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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存在,一个崭新的、年轻美貌的男子站在同样年轻美丽的战神身边,他们看上去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旦贯一渐渐习惯了和烈牙疆共同生活。在此之中,他深深领会了烈牙疆对男人的致命吸引力的魔力。烈牙疆的爱情到底是怎样运作的呢?为什么她总是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才露出情妇的模样来。旦贯一对此太了解了;每每早晨醒来,他看见她躺在他身侧非常近的地方,长发非常美丽地散落着,即便是他也会忍不住伸手去抚摸。她慢慢醒来了,转动身体,柔润的皮肤摩擦着他的,长发也随之流动,在阳光下幻化出罕见的光环。然而,她睁开的眼睛里看不见昨夜和她共度良宵的情人,她不知望着哪里,似乎心事重重,不说话,也不立即起身。旦贯一觉得此时的她就像一具不可触碰的女神像。随后的白天里她一直都是这个状态。旦贯一起床去做当天的工作,不知何时她也离开床铺,从二楼可以看见她在后院的树林里用“贺敷”练习捕虎道。有时候她会停下来,坐在大石头上,手里轻轻摸着“贺敷”暗红色的刀刃,若有所思。她一天只吃一次饭,日渐消瘦。下午旦贯一在房间里打坐,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但是打坐结束之后也能看见她在院子里徘徊。慢慢的天色暗下来了,旦贯一心中隐约有什么在期待黑夜的降临。他在房间里坐着等待她;果然,不一会儿她就推门进来了。她不说话,只是上前来扑到他怀里。她的眼睛就像琥珀一样流淌着清澈温和的爱意,旦贯一忍不住亲吻她的睫毛,她也温顺地接受。有时候她会说:“你这个样子和平平很像。”或者:“安东哥也喜欢这里。”这样的发言难免有点扫兴,但是她说出来的语气非常温柔,温柔到让人忘却所有自尊心。 旦贯一常常向她表达这样的意思:“我是真心爱你,不是因为你是战神。对于我来说,力量没有什么作用,它不会给我带来荣耀,也不能让我满足。他们追逐你身边的位置,大概是出于这样的考虑;但是我不会。” 有天晚上,完事之后两人在黑暗中躺在一起,她终于回答了,虽然听起来没精打采:“他们也这么说的。” 旦贯一一惊,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落入她的罗网了。但他毫无辩解的意思,顺着她的话说下去:“那么,他们都是真心真意地爱着你?” 她说:“也许吧。或者在真心实意中夹带私货。我无所谓,只要他们能让我开心就行。” 旦贯一便问她:“你只想得到身体上的满足吗?” 她稍微想了一下,说:“差不多吧。因为我觉得几乎没有男人能够给我提供心理上的满足,所以我就放弃这个追求了。” 旦贯一接着追问:“几乎?那就是也有?” 她说:“嗯,有是有的,但是太麻烦了。一不小心就会节外生枝,甚至引来麻烦。谁知道他们会做到什么程度呢?我着实有点害怕了。” 旦贯一说:“比如烈平疆吗?” 她说:“为什么是平平?……对他,我是有点害怕啊。从小到大,我都觉得他是一个不可取代的对象,所以当他提出要毁灭家门前去斩杀家神的时候,我也觉得挺好的。毕竟那个时候我是全心全意爱他的,他的提议也是合乎道理的,我也不觉得家人有什么重要,毕竟他们都是和家神串通起来谋害我和平平的。但是,正是因为平平他曾走进我心里,知道我是怎么想的,所以才会做出非常可怕的报复行为,不仅仅是我,连贺敷也遭受了他的报复。那样就很痛苦了……” 她停下来,好像不是很想说下去了。旦贯一说:“你放心吧,我不会做这种事情的。所以,哪怕是让我接近你一点点也好,至少能让我和你分享同一个梦境。” 烈牙疆似乎在理解他话里的意思,片刻之后,就朝他转过身来,把身体靠在他怀里。 那一夜,旦贯一听见了她体内深深的叹息声。 之后,两人的关系似乎加深了一些。夜里他们的谈话变多了,烈牙疆开始向他展露出其他的面貌。旦贯一记忆最深的一次,就是她洗澡的时候忘记拿换洗衣服了,那是个下午,旦贯一在打坐。虽然可以自己湿漉漉地跑出来拿,她却一个劲儿地喊旦贯一。旦贯一听见她叫自己,并没有觉得受到打扰而恼火,反而欣喜万分。他把衣服递给她的时候,她好像愣了一下,淡淡地笑了一下,说:“那天,若是不是平平而是贺敷把衣服带给我的话,事情的发展会不会有所不同呢?” 旦贯一想起这件事,说:“在这件事上我也有责任,那时候我似乎是太武断了,反而把姜师傅击退了。我想,也许那时候我以为自己说出来的是真心实意的话语,其实心里是希望把话语作为武器击退其他和你非常亲近的男人。” 烈牙疆听过,不动声色地沉默了片刻,说:“算了。已经过去了。最多,也就是我沦落为人们口中的□□女、勾引僧人的恶人罢了。不是你的错,也不是贺敷的错。我和他不过是错过了而已,这算得上什么,我们已经错过一次了,却还能重新聚合。这一回也一定能重新见面的。” 旦贯一心中一窒,好像知道了些什么事情。烈牙疆露出了非常厌倦的神情,顾盼之中似乎有点寂寞。那天傍晚两人一起出去散步,走过城镇集市的时候,他们看见一个铁器作坊,里面有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上身,满头大汗地打铁。烈牙疆停下来看了一会儿,似乎是对烧的通红的刀的毛坯很感兴趣。等她回过头来示意旦贯一可以走了的时候,他才惊恐地发现她露出了非常悲哀但是眉眼间有些漠然的奇怪神情。他隐约觉得不对劲,回去之后试图问出些什么来,她却一直避而不谈。 终于,在春日气息开始席卷东境的时候,烈牙疆对他说:“我们回去吧。” 他反射性地回答她:“回去?回哪里?回北疆还是京城?你知道的,他们在抓你,现在能安静地躲在东境已经很不容易了!” 烈牙疆厌倦一般地望着他,说:“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不知道平平怎么样了。他是和姬莉叶回京城了,但是受到怎样的待遇还是未知数。” 旦贯一说:“他们之所以要把烈平疆带到京城,就是想让你扑到京城自投罗网啊!最近附近的城镇里也有禁卫军士兵游荡,似乎是在寻找你。我们北上离开帝国好不好?” 烈牙疆说:“为什么用那种苦口婆心的口气说话?听起来简直和平平一模一样。还有,害怕禁卫军士兵的只有你而已,我倒是不怕。要逃离的话你就一个人去吧,反正我要回京城。” 她就这样做出了决定,像个男人一样将自己的意志贯彻到底。旦贯一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夜里,他稍微推推她,说:“明天出发去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