的银丝殓衣有点类似汉墓中的金缕玉衣,只有权贵族氏才能享受,由于契丹人对巫文化极其崇拜,所以还需在特定时间进行祭祀活动,而头戴面具则能让死者看起来更加威严。

    后来契丹建国,随着契丹的铁蹄踏进中原大地,他们开始将本民族的文化与中原文化融合,丧葬习俗也逐渐融合了中原的元素,以致衍变成了建造出大型墓室的土葬方式,但树葬的遮面风俗也被延续下来。

    “那就说明契丹人已经开始崇拜金毗罗神,不然也不可能带着蜥头面具,看来金毗罗文明的存在时间还得往前捋。”听杨教授解释一番,我推测到。

    由于时间太长,面具已经和尸体融为一体,我们并不能生撬硬凿将其打开看看这下面到底是不是人类头骨,只能等出去后及时和组织取得联络,将这重大发现做汇报。

    虽然里头有着不少的葬器,但我们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帮助老佟考察并不是倒斗,况且已经收了他的两万美子,盗亦有道这不义之财自然是不能取的,我建议还是想办法将棺盖阖上,让国家出面接手。

    “华子,这么多东西随便拿个一件咱们也能混上个几年,就这么交给公家?”强子不甘心,拼了命才见着的东西还没摸过瘾就要悉数上缴。

    “要不咱们一起分了?反正佟老师都不在了,我们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赵旭东不由分说将一枚蚕蛹型琥珀佩饰放入了上衣口袋中,道出想法。

    见他这贼般的丑态我立马嘲笑番:“就你这个思想觉悟还能进得了考古队,你爸是起码是厅级以上的干部,替你开了灶走了后门。”

    强子见赵旭东拿了,他也装了个小件进了衣兜:“这点小东西领导是不会跟我计较的。”

    我正要批评他一番,陈老狗岔了话:“看这下面!”

    只见他伸手进入棺中将尸体侧翻过去,显出个拳头大小的暗格,在暗格之中又是一面和我那六方纹王镜相似形状的铜器。

    陈老狗伸出两指在暗格中夹出来交给了我:“对比看看是不是一个藤上开的花。”

    从包中翻出来仔细对比便看出了不同,我原先的那面上头刻着王字纹,而这面上头刻着山字纹,但除此之外倒也没什么差异之处。

    六方纹王镜打开了无量转珠琉璃寺的机关石门,那这山字纹的铜镜又是打开什么机关的引子?只可惜那下半本的还阳全书已不存在,不然或许能在里面找到些蛛丝马迹的线索。

    不遑片刻这暗格中突如地泉般涌出水银沿着整个石棺上涨,漫到水银的金器开始融化变成白色,如同一条银色长蛇逐渐吞噬着葬器和蜥面尸身。

    强子见到这么多的稀罕物品被水银湮灭也是急得猛拍大腿,早知如此还不如多取点了。

    水银很快就从石棺溢出,沿着水银凹槽迅速汇合形成一摊水银圈并继续朝外围扩散,我们眼疾腿快奔到石桥上,但如此多的水银从暗中涌出,经过挥发必然会使我们中毒,眼前只有快速找到出口。

    这石桥后头的狭缝只容得下白额狼蛛硬挤进来,可我们又不懂缩骨之法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出去,但是原路返回下层也没有其它出路,那两条岔道一方是耳室一方是机关室,进去也是徒徒浪费时间增加危险,这下该如何是好?

    我问杨教授盗过那么多的墓总该有千变万化的逃跑策略,此时心中有何主意。杨教授略微沉思,脑子里应是在推演每一种能出离墓殿的方法,最后他眼前一亮只道句“有了”。

    我脸上喜色追问杨教授想出了个什么好法子或是发现了出去的机关,他用手指了指石桥下面又道了声:“跳下去”。

    这样教授定是疯了,从桥上望下去漆黑一片根本深不见底,如若是从桥上纵身跳下定然摔个粉身碎骨。

    “你这个玩笑开得大了点,咱们又不是燕子手脚不得四分五裂。”强子认为杨教授是在逗闷子。

    杨教授见我们不信,便向强子要来了工铲往桥下扔过去,还没等我们往下看随即传上来铲子落到地面的声音,从扔铲子到坠落地面顶多两秒,也就意味着这看似很深的崖底其实并没有那么高。

    “墓殿中的种种机关都是往要害设计,但却没有发现一具人的尸骨是为何?有两种可能:一是在我们之前没有倒斗的进入过自然也不会意外死在里面,从下层的悬棺到墓殿的石棺,都没有被打开的迹象,说明根本就没有人进来过,那就只存在第二种可能,当时为墓主建造墓室的人留了极其隐蔽的退路,就连墓主都被骗了过去。”

    这桥下虽漆黑一片,但也只是主观从视觉上认为这是巨大高度落差的原因,但是我们却忘了最重要的因素,这是在地上涂了黑漆故布疑阵。

    “华子怎么办?听不听这老杨头的鬼话?”强子一只脚跨了上去往下看了看却又收了回来。

    此时水银已经快要漫到桥边,杨教授大声呼着跳下去,要是等水银也淌下去就真的逃生无门了。

    见杨教授两只脚翻过石桥纵身朝下一跃,我和佟小婉对视片刻随即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