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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顺治的宠后日常 第29节

    福临到了景仁宫,见苏墨尔坐着,忍不住问:“皇后呢?”她不是说好了在这儿等他?苏墨尔朝血房看了一眼,还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他“哐啷”抓开血房的门,直冲冲闯了进去。乱哄哄的,他只看到金花坐在一张矮凳上,坐得笔挺,明显的魂不守舍,周围一有响动她先跟着颤,早上分开时粉红的脸如今只看到个苍白的后颈。

    这些人!佟夫人、稳婆还有太医,甚至还有金花的小宫女,尤其是苏墨尔姑姑,都没数儿了?她还没生养,甚至她还……怎么能让她来这种地方。做女人,没迈第一步先被绕不过去的山吓丧了胆,这朵他舍不得碰的娇花,还没开,已经被迫在血与泥和的淖里滚,他想都不敢想……

    不知她在这儿坐了多久,他硬截住想头,不能再想了。早上她说在景仁宫等他,他没想这么多,如今见她在佟妃身侧打哆嗦,他突然通晓了其中的关窍,这压根儿就不是她该来的地方。一个妃子生孩子,让她来守着做什么,她只管在坤宁宫摇摇扇揉揉猫算了。

    她惊恐万分转过脸来,看到他那一瞬间换了颜色,转着眼眸又要滚泪珠子,神色也暖了,像是冻僵了的人猛地贴上个热身子,刹那间就回了魂,待哭待不哭地唤一声:“万岁爷。”他要拉她走,她拖着不走,又要叫他去看佟妃。可他如今哪还顾得上旁人!

    不过看这架势,他不理这茬,她肯定不跟他走。

    他只得敷衍地去看了眼佟妃,眼前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这个女人,他陌生得像不认识。之前是有个孩子身板的姑娘,他为了跟孟古青别苗头宠了又宠。她年纪小,他年少猖狂,两个人都苦痛不堪,也没什么乐子,就是泄个欲,又能跟他母亲交个差。

    后来,他看着她招人怜惜,又跟孩子似的单弱,怕她被继后欺负,第一次皇后在坤宁宫见嫔妃,他还特别着人把她接到养心殿。两个月没见,他仿佛不认识她了,脸盘儿圆润了,躺着也能看出来身板丰腴了,高高的肚子,满脸汗,头发贴在脸上,苍白虚弱,可他现在顾不上这些,他只想赶紧带着金花走。

    这个女人朝他伸出一只手,他虚虚握了握,匆匆说了句:“劳动了。”想了想这句太单弱,又压低了嗓子对着满屋子的人威严地加了句,“佟妃和龙子若有事,你们都小心着项上的脑袋。”女人转过脸去,又从胸腔里挤出一长声痛嘶。

    再去看金花,这样行了嚒?满意了?可以跟着走了?

    她还在随着佟妃的吟打哆嗦,他拽她,她软塌塌,软脚蟹似的,水做的女孩儿,当真化成水,他捧也捧不住,掬也掬不起。他只得上手抱她,习惯性地打横抱,她正面朝佟妃坐着,他摸不到她腿弯使不上力,他一狠心,双手握着她的腰,把她翻在肩上倒悬着就出了门。

    他不想她在这儿再多待一刻。

    景仁宫侧殿,金花脚踏了实地才松口气,这感觉就像是还了阳。只是听着佟妃的声气还是打哆嗦。福临不顾苏墨尔就在旁边,一把把她抱在怀里:“害怕了?”手捂着她的眼睛,凑到她耳边说,“不怕,福全那时候生了一天一夜,还不是好好的?佟妃还早。”

    金花眼泪终于滴下来:“您怎么才来,我等了您一天了。”一边说着,胳膊自然地揽上福临的脖颈,往常都是故意哄他,唯有这次真心实意。

    “朕不来你就进去?那是什么邪秽地方,胆子也太大了。”他拍拍她的背。

    “我想姐姐生产时,也有人如此陪她。”她也顾不得苏墨尔就在旁边,把脸搭在他肩上,用他微微被锁骨撑起的那块衣料垫在眼窝里擦眼泪,“表舅舅,原来生产这么吓人,姐姐,姐姐下个月……”一双大手安慰般揉上她后脑勺,她反而说不下去,只默默把福临肩上的两层衣裳都哭湿了,她的泪直接浸着他的皮肉,湿哒哒腻在他肩头一整晚。

    佟妃又挣扎了一宿,十七日太阳将升的时候,太后亲自坐镇,杀伐果决,指挥着太医用药,稳婆下手,佟妃吃尽苦头,终于如愿产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这个孩子产得艰难,却意外地哭声洪亮,面目舒展,头发浓密,太后顾不得疲累,只管乐得合不拢嘴,一叠声说:“三阿哥跟皇帝小时候一模一样。”

    金花当时正数小月孩儿的手指和脚趾,小心扒着襁褓,捧着小手和小脚,听太后这么说,舍了手脚,凑上去看婴儿的小脸蛋,晃着头看看三阿哥再看福临,反复比了几次,说:“皇额娘,万岁爷小时候就长这样儿嚒?”

    福临看了眼孩子,一声不吭,拉着金花行了礼退出去。

    天边一颗小星儿,就在头顶闪,两人都盯着这颗星,舍不得乘舆,福临轻轻握着金花的小拳头,一同往坤宁宫走。一边走,金花还在回味刚刚摸过的那个小脸儿跟鸭梨似的小婴儿,说:“表舅舅,三阿哥鼻梁没您的挺呢,皇额娘怎么说跟您小时候一模一样?”不等他答,又说,“不过就算他塌鼻梁我也喜欢,那小手就那么一点点儿大,表外甥女儿瞧过了,指甲的形状跟您一样,跟福全也一样,果真是亲爹。”一边说,一边拉起福临的手左看右看,“真的一模一样,神奇的遗传。”

    又走了一会儿,她像是终于想通了,说:“那就是福全和三阿哥长大了也能长这么好看的手?修长,指甲的形状也好看。”说着又拉起福临的手来回摩挲,欣赏艺术品般,“一看福全和三阿哥的手,就知道是表舅舅的娃娃。表舅舅还是挺能干的。”金花忍不住开始期待杨庶妃和端贵人的孩子,不知她俩生男生女,生的小宝宝什么样貌?一想到后头半年宫里又要添小婴儿,金花就掩不住笑,晚上刚大哭过的桃花眼还有点肿,她笑着有点木肤肤的,可就是抑不住,满脸堆着笑去看福临。

    他倒怪,从到景仁宫就没有喜气,现在更是铁青着脸,看金花的眼神叫她打寒颤,丹凤眼里的眼风跟寒冰片一样,又冷又利,跟刚刚抱着她哄“不怕”的全不是一个人。

    到了坤宁宫门口,金花撒了他的手,说:“表舅舅,我到了。”

    福临细细看她,她一早忙着来景仁宫,胡乱换了身湖绿的袍子,忙了一天已经皱巴巴的,晚上哭了一场,又一宿没睡,脸微微肿着,眼圈还是红的。他突然又体会到那次他在慈宁宫喝了碗古怪的凉茶,浑身起的一股邪火,那次是她说想要孩子,这次换他,他想要跟她的孩子。

    长着像她一样的尖尖的眼角,翘翘的鼻子,两片厚厚嘴唇的小嘴儿,他简直想不出来得有多好看。

    这么想着,他一把揽着腰把她斜斜箍住,摆着长腿,三两步直进了坤宁宫。

    作者有话说:

    哼,他才第一次想嚒?他分明想了很多次了。

    今天又迟到了!抱歉!我是不是应该改成晚九点至十二点更新,实在写不了那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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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章 情意

    福临心里想的成了真, 发狂似的想过无数次……

    他把她轻轻撂在帐里先松了手,看她坐稳了,他也在她对面坐下, 又去寻摸着她的那双拳。两人都坐着,前后左右是无垠的空间, 他预备着她左拦右挡;只要她挪一下,他就停了走, 今天鼓噪着的是分明的期待和说不出的难受。

    她越胆大, 越肯孤身蹚在泥和血的血房里,他越不好受,因为根本分不清是为谁。为了哈斯琪琪格?这是她自己说的,他习惯了她说出来时眼神闪烁, 吐半留半。为了他?他的宠妃, 他的孩子, 肯定是为了他, 可只为了他嚒?只为了他难道不是该嫉妒地发狂,变着法儿想抢在那些人前面笼络他,怀孕、生产,缠在他身上一刻不熄,不让他有片刻闲着,防着他再有空去想旁的人。可她从来不这样儿,她惦记着养猫, 也喜欢养娃娃,醒着的时候缠着他抱孩子,把福全拾掇利索了往他怀里一塞:抱着吧, 哎别干抱着, 跟娃娃说说话。自己就捧本书躺在旁边, 歇着。不提之前让嫔妃去养心殿献殷勤了,八月十五还要让他去找琴音,结果寻到个秀女,亏他留个心眼儿让皇弟陪着才肯说话。

    今日更是。不管不顾就往血房里去,直挺挺坐着看佟妃生孩子,不怕?娃娃的出处就是以后他的进处,两人还没开始猜谜,她先把谜底看了,就算没把她吓退,也把两人携手探路时的神秘趣味销祛大半。还听说有女人被生产吓破了胆的,以后无论男人怎么哄都不给碰一下,只能用强;那更体会不到其中的无限生趣。她预备以后的日子怎么过?想到这儿,他又去看她微微肿的眼皮儿,从血房出来那一通无声的哭,把好看的桃花眼作败成这样,他想到就心疼又气急败坏,于是阖了眼震着睫毛凑上去亲。

    两个微凉的鼻尖先凑到一处,他屏着息揉了揉,刚要歪歪脸,她先错开鼻尖,递上两片樱唇。阖着眼也能体会的突出唇线和柔软的唇珠,他微微启开唇,她也刚好,张开的上唇接着上唇。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再试一次,闭上再张开,两人又同时用两片唇隔开同一口气。他悟到她的曲意逢迎,这个吻,她乐意的。

    忍不住张开眼看她,她一心一意闭着眼,两片厚重的眼皮,包着眼珠在眼眶里转,浓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一张一翕,脸上还调皮地笼着笑。他细盯着她的眼角,柔润无泪的,他才重新闭上眼凑上去。

    她乐意的。心里钉下这个念头,他发觉这个吻格外甜,反而舍不下了,一下一下,两人轻轻贴着唇再分开,小心轻舔鼻尖下唇齿前这口气。

    沿着手腕往上,他试探着摸进她的宽袖,细嫩的胳膊,身量还没长齐,仿佛骨头都是软的,脆的。他修长的指在她细滑的皮肤上逡巡,想攥又不舍,从小骑射的薄茧抚在她胳膊上,他生怕给她柔腻的皮肤刮个洞。最后狠下心握一把,唇上的虚终于落成手上的实,他让她的腕骨顶着掌心,攥实了,仿佛那乐意也有了实处。

    他觉得她唇上的动作顿了顿,张开眼看她。她脸上还笼着笑,尖尖的眼角却开始往下沁泪珠儿,他转头去吮那泪,手上也使力,怕她不晓他越斟越浓的心意,结果泪却越来越多,他睁眼看,脸上笼着笑泪珠子却不断线,再看就觉得那笑有点苦,她仿佛连气都不喘了,只僵着。

    “怎么?”他哑着嗓子问。

    她笑嘻嘻睁开眼,晃晃手腕儿,他撒开,就见她把左手腕子上一圈青送到眼前:“佟妃攥的。可见生孩子真疼,她疼我也跟着疼……不知道以后三阿哥怎么孝敬我,表舅舅又预备怎么谢我?”没深究怎么想的,福临摸到她痛处,她鼻头一酸,全是本能地搅黄了两人间的暧昧。

    这一句把福临也拉回现实,刚刚柔情蜜意亲了一场,骤然看着金花手腕子这一圈青,听她说了那句疼,一下哑了火,把她的手拉到眼前细看,铁青的一圈,还有浅浅的指甲印儿。他连茧子都舍不得挨上去的细皮嫩肉,早有人又捏又掐,面目全非。不是他弄的,但是刚刚的“她乐意的”从心里连根拔起,后宫是这样的她也乐意?

    还没发作,吴良辅在殿外收着嗓子小心试探着喊:“万岁爷,时辰到了。”该去上朝了,他听着殿里的声气不像是不能打断的,误了上朝他担待不起,只得大着胆子来叫。殿里的两人正进退维谷,这一声竟是救了他们,又多了一日缓缓。

    *

    下午四贞格格来坤宁宫的时候,金花刚睡醒,换了衣裳梳了头,人醒了,脑子还懵着,回想昨夜今晨都跟做梦似的,就是胖大橘在她手腕儿上一搭,她觉得疼,才信昨夜是真的。康熙帝费劲千辛万苦生出来了,她一早鬼使神差,跟福临吻了好大一会儿。正事儿还没说。

    四贞格格朗声叫了声:“嫂嫂。”

    胖大橘吃了惊,从金花怀里一蹬跳走了。她转头看到四贞格格,强打着精神笑说:“妹妹怎么有空来了,快进来。”

    四贞格格进来就拉着她细瞧,杏核眼一瞪,更显得满脸都是大眼睛,细细看过说:“嫂嫂昨夜累坏了吧,这黑眼圈儿。听皇额娘说你立了大功。”

    金花听了要低头,四贞格格拉着她晃两下,接着说:“体累倒还罢了,嫂嫂心情可还好?”

    金花不看她,往里挪了挪,让她在身旁榻上坐下,一边给她倒茶,幽幽说:“宫里添了子嗣,嫂嫂心情自然是好的。”

    四贞格格喝着茶,说:“初来的时候我觉得嫂嫂是个大度的,所以才能对福全那么好,现在看啊,是个假大度,真大度前天晚上就吃不醉了。”

    八月节之后姑嫂两人还没见过,四贞格格这么说,金花才想起来问她:“哎,那天你后来怎么着了?”

    四贞格格摇摇头说:“不记得了。反正一觉醒了就在慈宁宫,额娘教训了我大半天,多亏佟妃生产,她去忙那头了,才饶过我。嫂嫂呢?”

    金花想起那天早上福临搂着她,脸一红,又给四贞格格倒茶:“本宫也那样。”

    “就是不知道那天那个秀女怎么样了,也没听额娘颁旨,难道是为了佟妃生产忙忘了?”

    “拴婚给博穆博果尔了。”

    “什么?嚯……”四贞格格正在榻上捡了只小瘦橘抱在怀里,长毛的一只猫儿,跟个小狮子似的。听到金花说拴婚,吃了大惊,捏了它的爪子,不防备被它另一爪挠在手背上。留下三道泛白的爪痕,幸而金花提前都给猫儿锉了甲尖儿,挠不破,只是吓人一跳。

    金花接了猫儿,伸出葇荑般的手指点点它小脑门儿:“淘,怎么挠四贞姑姑。”又对四贞格格说:“本以为你皇帝哥哥看上董鄂氏,就等着他求皇额娘纳人了,不料,他说博穆博果尔对她一见倾心,非要娶她当福晋,你皇帝哥哥疼博果尔,就领着他去求皇额娘,还怕不成,专门带上皇叔济尔哈朗。”

    八月节过后,她还没细想过这事儿。本以为福临迟早爱上乌云珠,她想宜早不宜迟,别牵累更多人,也保全博穆博果尔的体面,别让他被抢媳妇又伤心丢面子。所以处心积虑引着福临去吉云楼找她,再安排他去找找是谁抚琴。月下抚名琴的美人儿,一见倾心才对,结果福临不为所动,又拱手让人。她乍听寻思是他惺惺作态,可是这两天早上他都对她愈加情意绵绵,没有因为乌云珠而减了分毫,仿佛真的没把乌云珠放在心上。

    是变了嚒?有个现代人穿越回古代,以为知道历史的走向,事事料定,结果反而挥翅改了历史。原该恋爱脑的不再恋爱脑……

    正想着,听四贞格格说:“那这事儿是咱俩错怪皇帝哥哥了?那天他坐下来要接嫂嫂,我还硬撑着不给他接,跟他较劲。也不知道皇帝哥哥会不会怪罪?”

    金花听了一笑,说:“你皇帝哥哥不是那种人。”

    这句话被四贞格格抓住了把柄:“哟,嫂嫂现在知道皇帝哥哥是哪种人了?那夜那伤心欲绝的样儿,我以为皇帝哥哥是世上最薄情负心的,这么看我倒是错怪他了……”

    金花也不示弱,抓着四贞格格说:“那你说说,你皇帝哥哥是哪种人?”

    “大约是鼎鼎多情的人吧?一边对嫂嫂情深款款,见面就黏上来,坐栏杆儿要挤着坐,说话儿要温柔细声儿款款说;一边又对宫里的美人儿雨露均沾,一会儿是佟妃产子啦,过几天是杨庶妃月份大了身子沉了。各处不闲着。”

    金花听了一乐,虽然这话不该四贞格格这个未出阁的姑娘说,不过也没说错,嫔妃孕事算得上接连串儿,端贵人如今也四月余,那照之前的频率,最近宫里又该传好信儿了才是。又或者这种事儿不能这么算?不是之前三四个月出个喜信,之后也三四个月一个喜信儿。不过她撺掇嫔妃去养心殿献殷勤也两个多月了……福临几次三番在她面前露了行迹,她明白他不是省油的灯。十八,约等于高中生,正是时候,那最近是不是又要贴嫁妆了?

    这么想着她又有点别扭。右手就捏上左手腕儿的铁青。早上两个人秋毫不犯的吻就跟烙在她心上似的,她记得深又觉得有点心疼。没有乌云珠也还有那些花红柳绿的美人儿,她刚刚摇展的心旌重入定了,就是惦记着得把四贞格格的小火苗彻底浇灭了。

    “所以你皇帝哥哥从来不是良配,嫂嫂还是觉得小门小户一心一意的日子好。”

    “谁说不是。我要嫁人那肯定是要说好了不能纳妾,不能有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儿。”

    金花听四贞格格这么说,甚是满意,奖励似的把橘糖塞她怀里,说:“嫂嫂给你撑腰。”

    四贞格格揉着猫,说:“嫂嫂你今天不用去慈宁宫请安吗?好像过时辰了。”

    金花看了眼日头,可不是,四贞格格来的晚,俩人说说就把正事儿忘了个干净。三阿哥要养在佟妃身边的恩典还没求,早上应该先跟福临通个气儿,她也给忘了。

    情情爱爱误她!

    作者有话说:

    嘻嘻。我要不要改个文名?

    不知道你们有想法没?不过也可能就问了后来不改,v文改名挺麻烦的。

    谢谢你们看到这儿了!

    若是九十章就过了一半,若是一百三十五章就过了三分之一。

    最近工作超忙,可能没法保证晚九点了。

    改了个预收,求收,下一本一定想睡就睡不要这么多波折和心理活动。手动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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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章 双喜

    金花本以为求太后允佟妃养三阿哥会很艰难, 没想到太后一口答应。无他,太后膝下养着福全,再有一个阿哥应该寄在皇后名下。皇后竟然主动不要这个哭声洪亮的大胖阿哥?太后总觉得她不至于糊涂到没成算, 看她苍白着一张美艳的脸,陪着小心立在眼前, 细声细气求自己给佟妃这个恩典,太后想何必驳皇后, 爽快地点头同意了。

    后宫的日子, 看起来每日都一样,但细想起来,有宠无宠,有子嗣无子嗣差别终究很大, 太后生福临前, 前前后后生了三个女儿, 没有儿子, 又不得皇太极的欢心,在盛京曾很过了几年寂寞苦闷的日子,所以皇太极崩后,她当机立断联姑母哲哲和多尔衮之力,推福临承继大统。过够了千篇一律的后宫日子,与其寂寂无名,无所事事一生, 不若搏一把,一旦成功,就是煊赫灿烂的一生, 荣华富贵、滔天权势。

    可是太后也明白, 扶也扶不上去, 就算她样样为金花谋算周全,也要金花肯听。这个儿媳妇,太后冷眼旁观她有时清楚,有时糊涂。待福全真心实意时心里清楚,可是对皇帝就有些糊涂。她有心,见辣菜就给皇帝端奶茶盛汤,可多数时候又无心,佟妃本来就是宠妃,她还要让佟妃自己抚养阿哥,岂不纵着佟妃在后宫越发得意:这么看皇后又靠不住。所以太后觉得金花还不如四贞格格这个干亲。瞧瞧四贞格格,高颧骨大眼睛,敦厚的长脸盘,简直像是自己的亲闺女儿,人也灵透。这么想着太后说:“四贞,给你哥哥布块儿吊炉猪肉。”

    四贞格格应声:“是。”筷子却举着不动,转转灵活的眼珠儿看金花。金花本来埋头给太后夹菜,听了太后这句,抬头见四贞格格微微撅着嘴,于是说:“皇额娘,儿臣来。四贞妹妹有点够不到。四贞格格也尝尝宫里的炉猪,又香又脆。”一边说着一边给福临夹了一块,又选了块焦黄脆香的布到四贞格格的碟子。

    金花见四贞格格不肯给给福临布菜,明白她委婉向太后表示不愿意入福临的后宫,禁不住有些欢喜。不枉她先是硬挡,后来又把心迹剖给她看,将那些悲凉的实话说给她听。碍着太后的面子,也想保全太后和四贞格格的母女情分,所以她殷勤来打圆场。

    至于三阿哥,不过是金花觉得不让母亲养自己的小娃娃,有违人伦;宫斗剧看多了,总觉得有人要害皇子,母亲亲自抚养才最上心,她希冀保全福临所有的娃娃。她又在佟妃生产的紧要关头许了愿,她生怕实现不了,佟妃失望。站在佟妃的立场,争宠,争孩子,都是本能罢了,她也懒得计较。

    金花最挂心的事儿先顺利解决了,她就安心伺候太后吃点心,只是今日太后吃的这些点心……胎羊、炉猪,炉猪还好,胎羊就是完整的一只小羊卧在盘里,做法又朴实无华,味道腥膻,她莫名地就想起昨日在血房那股邪腥气,止也止不住。

    说她昨日没吓坏是自欺欺人,她不过上辈子虚耗了许多年岁,见的多了,自我调节能力强些,说不想就能忍住不想。可若实实在在的刺激在眼前,她也很难把持得住。眼前盯着胎羊,她就止不住地难受,偏是个大菜,在桌子中间搁着,绕来绕去躲不开。刚刚多说了几句,又支着胳膊给四贞格格夹炉猪,终于搅动了胃气,封着不想的昨夜的回忆,突然就在脑海里反复闪。

    她匆匆掷下筷子,扭身用袖子捂着嘴往殿外跑,走到门口“哇”一口,先把下午吃的茶吐了个干净。肠胃继续往上翻,喉咙里止不住的痉挛,她睡了一天没吃东西,肚里只有那两碗茶,之后就只硬挤出两口黄水,吐出来苦不堪言。

    小宫女乌兰捧着漱口的茶的出来,又递过来干帕子,用蒙语说:“娘娘,明明一天什么都没吃……”还没说完,苏墨尔也出来了,顺着金花的背说:“这是怎么了?”听乌兰那么说,又说:“娘娘一天没吃?”乌兰说:“娘娘只说没胃口,睡了一天。”

    苏墨尔听了一笑,说:“那没事儿了。”又不好声张,回身进殿,见太后正追着金花的背影张望,满脸喜色对太后说:“太后宽心,宣太医罢!嗜睡、泛酸,估计皇后有喜信了。双喜临门!”

    几个人都用蒙语说,四贞格格听不懂,赶到殿外,对着金花又是抚背又是揉胸口,一边满脸焦急地问:“嫂嫂!怎么了?额娘他们说什么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