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驸马他死都不肯和离 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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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很憔悴。 谢柔嘉一向爱美,眼下瞧见自己这副模样,立刻听话躺到床上去。 可还是睡不着。 后来文鸢没法子,给她吃了两杯酒。 一向酒量极差的女子这才昏昏沉沉睡去。 也不知梦见什么,眼角不断地涌出眼泪。 守在一旁的文鸢见状,也忍不住掉眼泪。 好在她只是哭了一会儿,终于沉沉地睡去。 待到醒来时,已经是傍晚。 精神许多的谢柔嘉更衣梳妆后,卫昭与萧承则等人如约而至,偌大的公主府终于热闹起来。 宴会设在水榭里。 谢柔嘉托腮笑眯眯地望着席地而坐的一边吃酒,一边吹牛的众人,好似从前的日子又回来了。 不过唯一不同的是,从前诸人总是说着去哪里玩,如今更多的是讨论着朝中之事,谈论着自己的婚事。有孩子的,如沈四郎,吃了几杯酒后,三句话不离他的夫人以及刚添的女儿。 “你们不晓得,她有多可爱,已经会叫耶耶。” “我娘子烹得一手好茶,有空,去我家里坐坐。” “什么是过日子,如今这才是过日子。” “……” 他正说得高兴,不知有谁扯了一嗓子,“沈四郎,当初我可记得,你可是放话,宁死不娶赵九娘。” 众人闻言,皆哄堂大笑。 唯有这几年不在长安的谢柔嘉与卫昭不解。 萧承则低声道:“你晓得沈四郎那个人,最爱温柔小意的美娇娘,听说家里给他定了悍名在外的赵九娘,吃醉酒抱着我们痛哭流涕,说宁死不娶。” 谢柔嘉好奇,“那后来怎成了婚?” 萧承则道:“他家老子说不娶也可,只要他去向赵九娘下跪请罪,他就取消二人婚事。沈四郎经过深思熟虑,认为男儿膝下有黄金,宁娶不跪,于是就把婚给成了。成婚前一晚,他同我们说,他就当给自己抬回一座观音奶奶,绝不可能碰她。结果成婚不到半年,他被他那娘子收拾得服服帖帖,经过兰桂坊门前都绕道而行。” 兰桂坊是歌舞坊,从前大家常去。 谢柔嘉听完,亦笑了,“想来这赵九娘是个极有趣之人。” 萧承则笑,“谁说不是呢。” 渐渐地,月亮出来。 沈四郎起身告辞,临行前,道:“我家娘子说了,夜里没我睡不着。” 这一帮人里,最贪玩的便是沈四郎,如今最恋家的也是他。 沈四郎走后,其他人也一个皆一个告辞,到最后就剩下卫昭与萧承则。 从前同她一起打马游街的少年们各个都大了。 甚好。 她替他们感到高兴。 她问卫昭,“贵妃可有给你说亲?” 卫昭年长她两岁,早该成婚。 醉醺醺的卫昭说了句“再议”,趴在桌上睡着。 谢柔嘉赶紧叫人将他扶到客房去休息。 卫昭一走,偌大的湖心岛只剩谢柔嘉与萧承则。 她好奇,“你不也与人议亲,现下如何?” “人家瞧不上我,”萧承则笑,“如今与姐姐搬了府,一个人总是寂寞,不如这样,我也搬来与姐姐同住?” 谢柔嘉斜他一眼,“你若搬进来,旁人还以为我在府中养面首?” “为何不可,”他垂眸望着她,一对又乖又暖的眼睛像是要看到她心里去,“他做十一,姐姐做十五,姐姐,为何不能有自己的面首?” 提起“他”,原名还十分高兴的谢柔嘉面色迅速冷下来。 萧承则把下巴搁在她肩上,低声蛊惑,“只是假装,又不是真的。还是说,姐姐怕?” 谢柔嘉推开他的脸,“我怕什么?” “姐姐怕他不高兴,”他歪着头望着她,“还是说姐姐舍不得他,待他余情未了?” 谢柔嘉冷冷望着他。 他却笑了。 像是在嘲讽她。 谢柔嘉的面色渐渐地发白。 他突然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半开玩笑,“姐姐,不如,考虑考虑我?” 谢柔嘉笑,“你比我小。” 他轻轻地蹭着她的颈窝,嗓音微微沙哑,“可我比姐姐高呀。不如,姐姐试一试我?” 谢柔嘉一把推开他,“别闹了。” 他这才作罢,松开手,“时辰不早,我就先回去。我说的话姐姐考虑考虑。姐姐是公主,又何须在一棵树上吊死。” 谢柔嘉懒洋洋地应了一句“好”。 送走萧承则后,沐浴过后的谢柔嘉躺在榻上望向窗外的月亮发呆。 不知不觉,快要中秋节。 她问文鸢,“你说我养几个门客,打发时间如何?” 文鸢愣了一下,忙劝,“公主,您别犯糊涂。” 前朝公主便有豢养门客之风,说是门客,大多数皆为面首。 就连当今天子的姐姐临阳长公主,因与驸马不合,也曾豢养面首。 可传出去,名声终是不好听。 谢柔嘉神情怅然:“文鸢,我想找个人陪着我,我很孤独。” * 裴府。 敬亭轩内。 已近子时,一脸疲惫的男人轻轻揉捏着眉心,问:“宴会散了吗?” 锦墨颔首,“已经散了,我是亲眼瞧着萧世子打公主府出来,才回来的。” 他洁白的指骨一顿,“靖王呢?他今晚没去?” 提及靖王,锦墨一时没敢作声。 靖王自然去了,且还是第一个到。 可直到公主府闭门,都不曾见过他出来。 他斟酌片刻,道:“想来靖王吃醉酒,在公主府留宿。” 话音刚落,屋子里的温度骤然下降。 半晌,才听到自家主子缓缓道:“再去盯着,他几时出来,几时来报。” 锦墨忙应了声“是,匆匆离去。 一旁的锦书上前劝道:“公子还发着热,不若先去休息会儿。” 裴季泽不答,出神地望着暗沉沉的院子。 热闹了一个多月的院子像是再次陷入沉寂。 他吩咐,“把院子里所有的灯都点上。” 锦书劝不动,只好赶紧去点灯。 院子里的灯燃了一夜,直到太阳升至树梢,锦墨才匆匆回来,觑了一夜未睡,双眼通红的主子,小心翼翼道:“靖王这会儿打公主府出来了。” 面色难堪到极点的男子喉结不断滚动,半晌,哑声道:“熬了一夜,去睡吧。” * 公主府。 谢柔嘉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用早饭时,她问:“阿昭可起了?” 文鸢道:“卫公子一早就离开了。” 原来如此。 原本还以为有人陪自己用早饭的谢柔嘉瞧着空荡荡的食案,觉得怪孤单的。 用罢早饭,她正在水榭中投壶,管家来报:萧世子来了。 恰巧没有伴的谢柔嘉闻言,很是高兴,“快请。” 一刻钟的功夫,远远地便瞧见一紫衣美少年朝自己走来,将手中的箭羽朝他掷去。 眼疾手快的少年一把擒住,笑道:“怎么,我这一来,姐姐就要我的命?” 谢柔嘉笑,“你今日怎有空来?” 萧承则三两步走到她跟前,在榻上挨着她坐下,把下巴搁在他颈窝,愁眉苦脸,“姐姐,这回,你可得救我!” 她微微蹙眉,“怎么,有人欺负你?” 她一向护短,最见不得旁人欺负自己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