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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本末颠倒 【文案】 他终日流连凡间,看痴男怨女分分合合,却一直手执半片残词,始终寻觅。 季春一场雨,寒食至,苹始生,鸣鸠扶其羽,戴胜降于桑。 他湿了衣襟,拾着一把破油伞,慌不择路,乱入了那人的屋舍。 原来‘缘’便是‘圆’。 当时,他曾举着一杯清酒,在那人坟前痛哭。 而如今,一切又再重来,殊不知,却是别样的结局。 第一日 逢雨 背上的寒意如同蚁噬,慢慢渗入衣衫单薄的男子身体里。 他缓缓掀开眼帘,有一瞬间的恍惚,但下一秒他就醒悟过来:他竟然醉在这片荒坟地中。可究竟是何时来,又是为何来,他一点都想不起来。索性作罢,也懒得去思考。他这才将手中已空的褐色酒瓶往地上一放,腾出手来整理胸前敞开的衣衫。 方才靠着的青石碑上长满了碧绿的青苔,然而这些青苔却喧宾夺主地遮盖了所有的碑文。 龙润蹲下`身去看,猛然发现这是块无字碑,碑后亦不见坟冢。可此处荒坟千万座,见坟不见碑,见碑不见坟的,又何止这一座? 此时青云渐重,雷声隐隐,天公似有布雨之兆。 他却恍若未闻,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摸那青碑,所触之处冷冽入骨,悠长难解。 开始有雨滴扬在他的脸上,顺着脸颊滑到圆润的下巴处聚积起来。奇怪的是,纵然雨越下越大,他却像着了魔似的,指腹一直在那无字碑上徘徊。 忽地,他停住手,在湿掉的衣襟里摸出一张薄宣,上面不知是谁用工整小楷写着半片残词: 朦胧烟雨,杏花斜柳、老木枯朽。孤坟万座清冷,谁人共饮、一壶薄酒。醉倚青碑、泪落满襟漫衣袖。恨难断、如是今生,愁断情肠难自救。 龙润轻声念诵,却在最后一仄韵处眉头紧锁。 摊开的薄宣被雨滴打湿,慢慢变得透明,然而龙润依然呆愣,两片丰润的唇瓣不住瓮动,反复念道:“难自救……难自救……” 铅色云中划过一道闪电,雷声随至,惊得碑前男子恍然大悟。 早已化成一团漆黑的薄宣被雨水从他的手中打落,冷不防被他踩入稀泥里。 踢踏声响起,泥水因践踏而绽上长衫衣摆之上。 雨声渐大,荒坟地四处不见人影。茫茫烟雨中,只有那青衣长衫的身影往密林深处仓皇逃去。 第二夜 交`欢 龙润漫无目的地往竹林深处跑去,而雨势完全没有变小的趋势,反倒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他在路边拾得一把破油纸伞,但扇面上全是破洞,并不能为他遮去多少风雨。 此时仍在季春乍暖还寒时,雨水打湿了他的长衫,冷能透骨,使他浑身瑟瑟。而竹林幽深,雨雾重重,雨打竹叶沙沙,风抚竹枝娑娑,背后被隐去的来路尽头就是那片荒坟地。 恰逢寒食时节,野外逢雨,竹林深处有说不出的鬼气森森。 龙润紧紧攥着伞柄,快步冲过一片乱竹枝。 如若细看,则可发现前方有一间茅屋,隐在那越发深蓝之处。 渐大的雨势不容他迟疑,只能快步跑去,好借那茅草屋顶避过这滂沱大雨。 来到那茅屋之前龙润才收起手中破伞,细细喘着气打量那紧扣着的柴扉。 他定了定神,才用手上收起的油纸伞敲打柴扉,喊道:“请问可有人在?”但周围只有雨声风声,却不闻人声。 他有些焦躁,又敲那木门。才要喊门,原本紧扣着的木门就被拉了开来。 面前站着一名素衣男子。此人鬓若刀裁,生的眉目如画却又不阴柔,见到门外之人只是轻蹙剑眉,上挑的双凤眼微微垂下眼皮,不知原本是如何的双唇抿起。 门外之人忙道:“在下龙润,冒昧惊扰公子是有苦衷。” 门内那翩翩公子看了他一眼,拱手作揖道:“龙公子定是被这滂沱大雨所困,若不嫌在下草庐寒酸,就请进来暂避片刻吧。”说罢便让开身,使他进来。 “多谢公子了。”龙润稍稍欠身,赶忙溜进门内。 素衣男子阖上木门,回身发现那浑身湿漉的人还伫在自己身后,便不解问:“龙公子怎不先行进屋?” 龙润朝他微微一笑,道:“公子肩上水渍虽不明显,我亦不见公子带伞,想必是听到在下敲门声便赶忙冲出来吧?我怎好再让你淋雨?若不嫌我着伞破,便一同进屋吧。” 素衣男子先是一愣,后又侧首看了看自己的肩上,旋即笑道:“那有劳公子了。” 龙润撑开那把破油伞,使素衣男子钻进伞中复才前行。 行至门前,龙润稍不留意就被门槛绊了一脚。 “当心!”素衣男子慌忙伸手一捞,将即将摔在地上的龙润捞进自己的怀里。 寒意和湿气立刻传入体内,使得他打了个寒颤。 龙润被他圈在怀里,站定后才道:“瞧我这笨手笨脚的,多谢公子。” “龙公子客气了,只是莫要摔坏了才是。”说着才慢慢松开手。 龙润将手上的破油伞收好立在墙角,又转身笑着道:“还未请问公子名号。” 素衣男子心中一惊,方才只顾着看这龙公子的腰身,竟看得晃了神,被他一叫才回过神来,可这下就免不了面红耳赤地回道:“在下避世多时,早已舍了尘世名号,龙公子便叫我长庚罢。” “长庚?”龙润尝试着唤了一声,却唤得那素衣人心肝儿直颤。 “龙公子……”长庚来回打量着他身上紧贴着的湿淋淋衣物,“在下有些闲置的旧衣,如若公子不嫌弃,不如换些干净衣物吧?一直如此怕是会害病。” 龙润用手在青丝上捋下一把雨水,用眼角扫了他几眼,才勾着唇角道:“好呀,真是劳烦长庚兄了。” 那长庚只转身去替他翻找衣物,孰知等他再折回来,那龙润已经开始宽衣解带,惊得他忙转过身去叫道:“龙、龙公子这是……?” “方才不是长庚兄让我更衣么?有错?” 话音在耳边响起。原来那龙润已经将自己脱了个精光走到自己身后,又将手从他腋下插进来,将自己圈在怀里。 “屋外冷风冷雨,我方才又受了寒,穿这冷冰冰的衣服,怕也暖和不了。” 那白`皙纤长的十指灵巧地解开长庚缠在腰间的布带,在他耳边蛊惑道:“想必长庚兄也不想我着凉?” 布带被解开,飘然落在地上。 那白`皙的手滑进长庚的衣襟里,又一寸一寸往下摸去。 冰凉的指腹划过精瘦的胸前,划过讨喜的肚脐,划过那片耻毛,然后慢慢摸上那累垂的阳`物。 长庚手里捧着的干净衣物突然摔在地上,伏在背后使坏的裸身男子随即惊呼一声,接着就被扔上了寝榻。 被解开了长衫的长庚微微喘着气,步步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