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儿小说 - 其他小说 - 笼中欢(百合gl)在线阅读 - 1-18免费试读

1-18免费试读

好奇,顾浅臻轻声问道,听她这么说,白若未瞪她一眼,然后忍不住伸手去捏她的脸,用力往两边扯。顾浅臻被捏得脸颊发疼,眼泪都快出来了。

    唔疼脸顾浅臻低声说着,白若未看着她的脸被捏红,笑起来。

    死小鬼,让你再问这么多,下次再随便问就把你脸捏肿,肿得跟屁股一样。白若未如同巫婆一般威胁着,听她这么说,顾浅臻揉脸的手偷偷摸了下屁股,随后把小脸皱到一起。

    和屁股一样大的脸,也太丑了。

    第十三章

    诶诶诶,你说说你,每天晚上来了这里就知道喝酒,也不和客人聊天,阿若,你别仗着自己现在年轻,有几个熟客就觉得自己怎么样了,你现在不多接点活,以后有你好受的。在嘈杂的酒吧区,白若未不停地喝着酒,然而比起震耳欲聋的音乐,更加烦人的就是身边的唠叨。

    白若未回头看着经理人,那是一个大概40多岁的女人,分明脸上都是皱纹,却还化着大浓妆。她叫花姐,是白若未来到晴馆之后的第一个经理人,也是始终如一的一个。晴馆在加海市的地位自然不用说,和潇湘阁齐名,是加海市最有名的两家风月场所之一。只不过潇湘阁近几年似乎从良了,开始玩起了风雅的生意,使得晴馆的名头逐渐变得一家独大。

    和潇湘阁一样,晴馆背后的老板自然也是道上混的,且势力自然不一般,否则也不会把这种高级夜总会开得这么头头是道。白若未被那该死的倒霉前男友坑到这里,除了欠债之外,还有身上那份卖身的契约。倒不是说那张破烂纸有什么用,而是自己要是想从晴馆离开,这里的人一准会把自己打死,再不然就是去她的老家威胁她父母。

    白若未知道,自己欠的钱靠着她自己卖身根本一辈子都还不清,就算她成了晴馆的头牌当家,或是傍上什么大款把钱还了,那这晴馆老板会不会放人还是一说。总结来看,也就是,如果你有势力,就算没钱也能走,如果你没权没势,你有钱也没屁用,还得在这赔笑卖身。

    想到这些,白若未本来还有颗积极向上,努力工作的心,然而现在她就只想混吃等死过日子,哪天真死了倒也好,大不了一了百了。

    然而,就是她这小心思,却被经理人花姐看得透透的。晴馆没有所谓的老鸨,也没有管事,而是经理人在打理,其实也就是和那些明星经纪人差不多,只不过这里的经理很会拉皮条,他们的任务就是调教新人,搭扯老人,鼓动高级的小姐去努力接客。而自己,就是最后一种情况了。

    花姐,我也有好一阵子没孝敬你了,等这月月底开了工资,我请你去做个全身美容怎么样?白若未又是一杯酒下肚,她看了眼花姐,笑着说道。可平时好用的招数,到今天反倒没用了。

    阿若,我没和你开玩笑,我是真的担心你才这么说。这个月业绩,你又是最后,现在你是高级,要是再这么混下去,上头给你降级可不是我能管的事。张家少爷这段时间来了不少次,都指明要你,可你偏偏不接,张家少爷又帅又有钱,你老躲着他做什么?花姐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可白若未听了,却沉默下来。

    白若未的沉默让花姐觉得苗头不对,她靠过去,上下打量白若未几眼,然后用力掐了一下她的胳膊。我说阿若,我知道你和戴家那小姐交情不一般,这几年她也没少照顾你,你平时接她私活我也没管,但这几天报纸你也看了,人家早晚是要找个门当户对的结婚的。你俩都是女的,而且你又是这么个身份,有些话我不直说,你自己心里得有个掂量。

    干咱们这行,最忌讳就是喜欢客人,野鸡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多了,但也得看看那凤凰是不是真的想要你。花姐说完,拍了拍白若未的肩膀,转身走了。可是人走了,留下来的话却扎在心里,像是带着倒刺的木槌拔不出来,一旦用力牵扯,就扯得心口发疼。

    白若未不停地灌酒,像是酒都免费一样。她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也忘了所谓的时间。

    顾浅臻在家洗了衣服,收拾好家务,她看了眼才十点的时间,觉得也该是时候睡了。然而,正当她要洗澡的时候,家里万年不会响起来的座机居然有声音了。顾浅臻不知道这年头还有谁会打座机,她走过去接起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对面那边就传来嘈杂的吵闹声,而说话的是一个男人。

    喂,你是白若未的佣人吗?劈头盖脸的一句话让顾浅臻摸不着头脑,佣人?自己说起来的确是佣人,可是这个人是谁呢?

    喝来继续喝啊,你打什么电话,我家的佣人是个傻子,好蠢蠢狗狗。

    正当顾浅臻觉得是打错电话想要挂断之际,电话另一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虽然醉意浓厚,却也听得出是白若未的。她想了想,难道白若未正在上班?然后她的老板给自己打电话了?

    你好,你那边好像有我认识人的声音,她怎么了吗?

    所以你就是白若未的佣人吧?来晴馆酒吧区接她,她喝醉了。

    好,那我这就去,请问晴馆怎么走?

    顾浅臻听到白若未喝醉了,她问了地址,又说了自己家附近的建筑,这才根据对方给出的路线,拿了白若未留给自己的几块钱,决定坐车去。然而,等到了所谓的晴馆门口,顾浅臻睁大了眼睛,看着那栋装修得金碧辉煌,像是公园一样的大酒店,茫然的朝着门口走过去。她觉得白若未好厉害,居然能在这种地方上班。

    顾浅臻穿着一身运动服走进去,小小的个子和娃娃脸一看就是个未成年,看到她就这么进来,门卫急忙拦住她。喂,小姑娘,这地方不是你该来的。门卫提醒着,视线却忍不住在顾浅臻身上打量,有些意味深长的感觉。

    不好意思,我是这里工作的人的佣人,有人打电话给我说她喝醉了,我来接她。顾浅臻说完,就见两个门卫愣了一下,随后爆笑起来,见他们一个劲地笑不让自己进,顾浅臻尴尬地站在那,想着怎么进去,这个时候,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出来,他看到门口的情况问了一嘴,听到自己就是那个佣人,好奇地打量她。

    你是刚和我通电话的那个?黑西装男这么问。

    嗯,是我,我是来接白若未回去的。顾浅臻正经地说着,男人思考了一会,带着她朝里面走去。第一次进到这么豪华的地方,顾浅臻到处打量,发现这里有好多漂亮的女生。她们有的穿着很暴露,有些穿着像是仙女一样,还有一些靠在男人的怀里,说着奇奇怪怪的话。

    一路上都是这样的情景,顾浅臻从最开始的好奇到后来的沉默。她14岁了,虽然没念过书,却不是什么都不懂,但她知道,这个地方,大概就是一些特殊的地方了。顾浅臻一路走到酒吧区,看见喝得烂醉的白若未,对着领路的人说了声谢谢,走过去扶白若未。

    白若未,你醒醒,我们回家了。顾浅臻的声音很轻,根本不是叫人的感觉,见她小小的身子根本很难把白若未扶起来,西装男看不过去,帮忙把人带出去,看着两个人那么艰难,又叫了辆车。坐上车之后,顾浅臻回头看着睡着的白若未,渐渐陷入了沉思。

    怪不得白若未总是在晚上上班,早上回来,而且恋人也换的那么快。像是知道了什么一样,顾浅臻看了眼白若未不停耷拉下去的脑袋,把她扶过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出租车很快到了她们家楼下,顾浅臻出来带的钱不够,她摸了摸白若未的包,里面还剩几十块,她拿出来付了车费,这才慢慢的把白若未扶回到楼上。

    顾浅臻又瘦又矮,虽然白若未也不重,但身高摆在那,又喝得烂醉,自然很难走路。撑着一口气把她扶到家里,顾浅臻从未这么累过。她趴在沙发上气喘吁吁,看着缩在那的白若未,想了想还是要帮她清理一下身体。

    她走过去,轻轻扯掉白若未身上的裙子,脱掉她的文胸。看着她胸前两颗白皙的饱满,又想到今天在晴馆看到的那些,不由得红了脸。

    白若未的这里,真的好大。

    第十四章

    这一次喝醉,白若未真的是醉得死死的,直到第二天大中午才醒过来。她痛苦地揉着要炸掉的头,桌边是热水和热粥,白若未思索了一会,却怎么都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她记得她喝醉了之后就一直在说胡话,还说了好多顾浅臻好麻烦好唠叨的话,应该不会被这小鬼听到吧?

    你醒了?饿不饿,你想吃什么我做给你。正当白若未发愣的时候,顾浅臻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她,白若未愣了愣,她看了自己没穿衣服的身体,脑袋里有些片段零零散散,却足够让她引起怀疑,她脸色微沉,打量了顾浅臻一会。

    昨晚我怎么回来的?

    昨晚你喝醉了,然后有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打电话过来,我就去接你回来了。顾浅臻实话实说,最后对上白若未有些阴暗的视线,变得闪躲起来。

    所以,你知道我工作的地方是哪里吧,也知道我是做什么的。沉默了好一段时间,白若未才慢慢开口。她表面上显得毫不在意,藏在棉被里的手却在发抖。她其实从没想过隐瞒什么,也更没打算隐瞒顾浅臻。只是她还是会介意顾浅臻看自己的态度啊。

    恩,我知道。顾浅臻能看出白若未似乎不太开心,但她不知道是自己去接她让她不开心还是其他。顾浅臻虽然不太懂深入的东西,但她也知道白若未的那个职业是不好的。她倒不是觉得白若未怎样,只是单纯觉得那里不安全,她怕白若未在那里会被欺负。所以在心里想了想,顾浅臻还是开了口。

    白若未,你还要在那里工作吗?那个地方,好像不是很好的样子。顾浅臻没有恶意地说道,也是出于担心白若未的想法,然而,在这种时候,任何一丝一毫的话语,都会挑动白若未的细密的神经。

    怎么?你嫌我脏?如果你嫌我脏,你可以滚啊。白若未抬高了声音,她死死地盯着顾浅臻,分明她没有大声喊,只是比平时稍微大了点声音,可是眼神却很冷。看到白若未的样子,顾浅臻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她根本没有嫌弃白若未脏,她怎么会觉得白若未脏呢,分明她身上都香喷喷的,哪里脏了。

    白若未,你误会我了,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觉得那里很危险,我

    滚

    白若未

    我再说一遍,滚出去,听到了吗?我不想再看到你,拿着你的东西,从我这里滚出去。

    白若未猛地从床上起来,她连推带搡的把顾浅臻从房间里撵出去,看着门砰的一声被关严,顾浅臻委屈的红了眼。她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她真的没有觉得白若未哪里脏,也不是嫌弃白若未的工作,为什么这人一定要认为自己那么想呢。

    站在门口待了一会,顾浅臻不敢敲门,只能去冰箱里找些东西,准备做午饭给白若未吃。听着她走远的脚步声,白若未蜷缩在棉被里,可全身还是止不住地发抖。她不是不明白顾浅臻没有恶意,只是那可怜的自尊心在作祟,让她只能在刚才给出那样的反应。

    白若未,你只适合一个人不是吗?就算顾浅臻现在住在这里,也不是永远,她早晚会走,她早晚会觉得和你住在一起是件丢脸的事。所以说,当时自己为什么要心软把她留下来,搞得自己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白若未想哭,可是她更加讨厌那种哭过还无可奈何的感觉。她没用,毫无一点能力和用处。她就像是最渺小的蚂蚁,只能苟延残喘的在夹缝里活着。任何一点打击都足以让她死掉,可是她能怎么办呢?

    白若未,我做了午饭,你出来吃一些好不好?对不起,我刚才没有其他意思的。白若未没想到顾浅臻还会过来敲门,听着她的声音,白若未只觉得头越来越疼,烦躁得无以复加。她用力捂住耳朵,可是那敲门声还是一下下传进耳朵里。

    我让你滚你听不懂吗?别来烦我。白若未大声地喊着,顾浅臻听后,犹豫了一会,还是再次敲起门。听着那咚咚的声响,白若未气恼地穿起衣服,猛地开了门。她看着站在门口的顾浅臻,在对方来不及说什么的时候,用力的把她朝门口推去。

    白若未,你别这样,我真的不是嫌弃你,我只是担心你,我怕你被欺负,我顾浅臻没说完,已经被白若未推出了家门,看着面前的铁门砰的再次关严。顾浅臻红了眼睛,却忍着没哭出来。她无奈地走到楼上的楼梯口,慢慢地坐在地上的垫子上。她总觉得自己刚刚一定是说了什么让白若未难过了,否则她刚才推自己的样子,不会那么伤心。虽然没哭,却好像随时都会哭出来一样。

    把顾浅臻赶走,白若未喘息着,站在客厅里,她愣愣地看着摆在桌上的饭菜,它们都在冒着热气,却反而显得这个房间更加冷清。白若未坐在位子上,僵硬的把饭送进嘴里。顾浅臻果然还是小孩子的习性,做的东西也喜欢甜的。比如喜欢在做饭的时候放一点糖,让饭有点淡淡的甜味。

    可分明是甜的饭,却让白若未觉得心头发酸。越是吃,就越觉得嘴里很酸很苦。她摸着自己的脸,这才发现,原来酸苦的不是饭,而是该死的眼泪。

    白若未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她沉默地坐在客厅,看着菜从热变凉,看着外面从白天变成晚上。她打电话给花姐请了假,花姐一副老大不满意的样子,甚至还威胁她。白若未懒得听,直接挂了电话,外面就开始下起了大雨。今天的雨很凶,昨天天气预报也说,最近进入了梅雨季,会有一阵子接连不断的大雨。

    看着那些砸在窗户上的雨,白若未也不知道自己是发了什么疯,她带着伞猛地开门跑出去,最先跑到了她和顾浅臻第一次遇到的地方。然而,那个人并没有像那晚一般脏兮兮地坐在地上,而那个位置,此刻空无一人。

    死小鬼你去哪了?顾浅臻!白若未扔了伞,在街道上找着顾浅臻的影子,白若未觉得自己多半是疯了,分明那个小鬼走了她该开心才对,为什么为什么她要出来找她?为什么会觉得心里很难受?

    白若未在外面跑了很久,她觉得自己全身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可还是没能找到顾浅臻。她低着头,无视周围人看疯子一般的眼神,慢慢走回去。当她看到那个站在门口的人,整整一天的委屈和刚才的慌乱,像是一下子都释放出来一样。她努力咬着下唇以防止自己哭出来,全身都在不停地发抖。

    你你去哪了。白若未低声说道,就连她自己都能听出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我没去哪,一直在楼梯那坐着的,你怎么了?怎么满身都是水。顾浅臻摸了摸白若未冰凉的身子,替她把凌乱的长发整理好,只是没等她弄完,身子就被对方紧紧抱住了。

    死小鬼,你没事干嘛去楼上坐着,你不会在门口坐着吗?混蛋,都和你说过做饭不要加糖,那么甜,你是要甜死谁吗?白若未抱怨着,不停地拍打顾浅臻的后背,但力道却是很轻,听着她的话,顾浅臻却觉得心里很暖,也忍不住抱紧了白若未。

    白若未,你是去找我了吗?顾浅臻小声说着,她觉得白若未真的很好,是这个世上对自己最好的人了。分明骂了自己赶自己走,却还冒着雨出去找她。顾浅臻懂得少,但她唯一确定的一点就是,白若未一定不是坏人,反而是最干净,最好的人。

    被顾浅臻这么一问,白若未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找出钥匙开了门,有些赌气地踢掉鞋子。

    你想的美,我怎么可能去找你,老娘只是忽然想淋雨而已。

    第十五章

    白若未回去洗了个澡,看着手机上花姐发来的几条短信,无一不是骂自己又旷工,到了最后几条都从骂转为了威胁。白若未紧皱着眉头,看了眼正在厨房刷碗的顾浅臻,兀自回了房间,躺到床上。

    今天发生的事,就连她自己都没想清楚是怎么回事。仔细算算,好像顾浅臻来自己家里也有一个月了。虽然看上去很短,其实算到两个人的相处中,也有段日子了。白若未觉得人真的是很容易养成一些习惯的动物,分明一开始她还那么排斥顾浅臻,可今天她居然冒着雨去找那个小鬼,甚至一度害怕她真的离开了。

    果然是孤独了太久,就真的会想要抓住任何一个摆脱寂寞的机会吗?

    白若未如此想着,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以至于半夜再醒来的时候,她却是被冻醒的。迷迷糊糊的,她不停的把棉被盖上来,把全身都瑟缩在一起,却还是觉得从头到脚都冷得难受。

    似乎所有的一切又回到了那个冬天,足以把人冻死的寒。她在大雪里躺了整整一夜,无能为力,也茫然无助。那种快要死掉的感觉,她这辈子都没办法忘掉。分明现在是夏天,她平时也没觉得冷,可今晚的确冷得刺骨。

    顾浅臻今天难得失眠了,原因自然也是因为白若未的事。她总觉得虽然白若未让自己回来了,可今天早上她说的话,似乎还是伤害了这个人。顾浅臻知道白若未的工作就是好多人口中不好的职业,可是她的确没有觉得白若未有哪里不好。

    想到这人今天冒雨出去找自己,顾浅臻感动得想哭,翻来覆去的没办法好好睡觉。就在这时候,她听到床上的白若未一直在说什么,她好奇地趴到床边就见这人把自己全都裹在了棉被里,却还不停地喊着冷。

    白若未,你醒醒,你怎么了?顾浅臻摸了下白若未的脸,发现她的脸烫的吓人,分明很热的样子,可她却一直在喊冷。知道白若未可能是晚上淋雨发了烧,顾浅臻急忙去厨房烧了一壶热水,又去客厅的抽屉里拿了退烧药回来。

    白若未,你发烧了,快吃点药。顾浅臻企图把白若未叫醒,她稍微用力拍着白若未的肩膀,到后来用了很大的力道,才让白若未渐渐转醒。

    唔好冷又是又是冬天了。

    白若未茫然地看着顾浅臻,黑色的眸子在夜里亮闪闪一片,那不是什么光,而是泪水凝聚成的光波。看着白若未的样子,顾浅臻觉得心里有些难受。她扶着白若未让她靠在床头,把温水递给她。

    白若未,你发烧了,先吃点药。顾浅臻轻声说着,分明自己就是个小孩子,语气却也像是哄小孩一般。

    唔,小狗狗。白若未老实地吃了药,转而看着顾浅臻,傻乎乎地笑起来。或许用傻乎乎这样的词形容白若未不恰当,可在顾浅臻知道的形容词里,现在白若未的样子,好像也只能用傻乎乎来形容了。

    我不是小狗,白若未,你你快点准备睡觉吧。顾浅臻看了眼白若未,准备下床去,谁知白若未忽然伸手抱着她,不肯让她离开。两个人一起倒在柔软的大床上,感到白若未紧紧地抱着自己,顾浅臻愣了会,有些不知所措地躺在那。

    小狗,别走外面很冷你出去会冻死的。白若未小声嘀咕着,让顾浅臻摸不着头脑,现在分明是夏天,怎么可能会冻死呢?而且,自己也不是小狗啊。心里有太多话顾浅臻却说不出来,她看着把头埋在自己肩膀上的白若未,这样的白若未和平时完全不同。像是一下子把她平时的成熟都丢掉了,变得比自己还幼稚。

    感到她死死地搂着自己不放手,顾浅臻无奈地回抱住她,当手掌触碰到白若未没有任何衣物遮蔽的腰,因为发烧的关系,她的身体很烫,全身都像是个小火炉一样。那里纤细柔软,细滑的皮肤就像是丝绸一样在手里。顾浅臻发愣了好久,她觉得白若未真的很好,长得这么漂亮,皮肤也好,身材更好。

    想到这里,顾浅臻忍不住又在白若未的脸上摸了摸,可随即就被白若未用双手拍到了脸。

    小狗狗,不许乱动。

    我不是狗

    顾浅臻委屈地回道,然而并没有用,她知道白若未下次还会这么叫。

    一般退烧药里都有安眠的成分,白若未吃了药,又睡了整整一晚,到了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身边不同寻常的触感。床上并不只有自己,还有另一个人。白若未第一时间否决了对方是客人的可能性,毕竟她从来都是工作完就走人,才不会和那些人睡在一起,而这里是自己的家,自己的床,能够和自己睡在一起的,除了顾浅臻也不会有别人了。

    感到身体被对方紧紧地抱着,最要命的是自己也还回抱着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顾浅臻,白若未发现她的样子的确很好看,年轻就是最好的资本,皮肤细腻不说,肤色也是白白净净的,看上去就和棉花糖一样。

    顾浅臻的眼窝很深,而且鼻子很挺,是亚洲人不会有的感觉,或许是太久没睡床,她像是找到软窝的小猫一样舒服的在自己怀里蹭了蹭。她的头发比刚来的时候长了一些,从只是到脖子变成了到肩膀。人也比刚开始那个瘦瘦巴巴的样子好了点,越来越可爱了。

    这么看了好一会,白若未推了推顾浅臻,毫不留情的把还在做美梦的人给吵醒。性子好,安全没有起床气的顾浅臻揉了揉眼睛,看到白若未有些不满的脸,微微鼓起嘴,像是个包子一般。

    白若未,你醒了,还有没有觉得冷?顾浅臻轻声说着,末了还不忘探手摸摸白若未的额头,她觉得那里还有些烫,应该是低烧。

    死小鬼,你干嘛上来我的床,我不是说让你睡地上吗?白若未一开口说的不是感谢,而是质问,听她这么问,顾浅臻一脸委屈。

    是昨晚你说冷,抱着我不放,我才睡这里的。

    哦我饿了。白若未想了会,似乎的确有顾浅臻说得那回事,她转了个话头,觉得肚子已经饿得开始发出抗议了。听她这么说,顾浅臻看了眼时间,惊觉自己这一觉居然睡到了中午,急忙跳了起来。

    啊,抱歉,我没注意就睡了这么久,你一定饿了吧?我去煮粥给你,你吃点清淡的。顾浅臻说着就急忙去做饭了,看她出去一会又回来,把退烧药和温水摆在一旁,白若未看着她来去匆匆的身影,鼻子渐渐酸疼起来。

    这些年在加海市她很少生病,除非是特殊的一些情况,否则也没怎么去过医院。她还记得上次住院,她一个人在医院那种凄凉的感觉,所以她讨厌医院那种地方,也讨厌生病。生病会让人变得脆弱,变得多愁善感,就像现在这样。分明只是一杯温水,却让她生出了这么多感慨。还让她觉得,当初能够把顾浅臻带回来,真是太好了。

    在白若未发呆的功夫,手机忽然响起来,她看着来电显示上的花姐,选择不接电话让它自己挂断,可谁知一次挂了之后,第二次又打来了。无奈之下,白若未只能接了电话,才刚接通,那边花姐已经破口大骂起来。

    白若未,我知道你是故意不接我电话的,我警告你,昨天晚上的事已经是最后通牒,今晚无论如何你都给我过来,否则明天我就给你安排降级。花姐显然是真的动了怒意,听到她说降级,白若未皱紧了眉头。

    今晚,真是不得不去了。

    第十六章

    晴馆是高级会所,而里面的小姐自然也分等级的,这个白若未之前就说过。而自己虽然不是大TOP,但也算得上是高级。而所谓高级就是,接待的多数都是有身份的人,也可以自己选择休假以及去接私活。

    晴馆每年的每个季度都会招收新人,并且还有所谓的升级和降级制度,以便于新人上位,从而去掉一些业绩不好的老人。干到白若未这个地位的,多数已经不叫自己小姐,而是叫钓师。

    可一旦降级,那就真的和普通的小姐没什么区别了。虽然白若未嘴上说着不在意,可真的要她去当普通小姐,她也是老大不乐意的。赚的少不说,还要做那些她不愿意做的恶心事,想了想,白若未只能应了花姐,说今晚一定会过去。

    白若未,你今天要去上班吗?白若未挂了电话,发现顾浅臻已经端着粥在门口好久,听到她这么问,白若未点点头,她也不想去啊,可是不去不行啊。

    嗯,怎么?不咸不淡地回了句,白若未喝着顾浅臻递来的粥,发现居然还是甜的,果然这死小鬼做饭喜欢加糖这习惯就是改不掉,粥是甜的,饭是甜的,偶尔做的菜也要加糖,好吧,虽然小鬼做菜挺好的,但是能不能别加糖?

    哦,不怎么,我没有其他意思,可是你还在发烧,会不会有事?顾浅臻一脸担心地说着,她觉得发烧了就该休息,不然小病也会变得严重,就像当年妈妈一样,刚开始还只是小病,可是后来就

    没事,死不了,只不过是发烧而已。

    可是发烧也会变得严重不是吗?白若未,我担心你。顾浅臻有些着急地说着,见她扯着自己的棉被,像是不想被主人丢弃的小狗狗那样,根本就是小狗狗嘛。白若未愣了许久,大抵是被那句担心戳到了泪点,她觉得鼻子酸得不行,要不是还在吃东西,她准会哭出来。

    好了,死小鬼,我今晚不得不去,我答应你,只去一会就回来?行吗?

    真的吗?那今晚12点就回来行不行?我会等你的。顾浅臻得寸进尺地说道,听了她的话,白若未想了会,如果晚上8点去只是陪酒的话,应该是可以的。

    好,晚上12点之前,我一定回来。白若未把粥喝完,准备洗个澡就去晴馆,眼看着顾浅臻因为自己的承诺笑起来,白若未也忍不住勾起嘴角。死小鬼,也太容易满足了吧。

    白若未,你一定要早回来,少喝酒。过了会,白若未要出门之前,顾浅臻还在唠叨,听她每隔几秒就要说一句嘱咐,白若未几乎都要以为自己才是小孩子的那个了。

    好好好,顾老师,顾前辈,我不是小孩子好吗?白若未看着顾浅臻担心的样子,忍不住捏捏她白嫩的脸,这才出了门。只是她没想到,到了晴馆之后,会看到那个她最不想看到的人。

    花姐,这是怎么回事?站在包厢里,白若未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他留着干净整齐的寸头,带着一副无框的眼镜,身上的西装一看就价值不菲。这个人白若未可不陌生,加海市地产张家的大少,张伍。姑且也算是自己的常客之一,但绝对是白若未最不会应付的那类人。

    诶呀,你看看你这话说的,张少爷每次来都没看到你,这次好不容易遇到了,你就陪陪他吧。

    花姐,我有些事和你说。白若未说着,已经拉着花姐走了出去,刚到外面,花姐的表情已经从刚才的赔笑转变为冷漠。

    阿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就是不想陪张少吗?可他点名要你,我有什么办法?你要是今晚不接,明天降级,也不是我能控制的。花姐说到这,已经是威胁,听到她这么说,白若未紧紧地攥着拳头,不是她不想接,而是这个人,她真的接不了。

    张伍看上去文质彬彬,一副绅士的样子,可这厮就是个变态好吗?要是床上那档子事,自己咬咬牙也就过去了,可是这男人每次来,根本不是为了上床啊,也没和这店里的任何人上过啊。想到这男人一次比一次过分,自己上次住院就是因为他,白若未根本不想再接了。

    呐,阿若,我知道你有顾虑,可是没办法,张少在加海市是什么地位,你比我清楚。有些事,咬咬牙就过去了。花姐说着,已经转身走了,看着她离开,白若未看着空无一人的走廊,心却比这里还空。她攥紧了拳头,缓缓推门走进去,刚一进去,头发就被人狠狠地抓住,腹部被用力踢了一脚,力道大得她直接跪在了地上。

    唔张少,你这是

    怎么?上次之后一直躲着我?我给你的钱不够多?除了医疗费,已经足够你接一年的客人了。张伍摘掉眼镜,不屑地看着白若未,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亮。

    张少,不是我躲着你啊,是最近真的有点不舒服。你要是真的喜欢自由搏击,我可以给你介绍我朋友,你打我有什么意思呢。白若未在心里狂翻白眼,她觉得张伍就是个神经病,自己一共接待过他三次,他每次来就是为了打人发泄的,之前就有姐妹和她说过,差点被这男人打死,白若未看了眼时间,觉得今天惨了。

    呵我最喜欢的就是看到一些人分明厌恶却无能为力的样子,你的眼神我很喜欢,和这里的很多人都不一样。张伍说着,抓着白若未的头,用力地撞在桌边,大脑一阵头晕目眩,白若未瞄了眼地上的血,再看看张伍已经兴致勃勃的开始摆弄一些奇怪的道具,除了皮鞭皮带,还有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玩意,白若未摸了摸头上的伤,唯一庆幸还好是伤了头而不是脸。

    妈的,她是靠脸吃饭的啊。

    第十七章

    人因为有了期待,从而会觉得时间过得很慢。顾浅臻吃完饭刷好碗,又打扫了房间,在客厅里看了会电视,发现都已经12点了,白若未居然还没回来。顾浅臻觉得白若未临走时的样子绝对不是在撒谎,而且她觉得白若未说到的事就一定会做到,比如那天说给自己买冰激凌,第二天就真的买了。

    又在客厅等了一会,顾浅臻看着都12点半了,终于等不下去了。她很怕白若未是不是又发烧了,又喝酒了,又喝得烂醉了回不来。这么想着,她急忙穿上外套,用小包背着水和发烧药,坐车去了晴馆。

    同上次来的心境不同,自从知道这里是那种地方之后,顾浅臻对这里莫名产生了一些抵触,她觉得这里会让白若未受伤,会欺负白若未,连带着也讨厌起来。

    怎么又是你?这次过去,顾浅臻倒是被门口的两个男人认了出来,毕竟顾浅臻这样的小孩子过来太少见,或者根本没有,再加之顾浅臻的外貌,多少不会让人轻易忘记。

    抱歉,我我又来了,我的我认识的人在里面工作,她很久没回来,我有些担心她,你们让我进去好不好?

    顾浅臻低声恳求着,两个男人互相看了一眼,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过了会才让顾浅臻进去。她急忙感谢那两个看门的,跑了进去,刚到大堂,就遇到了那个上次帮她们叫车的男人。

    叔叔,你知道白若未在哪吗?我很担心她。顾浅臻跑过去,看着西装男诚恳地问,听到她的话,男人眉头微皱,藏在墨镜下的眼神让人看不清。

    她在接客,你就在门口等着就好,别去打扰她。

    男人低声说道,转身离开了,听着她这么说,顾浅臻知道所谓的接客是什么意思。她苦着一张小脸蹲在不远处,看着路过的人都好奇地盯着自己,不由得红了脸。就在这时候,有两个路过的女人走了过去,嘴里说着让顾浅臻很在意的话。

    诶诶,你听说了吗?张少爷又来了,好像还是来找白若未的。

    怎么又是她,我们长得也不赖啊,凭什么每次都找她,张少爷人好又有风度,真是不明白好客人怎么都被白若未接了去。

    诶,小芳,你这话可别说,我给你讲,张少爷的活,你接了一次就一定不想接第二次了。我有个姐妹说,张少爷的嗜好很可怕的。我上次那个姐妹被他打到进医院,到现在还没好。

    啊?那这么说

    接下来的话因为她们走远了,顾浅臻没有听到,可最主要的一点她已经听得很清楚。想到那个张少爷是这种人,顾浅臻担心的红了眼。她挪着小步子,偷偷地探到白若未的房间门口,这扇门没锁,甚至还留着一条缝隙,只是当顾浅臻看到里面的情景,却不由得咬紧了下唇。

    在里面的人的确是白若未,而她身边还有一个穿着工整西装的男人。白若未的双手被绑着,整个人悬吊在半空中,她赤裸的身上满身鞭子抽出来的血痕,还有一些血顺着她的腿间一直滑落,顺着脚尖滴在床上。即便如此,那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还在嚣张地笑着,一双手用力地捏着白若未的脖子。

    喂,你怎么不出声音?白小姐,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你知道吗?你很漂亮,而且和这里的大多数人不一样。我就是喜欢你的眼神,每次凌虐你,都让我兴奋得要命。张伍的眼里充满了喜悦,表情也是狰狞。听到这番变态的言论,白若未在心里已经把张伍骂了几百次,可还是不得不卖笑给他。

    少爷这么喜欢我是我的荣幸。不过今天该够了吧,再玩下去,我可得有好一阵子不能陪您了。白若未闭着眼,轻声说道,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无懈可击,可顾浅臻却能看出她笑容里的隐忍和勉强。

    用手捂住嘴,顾浅臻压抑着哭声,泪水还是顺着眼眶滑下来。她很想冲进去把白若未带出来,但她不是傻子,她知道自己根本没办法做到,说不定还会连累白若未。这么想着,顾浅臻急忙擦了眼泪,去前厅找那个西装男,她觉得那个男人是好人,一定可以帮自己的。

    叔叔,求你了,救救白若未好不好,她被人打了,全身都是血,一定很疼的,求你了,救救她。顾浅臻擦干的眼泪在跑过去的过程中又流了出来,她跪在地上,不停地求着西装男,周围路过的不少人指指点点,西装男冷着脸,像是拎小鸡一样把顾浅臻拎起来,用力地摔到了角落里。顾浅臻吃疼,可硬是没吭声,只是红着眼睛,死死地盯着男人。

    小鬼,我告诉你,这里的规矩就是这样,不仅仅是这里,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弱肉强食,只要是拥有能力和权势的人,都可以对弱者肆意妄为。你听好,别去惹事,否则不仅仅是白若未,就连你也会有麻烦。男人冷声说着,而顾浅臻却被他的话说得无法反驳。

    并不是她不懂,而是她太明白对方所说的意思。的确,自己什么都做不到,就连住处也是白若未给她的。自己当年救不了妈妈,现在也救不了白若未。一切的根本原因,是因为她太没用了。

    顾浅臻失神地坐在地上,不停地流泪,她捂着头,用力的往墙角瑟缩,那不是害怕而产生的动作,只是因为强烈的不甘,只能通过用这种办法来发泄。看到她的样子,男人转身离开,最后却又折返回来。

    小鬼,老实等着吧,张少爷大概快走了。男人说完,最后看了眼顾浅臻,这才离开。没过多久,那个所谓的张少爷终于离开了,看着他的背影,顾浅臻盯着他许久。

    这是生平以来,顾浅臻第一次对一个陌生人产生恨意。在乞讨时被侮辱她仅仅是失望,被其他小孩子欺负,被亲戚当成垃圾一样丢来丢去,她也只是难过。

    顾浅臻不懂恨到底是什么感觉,比悲痛更难过吗?并没有,她没有对这个男人产生悲痛的情绪,却是因为他让自己在意的人悲痛,从而使得自己痛苦。这一刻顾浅臻确信,如果她有能力,她真的会杀了这个男人。

    这样单纯而不加掩饰的恶,恼怒到极端的厌,或许就是恨吧。

    看到男人彻底离开了,顾浅臻才急忙跑到房间里,在里面,白若未赤裸着身体坐在地上,她全身都是青青紫紫的淤痕,还有鞭子抽出来的痕迹,有血顺着她的头发,顺着她的脸颊一侧滑下来,可最让人难过的是,她居然还在笑。

    白若未。顾浅臻走过去,轻轻叫了她一声,后者显然没想到自己会过来,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你来做什么?这里是你该来的地方吗!不是让你在家等我吗?白若未的声音变得很冷,却能听得出里面的颤抖,见她冷着脸质问自己,可顾浅臻却忍不住过去抱住了她。

    对不起,对不起,我在家等不到你,我就过来了。你一定很疼对不对?我送你去医院。顾浅臻又哭了起来,听到她的话,白若未的脸色缓和了点,她探出发抖的手,用一点点力气拍了下顾浅臻的后背。

    死小鬼你哭什么,你又没受伤,再说了,这点伤算什么啊。

    白若未无所谓地说着,她从床下的抽屉里拿出一盒烟,用嘴叼出一根,又拿出打火机,可是她发现自己的手根本没力气,连按动打火机的力气都没有。长时间被吊着,双手根本没知觉了。她皱起眉头,看了眼窝在自己怀里哭个不停的顾浅臻。

    小鬼,帮我点支烟。白若未脸上还是笑容,可顾浅臻却觉得,她这样的笑容比哭还要让人难受。这是第一次,顾浅臻没有抵触白若未抽烟。因为她总觉得,如果自己不帮白若未点烟,下一刻白若未就会哭出来。

    而她,不想在自己面前哭。

    白若未,我送你去医院吧。见白若未抽起烟,闭着眼靠在床边,顾浅臻看着她身上的伤,多数都是鞭伤,而且她腿间那里,流了好多血。

    不去,去医院干嘛,这种小伤,过几天就好了。白若未说完又笑起来,可她低下头,就见顾浅臻满脸是泪地看着自己。

    白若未,你不许说谎,怎么可能会是小伤呢,一定很疼很疼的,我只是看着就觉得好疼了。小孩子的话最是无忌,而白若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疼吗?的确是疼的,只是已经疼得麻木了,所以才能继续在这里和这个小鬼胡扯。

    白若未还是得庆幸今天张伍没有单纯的打人发泄,而是玩了那些奇怪的道具,否则以今天的时间,自己没准都会被他活活打死都说不定。看了眼自己的腿间,白若未不敢动,因为一动,下身就会扯着全身都疼。那个死变态,连酒瓶都往下面塞,还是没开盖的酒瓶。白若未知道里面又是伤到了,否则血也不会这么多。

    够了,小鬼,别哭了,我们回家吧。白若未吐掉了抽完的烟,用下巴蹭了蹭顾浅臻的头,她以为自己能站起来,却高估了自己。全身使不出一点力气,别说起来,她连穿衣服都做不到。那边的衣柜里有些衣服,你帮我穿一下。白若未抬了抬下巴,顾浅臻会意,急忙把里面的风衣和长裤拿出来。

    身上的伤太多,无论穿什么都会牵扯到,顾浅臻穿的小心翼翼,看着衣服刚碰到白若未的身体就被染红,她的眼泪没停过,可是她不懂为什么白若未不哭呢?分明那么难受,为什么还要忍着呢?

    总算穿好了衣服,白若未戴上帽子,被顾浅臻搀扶着,两个人离开了晴馆。这样的情况走回去一定不可能,但打车也很困难。很多人看到白若未的样子不愿意带她们,等了许久都没车。偏偏这时候,又下了大雨。白若未之前就是在强撑,这会,发烧和身体的难受一起找上来,衣服被水淋得湿透,她没走几步就倒在了地上。

    白若未,你别死,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来的,我就该让你在家里才对,你别死,求求你了。顾浅臻看到白若未躺在地上,她把人抱在怀里,不停地哭喊。

    虽然身体很难受,可是白若未却把顾浅臻的样子和神态都看得清清楚楚。小鬼,谢谢你这么在乎我,让我觉得自己还不是个一无是处的人。以前总是觉得,就算死了也没人在乎。可是你来接我,会为了我哭,这样,是在乎我的吧?这么想着,白若未笑起来,艰难地探出手,拍了下顾浅臻的脸。

    死小鬼,别吵,我没那么脆弱,受点皮外伤就死,倒是要被你震死了,你小点声。

    可是你顾浅臻看着白若未没血色的脸,觉得她根本就是在骗自己。如果真的是皮外伤,她就不会倒在这里。

    这些话,顾浅臻没有说出口,因为她能感觉到,有些话是自己不能对白若未说的。两个人无奈的继续在雨里等车,就在这时,一辆车停在她们面前,看着里面的人是之前在晴馆的那个西装男,顾浅臻还没说什么,男人已经走过来把白若未抱了起来。

    上车,我送你们回去。男人说完,把白若未放到了车上,顾浅臻也跟着坐上后座。男人似乎知道白若未不去医院,直接把她们送到了家里,还帮着顾浅臻把白若未送上楼。回到家里,借着灯光,顾浅臻看清白若未苍白的脸,大串的泪珠又止不住地流出来。

    自己,为什么总是这么没用呢。

    第十八章

    白若未身上都是鞭子抽出来的外伤,虽然她想洗澡,可是碰了水反而会更麻烦,就只能用湿热的毛巾清理干净。她的手因为长时间被吊着,从刚才一直都没知觉,现在也是如此。她躺在床上,由着顾浅臻拿着毛巾在自己身上擦拭。

    她擦得很轻,像是怕弄痛自己一样,连半点力气都不敢用,白若未看了她几眼,缓缓闭上眼睛。即便是再强大的人,也会有觉得难堪的时候。而今晚,绝对是她最难受的一晚。虽然她不介意顾浅臻知道自己的工作,可是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顾浅臻都看到了吧?

    她会怎么想自己?很脏?很低贱?大抵就是如此了。

    白若未,我帮你涂药吧,你不许睡。顾浅臻拿着医药箱走过来,见她红着眼睛,好像随时都会哭出来,白若未点点头,不想浪费太多的力气去说话。身体上满是灼伤的疼,碰触到清凉的药膏,总算好了点。

    白若未的伤多数在后背,她趴在床上,安静地闭着眼睛,没过一会就觉得有水掉在自己身上。睁眼一看,只见顾浅臻豆大的泪珠顺着落下来,一串串的,像是散落的珠帘一样。

    死小鬼,你又哭什么啊?我都说了没事了。白若未轻声开口,她不想看到顾浅臻这样,她对自己越好,就让白若未觉得自己越可怜。可是她又有什么值得可怜的?不过是一份艰难的工作而已。张伍今天也给了她不少钱,虽然这钱的代价有点大。

    你总是说没事,可是我知道你一点都不开心。白若未,你不许说谎,你分明很难受,忍着不说真的好讨厌。顾浅臻哭得稀里哗啦,那呜咽的声音让白若未的鼻子也酸涩起来。所以说,她真的很讨厌动不动就哭的小鬼啊,弄得自己也想哭了。都说感冒会传染,可是哭也会这样吗?

    好了,别哭了,我是大人,怎么可能和你一样动不动就哭,更何况哭也没办法解决问题。你,老老实实地上药。白若未低声说着,顾浅臻听了,急忙擦了擦鼻涕,又重新上起药来,后背好了之后,就是身子前面。

    白若未前面倒是没什么伤,主要是胸部的顶端那里,一直被乳夹夹着,这会早就红肿充血了。她见顾浅臻看了半天不知道该给哪里涂药,白若未想自己动手,可别说是涂药,她这双手现在连抬都抬不起来。

    小鬼,你把药弄在手指上,涂在胸顶。白若未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说了句。听到她的话,顾浅臻愣了下,随后意识到什么,噌的一下就红了脸。她指着白若未的胸,半天没说话。见她的反应,白若未真的很想吐槽,不就是让你给胸涂个药嘛?又没让你摸,你紧张这什么鬼样子。

    这里妈妈说,不能随便碰的,碰了就要结婚了。犹豫了好久,顾浅臻才开口,听到她这番话,要不是身上有伤,白若未真的会笑得在床上滚几圈。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单纯的小狗狗啊,而且,如果碰了胸就要结婚,她早就和无数人结婚过几百次了。

    小鬼,你是活在古代的人吗?现在的人,别说碰了胸会结婚,就算吃了小妹妹有了崽都不一定会结婚的。

    哦那那我要涂药了。本来顾浅臻也是不信的,这会听了白若未的解释,更加放心了。

    她用手弄了些白色的药膏在手上,轻轻碰上白若未很大的那里,从以前顾浅臻就觉得,白若未的这个地方,比自己的大好多好多,她在以前只见过妈妈的,可是也没有白若未的大。而且白若未的不仅仅是大,而且又圆又白。顾浅臻一直好奇这个摸上去是什么感觉,这回终于体会到了。

    她用手掌抓着那个软而有弹力的地方,像是捏着皮球一样。白若未看了她好一会,她不明白,自己只是让顾浅臻给自己的胸顶涂药而已,这死小鬼怎么直接动手去揉了?她知道顾浅臻是出于无心的,只是不懂才会这么做,而且她揉得毫无章法,力道也很轻,却有种奇怪的感觉蔓延出来。

    顾浅臻身上很干净,那是一种属于小孩子的纯粹。她没有香水,没有化妆,身上就是最干净的沐浴露味道,夹杂着小孩子的清香。那么干净的一个人,此刻却在抚摸自己,分明是无心地按揉,却让白若未有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她竟然觉得很舒服?分明活了24年,被人摸了那么多次都没什么感觉,可这会被一个小了她10岁的小鬼摸了,她居然觉得舒服?

    小鬼,别揉了,我让你涂药,你怎么还玩起来了。白若未轻喘着气,低声说道,她觉得自己现在很不对劲,也不知道是身体难受还是怎么了,顾浅臻刚才摸得她有了种奇奇怪怪的感觉。

    哦,抱歉,我就是好奇。顾浅臻听白若未这么说,脸更红了,她重新弄了药在手上,用指腹轻轻按压着那颗红肿的顶端。绕着圈圈,把药涂在上面。

    啊

    怎么了?弄疼你了?

    顾浅臻本来涂得仔细认真,可白若未忽然喊了一声,让她吓得赶紧挪开。其实,作为罪魁祸首的白若未也没预料到这样的情况。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奇怪,为什么顾浅臻摸她的时候,她会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而这样的感觉,是她从来没有的。

    在风月场几年,白若未什么样的人都遇到过,别人不说,单说祺飒,技术也是顶好的。上次她把自己摸了遍,可自己也没什么感觉,可刚刚被这个死小鬼摸了几下,她居然居然莫名其妙叫出来了?什么鬼东西啊。

    白若未没好气地翻着白眼,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很奇怪了,而且下身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流出来,应该是又流血了吧。该死的,那里的药,也得这死小鬼帮忙涂。

    小鬼,你洗个手,把柜子里那瓶药拿出来。

    哦,好。顾浅臻听了白若未的话,急忙起身去洗手,见她走开,白若未吃力的把手挪下去,艰难地摸了下腿心,然而,意想之中的血红色并没有出现,反倒是透明的水渍依附在手指上。颜色透明,还有点温度绝对不是普通的水就对了。

    这个发现让白若未呆愣了数秒,一直到顾浅臻回来都没反应过来。等等这样的反应,学名应该是发情,俗称湿了,四舍五入那他妈就是要做爱了吧?可是她居然被一个小了自己十岁的死小鬼,摸了胸就给摸湿了?白若未诧异地看向站在床边,一脸无辜的顾浅臻。

    白若未,怎么了吗?顾浅臻见白若未死死地盯着自己,不明白她干嘛这么看自己,于是歪脑袋问道。白若未听了这话气不打一处来,怎么了?这死小鬼居然还敢问怎么了?你他妈没事乱摸什么,老娘居然被你给摸湿了,居然居然就这么湿了

    白若未不可置信地倒在床上,哀怨地看着顾浅臻的手。

    该死的这剧情不对啊

    怎么就湿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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