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9. 调皮捣蛋
在步行者天国，一旦引起别人的注意，就难免要成为众所瞩目的焦点。 “明菜酱的演技超级棒，看得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接下来的剧情超~让人期待的，我会一直支持明菜桑的。” 两个女孩子说话的语调都轻飘飘的。即使不赶时髦，只是听到带有些许特色的说话方式，也能猜得出来，年轻女性之间，最近大概流行这种说话的语气。 东京的流行一天一个样，地区不同还有不同的文化，要想在东京当个时尚潮人，那可实在不是件易事。 中森明菜听着两个女孩子大方的称赞，笑着向她们道谢。 两个热心女粉丝率先过来打招呼，在回应她们的空当儿，发现了这边有个桃浦斯达的行人越来越多。 街头偶遇明星这种事，假如所有人都只是保持距离远远看着，那么，行人也就默契一致的不上前去打扰。可一旦有人过去搭讪，那么，行人也就毫无负担的加入进来。 眼看一场即兴粉丝见面会就要展开，岩桥慎一留意周围情况，看了看中森明菜，往前一步，不动声色，把她的肩膀护在自己的怀里。 对粉丝见面会这种事习以为常的中森明菜立刻明白，一边礼貌地保持笑容和往这边来的行人致意，一边熟练无比的配合着岩桥慎一，快步离开这个此刻还尚显松散的包围圈。 两个人不需商量，便已配合默契，游刃有余的应对突发情况。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一个是见多了风浪的桃浦斯达，另一个是应对这种情形经验丰富的前经纪人。 顺利脱身，坐在气氛悠然的咖啡馆里，岩桥慎一跟她开玩笑，“还挺像样的吧？” 中森明菜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回应他的玩笑，“……相当不得了，像个真真正正的经纪人桑。” 岩桥慎一自鸣得意，“是个确确实实的前经纪人，这倒是不假。”话也说回来，曾经的工作经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会派得上用场。 他要顺杆往上爬，中森明菜就故意敷衍的点点头，调侃他，“辛苦了，‘前’经纪人桑。” 岩桥慎一笑着收下她这句调侃。 在如何应对年下君这件事上，中森明菜经验越丰富，就越是轻松。 …… 星期五晚上，《可爱的季节》播出了第一集。等到这两天的休息日过去，明天的早报和早间新闻，就会公开第一集的收视率。 研音那边没有动静，中森明菜自己也不知道收视率如何。在不知道来自观众的反响如何的情形下，能在约会的时候遇到看了电视剧，并且为她送上肯定的粉丝，这自然令她惊喜。 又是看歌舞伎，又是去打小钢珠，期间还开了个即兴粉丝见面会，这一会儿，时间不早了。先前决定晚饭的时候，中森明菜早和他说定要由她负责准备。于是，稍作休息，顺便用甜点和咖啡满足了一下胃之后，两个人准备离开银座。 走出步行者天国，回到车水马龙的世界。走到停车场，坐进车里。跟着回中森明菜家之前，小车夫岩桥慎一还要兼职一把小跟班，陪她去采购点今天晚上的食材。 顺便，也给犬子健太带点狗点心。 路上，岩桥慎一想起来，随口问了句，“电视剧里那只小狗，是柴犬吧？” 中森明菜反应了一下，点点头，看他一眼，“慎一你看得还蛮仔细的。” 岩桥慎一回得理所当然，“那么重要的一只小狗，怎么可能不注意？”……话也说回来，路上救同一只小狗这种巧合固然俗套，但共同救一只小狗，绝对是情感升温的大杀招。 无巧不成书。 中森明菜哧哧笑，“这种时候，你就说‘明菜酱主演的电视剧，当然要仔细看’嘛。”她当然知道岩桥慎一不会说这种话，也知道他不是个会耍嘴皮的人。 但是，知道了年下君会因为她这点小小的“刁难”流露出无奈，会拿她没办法，这个中森明菜在心里觉得那样的岩桥慎一可爱，就总也忍不住要趁机捉弄他一下。 不过这一回，岩桥慎一却偏偏没按理出牌，而是回了句，“确实看得挺仔细的。” 中森明菜刚在心里暗自得意了那一小会儿，立刻就被这个年下君给摆了一道，刚才心里的那点小想法落了空，叫她有点不甘心，冲他轻轻“哼~”了一声。 虽说这模样，与其说是在不甘心，倒不如说是在撒娇。 但岩桥慎一确实是实话实说，毕竟是中森明菜主演的第一部电视剧，自然会特别关注一番。 他认认真真评价道，“第一集还挺有意思的。明菜你的演技也相当出色自然。” “是吗？”中森明菜眯起眼睛，听男朋友的夸奖。 岩桥慎一给予肯定的回答，“把一个女阿飞演得栩栩如生，简直叫人怀疑是不是真的当过不良少女。” “你是在打听我的过往经历吗？”中森明菜问。她难得灵感爆发，想出一句自认为绝妙的话，心里有点沾沾自喜。 岩桥慎一却叫她给逗笑了。他配合着，问了句，“那么，有那种经历吗？” “有的、有的。”中森明菜又露出纸老虎的面目，张牙舞爪吓唬他，“从初中起就是清濑人见人怕的大姐头，偶像出道了以后，还趁假期去参加暴走族聚会……” 岩桥慎一开始感到无语。这个中森明菜，是在把他当成是傻瓜吗？ “总之，是个可厉害的女人了。” 中森明菜说出这句话时的模样，好似把人痛揍了一顿那样的得意。虽说岩桥慎一专注开车，跟前方拥挤的车流作斗争，压根没看到她这丰富的表情。 岩桥慎一笑着回了句，“好的，我知道了。” “像在小瞧人一样。”中森明菜嘀咕了一句，笑眯眯的看了看岩桥慎一，又看向前方的车流。 路况不佳，正给了两个人用嘴皮子消磨时间的机会。 岩桥慎一把话题拉回来，“剧本读着干巴巴的，读剧本的时候，想象不出能有这么精彩的表现。” 还有主笔的那两位女性编剧，电视剧里那些巧妙的小剧情，可见她们的能力。 电视剧这东西，真要分类的话，无非就是那几个类型，那几种桥段。偶遇的桥段虽然俗套，但能把它写得富有趣味和吸引力，就是成功。 他想到这儿，忽然提道，“不过，电视剧里不是有一段，花音向直子表明决心，一定要成为舞台艺术家。之后，就当着直子的面，即兴为她演出了一段吗？” 中森明菜点点头，等着听他的下文。 岩桥慎一随口吐槽，“直子看着花音的演出，为她的魅力所倾倒，心跳个不停……简直是男女主角一见钟情的桥段。” 中森明菜哈哈大笑，说他，“这一段，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毕竟，岩桥慎一曾经拿着另一个女主角的剧本，用他十一分的演技，跟中森明菜这个女主角对过戏。 岩桥慎一回得理直气壮，“读剧本的时候，可品味不到这样的气氛。”当然，“友情剧”的本质其实就是“爱情剧”，这是显而易见的事。 中森明菜还在为他这句吐槽乐个不停。 岩桥慎一瞥了她一眼，有感而发，“虽然似乎有点夸张，不过，我倒是相信。” “相信什么？”中森明菜笑嘻嘻看着他。 岩桥慎一目视着前方，“相信看到精彩的演出时，会因此动心这样的情节。”他说完这句，闭口不再谈了。 中森明菜眨了眨眼睛，说他，“好像只把话说了一半。” “只要住了口，就是把想说的说完了。”岩桥慎一回道。 他游刃有余，中森明菜“嘁”了一声，说他，“真会说话。”这副不甘心的模样，未免孩子气得很。 岩桥慎一像是岔开话题，“不过，花音这个角色，抽烟也太凶了。” 中森明菜一下下点头，“因为是个女阿飞嘛。” 这语气，像是故意跟人对着干。这个中森明菜心里藏不住事，好奇心没得到满足，那就要找机会耍赖。岩桥慎一说他自己的，“当着直子的面也肆无忌惮的吞云吐雾。” 中森明菜迫不及待，跟他剧透，“等到直子怀孕以后，为了小宝宝着想，就很干脆的戒烟了。” 曰本的电视剧是边拍边写，最开始拿到的就不是已经完成的剧本。等到电视剧播出以后，前面的五集是按照既定的计划拍摄，但后半部分，视观众的反应，进行相应的调整，也是用惯了的做法。 岩桥慎一陪着中森明菜对戏的时候，她拿到的剧本，进度刚一半儿，他可不知道有这么一段。不过，好在不是推理剧，花音的香烟也不是什么决定性的证据。 再说了，按编剧那个喜欢串珠子、这个场景里的某个点，在下一个场景里就有所呼应的写法，满不在乎的对着直子吞云吐雾的花音，她手里的香烟，肯定另有安排。 都市剧不会埋太深的伏笔，要的就是轻松观看、但又不是完全的无脑，稍稍留出一点让观众思考关注的东西。 岩桥慎一一想就知道，笑着说了句：“简直是对夫妇。” 这一回，中森明菜自己也笑了。但她一本正经，“为了小孩子的健康，当然不能吸烟。不仅如此，在决定要小孩的时候，就该为了将来的小孩子，自己先健康生活起来。” 岩桥慎一“嗯”了一声，回了句，“说得有道理。” 这是什么奇怪的反应啊？中森明菜心里悄悄念他。后知后觉，被岩桥慎一岔开了话题，又把话题往回绕，追问，“刚才，慎一你想说什么？” 她这亟待满足的好奇心当中，多少还带有那么一点跟他故意对着干的意思。今天，中森明菜似乎沉迷于追问这件事。 岩桥慎一觉察到她这点小心思，故意要逗她，偏偏卖关子不说。中森明菜叫好奇心弄得心里痒痒，却又碍着是在路上，只能暂时把各种念头都按捺住。 前方的车流，流速稍微快了起来。 中森明菜揣着没有得到满足的好奇心，不由得归心似箭，想快点回到家。岩桥慎一钓她的胃口，让她在心里，更加渴望和岩桥慎一这个人单独相处。 这点微妙的心态，中森明菜自己也弄不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 或者说，她的小脑袋瓜，也难以把对岩桥慎一那没有说出来的话的好奇心，和想跟岩桥慎一独处的渴望分开。 …… 岩桥慎一这周忙于公事，一直没来中森明菜这儿。要不是这样，这个中森明菜也不会提议晚饭要在家里吃，想着亲手为他煮点东西吃。 回了家，小狗健太跟先前每次过来一样，都跑到玄关到处嗅嗅，兴奋地往人的腿上扑。岩桥慎一一周没过来，也不影响犬子热情迎接他。 “乖孩子。”岩桥慎一蹲下来，摸摸小狗的头。健太往地上一滚，对着他翻肚皮。 岩桥慎一一边抚摸小狗，抬起头去看中森明菜。就这一会儿，中森明菜自己拎着刚才采购的大包小包，先把东西送进厨房，又退回来，洗手漱口，去换衣服。 商店街的孩子做起事来干脆利落，从不把活放在那里等着岩桥慎一做。 岩桥慎一放开健太，走过去，问她，“我做点什么？” 结果，被这个中森明菜两手按着他的后背，又把他从厨房里推出来，在煮饭这件事情上，岩桥慎一出现在厨房，跟添乱也差不了多少。 “慎一就先等着。”不过，中森明菜到底给他安排点工作，“等一会儿，摆盘的事就拜托了。” 岩桥慎一欣然应允，这件事他倒是拿手。但到底闲着没事，去兑了点酒，往流理台边上放了一杯，给中森明菜。他坐在对面，看着中森明菜挥舞菜刀，把莴笋细细切成丝。 健太往这边跑过来，先在岩桥慎一脚边转转，又跑进厨房，去咬中森明菜的裤脚。 中森明菜瞄了一眼捣蛋的小狗，抬起胳膊，手指比划着，示意小狗从厨房里出去。健太在宠物学校的学习不怎么见效，各种指令时而听得懂，时而弄不明白，这一会儿，就装傻充愣。 中森明菜没办法，去看岩桥慎一，冲他努了努嘴。 “健太也交给你了。”她笑眯眯拜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