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每年六月酒和泪
脸上的柔软感觉很快就消失了。 短发学姐从地上爬起来，紧张对马腾飞问道：“学弟，你没事吧？” 马腾飞脸色通红，还有点意犹未尽。赶紧摆手：“没事没事，我挺好的。” 七号和11号也走了过来，两人一人伸出一只手，把马腾飞从地上拉起来，其中七号学姐笑呵呵在他腰上拍了一巴掌，夸赞道：“干得不错。” 好像没人在意刚才难为情的那一幕。 是因为打篮球的女生都豪爽？还是因为大学里的学姐都比较生猛？ 话说琳琳好像也是大三的学姐呢……马腾飞往张琳处看去，看到的是一张很难理解的表情，有无奈，有嗔怪，有好笑，还有一点点小凶狠。这么复杂的表情，让马腾飞如何去领会啊？ 又打了两局，马腾飞体力已经有点不行了。 跟学长和学姐们告辞，马腾飞和张琳先一步离开体育馆，在门口的商店买了两瓶饮料，两人一边喝一边往回溜达。 张琳问马腾飞感觉怎么样，马腾飞就说挺爽的，然后腰上就被狠狠掐了一把。 马腾飞疼的一下跳起来，呲牙咧嘴道：“你干嘛呀？” 张琳哼了一声：“让你占人便宜。” 马腾飞冤枉死了，他还以为张琳问他打篮球感觉怎么样。 这么多年来，马腾飞很少参与什么运动，平时不是玩游戏就是打牌，他总觉得本国人和外国人身体素质不一样，外国人讲究锻炼，本国人讲究养生。经常蹦来蹦去看起来健康，等稍微上了岁数就开始有各种毛病。 可是经过这一场不太正规的三对三，马腾飞突然发现，篮球这项运动，能带给人带来一种游戏和打牌中无法体会的快感。 或许，运动才是年轻人该玩的游戏吧。 把张琳送回宿舍楼下，马腾飞缠着她，在她两边脸上一边亲了一口，这才心满意足离开。 回到宿舍，把身上的汗冲干净，马腾飞正在换衣服，梁永斌从外边回来了。 “怎么样，有合适房子没？”马腾飞把脚擦干，拎出另一双aj4换上，这一双鞋小半个万，穿在脚上好像是比别的鞋舒服。 骚斌大步走到桌子旁，先是抓起马腾飞喝剩下的半瓶饮料，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光，这才使劲吐出一口气道：“找到了，好房子特别多，就是一个比一个贵。” “离咱学校近的有吗？” “有，门口对面小区就有，出了门走两百步就到，两室一厅，一个月两千三，押一付三不讲价，我寻思你这土豪反正不差钱，就帮你去看了看，环境和装修都很不错，反正我要是有钱就订那了。” 骚斌一口气说完，又抓过旁边的水杯，把大半杯水又全喝下。看来这一中午没少劳累。 马腾飞换好鞋，站起来跺了跺脚，对骚斌笑道：“我相信你的眼光，待会儿你把房东号码告诉我，我和他约个时间去把房子定下。” “房东号码我没有，我留的是中介的号码，要不晚上我陪你一起过去看看？中介认识我，要不还得多花一份钱。” 马腾飞倒是不缺中介这点钱，不过反正梁永斌也要租房，一起去就一起去呗。 “行，那明天中午的吧，今晚我请校队的人吃饭，不一定有空。” “明天就明天。” 租房的事先放下，过了一会儿李铁也回来了，冲了个凉后，三人一起继续上下午课。 转眼一下午过去。 放学以后，马腾飞和李铁一起去篮球馆，和校队的人在这边集合。 平时cuba开赛的时候，篮球队的人白天训练可以不用上课，赛季外的时间按理是要去意思意思，不过有些人落下的课程太多，坐在那里也听不懂，干脆也就不去上课了，也就李铁是大一，还不习惯天天旷课去训练。 马腾飞到篮球馆的时候，只有胡浩荡和另外六个人，加上李铁，篮球队还有四个人不在。 “人都齐了就走吧，又得让腾飞兄弟破费了。”胡浩荡哈哈笑道。 马腾飞问：“不对吧，我记得咱们校队十一个人，这才七个。” 胡浩荡有些伤感道：“那几个快毕业了，两个在准备答辩，还有两个今天出去跟班里人一起吃散伙饭，上次跟昊阳机械打比赛之前，他们就很少来训练了。” 马腾飞哦了一声，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高中的那些同学。 还有那个她，也是因为高中毕业而渐行渐远。 “走吧，别想那么多了，就咱们这几个，今晚照样能吃穷你。”胡浩荡收拾好情绪，又变成一副乐观的样子。 八个人，已经是比较浩大的队伍，尤其是校队这些人都身高马大，往烧烤摊上一坐，大半的位置都被占下了。 烤串一波波端上来，大家伙大口喝酒大串吃肉。这种坐在小马扎上，一边聊天一边撸串的感觉，可比正八经坐在饭店里吃饭放肆多了。 临近毕业，马腾飞还没什么，胡浩荡他们这些人多少会有些伤感。 一起处了两三年的兄弟，马上就要各奔东西，还有他们的女朋友，将来也未必能在一起，虽然还有一年的时间，这些看似还远，其实时光走的真很快，有时候一眨眼，一年就过去了。 就像去年的这个时候，那些大四的学长，估计也没想到今天会来的这么快吧。 天，慢慢黑了。 马腾飞和校队的人一起撸串到九点，这才一起晃晃悠悠往学校里走去，刚走进校门，就听到有人躲在阴暗处哭泣。一边哭，一边还在说着什么。 马腾飞他们从这人身边走过，听到他是在给一个女生打电话，哭着说爱她，想和她一直在一起，但是女生考上了研究生，去了其他的学校，他却失败了。 马腾飞的脑海中又一次浮现出那个身影，一年过去了，依然那么的清晰。 就在这时，裤兜里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马腾飞掏出手机，跟旁边的李铁他们打了个招呼，走远一些接听电话。 “喂，宝贝儿，想我了？” 借着酒劲儿，马腾飞骚了一把，不过电话另一边的张琳明显情绪不对，并没有在意马腾飞亲昵的称呼，有些伤感道：“腾飞，我有点难受。” “怎么了？哪不舒服？”马腾飞紧张道。 张琳道：“不是身体不舒服，是心里难受。楼上的学姐一直在哭，好多人都在哭，刚才楼下还有人趁着毕业前表白，我听娟子说，他暗恋了楼上一个学姐两年多，临毕业了喝多酒才有勇气说出来。赵雅丽总说大学谈恋爱就是自讨苦吃，爱的时候越甜蜜，分手的时候就越撕心裂肺，我以前总觉得她是谬论，可是现在我不那么觉得了。” 马腾飞道：“傻瓜，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不也有大学毕业后一直在一起的吗，别想那么多。” 张琳嗔道：“我都大三了。” “那又怎么样？” “明年我也会走，到时候我怕我会和楼上的学姐一样，多悲哀啊。” 马腾飞斩钉截铁道：“你不会的。” 张琳立即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她的心里有些忐忑，自己也不明白在期待什么。 而马腾飞突然之间又想起那个她，当时自己走的时候，两人好像都没意识到这一走，就是彻底分开。 高中生的感情，好像永远是一往无前，只顾着享受在一起时的快乐，从不顾及明天会怎样。但是大学生不同，仿佛只过了一年，在看到刚才男生边打电话边哭泣的时候，马腾飞仿佛突然明白了。 要么你有为爱负责的能力，要么你有为爱负责的决心。 只有当你拥有这两者其中之一时，你才有资格对她说出那三个字。 “因为，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