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了孽徒男主的饭碗 第1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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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副模样,赶个路肯定够了,危机时刻大不了再变回去。沈映宵梳理着糟乱的思绪,走到窗边。 正要翻窗出去,然而这时,一只手突然攀上窗棱——有人破开阵法,从外拉开了窗户。 沈映宵一怔,往后退了几步。旋即就见一个陌生的粉衣修士翻窗而入,轻盈落在地上。 两边一对视,那粉衣人忽然笑了。他像个熟练的采花贼,上前一步抱起沈映宵,挟着他从窗户翻出,一阵风似的落到了后院。 直到落地沈映宵才回过神:“……”你谁? 远处有侍从经过,粉衣修士捂着沈映宵的嘴,把人往草丛里一按。 等人走了,他捏了捏沈映宵的下巴,暧昧一笑:“小美人,每次见你你都被捆在轿子上,应该也是被他们掳来的吧。被这么多人轮番试婚,想来你心中也甚是不愿。不如这样——在下只差一步就能升到合体期。你把自己交给我,我晋升后带你杀出海底,这样如何?” 沈映宵被他钳着腰走不了,意思着挣扎了一下就懒得动了,当然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我若不肯呢。” 粉衣修士指尖摩挲着他的脸:“我知道你舍不得这身修为,可你要想清楚,是被我一人采补好,还是被那几十人轮番采补更好?——若跟了我,我保证至少给你留下筑基期的修为,总比被生生榨干来的划算,你说是吗?” 沈映宵被他摸得发痒,别开了头。他想了想,顺着这人的话道:“你真能带我离开?” 粉衣修士眼也不眨,甜声道:“自然,可这座宫殿外围布了阵法。我现在的修为没法带你一起,你得先供我采补一回。” 沈映宵面露难色:“可你若拿了修为就走……” 粉衣修士笑了,他撩开沈映宵的头发,迷恋地嗅了嗅他颈侧:“如此精纯的仙灵之体,若非万不得已,我定然舍不得将你丢下。” 沈映宵:“……”呵,真假仙灵之体都分不出来,装什么识货。 他心里嫌弃极了,面上却迟疑地点了一下头,像是妥协。 粉衣修士便揽着他的腰,将他从草丛扶坐起来,轻声问道:“你在宫中待得更久,可知哪边防御薄弱,能不惊动他们便悄然离开?” 沈映宵做出一副思索的模样:“四处都有守卫,只有御花园人最少。” 也只剩御花园他还没去逛过,正好送上门一个趟雷的。 粉衣修士点了点头,忽然抬手在他颈侧一绕。 沈映宵喉咙一紧,脖颈被一根看不到的丝线勒住。 粉衣修士轻轻拨了一下手上的弦,将他拉近,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发丝:“我担心你跟宫里的人一起骗我,只好先送你进御花园探路——你若想改口说别处,现在还来得及。” 沈映宵:“……”你还挺多疑。 他很想现在就拿剑出来削了这家伙的狗头。不过这么快就卸掉易容,实在浪费。 想了想,他作出一副被冒犯了似的愤怒:“爱信不信,等我从那走了,你休要后悔。” 粉衣修士这时才信了几分。他陪笑哄了几句,然后便带上这刚从宫里偷出来的宝贝,运起遁法,往御花园行去。 …… 沈映宵也打起精神留意着前面。 随着御花园渐近,他感觉到周围多了一层迷阵,迷雾深处有一些窸窸窣窣的响动。 沈映宵侧耳听了听,发现这似乎是他的那些藤蔓老朋友——迷阵深处果然种着这种东西。。 有这堆藤蔓在,御花园里藏着灵池的可能性直线拔高——沈映宵原本就没打算跑,他只想留下干掉那个“龙神大人”,当然,若能在干掉之前黑掉他的灵池,事情就更妙了。 这么想着,沈映宵微一弹袖,无声洒出一片粉尘。 跟这群藤蔓斗智斗勇了这么久,虽然跟它们称不上熟,却也多少能动些手脚。 果然下一瞬,原本还只是蠢蠢欲动的藤蔓轰然暴起,潮水般从四面八方向他们涌来。 沈映宵手中白光一闪,灵剑挑断了颈上细线。同时他飞身退开,隐没进了迷雾深处。 同时他微微调整了易容,散出一些属于分身的混沌灵力,将自己裹住。 藤蔓都像看不到他一样,轰然涌向了粉衣人。身后瞬间打得热火朝天,沈映宵则低调地沿着墙根一路往前,去了更深的地方。 过了一阵,前方渐渐多出一道竖立的屏障。屏障有些弧度,虽然看不到太远,却能猜出它像一只宽盘般倒扣在地面,护住了中间的什么东西。 沈映宵心里一喜:“灵池应该就在里面了。” 剑灵正要跟着喜,却突然觉得不对:“后面有人!” 剑灵的感知比他敏锐了不知多少,沈映宵毫不迟疑,闪身一躲。 一道木鞭擦过他肩侧,重重打在地上,抽出一道沟壑。 沈映宵又连退几步,蹙眉站稳,回头一望,就见那粉衣修士不知用了什么秘法,竟硬生生拔高了修为,一身是血地从藤蔓丛中杀了出来。 易容状态的修为会受限,沈映宵眼前一花,只看到那些挡路的藤蔓被大力推开,紧跟着一只手就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他重重掼倒在地上。 “你果然没那么老实!” 粉衣修士伤得不轻,他那副暧昧微笑的模样不见了,只剩满脸狰狞:“管你什么元婴期的仙灵之体,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择手段了,正好请你好好品尝我合欢宗的功法——你可知有多少人起初对我恨之入骨,最后却只能向我颤声求饶?” 沈映宵:“……”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自己留着跟魔尊交流去吧。 粉衣人用来提升修为的秘法,显然有着不轻的反噬,他隐隐露出入魔的征兆,眼看着脑子也不清醒了。周围状况明明这么紧急,可他竟伸手就来撕沈映宵的衣服。 剑灵也没想到这人竟如此对得起他的宗门,忍不住看向旁边的魔尊:“你们合欢宗简直恶事作尽。” 魔尊叹了一口气:“这种不肖子弟,怎能代表合欢宗?——不如你们帮我清理掉门户,本尊日后定有重谢。” 剑灵:“你一缕残魂拿什么谢,托梦吗?” 旁边,沈映宵也没想到这粉衣人居然如此不顾场合。不过这时他才发现,这人似乎是木灵根——将近合体期的木灵根,对那些藤蔓竟也隐隐有着压制,几根主藤被砍断后,藤蔓的攻势明显缓了下来。 粉衣人压力顿轻,可站在沈映宵的立场上,情况倒显得更糟糕了——数条两指宽的木须从地面钻出,攀上他身体,将他牢牢捆在了地上,两腿膝弯都被固定,粉衣人俯身按住他肩膀,冷笑道:“继续跑啊?这就认命了?” 沈映宵:“……” 他沉默了一下,忍不住往迷阵深处看了一眼:他们动静都闹得这么大了,这秘境怎么却全无反应? 总感觉有些古怪,和其他地方相比,这里像是太自由。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感觉到一只手摸向自己的衣领,沈映宵终于没法继续走神。 他攥了攥拳,正要散掉易容,拿回分身该有的修为。但就在这时,几道剑意从眼前划过,流光般穿过粉衣人的身体,一闪即逝。 粉衣人身侧突然飙出几道血线,一层冰晶便以那些血线为起点,飞速覆盖了整个表面。 刚刚还狞笑着的人,眨眼成了一座安静的冰雕。 微风拂过,冰雕轰然崩裂,沈映宵僵硬片刻,缓缓转头,看到一个人静静站在远处。 那道熟悉的人影背着月光,手中剑已出鞘,泛着冷冽寒光。 第151章 沈映宵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遇到凌尘。 前不久挟持本体找凌尘抢剑的事还历历在目, 突然被苦主撞上,沈映宵大脑一片空白。他一时也分不清师尊认出他了没有,跑又跑不了, 只能躺在地上, 仰头看着凌尘越走越近。 终于, 两人对上了目光。 视线相交的一刹那,沈映宵心都凉了——这不是凌尘看本体时的眼神, 凌尘恐怕已经从他刚才泄露的气息里,知道了他就是那个恶事做尽的银面人! 理智让他快跑,可一想到拿剑对着自己的是凌尘, 他一时又心灰意冷, 竟连动都不想动弹。 或许是觉得就这么挨上几剑实在委屈, 沈映宵脑子一热,竟脱口而出:“怎么, 来报我在洞府里轻薄你的仇?——几剑换来一亲芳泽,算起来倒是我赚了。” ……凌尘砍他的理由越充分, 剑落在身上便越是罪有应得, 想必不会太疼。 沈映宵破罐子破摔地垂下了眼睛。然而等了半晌也没等到剑刃落下, 只听见凌尘轻声问:“什么时候的事?我不记得了。” 沈映宵别过头, 冷哼一声:“五感全封, 你记得住才有古怪。” 凌尘停在他身侧:“那你都做了什么?” 剑灵:“……”做了什么?当然是想偷亲你可又不敢亲嘴,最后只碰了碰脸……也难怪主人说不出口,若把他归类成采花贼, 贼祖都得掀棺而起骂他一句辱没门楣。 沈映宵想起那丢人的事,果然也不吱声了, 好像忽然对脸旁的杂草充满兴趣, 一味地盯着它看。 莹蓝草叶反射着光晕, 模糊看到凌尘举起长剑,沈映宵咬了咬牙,阖上了眼睛。 剑风落下,身上骤然一轻,那些捆着他的草木齐根断裂。 一只手握着沈映宵的肩膀,把他翻了个面,脊背朝上。紧跟着腰后一凉,衣衫被剑刃划开。 腰后凉风一吹,沈映宵愣住,倏地睁眼:“你做什么?!” 凌尘手上稍一施力,轻易按住了这个开始扑腾的心魔徒弟。 他揭开沈映宵腰后的衣衫,一片常年不见日光的苍白皮肤露了出来。月光洒在上面,映出一枚核桃大小的转轮印记,小印流转着金光,乍看并不起眼,可看久了却令人目眩。即便是那种神奇的易容,都没能将它彻底遮盖。 凌尘沉默许久,指尖缓缓从上面抚过,他想起魔尊留下的那本手札,低声道:“果然是你。” 沈映宵被他摸得整个人都僵硬了,手指扣着草丛不敢动弹,过了好一阵,他才茫然问剑灵:“……师尊在干什么?” 剑灵也很疑惑:“在看你这身体的出厂标记。” 沈映宵:“???” 没等回过神,一件外袍落在他身上,代替了那身破破烂烂的衣服把他裹住。 一直到被凌尘扶坐起来,沈映宵也没想明白刚才都发生了什么。他脑中一团浆糊,只有一件事异常清晰:凌尘好像没打算砍他。 沈映宵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脑子清醒过来之前,嘴就已经动了:“不杀我?——我那么对你徒弟,你都能原谅?” 凌尘动作一顿:“那你是想让我原谅,还是不想?” 沈映宵听着话音不对,怔愣地看着他。 对视片刻,竟听到凌尘轻声唤他:“映宵。” 轰隆一声。 沈映宵几乎以为天雷已经落下。过了一瞬才发现响的不是雷鸣,而是自己的鼓膜和血管。也不知是吓的还是羞耻,他一时连嘴唇都哆嗦起来:“你,你叫我什么?” 凌尘低头看着他,月色下徒弟的眼睛都瞪圆了,彻底和他熟悉的那个徒弟重叠起来。 凌尘轻声叹了一口气:“我不知你有‘沈映宵’的多少记忆,从前我常年在外,或许你诞生时根本不认识我——但我是你师尊,这件事永远不会变。” 沈映宵呆呆地看着他,这句话一砸过来,他刚动起来的脑子又停转了:诞生?继承记忆?……师尊这话是什么意思? 凌尘又问:“你是因何出现的?” 旁边,剑灵不愧是曾经与凌尘促膝长谈过几天的剑,此时竟然灵光一闪,勉勉强强跟上了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