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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恋爱2

    过几天杨安乔正要去公演彩排时,在学校的小路上和杜学妹狭路相逢,想视若无睹,杜学妹却主动打了招呼,逼得她不得不停下脚步,卡在小路边间聊几句。

    「学姐,其实我一直想跟你道歉,那晚的确是我太鲁莽了。」

    才刚聊几句,杨安乔本不欲再说起那晚的事,杜学妹主动提起还表达歉意,让她委实惊讶。

    「算了,那天是我口不择言,你们都没事最重要。」杨安乔淡淡地说,若有所思瞄向天空,一时间对这示弱的杜学妹竟不知如何是好。

    「我昨晚经过公园,看到你和聂暘在一起......」杜学妹突然说道,脸色带着红润。「你们很亲密,聂暘对你.....很温柔。」

    杨安乔听到这话脸色都变了,哭笑不得低下头。

    「你看到了?」这学妹是跟踪狂吧?不然怎么三番两次都堵得到她和聂暘约会?而且昨天那番甜腻,糗得她想遁地逃走啊。

    杜学妹说完也觉得不妥,赶快摇头。「学姊,你不要误会,我昨天是无意间路过的,不是故意的......」她停了下,又道:「我哥和聂暘同校,都是市一中的,两个略有私交,有一天我被路过的小流氓欺负,他们刚好经过救了我,那时我才认识聂暘。」她说到这里轻笑。「虽然是资优生,但他们那群朋友打起架来很厉害。之后我就想办法和他上同一个大学,而且同班。聂暘他虽然对班上同学都很客气,但挺疏离的,跟在登山社那种热情不一样,我想应该是他很喜欢登山这活动,还有学姊你在的关係........」

    杨安乔听到这里忍不住提出疑问。「所以你跟我讲这么多,想要干吗?」

    杜学妹低下头,带点苦涩。「我那天跟着你们去了登顶台,也是临时起意,想看看为什么聂暘那么关注你。论容貌学姊也并非顶尖,至少我觉得我比你好看一点......」

    杨安乔瞇起一双眼,无言至极。被情敌当场说自己没多漂亮,好像应该抽身走人?

    而且她觉得自己没她好看是理所当然,可她本人觉得还过得去啊。

    「就算喜欢他,也犯不着在黑天暗地独自一人,那可是山上,弄不好会死人的。」

    杜学妹心不坏就衝动了点,那日脱口而出这样几句话,事后她是有点懊悔的,她如今又示弱,杨安乔的底气就洩了一大缸。

    可要自己给个道歉,却有点难啟齿。她只能和缓语气表达自己的友善之意。

    杜学妹可能感受到了,又坦白说:

    「我被学姊骂一顿之后才晓得严重性,还好学长姐没有责怪我,但之后觉得还是退社比较好。我本来就不怎么喜欢登山,是为了聂暘......」

    「恩......我也不喜欢!每次都不想爬,爬上去了又觉得来一趟真是值得,所以说我就是犯贱啊......」她无奈地搔搔头。

    没料到杨安乔讲得这么直接,杜学妹笑出声来。

    「学姐,之前都没跟你聊过天,现在才知道你那么率性,也许聂暘就喜欢你这样子吧。以后我不会再去登山社了,我祝福你和聂暘。」

    杜学妹的结论真让杨安乔始料未及,不知该满怀喜悦接受还是当作耳边风听听就忘,但她讲了那么多絮絮叨叨的话,她抓到一个重点:聂暘高中会打架!

    这件事他从来没提过,不知是刻意隐瞒还是觉得无关紧要,但杨安乔当晚和他通电话时决定探探口风,是否有不为人知的黑歷史?

    她先这样问:「聂暘,你高中是读市一中啊,那功课好吗?」聂暘随口应答了几句,她又问:「那你高中有没有朋友会打架的?市一中的男生会打架吗?」

    聂暘漫不在乎地说:「男生年少气盛,难免的事,那时我们和隔壁班的男生不太对盘,偶尔一言不合会打一场。」

    所以是真的?她好奇了。「你的手要拉琴,打架要是受伤该怎么办?」

    「我通常是在旁摇旗吶喊,等人被踢到旁边我再补个几脚。」聂暘毫不掩饰腹黑的人生哲学。「怎么会想问这个?」

    「恩.....心血来潮问问罢了,没听你提过。你那些高中的同学还有没有来往,有空可以介绍给我看一下啊。」

    聂暘淡淡地说:「那些男人禽兽一群,没甚么好认识的。」

    跟聂暘这么久,杨安乔知道他对自己以外的男人感兴趣这件事,是非常不爽快的。可她想和聂暘长久走下去呢,他不能总再这么神神秘秘,偶尔也要让她参与他人生的其他事吧。思量到这里她口吻就严肃了。

    「反正你有空一定要介绍给我,我想知道你朋友是甚么样的。」

    聂暘没吭声了,杨安乔也梗着气等他的回覆。

    片刻后聂暘柔声哄着:「乔乔,你乖,以后有机会再说,你明天要来社里,等我好了就一起出去。」摆明行拖延战术。

    这件事是这样的,聂暘虽然心中略有不愿,但毕竟是过往好友,他也不是打从心底反对。但隔了个电话杨安乔看不到他的表情,如果聂暘在身边,露了个端倪她多半猜得出他心意,放下身段撒撒娇哄几句就成了,只是今天杜学妹参与了聂暘高中的一部份,但自己却甚么都不晓得的苦闷,让她不愿低头。最后她也沉默了半晌,说:

    「我明天不去社里了,你自己去吧!」

    原本杨安乔今日的计画是下课去社团里晃晃,再等聂暘一起去用餐。结果这计画在昨天胎死腹中,她一路恍神上了三堂课,中间还被教授警告不要神游太虚,人才慢慢打起精神,最后一堂是下午五点结束,收完书本预备要自己回家,隔壁的李同学推推她手臂。

    「杨安乔,你男朋友在外面等你,是要出去约会吗?感情真好。」

    同学曖昧的神色与语气让她缓缓转身,眼光落在外面身着黑色牛仔裤,白底横条纹polo衫的聂暘身上。这摆明就是堵她去谈判的阴鬱气味,让她警铃大作,迅速思考逃跑之计。

    聂暘不是第一次接她下课,但次数寥寥可数,虽然公开了,他们还是避讳在公共场合有比较亲密的举止,没有约定好是自然而然的默契。今天没先知会就来接她是头次,昨晚她主动显了慍色也是头次。

    凡事都会开先例,她无奈地想。

    教室的同学三三两两出去,女同学经过聂暘身边都会交头接耳窃笑一下,聂暘当着所有人的面进来牵了她的手往外走,杨安乔心想这下不知要给多少人看笑话了,被他拖走时身边还传来女同学的耳语:

    「聂暘直接把人拉走啊,小俩口吵架了?那姿势还是很帅啊。」

    杨安乔翻了翻白眼,随他进了电梯,出了校门,塞进他爸的车里。

    聂暘漫无目的地开了一段,才在静默的车里说:「去我家。」然后就把车掉头往另一个方向了。

    杨安乔还继续恍神的神智终于彻彻底底地醒过来了,她瞪着他:

    「去你家要干甚么?见父母?我今天这样怎么去啊?」

    「你不用担心,我爸妈今天不在,很晚才回来。」他冷道。

    听他这样说正想安心,又想起来:「你今天不是要去社团吗?」

    聂暘冷哼了声。「社团学姊自己都没心去了,就不要质问我这个昨天莫名其妙跟女朋友吵架的学弟。你说是不是?」

    杨安乔瞄了眼他现下贺尔蒙失调的模样,心想也不是第一次吵架,何必这么紧张?不过仔细想来,昨晚是她初次主动跟聂暘置气,也许他还搞不清状况,好好的一个约会就搞砸了,难怪他闷透了,气到想直接抓她去谈判也是正常的。

    既然主动生气的是自己,没道理又要她拉下身段让他消火,这次她不退让。杨安乔打定主意,视线落在外面的风光和车水马龙,就是不看聂暘。这是冷战!

    冷战了十分鐘后车子驶入一辆古色古香的建筑物,占地不小,进大门里还有个小桥流水的庭园,下巴都快掉下来的情况下,这冷战她就无法坚持了。

    「聂暘.....这是你家?」怎么那么出乎意料?也太跳tone了吧?

    聂暘惜字如金。「是。」

    「真是鬼斧神工,令人.....讚叹.....」她不知该称讚还大笑,挤了几个字。原本还被这房子的广阔给惊到哑口无言,接下来心思就被那设计和摆设的佈置挪了注意力。这屋子虽非富豪等级,但一定也属中產阶级以上,聂暘爸爸干教授可以挣得这么大的房子,不是副业做很大,就是暗地收授些甚么吧?

    杨安乔任由自己胡思乱想,等车子一停好她就被聂暘从车库拉进屋内。

    屋内就非常普通,普通的意味是指陈设还是家具都跟她想像的豪宅里没两样,她突然松一口气,不过又想屋里屋外兜不起来啊。

    聂暘看了眼她打量里狐疑的眼光,解释:「我爸主张外面,里头是我妈决定的。」

    原来如此。一转眼她人已经在被聂暘带进房了。

    聂暘的房间大概八坪大,比她的房间整整大了一倍,还不包括卫浴呢。她看着整齐简单的摆设,和绵延一整面墙的书柜,柜里佔了一方的音乐相关书籍,还有乐谱,其他是通俗文学、中英文诗集。最上方用玻璃门保护起来的是几个奖盃。朗读、作文,最多的是音乐相关奖盃,杨安乔不太了解,但其中不乏颇有名气的国际大赛。

    系统家具是一整套的,桌上有两台电脑,墙上掛了小提琴两把,睡的是双人床。聂暘进门就直接去书柜翻出一本毕业纪念册丢到她面前。

    「你想看给你看,我是三班,里面有几个好友。其中一个在念t大电机,一个去美国念mit,还有几个忘记在哪混了。我比较不成才,只能唸音乐。这样讲够清楚了吗?」

    聂暘气恼地坐回电脑桌旁的椅子,杨安乔依言翻起那本毕业纪念册,大头照的每个男孩洋溢高中生独有的张狂气味,聂暘更是其中最显眼的一个。

    「我昨天想半天都搞不懂你在气甚么?他们有机会我再介绍给你,何必急于一时?」

    这话让杨安乔都傻了,他昨天明明就不是这意思,死不认帐也能混得过去?杨安乔不想多跟他争执,说:

    「你高中就很帅了。」神态诚恳。

    聂暘睨了她一眼,冷哼。意思是没这么简单被胡混过去。

    「一定很受女孩欢迎,还好你念男校,不然我的帅帅男友从哪来?」笑得諂媚,走过去乖顺地伏在他膝前,仰望他。「我只是希望可以了解一下你的过去,你今天带我来你家,还有给我看这些,我很开心。」快!装乖!聂暘很吃这一套。

    聂暘很满意这姿势,抚着她的头发,显得馀怒未消。

    「这些事不太重要,你总有一天会知道的。」说到底他还是搞不懂她在意的点。

    杨安乔也不想再多解释,系里常放的男欢女爱电影里有个真理,男人与女人的逻辑永远不在同一个水平,搅半天只是一滩烂泥。

    「你说你朋友念mit,你高中是三类?那怎么会去念音乐系?」

    「考大学考中就去唸了。」他讲得轻轻松松。

    「你和他们现在还有联络吗?平常你都没讲过啊,我只知道你爸在当大学歷史和中文系教授,你家里还有甚么人?」杨家的事她不晓得在交往前就讲过几回了,现在都走到这境地了她却连聂暘家里在干些甚么都不晓得,可谓失败失败。

    「我爸我妈和一个哥哥。」他省去了后面那一长串粽子亲戚,还有聂家的家世背景。他不是看不出来她隐约有点介意两人的家世差距,但那不重要。

    聂暘瞇眼望向她。「问完了吗?以后再给我发乱七八糟的脾气试看看!」

    杨安乔呵呵笑两声。说到发乱七八糟的脾气这件事,聂暘称第一她也不敢去排后头啊。

    才刚想完,聂暘一把把她抱起来扔上床,被摔得七荤八素的杨安乔还没回神,聂暘就压上来了,她赶忙把手抵在两人中间。他不怀好意,深深地从上面盯着她:

    「你不要得意,一个女人和她男朋友两个单独在他房间床上,你觉得能发生甚么事?」

    这话问得有哲理了,杨安乔脑里迅速翻过几个可能性:「聊天!」

    「盖棉被纯聊天?!」

    「玩躲猫猫?」

    「你几岁了杨安乔?」

    「研究被子和床的花纹?」

    聂暘又冷哼一声,意思是你再掰啊。

    杨安乔快哭了,扭着身子想跑,聂暘又把她抓回来,扭动间上身衣物都被拉到腹部上头,内衣花色隐约可见。聂暘反倒放开箝制,杨安乔往前爬了一步,细吻就落到她肚脐边,密密麻麻痒得她开始轻笑。

    「会痒啊......」她推着他的头,又想笑又想哭,暗忖这下该怎么办?

    要怎么从一个贺尔蒙失调又正青春年少的男人手中逃掉?猛虎开闸就关不回去了。

    聂暘没回覆,很专注地研究人体奥妙,一双手探入她上衣里游移,轻轻柔柔地吻着。

    杨安乔瞪着天花板,等到他想把她内衣扣子解开时,很煞风景地说:

    「我是不介意和你行周公之礼,可是要避孕啊......」聂暘的手成功停下了。

    果然电影里说的没错,创造宇宙继此之生命,是男人的硬伤,非常有吓阻力的。

    杨安乔忍住了澎派的笑意没敢真笑出声,等聂暘从她身上爬起来,沉沉的呼吸还持续着,哑声说:「杨安乔,这回合放过你,有一天我认真起来,等着被我拆解入腹。」

    讲完人就闪身进卫浴了。那时的杨安乔还傻傻地不懂,想着电影没有指导过啊,这种情况进浴室是对着墙壁咒骂她吗?还是冲冷水澡降温甚么的。到她真正行过周公之礼了,就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过她内心有数,方才聂暘还没使出勾引的全部招数,不然哪有让她僵着身体思考的馀韵,想必刚刚也是意料之外,然而生命都是从意外开始的!

    十分鐘后聂暘从卫浴出来,杨安乔正襟危坐以表诚意,大气都不敢吭一声。刚才一番胡思乱想中她已经下定决心做一个乖顺的女友,免得贺尔蒙作乱又吃不到的男人改变心意。

    聂暘好气又好笑地蹲在她跟前,详读了她的表情,用手指描绘了她的唇笑说:

    「真识时务,我最欣赏你这一点。」

    当然,能屈能伸是豪杰,她用眼神得意了下。聂暘手还没撤走,沿着她的颈项向上,激起她一阵阵颤慄,这时她对那档事的警戒已经放松很多,没料到聂暘会再来这招,心防冷不妨地被打破个洞,身体的知觉反倒被唤起了。

    她脖子是弱点。聂暘意料之外发现他女朋友的罩门,眼神变得更黑了。

    他刻意地靠近她脖子,舔了一下,他的手臂就被抓住了,她可怜兮兮地求饶:

    「别玩了,我肚子饿了.....」

    她甚么能忍,肚子饿不能忍。不过她在紧张,因为手指在微微发抖呢。聂暘打从心底愉悦地笑了出来,点点头。

    「好,先去吃饭。」他说过,他会等她。

    杨安乔明显松了口气。

    从这次争执之后她有个深深体悟,只要她先拉开两人距离冷静一会儿,他就会软下姿态求和。他怕她主动不理他。

    一个小小吵架,吵出了两人各自的把柄,被握在对方的手中和心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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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已经写到某个段落了,刚好最近结束一份工作,可能会更间点~~

    我会努力不断坑的!!(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