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儿小说 - 都市小说 - 日东月西之处在线阅读 - 第394章

第394章

    陆延听完以后看上去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可能内心深处对这种想法有些害怕,但更多的还是对高俱海深思熟虑的赞叹。他思考片刻,对齐月说:“这样,我把炸弹做得再小一点,保证只是失血,没有死亡威胁。”说着,他又指了指上面,“再者说了,这里本身就是医院,如果只是处理伤口,相信这里大部分的医生都可以做得到。”

    齐月的支持和陆延的保证让齐阳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反驳的点,只能叹了口气说了句:“注意安全。”便靠着解刨台不说话了。他现在已经完全放下了心,连日的劳累奔波和担忧让他突然又疲惫了起来。齐月看出他的困意,便问他要不要再回去睡一会儿。但事已至此,接下来的计划展开虽然并不需要自己的参与,齐阳也还是睡不着的。他摇摇头,对齐月说,“还是不了,我怕做噩梦。”

    于是众人围坐在一起,高小萌跟着大家一起吃了点东西,见所有人都要么闭目养神,要么若有所思的样子,只能耸耸肩,又拿起手机一个人玩起游戏来。齐阳靠在齐月的身上迷瞪着眼睛听陆延跟齐月说话,高俱海则是时不时拿起手机看看,随后又放下,眼见比他们几个人都紧张的样子。

    就这样等到了十点半左右的时间,高俱海看了眼手机,说:“麻醉起效了,手术正式开始。”

    此时此刻,总理又一次被打开了肚子,他那个转移了的癌细胞在他身体各处都攀附着长出肿瘤来。齐阳不由得再次想到高俱海刚刚说的千疮百孔,他有是一抖,这下可彻底不可能睡着了,连困意都消散了不少。齐月见他坐直了身体不再靠在自己身上,便跟陆延商量着去调整了几条动脉上的炸弹。高俱海则走到门口与保镖说话,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齐阳和高小萌两个人面面相觑。齐阳不由好奇道:“你哥……一直是这样的吗?”

    高小萌从手机上抬起头来,她嘴里正吃着能量棒,嘴角上到处是巧克力的印子:“是也不是。”

    “怎么说?”

    高小萌完全放下了手机,叼着的能量棒也被她拿了下来:“哥哥……他一直都很聪明,就是那种谁看了都知道聪明的人,但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这种……怎么说呢……”高小萌犹豫了片刻,才继续说下去,“残忍。”

    齐阳看人的直觉总是很准的,他从未觉得高俱海是个坏人,但在这件事上,正如高小萌所说,透露出的残忍,是齐阳所没有想到过的。他问高小萌:“他现在的残忍……是因为你吗?”

    高小萌点点头:“我觉得是的。”

    怪不得在齐月的事情上,高俱海展现出了一定的两面性。他一方面想要报复总理,而另一方面,他也愿意对计划做出改变,来捍卫齐月继续活下去的权利。他们两人说到一半,高俱海还在走道上,听声音可能是在打电话,而齐月和陆延已经重新安装完微型炸弹,重新坐到了两人旁边。齐月问道:“在聊什么?”

    高小萌眨着眼睛看了看三人,没有说话,齐阳犹豫片刻,才坦白:“在说高俱海的事。”他没有说那个残忍不残忍的问题,而是转了口吻说,“他怎么就能在这么快的时间里想到新的计划?”

    陆延听了笑了笑:“你真的觉得他是最近才想到的吗?”

    “你觉得不是?”

    陆延摇摇头:“我觉得不是。”

    不过他们几个都没确实的证据来证明这一点,这时,高小萌突然说:“的确,在很早以前,哥哥就说过类似的计划。”众人的注意力再一次回到了她的身上,高小萌又一次咬起了能量棒,一边吃一边含含糊糊地说,“我记得很早以前,哥哥就说,如果齐月能够被治愈,他需要第二个计划。”

    齐月好奇道:“可是这么多年来,他经常抽空来看我,就连他s等级的向导都没办法做到的事,难道他还相信这种奇迹。”

    事实上虽然真的发生了如此奇迹,但谨慎如高俱海,齐月很难想象他会有此想象。高小萌笑了一下,说:“相信可能会发生的事,才能被称为谨慎,不是吗?”她又对齐月说,“你有没有想过,在我哥哥眼里,其实你跟我是很像的。”

    的确,齐月跟高小萌同属一个绑架案的受害者,对于高俱海来说,齐月像是一个更为悲惨的高小萌,想来他也有想过,如果没有及时救出高小萌,可能接下来高俱海见到的,也就是同齐月一样精神世界崩溃的高小萌。想来对高俱海来说,他从一开始也没有完全想要杀死齐月是想法,可能在无数次梦回的时候,他也在想,如果齐月能够被拯救,那之后他还能怎么做来确保世间的安宁,于是就这么想着想着,新的计划应运而生,而高俱海缺少的,只剩下这个齐阳所带来的奇迹。

    齐阳忍不住感叹一句:“我虽然能感觉得到他不是个坏人,但很多次我还是对自己的想法有过怀疑。”陆延回想起当年他们还在交往的时候齐阳对总理的看法,不由觉得齐阳这人的神奇。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低着头自己想着。

    不一会儿,高俱海重新回到房间,众人的谈话戛然而止,一个个都回头盯着他看。高俱海看了眼高小萌,了然道:“你说了我什么?”

    高小萌几口就把能量棒吃了:“说你帅呢!”

    高俱海抬了抬眉毛,笑了笑,对众人说:“差不多是时候了,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