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章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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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聚集的地方走着,渐渐的,她闻到一股咸腥的味道。属于鲜血,来自人体。 当她拨开人群,站到最前方,瞬间就被眼前那一幕惊到说不出话来。坐在地上的,正是蓝汧陌。那时的她穿着破烂不堪的衣服,已经分不出原来的模样和牌子。她就这样坐在满是积水的地上,那一头长发乱糟糟的披散在脸上,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此时此刻,她手上拿着一把尖锐的刀片,正一下下划着那只鲜血淋漓的左手。腥红的液体顺着那只颤抖的手缓缓淌下,和雨水混合在一起,延伸至自己脚下。凌薇只愣了片刻便想要上前制止,却被旁人拦下来。 小姐,她手上有刀,还是不要轻易接近的好。凌薇扭过头,看到拉住自己的是一个男人,他撑着伞正用略显猥琐的目光来回打量着自己,恶心至极。我要做什么不需要你来管我,这样下去,她可能会死。你们不阻止,也不报警,就是在变相的谋杀。凌薇这句话说的很大声,听到之后有不少人摇头离开,少数一部分则继续留在这里等着看热闹。 再继续下去,你会死。挣开男人的束缚,凌薇蹲到蓝汧陌身边轻声说道。听了这句话,对方明显一愣,继而竟是加快了落刀的速度。看她一刀刀划在那只缺手指的手臂上,越来越快,越来越深,凌薇忍不住伸手制止她。 你想死吗!?凌薇有些生气的吼道,一半是为了自己,一半是因为这个女人。她想不通今天的自己是怎么了,居然会主动管这种麻烦事。 我不想死,这样做,只是为了证明我还活着。这时候,蓝汧陌开口说话。出乎预料,她的声音很好听,很温柔,和凌薇的想象完全不同。 再多几刀下去,到时候谁都救不了你。 我有算过,这种程度的伤还在我可以承受的范围。我不想死,又怎么会死?听了蓝汧陌的话,凌薇有一种想要翻白眼的冲动。这女人,难道在自残前还要事先算好要砍多少刀吗? 你叫什么名字? 蓝汧陌,蓝色的蓝,三点水和开的汧,陌生人的陌。 很好,看来你并不是疯子。 呵呵,疯子吗?我不是疯子,只是个傻子。 要我送你去医院吗? 不需要,只是我没有地方住,你可以收留我吗? 这时,蓝汧陌终于抬起她一直低着的头。因为失血过多,她整张脸白的像纸一样。雨水顺着她黑色的长发缓缓滴落,粘在脸上。那双非黑色也非酱色而是隐隐透着暗红的双眸好似隐藏着千言万语,她就这样平静的看着自己,没有恳求,也没有渴望,就好像她要自己收留她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好,我收留你。凌薇觉得自己脑袋坏了,居然要把这么一个看上去就很麻烦的家伙带回家。 你叫什么名字? 凌薇,两点水的凌,草字头的薇。 谢谢你,凌薇。 蓝汧陌说完,露出一抹浅笑。那笑容美的虚幻,仿佛随时都会消匿不见。妖的妩媚,只一眼就会被摄去魂魄。绝望的彻底,因为笑容的背后是望不见尽头的黑洞。虚伪的明显,它不会让人觉得快乐,只有心酸。 借着微薄的灯光,凌薇把这个笑容印在心里,一直到现在都不曾忘记。 如果说在凌薇渡过的26个年岁里,最让她意想不到的事是什么,她的答案只有三个字,蓝汧陌。这个女人的心思她永远都猜不透,哪怕她前一秒还在你怀里说你有多么多么的好,也许下一刻就会给你一巴掌。 凌薇唯一清楚的就是蓝汧陌是一个非常极端的人,她心里藏着许多秘密,却很少会对他人提起,除了自己。痛苦到极致,她会觉得她已经死了,然后用各种各样的方法来让自己痛,借剧痛产生活着的感觉,那只满是伤疤的左手就是血淋淋的铁证。 只要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事她就一定会做到,她现在说要把自己打傻,绝不只是说说而已。 蓝,告诉我,你在开玩笑。看着蓝汧陌抓住酒瓶的右手,凌薇不安的说道。 好吧,我是在开玩笑。 你真是个混账女人! 老板,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而说葡萄酸吗? 如果你喜欢,可以这样认为。手伸过来,我替你上药。这时,凌薇已经拿了医药箱坐在蓝汧陌身边。 老板,你似乎有些小题大做了。蓝汧陌并不理凌薇的要求,只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是不是小题大做,我看了就知道。凌薇抓过蓝汧陌的左手,摘掉她戴着的手套。眼见三个血肉模糊的伤疤印在那只比竹竿粗不了多少的手臂上,凌薇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不自由自主的收紧了手。那三个窟窿明显是被烟头烫伤所致,其中还残留着些许烟灰,只是看着就能想到会有多疼。 忍着点,我帮你清洗一下。凌薇说着,将消毒水涂在棉签上,认真擦拭着那些伤口。听着药水与皮肉接触发出嘶嘶的响声,她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反观蓝汧陌,她脸上满是因为疼痛而流出的细汗,却还在笑着。好不容易才把那三个窟窿用药填补好,凌薇呼出一口气,扔给蓝汧陌一包纸巾让她擦干脸上的汗水。 喂,要不要我给你找几个M当宠物玩?你每次这样做,让我觉得很麻烦诶。 这些麻烦都是你自找的,不要管我就好了。 我不管你?让你因为伤口发炎而死? 我说过,我不会死,虽然我已经过够了这种操蛋的日子,但至少还有你让我耍,不是吗? 你最好能说到做到,再做这种事的时候离动脉远一点,知道吗? 呵呵,啰嗦。蓝汧陌说完便不再言语,看着又睡过去的她,凌薇撇撇嘴,替她擦干额间的汗水,又把旁边的毛毯盖在她身上。就在她转身欲要离开的时候,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回头踢了蓝汧陌几脚 我怎么就惹了你这么个大麻烦,死女人。 第十一章 言言,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陈仓陈导演,另外这些都是我在剧组认识的朋友,他们都是很好相处的人。饭桌上,言清菡被谢霜霜拉着坐在一个男人旁边,为他们彼此做了介绍。看着面前略显腼腆的人,虽然是导演,年纪却不过三十出头,甚至在面对自己的时候还会脸红,这和言清菡印象里那些动不动就训人的导演完全不同。 你好,言小姐,我叫陈仓,暗渡陈仓的那个陈仓。听到对方这样解释自己的名字,言清菡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饭桌上的人都大笑起来。陈导,你就不要把自己这么有典故的名字显摆出来了好吧?谢霜霜调侃的话让陈仓有些不好意思,他悻悻擦了擦鼻子,并没有计较的意思。 小霜说话一直都是这样,陈导你别介意。这时,言清菡又再说话,那低沉细软的嗓音让陈仓听得有些痴迷,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他赶紧喝了口面前的茶水说没关系。言言,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这个时候还替人家着想,我真是忍不住想亲你一口! 谢霜霜在私下有个外号叫人来疯,大概意思就是想到什么做什么。众人只看到她好似飞一般的扑进言清菡怀里,如好几天没吃饭的恶狗一样啃住后者的脸颊。即便她们都是女人,但这样的动作着实容易让人浮想翩翩。再加上她们一个活泼可爱,一个优雅高贵,搭配到一起,倒真有几分相配的感觉。 你坐好,不许再闹。被谢霜霜强吻,言清菡并不恼火,许多人都以为她是不愿和某人计较,殊不知言清菡是早就习惯了被谢霜霜轻薄。这种亲密接触,两人从小到大早就做过不下数百次了。 陈导,靖颜姐怎么还没来?谢霜霜向来最听言清菡的话,对方让她好好坐下,她就不敢乱动,只像个乖宝宝一样趴在桌上。她说临时有些事要晚点来,要我们先点菜不必等...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正当陈仓说话的时候,一个女人在服务生的带领下推门而入。这是言清菡第一次见到谢霜霜不停提起的左靖颜,虽然她前几天刚去到左家鉴赏过一幅油画,但那时正碰上左靖颜在外国拍戏无法赶回来,也就失去了见面的机会。这次一看,这人还真如谢霜霜所说,是个很优秀的女人。 左靖颜很高,不算脚上那双五公分的高跟鞋还有178左右。许是才从某个宴会里出来,她身上还穿着极为隆重的金黄色露肩晚礼服。过于高挑的身材和白皙的皮肤搭配如此明亮的颜色,让她看上去就像一个统领国家的女皇,雍荣华贵而冷艳高雅。 这时候,她朝自己微微颔首,露出一抹浅笑。柔顺的黑发散下,随即被她伸手整理好。那双美眸灿烂如桃花,里面带着波澜不惊的沉稳和友善。小巧圆润的鼻子下是一双薄厚适中的粉唇,上面涂了层唇彩,从远处看去闪闪发亮,好似浸泡在水中的樱桃。 想必这位就是言小姐吧?感谢你替我鉴赏那幅画,如果不是你,恐怕我现在还像个无头苍蝇那样乱撞呢。左靖颜的声音不似她给人的感觉,而是略显浑厚沙哑。看她友好的朝自己伸出右手,言清菡报以同样的笑容,伸手握住。 没关系,这都是清菡的份内之事,左小姐叫我的名字就好,不需要那么客气。 那我叫你言好了,你也不需要叫我左小姐,叫我靖颜就可以。 嗯,靖颜。 见两个人在一边寒暄完全不理自己,谢霜霜心里的小恶魔开始作祟了,她站起来走到两人中间把她们握在一起的手分开,硬是挤到中间。呜呜,靖颜姐你不爱我了,怎么来这么久都只顾着和言言说话不理我,我就知道你是个有了新欢就忘记旧爱的人! 我和言不过是一见如故而已,你个小丫头吃什么醋。纵然谢霜霜穿了高跟鞋,但因为本身净高的原因导致她还是比言清菡和左靖颜矮了一大截,这会被两人夹在中间,再加上她那张娃娃脸,就好像两个姐姐带着妹妹来吃饭一般。 哼,靖颜姐最坏了,我当时勾搭那么久你才上钩,言言来了你就和她一见如故了!谢霜霜闷闷的坐到一边不吭声,言清菡和左靖颜彼此对望一眼,都选择了不理她。这丫头过会就不闹别扭了,现在还是不要理她的好。 随着左靖颜的到场,今晚的饭局正式开始。席间,言清菡通过和左靖颜聊天知道她原来是模特出身,却一直没有闯出什么大名堂。后来因为勤奋努力和不俗的机遇,她出演了一部电影从此一炮而红。接下来便是数不清的代言和邀约,几年的摸爬滚打,终于成为国内的一线女星。 当酒过三巡,饭桌上气氛正好的时候,忽然有一群女人推开包厢走了进来。还没等陈仓他们看清来人是谁就被那些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死死抱住,大有不勒死人就不松开的架势。你们是什么人?谢霜霜沉下脸问道,她们这个包厢应该有服务员特别监管的,怎么可以随便放人进来? 想及此处,她朝着门口看去,欲要叫服务员过来,却在看到那群女人身后站着的人时,瞬间有了种坑爹的感觉。那个穿着一身黑色女式西装,搭配风骚大黑丝袜的女人不是凌薇又是谁? 凌薇?你怎么在这里? 谢霜霜? 两个人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都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凌薇今天会出现在这里完全是在做她最为本职的工作,妈妈桑。早上,她还没起来就被一通电话吵醒。是个老客户要请自己的领导吃饭,要她找几个新鲜的姑娘作陪。 这话说的隐晦,但人心是透亮的。凌薇是做什么的?她要是不明白客户的意思也太对不起自己妈妈桑和潇湘阁老板的身份了。于是,她简单梳洗打扮一番便去到会馆里挑姑娘准备今晚的生意。刚才在电话里,老客户给的房间号码是202,怎么进来之后变成了谢霜霜这群人? 也许是误会。 呵呵,误会?这位小姐,我想在解释清楚这个误会之前,你应该先让你的朋友把我的朋友放开。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左靖颜忽然开口。她坐在椅子上看着凌薇,眼里的不满显而易见,就连周围的温度都低了几分。 如果是胆小的人,只怕早就会被左靖颜骇人的目光给吓的不敢再说话。很可惜,凌薇不是一般人,而她的胆子也很大。从未被人用这样轻蔑的视线打量过,凌薇看着端坐在饭桌中间的左靖颜,径直走过去。 你是第一个敢这样和我说话的人,你算哪根葱哪瓣蒜? 这位小姐,如果你想要获得别的人的尊重,就该先尊重自己。我叫左靖颜,不是你口中的葱,更不是蒜,而是人。 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能把别人看成葱和蒜的人,她自己又是什么? 你骂我?凌薇阴沉的脸越来越暗,她伸手摸着左靖颜的衣领,好似在思考些什么。这位小姐,麻烦你放尊重些,我和你,并不是一类人。左靖颜被凌薇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惹火了,她拨开对方的手站起来。 怎么?大明星就了不起?瞧不起我们这种人? 请你不要擅自曲解我的意思,我并没有任何瞧不起你的意思,而是你没有做可以让我尊重你的事。 我可不记得我有做过什么越轨的行为,不过,我很欣赏你。 只怕我受不起您的欣赏,至少,我还没有沦落到想要和你共事的地步。左靖颜不卑不亢的说着,她并不惧怕凌薇闪烁着精光的双眸,而是勇敢的与其对视。 两个人就这样看着彼此,火药味漫延扩散至整个包厢。过了许久,凌薇轻笑出声,转身朝门口走去,似乎没了继续纠缠的意思。好了,都给我起来走人,难道丢人还没丢够吗?这里可是有个自命清高的大明星坐镇呢,你们就不怕污染了人家的眼睛? 凌薇说着,头也不回的带着那群女人离开。房间瞬间恢复到最初的安静,左靖颜重新坐回到位置上,风轻云淡的喝着面前的茶水,仿佛刚刚和凌薇吵过一架的人并不是她。 靖颜姐,我没想到你生起气来那么酷。谢霜霜一脸崇拜的对左靖颜说道,就差没像小狗一样吐吐舌头,摇摇尾巴。没什么,其实我没有瞧不起她的意思,只是她的态度真的很让人生气。左靖颜轻声说道,眉宇间闪过一丝黯然,却又被她极快速的掩盖过去。 唔,靖颜姐,其实她不是...身为凌薇以前的情人,谢霜霜觉得自己有义务要为那个可怜的妈妈桑解释一下。 靖颜,小霜,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这时候,言清菡忽然开口,似是很着急的起身朝门外走去。她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并不是真的想上厕所,而是她看到了一个让她最不想看到,又期望去看到的人。 那人自始至终都一言未发,只倚靠墙边站着。她不看凌薇和左靖颜,也不看谢霜霜,更是没有看自己,仿佛这场闹剧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她真的做到了那天自己同她说的话,走出这里,便是陌生人。只是,明明是自己提出的要求,为什么会觉得有些难受和不甘心呢? 喂,你还行不行?凌薇扶着脚步有些踉跄的蓝汧陌站在走廊门口,原来,那个老客户因为喝多了酒而神志不清,才会把302看成202。结果闹了这么大一个乌龙不说,她还要被那个叫左靖颜的女人鄙视一番。不就是个明星么,她以为她是谁? 只要自己愿意,一句话就可以让她在娱乐圈无法立足。但是...凌薇想了想,她似乎并不愿意这样去做。比起借刀杀人,她更喜欢让猎物成为自己的裙下之臣。左靖颜,你不是清高吗?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自愿进来我的潇湘阁。 没事,只是有些无力而已,我去洗手间,你一会到门口找我吧。蓝汧陌说着,欲要挣开凌薇的手,反而被对方抓的更紧。喂,你要是不行的话就别逞强,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看对方苍白憔悴的脸,凌薇担忧道。 她这些天都在忙着生意的事,也就无暇去顾及这个女人。好不容易在今天抽出些时间去看她,结果一到蓝汧陌家里就发现这人躺在床上已经失去了意识。伸手摸上额头,才几秒钟不到凌薇便甩着胳膊拿开手。这还是人的皮肤么?都快要赶上火炉了。 为了不让蓝汧陌在家里死于非命,凌薇只好临时做了回保姆准备送她去医院,谁知那该死的老客户竟然在这个时候催她马上把人送去。无奈之下,她只好带着蓝汧陌这个病号过来这里陪自己把姑娘送给老客户,然后再带她去医院。 我能有什么事?你看我这不还好好的吗?去忙你的,别管我。蓝汧陌说完,转身朝洗手间走去。望着她单薄的背影还有那两条就快赶上竹竿细的腿,凌薇无奈的扶着额头,再一次感慨自己怎么收了这么个麻烦。别管我,你就会说这三个字。老娘不管你,你他妈早死在大街上了! 凉水拂过脸颊,带来阵阵清爽的触感。蓝汧陌望向镜子里的自己,甩了甩头企图让昏沉的大脑清楚一些,然而视线却是比刚才还要模糊。为了不让凌薇嘲笑自己晕倒在洗手间里,她强行打起精神朝门口走去。只是才走出几步她就觉得身体一疼,似乎撞到了什么人。 发着高烧的蓝汧陌哪还有什么体力?脚步一个踉跄差点就要倒在地上,幸好她及时扶住墙面才不至于让屁股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不好意思,撞到你了。没把你撞死,还真是对不起。蓝汧陌靠在墙上,凝眸望向那个朦胧的身影,想要知道是谁这么没眼力的挡在自己面前。只是还没等她看清对方是谁,那人已经先开口说了话。 你在做什么? 熟悉的声音,冷漠的态度。就好比闲来无事的女王为了打发时间而去关心她忠诚的仆人,她在做什么。几天不见,这个女人还是那样高高在上,完美到无懈可击。言清菡,你说过我们是陌生人,我做到了,结果你却主动来招惹我。 那...就怪不得我了。 第十二章 这位小姐,你我认识吗?蓝汧陌一脸迷茫的问道,好像她与言清菡从未谋面。她察觉到,在听过自己这句话后,对方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愠怒。你刚刚在做什么?为什么会过来这里?很明显,言清菡并没有回答蓝汧陌的意思。她聪明的将会使自己尴尬的问题绕过,转而投入其他话题。 我在做什么,和你没关系吧?蓝汧陌说着就朝门口走去,只是这次她依然没有得逞,而是被欺身上前的言清菡挡住去路。蓝汧陌,同样的话,你还要我说几次?此时,言清菡的表情有些松动,完全不似之前那般冷静。 她弄不懂自己为什么要特意过来这里找蓝汧陌,又为什么会做出这样失态的事。从小莫霖就教育过她,不要轻易把内心的想法暴露在外,遇人三分假,是留给自己翻身的余地。一个轻而易举就可以牵动你情绪的人,若是朋友,定要善待。若是陌生人,便要敬而远之。如果她两样都不是,而是敌人,则要彻底毁灭打垮。 言清菡分不清蓝汧陌是自己的敌人还是朋友,也许正如她之前所说,只是陌生人而已。可是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和言清菡诉说,她并不喜欢陌生人这三个字,更不想和蓝汧陌保持陌生人这个关系。 为什么在那次的事情过后自己要对她日夜思念,甚至经常会走神去想她,而蓝汧陌这个罪魁祸首却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继续过她以前的日子?这样,对自己着实不公平。 一向没吃过亏更不想吃亏的言清菡不喜欢这种被动的状态,所以,她能做的就是将蓝汧陌从自己的头脑中彻底洗除,或是将一块石子投入对方的心湖,让她也无法再保持那份平静。相比起前者,言清菡不服输的性子只会让她选择后者。 这是报复,其中也不乏私心。 刚才在包厢的时候,不论是气质样貌都很出众的凌薇还是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都没有引起言清菡的注意,只有蓝汧陌,那个站在最角落,最不起眼的女人。几乎在对方跨入房间的第一步,言清菡的视线就凝在她身上,未曾挪开。 今天的蓝汧陌很不一样,她没有穿潇湘阁的红色旗袍,只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长裤,搭配一双再低调不过的黑色高跟鞋。在人群中,她不是最高的,更不是最引人瞩目的,却是最美的。 这身略显内敛和干练的穿着显然和她张扬的性格不符,没有化妆而是素颜朝天的面容丝毫没有那些明星卸妆前后判若两人的效果,反而更显年轻。痞痞笑意浮现在那张苍白的脸上,眼里却是隐约透着几分忧虑。 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情愫和态度本不该同时出现,蓝汧陌却将它们融合的天衣无缝,没有丝毫违和感。这个如妖孽再生的女人从出现的那刻便将自己所有的目光吸引了去,而她却连一个余光都没有分给自己。 如果是以前,言清菡定会嘲笑自己居然这么小孩子气,只是一个眼光都要这样斤斤计较。在今天她却不得不承认,那种被蓝汧陌无视的感觉,很不好,甚至让言清菡萌生出一种想要走上前去扳过她的头,让她看自己的想法。 人人都说言小姐温文尔雅,知书达理,如今一见,也不过如此。言清菡,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出了潇湘阁,你我就是陌路人吗?怎么现在还要主动来和我搭话。你这样很容易让人,尤其是让我误会呢。 蓝汧陌说到这里稍作停顿,只见她伸手摸向言清菡的脸,最后停留在那两片唇瓣上,用指腹在上面慢慢磨擦,直到将它们渲染的更加艳红才肯罢休。言清菡,不要告诉我你是因为上了瘾才过来找我,我知道初尝禁果的女人都很贪婪,也许,你也不例外。 蓝汧陌,不要把我和其他人混淆在一起。我现在只想知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做什么?自然是做生意啊。言小姐难道忘了我的工作是什么吗?这会儿你把我拦在这里,可是挡了我的财路呢。本想着今天可以钓到个大老板,结果就被你给毁了。你说,你是不是该赔偿我点损失呢? 蓝汧陌不是没看到言清菡越来越沉的脸色,只是对方越是这样,她说的就越开心。到最后,竟连她自己都笑出声来。蓝汧陌相信她现在的模样一定贱到人神共愤的程度,如果有人敢跑到自己面前和她这样说,她绝对会一巴掌抽死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而言清菡不仅没有抽自己,竟还如此认真的听着,是不是证明她的忍耐力超好呢?想也是吧,这个禁欲的女人,连身体都石化了去,自己的几句话又怎么能轻易就让她破功呢? 蓝汧陌,你一直都在挑战我的忍耐力,如果我有些觉悟的话,就不该来招惹你这种女人。只不过,我似乎并不想看到你用曾经碰过我的手去碰其他人,所以,我赔给你。 什么?言清菡的话听的蓝汧陌一头雾水,这女人刚才说要赔自己?赔什么?钱?时间?身体?拜托,她现在只想去医院打个针再回家睡一觉好吗? 我说什么,你很快就会知道。话音落地便不再继续,蓝汧陌只觉得唇上一紧,还没等她回过神,口中就已经多了一条湿软的异物。比起上次的僵硬且不知所措,言清菡这一次的技术显然要好上许多。感到那条顽皮的小家伙在自己嘴里横冲乱撞,时不时还会碰到自己的牙齿,蓝汧陌不厚道的勾起唇角。 清菡真是个不安分的孩子啊,强吻,怎么可以这样呢? 也许,我该教你什么才是吻。四片唇瓣分开,只一句话的功夫又贴合在一起,但这次主动的人已经换做了蓝汧陌。毫无疑问,她的吻技是极好的。人类用来品尝食物的器官被她化为神兵利器,随心所欲的操纵着。 湿滑的软物犹如不紧不慢的侵略者,她挑开自己微微敞开的闸门,进入其中,爱怜着每一寸柔软的部位,探索掩藏的至宝。牙齿被舔舐到发软,身体的力气也随着这个吻在逐渐流失。言清菡微微阖眼,看向面前闭合着双眼的蓝汧陌。 她总是藏着许多秘密的双眸被眼皮遮住,让她整个人少了份阴郁和妖媚,多了几分纯净与天真。茭白的肌肤在洗手间昏黄的灯光下清晰透明,用吹弹可破来形容也绝不为过。两条长长的睫毛来回煽动,好似展翼将飞的蝴蝶,身影在眼睑下方投落一片美丽的阴翳。 言清菡就这样痴痴看着蓝汧陌,忘了反抗和回应。一吻过后,两个人喘着粗气放过彼此已经有些红肿的唇瓣。眼见蓝汧陌趴伏在自己身上不肯离开,言清菡有些不悦的推开她,谁知这人竟是直直倒了下去,根本没有可以站稳的迹象。 蓝汧陌! 第十三章 空荡荡的房间除了身下躺着铁床便再无其他,身体被粗糙的麻绳和皮筋束住,丁点动弹不得。天空黑了又白,白了又黑,日复一日的不断重复着,让她渐渐遗忘了自己究竟在这里呆了几天,几个月,又或者,是几年。 这时,房门被打开,一个戴着眼镜,身着医生大褂的男人朝自己走来。他手中拿着装满白色浑浊药物的针管,脸上带着慈善的笑意,却只会让人觉得触目惊心。当针刺入手臂,蓝汧陌想要呼叫出声,奈何喉咙就只能发出沙哑的哽咽。 她意识到那些不知名的药物正渐渐注入自己体内,它们无法治好自己没有任何病的身体,只会让她全身无力到想吐,把她的健康全部掏空,使身体变成一片废墟。蓝汧陌奋力挣扎着想要甩开那个针头,身体却越发的不听使唤,连举手的力气都消失不见。 没过多久,房间又进来几个人,他们把什么东西套在自己头上,紧接着又在讨论要用多大的量。纵然不明白那些专业术语,但蓝汧陌能猜到他们要对自己做很可怕的事。她企图告诉对方自己并不是精神病,然而... 强烈的刺痛从大脑传遍全身,好似有人在用锤子敲击她的头骨,搅乱她的脑浆,最后将其中的神经全部剪断。身体不由自主的开始抽搐起来,就连嘴边也跟着溢出许多液体。蓝汧陌知道那是身体因为受不了刺激而流出的口水,更能想象到自己现在的模样多有么狼狈。 再加大力度,她还有意识。有谁说了什么,紧接着,更加强烈的疼痛侵袭而来。蓝汧陌紧紧攥住身下的床单,企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她纤瘦的手腕被麻绳蹭破,流出腥红的血液,一点点将身下洁白的床单染红。那手背上青灰色的筋脉高高凸起,好比拉满的弓,随时都会断掉。 模糊不清的画面和越来越强的噪音在大脑之中震荡回响,它们就像以血肉为生的食人虫,挣扎着想要啃烂她的脑袋,从里面钻出来。哈啊...啊!终是控制不住的尖叫出声,蓝汧陌张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她觉得自己就要死了,在这种地方,被这些人渣用如此可笑的手段折磨致死! 想及此处,她用颤抖的牙齿咬住下唇,睁大了眼睛死死盯住床边那几个面带微笑的人。他们眼里的嘲讽是那么明显,犹如欣赏一只垂死挣扎的畜生。呵呵,真没想到自己会沦落到这种地步。蓝汧陌,你不可以,更不能成为这些家伙的笑柄。 呵呵,很...得意吗?听到蓝汧陌略带颤音的话,那些人均是一脸吃惊的看着她,根本没想到她还可以说出话来。眼见那双涣散不清的眸子又再凝聚起来,明明已经到达极限,却生生扩张到极大的程度,不肯闭合。 许是痛疼至极,又或者太过勉强。那本来干净的眼白布满错综复杂的血丝,它们如枯树般一条条的纵横盘踞在上面,其中夹杂着浓烈的愤恨和不甘。这根本不像是人类的眼神,更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见蓝汧陌这样盯着他们,那些人害怕的朝后退去,有几个甚至想要转身离开。开到最大。此时,为首的医生忽然命令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蓝汧陌再也不记得,她终于因为承受不住这种痛苦而昏厥过去。 蓝汧陌,醒一醒,蓝汧陌!迷茫中,听到来自某人熟悉的声音,蓝汧陌睁开眼就看到言清菡正趴伏在自己身体上方一脸担忧的望着她。清菡...心里想着的名字脱口而出,蓝汧陌伸出无力的手抱住言清菡,身体颤抖的像是筛子一般。 没事了,只是噩梦而已,别怕。见蓝汧陌如此无助的模样,言清菡情不自禁的回抱住她,温暖有力的手掌在那片被冷汗浸透的后背上来回抚摸,企图让怀中人能够好过一些。两个人此时的身体几乎是紧贴在一起,言清菡能感觉到蓝汧陌极快的心跳。那里面,满满的都是恐惧。她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事会让对方害怕成这样。 熟悉的味道,真实的触感,细柔的安慰,蓝汧陌这才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在梦中,而是在现实里。她慌乱的放开抱住言清菡的手去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的右手正在输液,左手上的手套并没有被动过的痕迹,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被发现。 我在哪里?蓝汧陌淡淡的问道,整个人又恢复到平日里无谓的模样,好像刚才那个脆弱的人并不是她。 你高烧39度,在饭店晕倒,我不知道你家的住址,只好带你来我家,方才我找来言家的私人医生给你看过,如果明天还不好,我会送你去医院。言清菡并不介意蓝汧陌忽冷忽热的态度,依然很贴心的将她身上的棉被盖好,又替她把额间的汗水擦干。 你想要吃点东西吗? 茶,我要喝茶。 恩,我泡给你。 蓝汧陌的要求让言清菡困惑,身为言家大小姐的她很少生病,照顾人的经历更是没有。只是没做过并不代表不会做,她知道病人需要多喝水,多休息,却第一次碰见发烧时想要喝茶的人。看着蓝汧陌眼里的坚决,她相信如果自己不泡茶给她,恐怕这人宁愿渴着也不会喝其他东西。 因为是在家里,言清菡早就换下平日外出时比较正式的衣服,穿着简单的家居服。没有任何装饰的白色T恤,同为白色的宽松长裤。明明是极为简单的搭配,穿在言清菡身上却变得不再平凡。 纯洁的白,华贵的金,优雅的紫,沉稳的黑,热情的红,清新的绿,不管哪种颜色的衣服穿在言清菡身上,都是极为好看的。这个女人,无论怎样打扮都会有一股子云淡风轻的高贵。这并不是用衣服衬托或故意去模仿就能有的,而是渗透在骨子里的气度。 见她起身朝房间的另一边走去,拿来一套茶具后又再走回来。微微挽起的长发因这一系列动作而散下几缕,它们轻盈的盖在那张较好的容颜之上,不显丁点凌乱,而是凭添了几分随意。这时候,蓝汧陌注意到,哪怕是做一些极其平常的动作,言清菡也依然把脊背挺得笔直,没有丝毫懒散的感觉。若不是家教极好,根本无法做到这点。 就这样看着她坐在沙发上为自己认真泡茶的模样,蓝汧陌不由勾起一抹浅笑。究竟有多久没人为她这样做了?似乎除了凌薇那个不靠谱的老板以外,这五年来就再没谁能够对她如此上心。 从第一次遇见言清菡开始,蓝汧陌就知道这个女人的独特。她的优秀有目共睹,更难能可贵的便是她骨子里存着的那份贵气和优雅。面对未知的前途,她处变不惊,保持着冷静与安稳。只要看着她,蓝汧陌就会觉得安心。这是任何人,包括她自己本身都无法给予的。 她很想知道这样一个女人为什么会来潇湘阁,又为什么指名要找凌薇。联系到她的名字和不久前X市那场声势浩大的婚礼,一个无限接近真相却又荒妙的理由浮现在脑海中。直到现在蓝汧陌还记得,当她问言清菡想不想要高潮的时候,这个女人的表情是多么有趣。 那是一种诧异夹杂着困惑,明明有些恼怒却又极力克制的情愫。当然,其中也不乏微小到可以忽略的期待。只是蓝汧陌选择将其他无用的感情全部无视,只着重放大那份期待。于是,她将言清菡带进自己休息用的房间,而不是平时用来招待其他客人的工作室。 蓝汧陌喜欢女人,她的客人也都是女人。这并不是她第一次对女人做那样的事,却是第一次这么卑微的去取悦某个人。在骨子里,蓝汧陌是骄傲的,她有她自己深深刻印在灵魂之上的原则,任何人都无法将其打破。她从不用嘴为任何人服务,更不会随意暴露自己的身体。 言清菡是一个意外,在出场的瞬间便将她所有的原则彻底颠覆。而对方在欢爱过后给自己反应,却是在她意料之中。 再完美的人也会有缺陷,蓝汧陌知道言清菡会忙着和自己划清界限是人之常情。事实上,很多被她照顾过的客人都会这样做。所以,当言清菡说出那番话的时候,蓝汧陌并没有任何感觉。如果不算她心里的那份失落和钝痛,就真的只是一次普通的生意。 然而,聪明如蓝汧陌,她能感觉到言清菡对自己的好奇和一丁点的好感。为了将这份不该属于她们的感情彻底抹杀,她说出违心的话,只希望自己和言清菡的关系能够就此断开,再不会有牵扯。只是... 看着把茶递给自己的女人,因为热水的熏蒸,她白皙的脸上浮起一层粉红色的霞云,黑眸间星光闪耀,就那样温暖而轻柔的凝望着自己。这样美好的言清菡让蓝汧陌舍不得挪开视线,她真的很贪恋这个女人,哪怕只是和她安静的呆在一起都好。 言清菡,你为什么要主动来招惹我?是还想要尝一尝那天的滋味?还是,你像我一样,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第十四章 待蓝汧陌输完点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言清菡的作息一向很有规律,每晚这个时候她大多已经安然睡下。然而...看着那个自从喝了茶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甚至连话都不和自己的说的人,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虽然言清菡并没有太多千金大小姐娇纵的习惯,但认床绝对是她众多习惯中最无法忽略的一个。每天24个小时,人类有8个小时需要在床上渡过。所以,一张舒适的床对多数人是很重要的,尤其像言清菡这种有点小洁癖的人。 她从不睡不属于自己的床单,哪怕住酒店的时候也会让那里的服务生为自己买一套新的。言清菡并不认为这样的习惯有什么错,相反,若是让她睡在别人的床上,她就会彻夜难眠,整晚无法合眼。 现下,看着自己的床被蓝汧陌占了去。纵然还有另一间客房,但那个房间却是自己为了让谢霜霜偶尔来借宿所准备的。哪怕她和谢霜霜早已经亲如姐妹,不分彼此。但要她睡在那张床上,对言清菡来说还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你在想什么?察觉到言清菡的注视,蓝汧陌开口问道。那声音不似那天在潇湘阁的妖娆撩人,更不像她噩梦初醒时的彷徨脆弱,反而夹杂着一丝冷意。我在想,是时候该睡觉了。言清菡很少撒谎,同样的,她也不觉得自己需要撒谎。但她不知道的是,这句话在蓝汧陌听来就像是逐客令。那意思很明显,我要休息了,身为外人的你也该离开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了。蓝汧陌说着从床上起来,整个人站到地上。刚才躺着的时候她并没有什么感觉,这会猛的起来马上便觉得眼前一黑,脚步踉跄着就要摔在地上,幸好言清菡眼疾手快的扶住她,才不至于让她一天之内再摔倒第二次。你做什么?身边是言清菡平淡无奇的声音,若仔细去听,就能发现其中夹杂的不满和焦虑。 我做什么和你有关系吗?几次三番的出糗都被言清菡看到,蓝汧陌面上挂不住,连带着说话也蛮横起来。看她低着头一副很不高兴的模样,言清菡并没有因为她无礼的话而生气,反而觉得现在的蓝汧陌很可爱,让人想要逗一逗她。 你就想这样离开? 当然。 也许,你该照一照镜子。 言清菡说完,用眼睛示意蓝汧那边有镜子,而后者则一脸疑惑的走了过去。站在镜前,蓝汧陌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里面的人。那个披头散发,衣着凌乱,脸色苍白的好像刚刮过大白的衰货真的是自己?只怕她现在走到街上,碰到十个人得有九个被自己吓死。 吓到了?见蓝汧陌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言清菡在心里偷笑。这女人,还是很在乎形象的。 的确有些吓到了,不过,这算不了什么。能被我吓死,是路人的荣幸。蓝汧陌说完转过身,慢慢朝言清菡走去。 现在的她就只穿着一件白衬衫,内里是同为白色的棉质背心用来打底。许是刚才出了些汗,那薄薄的布料根本遮不住其中的风光,将蓝汧陌黑色的文胸和那两团过于丰满的翘挺显露出来。这种若隐若现的视觉效果往往比全部展现在眼前更为诱人,好比求而不得的宝藏,反而激发了人类追寻的本能。 言清菡并不避讳,而是直盯着蓝汧陌,仿佛在看一个普通的路人。随着一颗颗扣子被缓缓系上,才暴露的风光俨然不见。蓝汧陌发现言清菡仍然不动声色的看着自己,她勾起嘴角,把仰起头,将那头散乱的长发拢至脑后,露出其中憔悴的面容。 纵然那张脸白到没有一点血色,黑眼圈也浓厚的好比画了烟熏妆一般,但言清菡却觉得现在的蓝汧陌依然很美。再差的脸色也无法遮住她双眼中的光彩,精致如特殊打造过的五官搭配如此憔悴的面容反而散发出另一种韵味。 那是带着颓废的美,随意懒散,不被外界束缚。她表现的像一只自由飞翔的鸟,心却被锁在她自己所建造的牢笼之中。如果可以,言清菡很想变成那把钥匙,将蓝汧陌囚禁的心解救出来。 既然言小姐要休息,我就不多做打扰了,谢谢你的照顾。蓝汧陌绕过言清菡,自顾自的朝门口走去。视线和她好看的侧脸交错而过,只这一瞬间,言清菡发现对方那双暗红色的眸间闪过一丝不舍和失落。 你是陌生的面孔。坐到沙发上,言清菡将自己看了一半的书打开继续翻阅。沉思片刻,又再开口。 什么意思?听了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蓝汧陌停下脚步回头问道。她不认为言清菡是个喜欢自言自语的人,而房间里除了自己也没有其他人存在。 这里的保安检查很严,如果看到你独自一人出去,他们会给我打电话,问我许多问题。言下之意,那很麻烦。 我可以解释清楚,并且保证他们不会打电话给你。蓝汧陌说完,再度转身走去门口。 你还发着烧,这个时间,不好打车。 谢谢言小姐的关心,我已经好了很多,可以自己离开。 这样的天色,也许很快就会下雨。 ... 离开的脚步戛然而止,蓝汧陌再度转身看向坐在沙发上的言清菡。此时此刻,对方并没有抬头看自己,而是认真着她手上那本书,仿佛刚刚说话的人并不是她,而是自己太想要留下来而产生的幻听。 可是,蓝汧陌不傻,更没有妄想症。她知道刚才那一个个只能称得上是勉强的理由确是出自言清菡之口,而对方现在所表现出来的淡定也许就只是一张薄如蝉翼的纸,轻轻一戳就会碎裂。这样想着,蓝汧陌满意的笑着,抬脚朝言清菡走去。 两个人相隔的距离不到半米,言清菡还是没有抬头,只是用余光瞄向蓝汧陌白皙的双脚。人人都说女人最性感的部位就是腰部和小腹,言清菡却认为脚也是一个不可忽略的部位。 蓝汧陌的脚很好看,甚至可以用完美这个极端的词来形容。那白皙的脚背不带赘肉,一眼看去便能望见其中隐藏的条条青筋。小巧且笔直的五根脚趾整齐的排列在那里,好似一个个准备出操的士兵,让人忍俊不禁。视线往上,是她微微挽起的裤脚和暴露在外的一截脚腕。 蓝汧陌很瘦,瘦到那只脚腕用一只手就可以紧紧握住甚至还有多余。茭白的肌肤上是一个形状特别的纹身,上次因为潇湘阁灯光太暗,言清菡才会漏了这处地方。现下一看才发现,那其实是一红一黑相交在一起的两条线,它们相互缠绕着,看上去杂乱无章,实则条理清晰,并且形成一个抽象的大写字母X。 虽然不知道蓝汧陌脚踝上的这处纹身有什么意义,可不知怎的,只是看见这个纹身,言清菡就觉得不舒服。 言清菡,你不觉得这些借口太蹩脚吗?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面对蓝汧陌的逼问,言清菡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甚至连视线都未曾从手中的那本书上移开。 你想要留住我可以直说,刚才那些话,只会让我觉得是你为了留住我而临时想到的理由。 你说是,那就是。 抬起头,看着我。十足命令的口吻,犹如发号施令的女王在对她的手下宣判。从没有人能用这种语气对言清菡说话,在今天,她遇到了。这个叫做蓝汧陌的女人正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用命令的语气要她抬头。奇怪的是,言清菡并不讨厌这种感觉,反而心甘情愿的去做。 怎么呢?将书合起来放在床边,言清菡抬头看向蓝汧陌。 既然你不想我走,那自然不能浪费了这晚。不如,做些你想要做的事怎么样? 什么是我想做的?言清菡不答反问,将问题再度抛给蓝汧陌。 你很快就会知道。随着蓝汧陌的话音落地,身体被一股极大的力道向后压去,言清菡皱起眉头,用双手撑住压在自己身上的人。蓝汧陌,你也许是误会了什么。 我没有误会,更知道你想要什么,我在做什么。言清菡,如果你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就不该放走近在咫尺的快乐。这副身体才刚刚开发,她在嘶吼着告诉我,不能在这个时候放弃她,要给她最好,最完美的快乐,让她尝到比上一次更美妙的滋味。 蓝汧陌说完,房间里再也没人说话,就只剩下布料摩擦的声音和越发沉重的喘息。双眼被微凉的手掌蒙住,虽失去光明,却使触觉更为敏锐。言清菡只觉得上身一凉,转眼间,衣服已经被蓝汧陌撩起,而她微凉的手正在自己小腹上来回摩擦着。明明是比羽毛还轻的触碰,威力却好比熊熊烈火,逐渐将她冷却的身体点燃。 蓝汧陌,真是个有意思的女人。既然对方已经向自己下了战书,她是不是该迎战?又要不要再放纵一次呢? 第十五章 上衣悄无声息的滑落,胸部被紧紧握住,即使还隔着一层文胸,言清菡仍然能感觉到身上人用了多大的力气。蓝汧陌,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你?看着身上面带微笑的人,言清菡轻声问道,眸间带着一丝凌厉与警告。 你错了,对于我,你并不是纵容,而是欲望和好奇。言清菡,承认又会怎么样呢?其实你并不讨厌我的触碰,甚至还是有些喜欢的。因为我,你尝到高潮的滋味,我不相信你不会想要更多。 呵呵,想又如何?言清菡笑着反问道,言语间尽是无谓。在潇湘阁的那次事情过后,她的确会经常忆起那天所发生的事。可言清菡心中所想的主题却和欲望无关,而是此时压在她身上的女人,蓝汧陌。 言清菡没算过这几天以来自己到底想起蓝汧陌多少次,每到空闲下来的时候,她脑海里都会浮现出那张妖媚如狐的面容,张扬肆意的话语,还有那百闻不厌的味道以及温暖柔软的亲吻。毫无疑问,自己并不反感蓝汧陌这个人,甚至可以接受对方更加深入的触碰。 她不明白一向安分守己的自己怎么会和女人发生性关系,虽然还保留着底线,但这种事情做到最后一步和倒数第二步又有什么区别?她最私密的部位被蓝汧陌看过,甚至被她亲吻过。这样的事,对言莫两家,对她言清菡来说无疑是一个爆炸性的新闻。而今,两个人第二次见面,又处在擦枪走火的边缘。 言清菡问自己,如果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她还会不会把蓝汧陌带回家里?答案是肯定的。因为她发觉自己看不得这个女人出什么意外,无法忍受曾经和自己发生过关系的她再去找别人,更没办法想象这样一个女人放下身段去讨好那些猥琐至极的男人会是怎样的一副场景。 言清菡清楚的记得,当蓝汧陌对自己说想要钓一个大老板的时候,她心里是怎样一种愤怒。那是她活过的28年以来从未有过的压抑,好比一块巨石压在胸口,打不碎,抬不走,几欲把她一直以来的教养全数打破。甚至使她萌生了一种把蓝汧陌囚禁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让她再也无法接近其他人的想法。 言清菡明白,自己对蓝汧陌的关注已经超出了正常界限。如果她够聪明,就该在今晚和这个女人一刀两断。只是...想到蓝汧陌睡着时紧皱的眉头还有那副无助的模样。言清菡不想放手,至少,在弄清蓝汧陌背后的故事之前,她不想轻易放过这个扰乱自己生活的女人。 在想什么?这时,蓝汧陌的说话声从身下传来,言清菡回神一看便见她已经褪去了自己的外裤,蹲坐在腿间看着自己。 在想你什么时候会停下来。 哦?是吗? 听了言清菡的话,蓝汧陌玩味的笑着。她伸出两指将言清菡底裤的边缘微微挑起,继而探手进去。触手之处虽不是泛滥成灾,却隐隐透着些微不可查的湿意。哪怕用手指摸过就会干掉,却足以让蓝汧陌继续下去。 她还记得自己上一次是那样卖力的挑拨点火,言清菡的身体却依然干涩如沙漠。直到自己放下所有身段去取悦她,那朵羞涩的小花才得以被花蜜浸透。而这一次,自己只是脱了她的衣服,揉了揉她的胸,那处地方便已经有了反应。这样显著的进步,都是上次开发的成果。 现在停下来真的好吗?你已经有感觉了。蓝汧陌说完,抬起泛着水光的手指在言清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