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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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学疏渊半推半迫下,药妃无奈的提着菜篮与他一同上街,一路上她离他十步远,他动一步、她走一步,他一停、她也跟着停,两人之间的距离算的刚好,不远也不近。 学疏渊回头看着傻气的药妃,无奈的摇头,打她一出府就惹来多少人行注目礼,只可惜当事者始终低着头数着与他的距离,丝毫没察觉。 他回头走一步、她退一步,他有趣的笑看她少女气的行为,他猜想如果他就这么走着话,她也许就要退着走回琅琊府,他轻轻一笑转身消失在人群里,药妃惊讶的抬起头看着人来人往的人群,留她一人在茫茫人海,忍不住慌了起来。 「你在找我吗?」学疏渊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背后,她吓了一跳又往后退几步。 「先生,你……」药妃提着菜篮惊慌的步步退,学疏渊看着她几步伐后便迅速的拉着她。 「再退就要撞到人了。」学疏渊一个顺势将她拉近怀里,她虽惊吓但看到眼前蹣跚的老人,也自知理亏。 「对、对不起。」她满脸通红衬着衣色更显得白。 「对不起什么,又不是撞到我。」学疏渊松开手后,好整以暇的看着。 「我……对不起。」她低着头不敢看他。 「就这么怕上街与人交谈?」 「我……」她心里的阴影始终存在,不愉快的童年、难堪的求亲、无知的言语都让她显得更自卑和懦弱。 「你自个看看,四周的人有人嫌弃你吗?」他问,她低着头不发一语,僵硬的回扫四周注目的眼光,人的言语和善了,也不再笑她丑或厌恶,种种转变都让她难以适应。 「你都没发现一路上有不少人在看你吗?」刻意在她身边打转的男人不多、远远注视的也不少,就差这位美若天仙的女子并未发现,她始终沉浸在过去不愉快的回忆里,害怕与人交谈和相处。 「有吗?」她双手死抓着菜篮,不自在的扭捏。 「虽说跟我上街不算是个好差事,但也不至于那么难堪吧?」他打趣问道。 「我……没有。」她细若蚊声的辩解。 「没有什么?没有难堪还是没有好差事?」他故意扭曲她的话义让她有些着急解释。 「我不觉得跟先生上街有什么不好的。」 「真的?」 「真的。」见他不信,药妃猛点着头,这才让整人的学疏渊笑了出来。 「逗你的。」 「逗我的?」药妃讶异的看着他,外人都传学疏渊气度小、爱计较、任何事情都要争到赢,但与他相处一阵子,她觉得外人都说错了,他并非是个心胸狭隘之人,只是为了琅琊府不得不罢了。 「你好像有很多话想说?」瞧她注目的眼神,眼里像是有说不尽的话语,他翩然一笑,看透她脑里的疑问。 「没有。」她摇头否认。 「你是不是想说外人都说我器量小、爱计较输赢,什么事都爱与人争论?」他说出她的问题。 「你怎么知道?」她满脸诧异的问。 「你都写在脸上了,我又怎不知道?」他笑着。 「我……」她尷尬的低下头,不清楚自己的问题怎会被他看出。 「如果你这么在意的话,那我离你十步远好了。」他假意转身但心急的药妃连忙叫住他。 「先生,」她急着喊着,「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 「喔,不然我是怎样的人?」他好奇的回头问。 「先生不是器量小、也不是爱计较输赢,而是为了琅琊府不得不为。」她尷尬的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只是头回听到有人说他是为了琅琊府才变得如此刁鑽时,心里倒有些豁然。 「你又是如何知晓的?搞不好我真是如此。」他问,心里很想知道这个傻直的女孩会如何说。 「与先生相处几日就发现了。」她吞吞吐吐说着,实在是因为不习惯他注目的眼光。 「没想到我一世英名全被你看穿。」他笑答着,这是除了琅琊府弟兄们之外第一次有外人说。 「走吧,琅琊府的人还在等我们买菜回去。」他自顾的向前走,而药妃则靦腆的跟在他背后,只是这次距离不再是十步。 忙于公务的宫承天连个休暇的时间都没有,他埋首公干只想将国事都处理好,偏偏这时一个公公进来稟告打乱他办公的心情。 「啟稟圣上,法大人求见。」公公卑膝告知。 「法无情?」宫承天知晓他是来问罪的,扬起嘴角说:「告诉他说朕在忙公事,不见。」 「不见也得见。」早知他会如此说道因此法无情硬闯进来,摆张臭脸无视于君臣之仪。 「法大人,您不能进来啊!」后面的公公为难的劝说着。 「臣有要事要向圣上稟告。」他一脸严肃绝不妥协样让宫承天忍不住窃笑。 「罢了,都来了希望是有『要事』,要不朕肯定治你擅闯之罪。」一旁的公公识相的退下,留下单独的空间给他们。 「说吧,何等『要事』需要劳驾法大人亲自前来?」宫承天弔儿郎当的问着。 「为何带皇祖母去看她?」他开头就问不想拐弯没角。 「这等是要事吗?看来我非得治治你的罪。」宫承天嘻笑闹着。 「对我来说,是。」法无情的神情严肃不像在开玩笑,令宫承天兴起饶味看着。 「你应该感谢我的,要不是我在皇祖母面前帮说她好话,皇祖母早就把她赶出去了。」 「还不都是你出的主意。」法无情为此已快被惹毛,他说得话没一项算数的,这传出去的话岂不让人笑琅琊府的主事出尔反尔。 「这话差矣,去琅琊府可不是我的主意。」宫承天为自己叫屈。 「不是你?难不成是皇祖母?」法无情一直以为是宫承天带头起鬨,难道一开始就是琼琚皇太后出的乱子。 「正是。」宫承天用力附和着,他走了下来跟他解释,「小竹姑娘英姿焕发的身手让我讚叹不已,只可惜过于粗鲁不得皇祖母的喜爱,要不我倒觉得你俩挺合适的。」 「你不捣乱就不错了,还觉得合适?」法无情嘲解一番算是回敬。 「瞧瞧你说得,我是这么可恶的人吗?」宫承天不服气的问。 「是,绝对是。」法无情非常肯定的认同。 「可见我们兄弟的感情有多差。」宫承天错愕的看着。 「本就不和睦,哪来的差不差?」 「算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宫承天发通火的丢下一句,有些不悦的侧过身。 「你们去找她做什么?我不是说了她有伤吗?」法无情无视他的通火直白的问。 「她是有伤,但皇祖母看孙媳心切,你能叫我不带她去吗?」宫承天也颇为无辜的为自己说话。 「就算如此,为何惊动她?」 「我们没惊动她,是她自己过来的。」宫承天觉得自己好冤枉,明明什么都没做还被当成宵小,这个忙也帮得太不值得了。 「你明知道她是江湖人怎可能会不知道你们在注视她?」 「我当然知道她是江湖人,但我们都离她几呎了,怎知道还是被她发现了。」宫承天越说越无辜。 「当然会被她发现。」法无情气结说道,只离几呎怎会不知晓。 「好啦,知道又如何?难不成她将你琅琊府给掀了?」宫承天打趣问道。 「你说呢?」 「可惜啊,」宫承天惋惜道:「可惜我不在现场,要不肯定精采了。」他一副痛心疾首样让法无情更为光火。 「就知道乱子是你起的。」 「不关我的事。」宫承天连忙撇清。 「琼琚皇太后驾到。」守门的公公高声喊着,让御书房的两人知晓。 「参见皇祖母。」 「参见皇太后。」 声音同时落下,但因有宫女和公公们在,因此法无情的称呼当以臣子喊。 「免礼。」一身贵气优雅的琼琚皇太后温和的说:「东西放下后就下去吧。」 「是。」跟随的宫女将东西放在桌上和公公迅速的退到外头,留下空间让他们间聊。 「天儿、无情。」琼琚皇太后和蔼的看着两个孙子。 「皇祖母。」两人一口同声的喊着。 「皇祖母,您来是否为了无情?」宫承天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况且他已听闻琼琚皇太后暗地里收集不少官爵贵裔之女的画像,似乎是有备而来。 「真是知哀家的心思。」琼琚皇太后喜淘淘的笑着,而宫承天则一脸得意样笑着。 「皇祖母……」法无情先是瞪他一眼再向琼琚皇太后解释,但已知他的话的琼琚皇太后先打断他。 「无情,那名姑娘不适合你。」琼琚皇太后语重心长的说。 「不是这样的,皇祖母。」法无情无奈的解说。 「哀家知道,平姑娘是因你不慎而受伤,但也不能因为这样就要你承担。」 「皇祖母,事情不是这样的。」法无情非常无奈的说着,他很想将事情都解释清楚,但琼琚皇太后的先入为主让他有口难说。 「哀家帮你找了几位姑娘,你先看看吧!」琼琚皇太后拿起先前宫女留下的画像,打开一卷给法无情看却让他更无奈。 「这是高阳府的二女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与你兴趣相同,」琼琚皇太后又打开一卷画像说:「这是古力爵爷的孙女,年纪虽小,但个性温和,知书达礼,与你也匹配,这是……」 「皇祖母,事情真的不是这样的。」看到非常头痛的法无情忍不住打断她高涨的兴致。 「要不事情是怎样的?」宫承天在旁帮忙拿画像追问。 「那时她受伤需要治疗,但吉诺城府内的女眷和婢女都已移到安全避难处,所以我以神族的誓言立誓,负全责。」 「什么?你以神族誓言立誓?」琼琚皇太后错愕的看着善解人意的外孙,怎会用神族立誓呢?难道不知道一出誓就不能毁约吗? 「是,永不反悔。」法无情认真的说着。 「你怎这么傻呢?你可以让学疏渊负责啊,为何要强出头呢?」琼琚皇太后语气急躁的念着。 「皇祖母,疏渊并不知道她的身份又怎能让他负责?」 「你的意思是,你早就知道她是名女子?」宫承天一听马上惊问。 「是,我在后山遇过她,后又被她解救,那次她受伤,我要顾及她顏面,不能在疏渊面前难堪。」 「但也不用用到神族誓言啊?」 「小竹虽不是懂礼仪的姑娘,却是个好姑娘,也懂我的心思,那时她受伤逼不得已才会脱口用神族誓言。」 「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这姑娘?」宫承天才不相信事情有这么单纯。 「喜不喜欢我很难回答你,但立下此誓绝不后悔。」 「无情,神族的誓言真的不能毁誓吗?」琼琚皇太后还抱着一丝希望。 「背弃神族誓言是不能当神族的子民。」 「唉,罢了、罢了。」琼琚皇太后认了,那名姑娘只是稍微对法无情有些意见而已,并非真的那么差,算了。 「抱歉,皇祖母,让您操心了。」法无情愧疚说着。 「哀家以为只是你随意带回来的姑娘,既然你对她有情意,那哀家也不能当个棒打鸳鸯的糊涂祖母,罢了,神族的子民是如此虔诚,哀家又如何能说动呢?」琼琚皇太后感叹说道,当年女儿就是这样误闯才会开啟神族与人交流的命运,如今外孙又因神族誓言喜欢另一名姑娘,她该开心的。 「皇祖母,无情知晓您对无情的关爱,无情保证,这辈子绝不会忘怀皇祖母的关心。」法无情诚切的语气让她稍微动容,她和蔼的笑着摸他的脸颊,脸上充满祖母对孙子的关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