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桑缈缈：这有志向是好事，但会不会一步跨的太大了？

    小叭：【哇，缈缈，端亲王这个儿子和你】

    门外又传来了福禄公公的着急到变调的声音：启禀陛下，锦衣卫派人来传，有人将三叛贼萧君烨的尸体盗走了！

    福禄公公满头冒汗，这还真是一个不眠夜！

    ***

    元府，同样是灯火通明。

    元国老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手中握着一根沉重的铁质拐杖，眼神犀利，愤怒地盯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儿子。

    元毅直挺着身子，一动不动。

    元国老一个拐杖打了过去，元毅后背一痛，被压弯了腰，摸了摸唇角，将嘴里的鲜血又给吞了下去，缓缓地重新直起身来。

    你还是不知错吗？三皇子是什么人？端亲王又是什么人？你怎么敢与他们勾结！怎么敢毁掉我元家时代忠良，一心护国的百年荣耀！！！元国老劈头盖脸地骂着，恨不得将他打死。

    他已经年近百岁，身体越来越差，所以搬到了京郊的田园庄子里颐养天年，不理俗事，将家里的一切都交给了孩子们。

    可没想到前几天，却收到了一封匿名的信笺，说元家竟然勾结端亲王和三皇子，利用亲戚高家在湖州敛财，暗中参与谋反！如今高家已经被全部抓捕，供出元家是迟早的事！

    哪怕他们不供出元家，可在陛下和那些朝臣们心里，也认定了此事与他们是逃不过干系的。

    这惊天霹雳可差点将老爷子给送走了！

    他知道底下有些贪，没少借着元家的权势给自己谋利，但他们也算是有分寸，这些年也从来没有闹出格过，所以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没想到就这么一放权，他们都敢跟反贼沾上边了！

    其中元毅是他的嫡长子，在一众子孙中最为优秀，可偏偏性格执拗。他知道，元毅对于妹妹容儿的死一直耿耿于怀。

    当初他发现先帝开始忌惮他们这些身居高位的老家伙了，担心他们功高盖主，为了避免和穆家一样的下场，他急流勇退，主动示弱退让。不仅自己请辞致仕，还将小女儿嫁进宫去。

    他哪里不知道女儿入宫就等同于羊入虎口，是他亲手送上了一个人质，先帝常常会通过打击她来试探元家的忠心。

    当女儿生下的是公主而非皇子时，他反而松了一口气。他虽内心有愧，但为了家族只得牺牲这个女儿和外孙女。

    看她们在宫里过得如履薄冰，看外孙女被人陷害变得痴傻，看女儿日渐消瘦如同行尸走肉......他都知道，可却无能为力。

    但元毅不一样，他与容儿虽嫡庶有别，但从小一起长大，兄妹情深。

    元毅是元国老原配的儿子，他的母亲当年也是赫赫有名的女将军，可惜在战场上留下了病根，生下孩子没多久就去世了。

    容儿的母亲聂夫人当年是被元毅的母亲从敌人的手中救下，为了报恩，主动嫁给了元国老，照顾年幼的元毅，甚至为了留住他的嫡子身份，自愿为妾，对元毅比自己的亲生孩子还要好。

    元国老后来虽然也纳了几个良妾，生了好几个孩子，但他非常尊重聂夫人，除了名分，几乎是将她当正妻一样尊重，同样孩子中也是最看中元毅，其他人都动摇不了元毅的地位。

    元毅也果然不负他所望，不仅连中三元，成为当世称颂的状元郎，还频频立功，深得朝廷重视。

    后来先帝继位时，元毅已经是正四品的郎中了。在他请辞退出朝堂之后，先帝更是升他为漕运的河道尉，一面嘉奖元国老的识趣，一面表达他对元家的重视。

    如果元毅这一生好好走，可以说是大路平坦，繁花似锦，光宗耀祖，光耀门楣。可偏偏他没有学到父亲的圆滑，而继承了母亲的执着。

    他最在乎的两个人，一个是后母聂夫人，一个是庶妹容儿。

    自从聂夫人病逝后，他就只在乎容儿，可没想到只不过是外出办差一趟，回来后容儿妹妹就变成了容妃。

    先帝不仅好女色，曾经做出强占臣妻的丑闻，还无底线纵容殷贵妃，在后宫为所欲为，这种情况下容儿进宫就是任人宰割，能有什么好日子！

    为此他和元国老起了冲突，第一次顶撞了父亲。可他再怎么愤怒嘶吼也无济于事，木已成舟，根本无法改变。容儿也哭着安慰他，自己没有关系，只要他们都好好地活着就好。

    可后来容儿的笑容越来越少，发呆的时间却越来越久，他看着心疼不已，与元国老争吵的次数也越来越多直到萧灵的出生，才慢慢让她恢复了点生气。

    然后萧灵被人加害，才四岁的孩子就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容儿更是心如刀绞，她第一次哭着乞求父兄为她的灵儿做主，求他们查出真相替灵儿报仇，可元国老沉吟了片刻后，却只是浅浅地安慰了她几句，劝她以大局为重，强势地要求她再也不许揪着此事不放，更不可擅自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