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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看向前方,他不禁想起数年前烈平疆的成年比武来:那是他们所有人第一次齐聚一堂。那时候,他们或许还互不认识,但是彼此已经有了未卜先知的尊敬。那时候,乐正宗室的奏乐团中唯一一个双目完全的弹琵琶女子、禁卫军将军席中拥有无双美貌的女将、坐在离皇帝最近的地方但是一直沉静不言的男性将领、安静坐在皇帝右后侧执笔研墨的太史公、坐在烈氏虎族亲友席中的名刀匠继承人、眉清目秀几乎可以和女子争艳的未婚夫、坐在刀匠旁边的禁卫军显族双胞胎兄妹,坐在正席的烈氏虎族年轻宗主,他们所有人的目光全部凝聚在场上恶鬼一般虐杀的烈牙疆身上。那时候的烈牙疆是多么美丽,漆黑长发与飞溅鲜血共飞舞,举手投足间优雅如诗、敏捷如风,那时候每个人都觉得自己仿佛看见了真正的神明,因为烈牙疆在杀戮中发着光,甚至带着一丝浅浅的微笑。虽然比武的结果使人们对她畏惧了起来,但是赵维文知道,禁卫军将军们私下里乐此不疲地议论她,形容她如同烈铜生再世。那时候还有人把她和姬莉叶拿来比较,人们异口同声地认为,虽然姬莉叶美貌惊人,但是她的美丽带有凡俗的色彩,是永远比不上烈牙疆那种恍若神明的美丽和高贵的。 但是事实是战神背叛了所有人对她的期待,她和烈平疆做出了无法挽回的事情。那个美丽的战神怎会做出这种苟且龌龊的事情?优秀的烈氏宗主也何必自灭家门?而禁卫军之花、姬姓的年轻女将又露出那样阴沉的神情,乐正卜呼好像也心事重重。赵维文心知此事复杂无比,但是已经承诺,便无法脱身。他无意中叹了口气。 不久,小船在山脚靠岸。三人刚刚下船,就看见山路上有一个人影正在飘摇。赵维文大喊出那人的名字:那名字如雷贯耳,几乎全帝国的武人都想要得到他亲手制作的杀人武器,同时,又有一把被称为“神话之刃”的宝刀和他同名。这样一个男人,也追随着战神离开了工坊,抛下自己的本行,全心全意要在战神身边争一个名头吗? “姜贺敷师傅归来了。”赵维文拔刀,并没有露出杀气腾腾的样子来,只是垂下刀锋静静抬头等待,“你们去吧。” 第9章 33-36 33、 姜贺敷回到寺庙后觉得自己满手泥土很不舒服,便到水井旁边拎起一桶水洗洗。正当他洗净了双手,要掬一捧水洗脸的时候,他听见身后传来轻的无边缥缈的脚步声。那是一个灵魂被时间打磨的过于单薄的人踩出的单薄步伐,远远地从背后听上去就像薄纱被拖在在草地上。 他回过头,不出意料地看见贯一师父。贯一师父那既年轻有饱含沧桑和忧虑的美丽面庞就像是发着光,他缓步上前,走到姜贺敷面前,就像当初在皇恩寺窄小的禅房里,他向姜贺敷递上“炼银”碎片时的神情。姜贺敷知道他想说什么,默默垂下手,等着他开口。 “他……走了?”贯一师父用有些沙哑的声音问着,可以听出他在尽力抑制自己的情感,甚至对于自己的流露显得有些羞赧。姜贺敷说:“走了。大概这就是师父和他的因缘吧,注定是这样的结局。” 贯一师父露出不符合身份和装扮的悲伤神情,那明眸里倏地一下,光芒熄灭了。姜贺敷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而且也非常清楚自己的安慰对于贯一师父来说只是更深程度的指责和羞辱。他只好装作什么也没听到,转头望向远方。中午的阳光非常充沛,天气之间都充斥着爽朗又饱满的冬日气息。这样广阔的苍空怎么容得下一个心碎的出家人?被生身父母抛弃,被发小伴侣抛弃,被信仰抛弃,背负着污名忍辱至今,一个人漫漫独步时间长河的河岸,依旧得不到解脱。这是一种怎样的孤独啊。 “我倒是很高兴,那时候世人没有把我和满尊联系起来。这样,至少保住了满尊的死后声名。现在也一样。我和战神,都愿意为满尊付出自尊呢,哪怕他的名字里已经满满的再也装不下多余的了。在这一点上,我和战神非常能达成共识。那时候,她对我说,如果有人把满尊和我联系起来,侮辱满尊的话,她就宣称自己怀上了我的孩子。真是非常可敬可畏。不过,现在想起来,我才明白,那时候烈铜生可能确实有过这样的想法。因为除却满尊,她所能想到去依靠、去倾诉、去转移自己的情感的人,不是姜师傅,而是我啊。可是我没明白过来,所以最后我们在耻辱中厮杀而死,分别背负着秘密,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分道扬镳。” “我觉得,我,乃至于你们,大概都对战神这个人有着一些误解。经过今天早上的事情之后,我大概想出一些思路,就告诉姜师傅你吧,至少我觉得你是能够明白我的想法的。战神——我是说,烈铜生、烈牙疆,甚至还可能包括烈平疆——他们,都有一种流淌于血脉中的强烈的反叛意识。他们喜爱背叛,喜爱离经叛道,对于背离伦理的事情有着莫名的热衷,仿佛只有拥抱了那些为人不齿的事情之后自己的生命才能熊熊燃烧,散发出浓郁的馨香。浓烈啊!他们追求的血腥,就是这世上所能找到的最刺鼻的味道了。烈平疆执迷于烈牙疆,烈牙疆虽然旁观者清,却从来不指出他们之间关系的问题,而是缄口不言地接受,就像是为此暗喜一般愉快地配合着。烈铜生早就隐约听说过烈满尊的身世,却故意迟迟不确认,任由满尊对自己慢慢产生情感,也是出于类似的心态;而她对我反复暗示,希望我能和她一起离经叛道,也是出于这种理由吧。不过,我让她失望了……我太普通了。姜师傅也一样。我们太普通了,没有和他们一起离经叛道的勇气。目前看来,姜师傅和战神似乎关系不错,但是只要时间一长,她大概也会对你失望吧。” 姜贺敷听完了他的话,却转身就去烈牙疆居住的两层小楼替她拿换洗衣物。因为他刚刚想起来,烈牙疆的衣服上全是血迹,肯定不能再穿了。可是他还没走进小楼,烈平疆就出来了,拿着干净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