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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夺金枝(重生) 第23节

    然那些杀手都是死士,被抓住后,竟都即刻服毒自尽,断了线索。

    不仅如此,昨日被刺杀的还不止晏长裕,五皇子晏长启那边也遇到了杀手。恰好路过的陆瑾为了救五皇子,也被卷了进去,最后两人竟也坠落了谷底。

    元朝与晏长裕回来时,晏长启与陆瑾也被寻了回来。四人表面看上去都很是狼狈,陆瑾更是晕了过去,直到现在也还未醒。

    好在太医早就候在了一边,见此,立刻给四人诊治。

    “可查清那些杀手是谁派来的?”元朝并未受多么重的伤,身上多是一些细碎的擦伤,倒是昨夜淋了雨,有点受寒。

    喝了药后,她立刻询问事情进展。

    虞晋把元朝送回来之后,便先去向洪文帝复命了。

    “回郡主,目前还未查到什么线索,那些杀手都死了。”飞云脸色凝重,“这般死士,培养不易,背后之人不简单。陛下震怒,如今春蒐都停了,也不知接下来会怎么打算。”

    出了这档子事,春蒐自然进行不下去了。毕竟那些杀手都敢动储君与皇子,说不定也会对皇帝下手。

    元朝猜测,估计要不了多久,洪文帝便会下旨启程回宫了。

    不过现在最让元朝担心的却是另有其事。

    她与晏长裕可是在野外独处了一夜,这事肯定藏不住,估摸已经传开了。如此,婚事必会被提起,说不定就要定下婚期。

    事实证明,元朝的猜测没有错。

    待到晚上时,出去打探消息的飞云回来,立刻就道:“郡主,不久前五皇子求见陛下,主动请求陛下为他与陆姑娘赐婚。”

    晏长启与陆瑾也在野外独处了一夜。

    “陛下已经同意了,想必回宫之后便会下明旨。”说到此,飞云顿了顿,才继续道,“五皇子离开后,陛下召见了太子殿下。”

    此时洪文帝召晏长裕过去,自然只会是为了他们的婚事。

    元朝心下一沉,立即道:“你即刻去请师兄,便说我有要事要与他相商。”

    虞晋很快就来了。

    “师兄,你快帮我,我不要与太子成亲!”见到虞晋,元朝迫不及待表明了态度,“我昨夜和他什么也没有发生!”

    “你先不要着急。”虞晋安抚她。

    可元朝冷静不下来,她不想重蹈覆辙,咬牙道:“我也不想着急,可是现在该怎么办?要不,想办法,把陆瑾送过去?他不是心悦陆瑾吗?想来定会欣然接受的!”

    “不妥。”虞晋摇头,“以太子的敏锐,同样的计谋,绝不会中第二次。”

    “……那该怎么办?!”

    “知知,你真的想要放弃这桩婚事吗?你真的不想嫁给太子了吗?”虞晋深深看了着急的元朝一眼,忽然问。

    “当然!”元朝立刻点头,“师兄,我说得都是真话。”

    她深吸口气,努力冷静下来,斩钉截铁道:“当初我心悦他,是真心。如今,想要远离他,也是出自真心。”

    “好。”虞晋看了她一会儿,半晌,沉声道,“既然如此,那师兄会帮你。不用着急,师兄有办法。储君成婚,乃是国事,定然仔细合算,我们不妨从此处入手。”

    “你如今什么也不要管,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

    虞晋轻轻抚了抚元朝的头发,温缓的声音带着一股力量,驱散了元朝的无措,让她的心安定了下来。

    *

    洪文帝居处。

    如飞云所说,五皇子离开后,洪文帝便召见了晏长裕。

    “永宁,你的伤如何了?”不等晏长裕行礼,洪文帝便已快步走到了他身边,上下打量着他,眼含担忧,“你的腿……”

    从那么高坠落,怎会毫发无损?况且晏长裕还承担了两个人的力量,如此,让他的腿疾更重了。

    “劳父皇担心,儿臣并无大碍。”晏长裕垂眸,似有黯然,“太医说了,只要好好养着,儿臣的腿会慢慢恢复的。”

    洪文帝只当是儿子在安慰他,闻言,长叹一声。他已经听过了太医的汇报,自然清楚晏长裕的具体情况。

    “朕此刻唤你来,想必你也猜到了,是为了你与元朝那丫头的婚事。”洪文帝道,“方才你五弟求娶陆瑾,朕已答应了。你现在怎么想?”

    说到此,洪文帝叹息:“朕知道你的心思,但事已至此,婚事可不能再拖了。”

    “儿臣明白。”晏长裕淡声回,“儿臣会娶卫元朝,请父皇下旨吧。”

    洪文帝眸光微动,须臾,欣慰地道:“你能想明白便好。待回宫,朕便让礼部仔细合算,为你们选个好日子。”

    第22章 退婚

    晏长裕回到自己的住处时,天色已经全黑了。

    “殿下,药已经煎好了,您先喝了吧。”常文小心端着药碗上前,“陈侍卫说了,这药一天得喝三次,须得按时吃,否则,您的腿会真的落下病根。”

    说到此,常文心疼地看了殿下的左腿一眼。之前,他们虽传出殿下腿疾很重的消息,但不过是为了麻痹背后人。然而如今,殿下从高处跌落,却是真的重伤了腿,若不好好调养,那腿疾就得变成真的了!

    其实直到此刻,常文还是不明白,殿下为何放弃了原来的计划。他们其实早就收到了春蒐会有杀手刺杀的消息,那些人其实也不是真的要杀了殿下,毕竟储君被刺杀身亡,非同小可。闹得太大,对背后人也不利。

    这次刺杀,主要就是为了验证殿下的腿疾。

    按照他们的计划,应将计就计,让背后人以为殿下的腿当真没了救。如此,背后人安心之余定会放松警惕,他们就能借此机会反击。

    若殿下不去救元朝郡主,那一切定会进展的很顺利。这与殿下平日行事,实在大相径庭。

    而且此次之后,殿下与郡主的婚事怕是就没有解除的可能了。殿下之前一直故意气郡主,便是为了逼郡主主动退婚,如今却舍身相救,这让郡主如何死心?

    晏长裕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卫元朝那边如何?”喝过药后,须臾,他忽然问。

    常文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忙回道:“回殿下,郡主那边还未睡。瑞王殿下进了郡主的住处,至今未出。”

    晏长裕眉心微蹙,问:“多久了?”

    “大约有两刻钟了。”常文想了想回道。

    两刻钟,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能做的事实在太多了。

    晏长裕蓦然站了起来,须臾,大步朝外走。见状,常文忙跟了上去,边着急道:“殿下,您的腿疾还未好,莫要走太快,当心加重伤势。”

    前方的男人并未听他的话,身影很快便融入了黑暗中。瞧那方向,正是元朝郡主的住处。

    *

    “瑞王。”

    虞晋方从元朝处出来,便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熟悉身影。

    正是晏长裕。

    也不知他在那里站了多久,身上已有了几分夜晚的湿气,见到虞晋,他便淡淡唤了一声。

    “太子殿下。”虞晋顿住脚步,脸上挂上轻淡的笑意,回了他一声,“夜深露重,这么晚了,殿下该早些安置才是。”

    语气疏离客气。

    虞晋幼时是与几位皇子与宗室子弟一起在上书房读书的,只不过,他从来都是独来独往,这么多年来,没有与任何皇室子弟走得近。

    “瑞王殿下也知道很晚了,既如此,缘何还要深夜进女子的闺房?”晏长裕直视他,声音冷淡,“瑞王便是这般做好师兄的吗?”

    虞晋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

    他也直视着晏长裕,半晌,背着手淡笑道:“殿下也知本王与知知乃是师兄妹,自幼一起长大,关系自是不同常人,她受了伤,作为师兄,本王多关心几分,又有何妨?便是师父知道了,也只会赞同。”

    晏长裕抿紧了唇。

    知知这个亲昵的称呼,从此人的嘴里说出来,竟莫名有些刺耳。

    “太子殿下,是以何身份说这些话的?”虞晋问。

    “瑞王莫不是忘了孤与卫元朝的婚约?”晏长裕面色更凉了几分,“她是孤未过门的妻子,往后,还会是孤的太子妃,孤当然有资格。”

    虞晋定定看着他。

    两人对视,一时间,犹如无形的交锋。

    “太子殿下也说了,是未过门的妻子。”良久,虞晋唇角笑意加深,漫不经心道,“所以话不要说的那么早。婚约可以定,自然也可以解,不是吗?”

    话音未落,晏长裕已冷了眸光。

    犹如一把充满了锋芒的利剑,以雷霆之势,向敌人毫不犹豫地攻去。

    虞晋与他遥遥相对,脸上虽挂着笑,但眼底已无半分笑意。温润的气势荡然无存,属于武将的煞气轰然涌出,仿如一柄侵满了鲜血的刀。

    *

    因为这场意外,此次春蒐果然提前结束。

    东宫。

    因着受了伤,晏长裕回来后,便没再去亲自去工部,而是在东宫养伤。如今太子殿下的腿疾又加重的消息早便传遍了京城,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太子的腿这一次怕是真的没救了。

    也是因此,回宫后,东宫说冷清也冷清,说热闹也挺热闹。

    洪文帝与小陆氏都赏赐了许多珍稀药材下来,其他娘娘与皇子公主也紧随其后,送了不少礼过来。

    不过,倒是少有人上门拜访。仿佛这样一来,就会伤害了这位储君脆弱的自尊心一般。

    然事实上,晏长裕这两日过得很不错,全无外人以为的颓废。处理了积下的公务,他甚至还让常文重新布置了一下东宫。

    东宫为两进院,分做前院与后院。前院为晏长裕日常理事办事之地,后院主要是太子妻妾起居之地,其中以承玉堂最大,乃是太子妃的居处。

    只是晏长裕尚未成婚,承玉堂并未迎来它的主人,放置多年,显得陈旧了一些。

    “把承玉堂重新修缮一番,去私库搬一些精致的摆件,再让花房送一些花草过来。”晏长裕看着东宫的平面图,对常文吩咐,顿了顿,补充,“要漂亮一点的。”

    要漂亮一点……

    常文心中忍不住笑,京中谁人不知,元朝郡主最爱美,也爱美丽的物事。殿下这番安排,为了谁不言而喻。

    “是!殿下放心,老奴这就去安排,定让郡主满意!”常文立时响亮地应了一声。

    晏长裕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却是没有反驳。

    常文脸上笑更深了。不敢耽误,转身就下去准备了。

    待他离开,晏长裕才伸手揉了揉有些疼的额角。他这些日子需要忙得事不少,本又受了伤,便是身体底子再好,也难免感到了疲累。

    他放松身体靠在了坐榻上,闭着眼,准备小憩一会儿,却不想竟就这般睡了过去。并又做了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