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别有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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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坤不知妲己为何出此虎狼之词。只觉得清白之躯今日便要交代。 这么想着,却见妲己双手拨弦,弹奏起来,正是刚才示范的曲子,原来她说的只是弹琴。 虽然妲己弹奏还有错处,但是其音婉转,竟不似新手,乔坤于一旁倾听,恍惚间竟从琴音中听出“救我”的呼喊。 他不由一愣,刚才求救的是谁? 这时却听妲己问:“不知先生身上的妖气从何而来?” 妖气?乔坤反应过来,是他身具妖气,所以才让妲己有了兴趣。只是这多人看护,他却要如何回答? 见他迟疑,妲己又道:“伯邑考先生不必着慌,此处我已施展了幻术,先生直说无妨。” “你竟能在这王宫施展幻术?” 这可非常了不得,人道气运压制之下,妖法、仙法威力都大减,幻术也容易被人识破。 妲己居然还有余力在王宫施展幻术,她法力有如此之高吗? 而且她暴露自己会法术又是为何? 面对乔坤的疑问,妲己只是笑而不语。 乔坤也知道这是妲己安身的本事,不会说出来,也不再计较,“这妖气乃是我妖精朋友送的一道法诀,保护我用的。” “先生居然还有妖精朋友吗?”妲己似乎颇为惊奇。 “有的,我和她关系不差,我还曾答应过她,若妖不害人,我也绝不会去害妖。”说到这他又反应过来,这话其实是他对小五说的,不是对紫云说的,小五应该不算妖。 “先生高义。”妲己说完这话一顿,“先生那位朋友是个漂亮女妖精吧?” “是。”乔坤坦白承认,此事本也没什么好回避的。 “你喜欢她吗?”不知为什么,妲己有些八卦。 喜欢?乔坤不由自主地思索这个问题。紫云性格乖巧,长相萝莉,有些二次元,其实还挺讨人喜欢的。 但他对紫云不是那种感情。再说紫云也不可能喜欢他。 小五倒有可能喜欢他,但小五是石矶的分身,并不是一个完整的个体。 妲己看他脸色变了又变,忍不住啐道:“你们男人都是花心的。” 若以妲己的眼光看,伯邑考四十多岁,已经成亲有子,和一个女妖精不清不楚,被问及是否喜欢时脸色变化,明显惦记的不止一个,确实有些不像话。 乔坤若有几分伯邑考的自觉也就认了,但他犹自辩解道:“这却不是,我曾听人说,‘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我也想这样。” 妲己默念这句诗,不由得痴了,似是在追忆怀念什么。 乔坤心道,莫非妲己也是为情所困,喜欢上了什么人不成? 如此,那就太好了。 他甚至都有冲动鼓励妲己大胆追寻所爱,弹一首《白狐》给她听,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因为他记不住《白狐》的曲调,前世歌曲,他唯一能记住曲调的就只有《保卫黄河》。 而且他也不知道妲己是什么品种,未必便是白狐,有可能是红狐狸、黑狐狸。 乔坤正思索着,忽然听妲己叹气道:“先生可知,并非是我要留你在此授琴,一切皆是大王的授意。” 帝辛的授意?乔坤心下一惊,但思索片刻,便想明白,原来帝辛并非真的昏聩,妲己也不如何奸毒,不过帝辛要借妲己恶名实现目的。 妲己是帝辛推出来的一个幌子,用完以后还可以推出去做替罪羊的那种。 此后妲己兴致不高,只简单弹了两遍曲子便说困顿了,说要回宫。 妲己不再为难,此后当然无事。 乔坤没有被送回皇华驿馆,而是被安排在王宫休息。 一路上他暗中观察,发现确实有人监视,监视之人修为还不低。 显然是帝辛怕自己跑了。 他有些相信妲己的话了,不是妲己留他,只是帝辛不放他走。 若一切都是帝辛的意思,帝辛到底怎么想的呢?他就那么想别人给他戴帽子吗? 而且那些炮烙、虿盆、酒海、肉林夜都是帝辛自己的主意,为什么? 这么想着,他到了偏殿,自有侍女服侍,不过也都甚为规矩,没有发生什么。 乔坤便修行打坐,第二日天明,便有膳食送到,也还算贴心。 他不禁有些感慨,不管如何,这第一晚终究是平安过去了。 一时没有传召,他便独自修行,揣摩各种功法。 偶尔的时候,他要被喊去教导妲己弹琴,不限白天黑夜。 有时候帝辛也在,有时候只有妲己一人。 但无论如何,妲己都是认真学琴,绝不调情,若是谈论,也只问他一些风土人情,还有妖精朋友的事。 妲己本就有琴道的底子,又十分聪慧,所学甚快,只是她弹奏时,乔坤总能从中听到求救之声。 乔坤知道那多半是真的妲己,他倒是想救,只是他自顾不暇,又如何能救得了他人? 若不传琴,他大部分时间花在修行上,此时在王宫,不好演练术法。 他便在心里独自推算,将他的奇门之术、归藏、周易都利用起来。 虽然受到人道气运压制,法力进步缓慢,但是各种推演之法进步迅速,尤其此时还有生死存亡的压迫,他的武道和推衍之法、各种仙道法诀都突飞猛进起来。 若不是此时前途未卜,他只怕还要沉迷这种修炼状态。 这一日,乔坤正在偏殿修行,有宫人宣旨,说是大王唤乔坤前往龙德殿参拜。 乔坤整了整衣衫,正要跟宫人一同前去。却被宫人拦下,“公子,此事重大,您还是穿得庄重些。” 庄重些?乔坤心下疑惑,宫人又道:“西伯侯被特赦归国,正要到龙德殿受赏。” 姬昌被放了吗?乔坤一时不知自己何种心情,换了朝服,跟着宫人到龙德殿觐见。 到了龙德殿,帝辛正端坐在最上首,比干、武成王、微子、箕子、微子启、微子衍、伯夷、叔齐、费仲、尤浑、麦云、麦智等认识不认识的一堆文武大臣分列两边。 气氛相当庄严肃穆。 乔坤隐隐感觉受到人道压制更重,参拜帝辛,之后便立于最下首。 却忽听宫人高喊:“宣西伯侯姬昌觐见。” 不多时便有一人步履蹒跚来到殿前,正是姬昌。 只是此时姬昌却不是身着缟素,而是身着干净朝服,身上简单做了打扮,但依然却难以遮掩他的老态龙钟,竟比乔坤离去时老了许多。 姬昌到近前,俯伏奏道:“犯臣姬昌,罪不胜诛,蒙恩赦宥,虽粉骨碎身,皆陛下所赐之年。愿陛下万岁!”言语非常感人。 帝辛高声道:“卿在羑里,七载羁囚,毫无一怨言,而反祈朕国祚绵长,求天下太平,黎民乐业,可见卿有忠诚,朕实有负于卿矣。今朕特诏,赦卿无罪。七载无辜,乃加封贤良忠孝王,为百公之长,特专征伐。赐卿白旄、黄钺,坐镇西岐。” 西伯侯当即谢恩,乔坤此时乃是西岐世子,自然也出列谢恩。 不多时姬昌便安排换上王服,百官皆称贺不已。 乔坤自然也前去拜见姬昌,一时心情难言。 姬昌老怀欣慰,拉着他的手,不住感慨,“好孩子,你很好。”然后偷偷将一件东西塞到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