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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莺娇 第118节

    随后,将怀中的端哥儿送出去,“姐姐可要抱抱,如今端哥儿已经坐的很稳,姐姐不必怕。”

    姜皎伸出手,将姜酿怀中的端哥儿给抱过来。

    端哥儿搂住姜皎的脖颈,又奶声奶气唤她,“姨姨。”

    姜皎猛然间想起沈珩,鼻尖一酸。

    站在一旁的喻氏瞧出姜皎的不对,打着圆场,“外头冷,还是快些进去。”

    姜皎抱着端哥儿没有撒手,与众人朝屋内走去。

    她看着两位兄长,并未清减太多,与从前的模样并未太大的差别,也放心许多。

    一会儿问问吧,问问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方才姜皎做的菜式并不够,这才又吩咐厨房下去做。

    一众人倒是不急着用饭,一同说着话。

    端哥儿很是乖巧,坐在姜皎的怀中自个吃着果子。

    看着端哥儿的模样,姜皎问道坐在自己对面的二位兄长,“你们,怎么出来了?”

    姜宴看着姜皎,有些诧异,“皇上没有同你说?”

    姜皎摇头,“并未。”

    姜宴本是想说,可是姜翃同舅舅一起咳嗽一声,姜宴止住话头,“也并非是什么大事,你不知晓也好。”

    姜皎看着父亲同舅舅的模样,不知他们在隐瞒什么。

    宁司朔柔柔看过来,眸色之中没有从前的那股爱意,剩余的只有兄长对妹妹的喜欢。

    两家人都经历太多,如今还能在这处一同用饭实属不易。

    端哥儿打了一个哈欠,扭头看着姜皎,“姨姨,我困了。”

    说话如此快,姜皎十分喜欢他。

    对着端哥儿说:“姨姨抱你去睡觉可好?”

    端哥儿点头,姜酿这时突然起身,“还是我去吧,端哥儿一会儿闹起觉来,也不好哄。”

    姜皎依依不舍地将端哥儿给放在姜酿的怀中,看着姜酿将孩子给抱走。

    周氏看着姜皎的模样,也能猜出,她应当是想起宫中的沈珩。

    “萤萤近些时日,可有见过小皇子?”

    突然问起这个,姜皎一脸的茫然。

    她从有孕开始,就没有同母家再传过信,突然提起沈珩,倒是还有些不知该如何说。

    周氏用帕子擦着眼角,“如此也是好的。”

    姜皎只觉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问道:“怎得了?”

    在宫中,沈随砚应当将沈珩照顾的很好,不会出现什么岔子。

    她虽当初狠心,将孩子给留在宫中,也是因为看出沈随砚是舍不得孩子的。

    喻氏将话给接上,“也并未有什么大事,就是小皇子这些时日断断续续生病,看着倒也是让人心疼,不过如今也好了不少。”

    姜皎有许多的话想问,然而又听见喻氏道:

    “皇上要将小皇子,立为太子了。”

    第六十四章

    姜皎捏着手中的手持一抖, 珠串掉落在地上散落开来。

    孩子不过百日年岁,这般早就立为太子,恐怕会惹得朝野上下议论非常, 那些有异心的老臣, 又岂会轻易答允。

    沈随砚不知要面临多少的压力, 珩儿也会成为众矢之的。

    姜皎的眼眶泛红, 珩哥儿虽出生后就没在她的身边养过, 但是终归是她的孩子, 她也会怜惜孩子, 还怕孩子遭遇什么不测。

    喉咙发酸, 姜皎有些说不出话。

    周氏看出她的顾虑,柔声安慰她, “放心,我听闻皇上将小皇子照顾的很好, 并未有任何不对。”

    姜皎有一瞬惊讶, “他没有将珩哥儿放在太后的宫中吗?”

    周氏摇头,眉心中有一瞬的诧异, “并未,一直都是皇上带在身边养着的,并不在太后的宫中。”

    听完周氏的话, 姜皎更是心如刀割。

    如此这般放不下, 她来行宫还做些什么呢,那群老臣,又岂是好对付的人。

    许是看出她的担忧来, 喻氏开口, “放心,皇上是个有成算的人, 不会如何,萤萤现下在这就好生的将养身子就好。”

    婢女们上前,将地上散落的珠子都给收拾走,姜皎的手无意识朝后面一放,不想就碰到身后的羊脂白玉。

    暖玉触手升温,姜皎的手背一片温热,如同泪珠掉落在上头一般。

    厨房也将菜式给做好,姜酿还未回来,姜皎对着蔻梢吩咐,“去寻三妹妹。”

    蔻梢蹲个礼后便出门,姜皎看着走在前头的人,目光落在姜宴同宁司朔的身上。

    两位兄长能被放出来,定然也是沈随砚的授意,只是他如今的意思,到底是什么,如此又要如何与世人交代,看来,还是得将他们得话给逃出来才成。

    一顿饭倒是也吃的十分融洽,众人也只说些开心的事,让姜皎心情好上不少。

    饭后,眼看着天色太晚,姜皎主动道:“别院还有不少的厢房,今天天色也已经晚了,不如就留在别院住上一晚。”

    大家没有说话,等着姜翃与舅舅的开口,过一阵,两人交换下眼神,这才道:“如此也好。”

    姜皎看着众人先回到厢房之中,派人侍候好他们,回到自个厢房坐下。

    她手中端着茶盏,手持之上掉落的珠子婢女都已经收好用帕子包起来放在她的妆匣之中。

    榴萼递了一杯茶给姜皎,“娘娘不若去沐浴,浴池之中已经放好水。”

    姜皎看着外头的天儿,问道:“现如今几更了?”

    榴萼答得很快,“已经亥时三刻,天都已经擦黑了。”

    姜皎点头,“我知晓了,先不急,再坐半刻钟,我们去寻兄长。”

    榴萼见姜皎面色沉重,没敢多问,只是将房中的炭火添得更旺一些。

    半刻钟后,姜皎拢了衣衫,看着身后的一众婢女皱眉道:“不必如此多的人,榴萼与蔻梢跟着我就好,其余人还在这处,不必跟来。”

    榴萼将婢女手中的灯笼给接过,站在姜皎的身侧。

    “若是公子睡了怎么办?”蔻梢有些担忧姜皎着凉,塞个手炉在她的手中。

    姜皎抿唇笑下,“不会,甚至表兄也会在兄长的房中。”

    等到后面,果然姜宴没有半分要睡的迹象,他坐在书桌之后,宁司朔前来开门。

    姜皎对着二人道:“你们在外头等我,看着点人,别被看到。”

    榴萼同蔻梢一起福身,姜皎这才放心的进到屋中。

    姜宴笑着对宁司朔说:“我到底还没有你了解萤萤,这局倒是你赌赢了。”

    宁司朔温润道:“不过是知晓萤萤是个刨根问底的性子,想着她定然会来,欠我的酒倒是莫要忘记。”

    姜宴将手中的书册给放下,也坐在圆桌之上。

    三人如同小时候,坐在一起解闷逗趣,但如今说的话,早就不似小时候的轻松。

    姜皎看着二人,有些急迫的问,“两位兄长在昭狱之中可好?没有受到什么刑罚吧。”

    姜宴嗓音清冷,“未曾,皇上虽说将我们二人给关起来,但是也并未苛责,每日在昭狱之中还好吃好喝的,甚至比外头还要轻松自在,除了走不出那牢笼,旁的什么都好。”

    宁司朔也默许姜翃说的话,他只在姜宴说完后问,“皇上就半分都没同你说过?”

    姜皎看着自个的指尖,有些不知该如何将她同沈随砚的感情展露在两位兄长的面前,“自从我知晓二位兄长下了昭狱后,就同沈随砚之间生了龃龉,甚少见面,也没有说过几句话,他也未曾同我讲事情到底如何,一直到我三个月前生产出宫。”

    宁司朔放下茶盏,叹口气,“在昭狱的这些日子,皇上待我同姜宴甚是宽容,我们都知晓,皇上是在等一个机会,现如今朝堂之中三皇子的爪牙众多,他曾秘密来见过我们,与我们一同做出一出戏。”

    “戏?”姜皎不知是怎样的事情,“现如今,这出戏是已经演完了?”

    姜宴点头,“不错,三皇子同皇上之间的恩怨已久,而我们从前被迷了心智,帮着三皇子,皇上便让我们还暗中同三皇子的爪牙联系,然后将名单给他,帮他肃清朝野,戴罪立功。在昭狱之中,我们每每都对皇上口出恶言,做的事情也足够让那些老臣相信我们仍旧是念着三皇子的。”

    姜皎听完姜宴的话明白了,这些事情确实是不大方便同旁人说的。

    一个不好,就会满盘皆输。

    还在想着事情,宁司朔突然开口,“萤萤。”

    姜皎看向宁司朔,在触及他眼眸的那一刻,宁司朔的眼中再也没有从前深执的爱意,只剩下对于妹妹的怜惜。

    “你同皇上之间,是因为我与姜宴才会如此?”宁司朔突然开口问着这些,让姜皎不知作何回答。

    若是说“是”,好像也是因为如此。

    但其实问题,还是更多的出在她同沈随砚的身上。

    如若当初沈随砚能多相信她一些,她能多相信沈随砚一些,事情就不会如此。

    姜皎摇头,似是放下,“也不全是,或许我们二人之间的问题,才是最大的。”

    姜皎又想起什么,“如今两位兄长就这般出来,朝堂上的事情已经解决好?”

    姜宴点头,“是,皇上放出我与宁司朔要被处斩的消息,还放出,三皇子手中有一半的兵马分别在我二人的手中,那群老臣自是坐不住,前去劫刑场,殊不知是瓮中捉鳖,他们也都被抓起来。”

    姜宴叹口气,“你在行宫之中也好,外头这些腌臜事也沾染不到你的身上。”

    虽然姜宴没有说完,但姜皎却能猜到后头的。

    这些事都已经尘埃结束,姜皎却有预感,沈随砚会来寻她,也不会轻易放她离开。

    第二日将家中众人给送走,姜皎才真正的放松下来。

    蔻梢奉上一盏茶,“虽说已经开春,但是娘娘才出月子不久,不如还是回屋里的好。”

    姜皎摇头,“月子中已经养的差不多,没什么大碍。”

    看着枝头之上洒在的日光,姜皎眼眸中多出几分的狡黠,似是恢复从前的少女模样,“林清寺的后山上有一大片的梅林,前些年一直都没有什么机会去,今日天儿不错,不若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