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你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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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镜子抹好发油后,沈含晶拉开移门,就见徐知凛坐在沙发中间,左右是她叠好的衣服,顶上是没来得及收的内衣。 黑色三角杯,罩杯向上。 愣了下,沈含晶走过去,面不改色地把胸罩拎起来:“抱歉,刚在收拾东西,有点乱。” 算算时间,面膜也差不多到点。 她撕下扔到垃圾筒,随意坐在靠窗的贵妃椅,又看了看:“这椅子配色有点老气了,贴合程度也不太够,不考虑换一款?” “那你觉得,该换什么样的好?”徐知凛接话。 不同于前几回的扑克脸,他好整以暇,似乎对话题很感兴趣。 沈含晶看他两眼,再偏开指指桌面:“帮我拿一下。” 按她示意,徐知凛找到灰色收纳盒,起身递过去。 盒子里全是美甲工具,沈含晶找到海棉条,支起右腿。 她穿酒店的浴袍,里面是软绒,缎面绣了an的标志。 白色青果领,两边交叉的款式,腰部松松地打个活结,腿一动,浴袍立马开叉。 再看趾甲,涂的是酒红色,还盖了层金粉,长长了些,甲根一道宽边露白。 徐知凛手插在兜里,看她打磨封层,再又包住甲面,然后用钢挫推掉甲油胶。 脖子前倾的姿势,头发全部埋到身前。 她发量多,水草一样茂盛充盈,这样往前拢的时候,像要吃掉整张脸。 一时间,只听到她发出的忙碌声,沙沙的摩擦力,扫掉碎屑。 涂完软化剂,沈含晶这才抬起头。 四目相接,她眨眨眼:“我没想到你会过来。” 徐知凛在床边坐下:“你不就想我过来,好跟梁川见一面?” 应该很少情侣像他们这样,句句机锋,看透彼此意图。 沈含晶眼珠轻微转动,笑了。 距离不远,她抬起已经处理好的右脚,放到徐知凛腿上。 等擦干净左脚的甲面后,再又若无其事地去看,停顿两秒,沈含晶抽回腿。 她站起来,熟门熟路地坐到他腿面,手指搭去背后,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 徐知凛肢体动作松散,声色不显。 像游轮那晚,但又分明有什么不大一样。 不知道他用不用香水,身上微微药感的木质香和写实的薄荷味,闻起来有点像高权限的机器人。 看了一会,沈含晶摸起手机,找到江宝琪的语音,点播放。 等放完又往后仰,抵住徐知凛膝头:“我以为你家里人没事找事,没想到,还真是我把你勾来了?” 徐知凛没点头,但也没否认。 久别重逢,情绪应该还有发酵的余地,沈含晶看着他,心里暗自咂摸着什么。 他鼻起点很高,眉眼存在感也强,配一张周正颌面,夜灯之下,更像清冷男君子。 要说对他有什么印象,也是百说百随的温柔甚至温顺,更是羞红的耳朵,体贴的问询。 而不是现在这样,纹丝不动,看起来像大爷。 思索间,沈含晶手指卷着蓝色领带,摸到结口后,一点点替他解开。 他越没反应,她越有兴趣继续。 等勾出最后的尾尖,再往外扯。 领带一寸寸滑过颈后,与衬衫剥离,又被扔在尾凳。 接着,徐知凛的眼镜也被摘掉,听她细声细气说:“其实,我经常梦到你。” “梦到什么?” “梦到你……这样。”手掌按过来,用力把他推倒,而她居高临下,享受俯视感。 乔张做致,眉眼间水分充足,像蔑视情\|欲规则的女玩家,有着野性底色。 很不隐晦,却是久违的熟悉感。 刚刚卸干净的甲面在垫单移动,刮出不明显的牵扯声。 她低下头,浴袍的青果领掉开:“找回我,高兴吗?” 高兴吗?徐知凛指尖移动。 曾经以为永远不会再见到的人,以一种事过无痕的姿态出现在眼前,该在什么样的心绪里辗转? 他摸着这张脸,皮肉纤薄适中,垂眼看人时,脸上阴影层次加深,落到唇谷,更加助长了风情感。 唇齿一磨,声线挲过耳廓。她又问了一句话,而徐知凛深以为然。 他拉偏枕头,揽住她,一把翻到旁边。 头发还没有干透,碾入发间,指肚微小的湿意。 骨脊单薄,却是最佳控制点,灯光稀薄,清晰感一寸寸从皮肤表面分割。 亲密是一场荷尔蒙战争,热气盖过来,直接给嗅觉升温。 他寸步不让,沈含晶缩了下,忽然碰到没来得脱的手表。 表带很冰,她被凉得嘶了一声。 徐知凛单手解下,随便往旁边一扔,掉到地毯上,发出“噔”的闷响。 再回去时,却又被躲开。 接连几回后,他收拢力道:“什么意思?” “我生理期。”鼻尖距离不足一厘米,沈含晶偏头,避开卷缠的呼吸:“之前都可以的……你错过合适时机了。” 徐知凛眼也不错地盯死她,视线明灭不定。 半晌他没说什么,但还是放开手脚,跨了下去。 很久,沈含晶都没有动。 房间里灯开太多,她盖住眼皮,直到浴室响起水声,才摸索着坐起来。 浴室隔得不远,半透明的玻璃移门,被水汽蒙了一层。 穿上拖鞋,沈含晶走到桌子旁边,把他打包的咖啡拿来喝。 液体入口,动动搅到发酸的舌根,人微微走神。 不能互艹算什么情侣,这话是她刚才问的,但到最后,看起来又是她打了退堂鼓。 现脸还是其次,最让她感到怔忪的,是他对她身体熟到可怕的程度,好像浑身上下都是属于他的反应机关。 或许是受□□影响,心脏也跳得有点过快。 眼帘频繁颤动,沈含晶惘惘地碰了下胸口,指尖微动,又还记得那些突起的肌肉走线。 男女之间,性能揭露很多,而原来在记忆之前被唤起的,会是大剂量熟悉的亲密。 * 次日下午,沈含晶跟着到了申市。 徐知凛一落地就忙工作去了,沈含晶的安置,则被交给同行的江廷。 江廷还记着上回的气,路上连话都不怎么跟她说,把人往小区一带就要走,被沈含晶叫住。 “又怎么了?”江廷很不耐烦。 “大过年的,这么冲干什么?”沈含晶招呼他:“都到这里了,不上去坐坐?” “坐什么?”江廷眼神怪异:“我还有事,没空跟你耗。” 沈含晶跟他对看,终于忍不住提醒:“你没告诉我楼层,还有,门禁会拦我。” “……”江廷只好拐回去,瘟头瘟脑地要带她上楼,哪知人家提前一步走开,剩两只行李箱在原地。 册那,拿他当跟班了。 拖着行李箱,江廷心里骂骂咧咧地跟过去。 等到楼上,江廷帮她录门禁,又替她把行李箱放进去,再被拉着长长短短问一通,人都要被磨得没脾气了。 到临要离开,江廷有些踌躇:“你是不是……要去我们家吃年夜饭?” “是吧?”沈含晶想了想:“知凛好像说过。” 叫得是真顺口,江廷骨头都酸了下。 他顿了顿:“虽然你不记得,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我外公身体不好,你尽量不要招他老人家。” 指的是老徐董,沈含晶微微一笑:“谢谢提醒。” 江廷:“……” 他哪里是提醒她,简直想拜托她安分一点,让他们家人好好过个年。 离除夕只剩下两天,窗户打开,年味显山露水,一簇簇的中国红。 再高档的小区,过年也离不开灯笼和对联,这是喜庆的基本元素。 风吹面有点冷,沈含晶退后几步,见江廷还站着没走,顺口问:“要留下来吃顿饭吗?” 江廷正搜索合适措辞,冷不丁听她挽留,只觉得她热情得很奇怪,一看就像别有居心。 警惕性一下提到最高点,他溜之大吉。 关门送客,沈含晶回到室内。 大平层,应该是新房子,没什么居住痕迹。 玄关到客厅的连接处,用石材通铺一片天地墙,任何功能区都不是,纯浪费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