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缝隙照进来,把罗锦言如羊脂白玉般精致的面颊染上了一层暖色,她的唇边有抹淡淡的笑意,而眼中的笑意却更浓,她对夏至调皮地眨眨眼睛。 夏至正要开口相问,骡车忽然硬生生停下了。 她吃了一惊,掀开车帘问道:“方四哥,出了什么事?” “有人挡住了咱们的路!”说话间,方四已经跳下骡车,撸了袖子就要上前打架。 夏至急道:“方四哥快回来,保护姑娘!” “老四,上车,护住小姐,打架的事让咱们来!”看到骡车忽然停下,原来落在后面的几个汉子已经飞快地跑了过来。 方四气得跺跺脚,重又跳上骡车,不甘心地骂道:“看在小姐的份上,饶了这帮兔崽子,哥哥们别客气,收拾这帮杂碎的!” 忽然砰的一声,一个人被扔了过来,骡车晃了一下,那人正砸在方四的腿上。 “老七,你把这个软骨虫扔给我做甚?”方四问道。 黑暗中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那些人是姓崔的同伙,你来看管他。” 闻言,夏至恍然大悟,姑娘让军爷去找驿站,原来就是要引出崔起的同伙啊,可是这样也太危险了,万一这些粗汉子不是那些人的对手可怎么办? 想到这里,她从随身带的小包袱里摸出一把黄铜剪刀,拉起锦被,把罗锦言连头蒙住,自己则挡在一帘相隔的车门前,那些贼人胆敢冲进来,她拼死也要保护自家姑娘。 骡车外,喊杀声哀嚎声不绝于耳,还夹杂着方四的骂声:“奶奶的,就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出来劫道,遇到爷爷们是你们倒霉!” 约末一盏茶的功夫,外面的声音渐渐停下来,夏至掀开车帘向外张望,转过身对蒙着锦被的罗锦言道:“姑娘,姑娘,那些贼人都被打跑了,不对不对,是抓住一个活的。” 罗锦言拉开蒙在头上的锦被,咧开小嘴笑了。 自家姑娘很少会笑得这样开心,夏至呆了呆,姑娘笑起来可真好看,不对,是眩目。 可是很奇怪,这些汉子们打跑了贼人,又抓了活口,以他们的性子,按理说一定会凑到骡车前粗声大气地邀功,可是除了没有参于的方四大声叫了几声好,其他人也只是小声嘀咕,骡车重又缓缓而行。 反常便是妖,夏至警惕起来,她试探地问方四:“崔傻子怎么不动了?” 方四笑道:“他被老七的掌刀劈到,一时半刻醒不过来。” “那刚抓的人呢?怎么处置?”夏至又问。 “那人被绑了,这会儿在骡车后面拖着哩,至于怎么处置......”方四抓抓脑袋,“那要问老七了,他的鬼点子最多。” 问老七?不是问大哥? 夏至放下车帘,这才看到罗锦言已经点起了一盏小灯。 “小姐......” 她刚开口,罗锦言便冲她点点头,示意已经听到了。 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了,七兄弟虽然是按长幼排序,但年龄最小的老七章汉堂才是他们的主心骨。 罗锦言不由得对这个没看清模样的少年大感兴趣。 她也只是在摞倒崔起,夏至呼救时,匆匆瞥过一眼,七名汉子都是衣裳破旧,头发身上都是雪花,除了个个身材高大以外,她也没有特别的印像,倒是夏至一直站在车外。 她在夏至手掌中写道:老七是什么样子? 夏至歪着脑袋想了想,道:“那个老七啊,他站在最后面,我也没有看仔细,只记得和他们差不多高矮,好像有些单薄。对了,只有他没有胡子。” 从声音来看,这些汉子年纪都不会很大,最大的张广胜也就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他们胡须满面只是因为不修边幅,而老七没有胡子,或许是还没到能长出胡子的年龄吧。 当骡车再次停下来时,她听到骆明的声音,驿站到了。 驿站自是比不上客栈舒服的,但胜在安全。罗锦言让夏至拿了二两银子,置办了一桌酒菜,她猜到骆明自恃身份,会不愿与一群江湖汉子同桌,便让夏至告诉驿站里的仆妇,让厨房给骆明单独炒了几个小菜。 夏至安排妥当,回到房间,见罗锦言就着桌前的小灯又在看那本。 有仆妇端上饭菜,夏至帮着摆在炕桌上,又帮罗锦言净了手。 “小姐,下了几日大雪,客栈里没有新鲜菜式,好在牛羊肉都很充裕。姓骆的军爷一直都拉长着脸,好像大家欠他钱不还似的,七兄弟却都很高兴,不住道谢,我来的时候,他们正在划拳呢。” 夏至一边布菜,一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罗锦言喝了小半碗白粥,又吃了几个羊肉蒸饺,用香茶漱了口。 夏至在罗锦言身边三年了,知道自家姑娘的习惯。 她让仆妇撤了碗筷,从箱笼中取出文房四宝,将灯芯挑亮,挽了衣袖开始研墨。 罗锦言拿起狼毫笔,在纸上写道:老七也在划拳吗? 夏至摇头,道:“奴婢这次留意了,别人在喝酒,只有他在吃饭,更没有划拳。他的个子虽然很高,但是应该比我大不了几岁。至于长相吗......” 一一一 亲们,今天的更新送上。 今天第一天打榜,需要推荐票支持啊,千万别忘了给我投票~~~ 第七章 归去来 次日是个晴天。 多日来的大雪纷飞,即使雪停时,天空也是阴蒙蒙的,如同愁云密布的怨妇,隐忍着,但随时都能风雪交加。 而今天却是难得的冬日暖阳,天空蓝得透明,让人的心情也为之静好。 罗锦言穿着湖蓝折枝纹夹棉缎袄,深蓝的棉裙,罩着半新不旧的墨绿披风,被夏至从骡车上抱了下来,早有几个衣著体面的婆子等在外面,见了连忙屈膝行礼,笑道:“这是咱家大小姐吧,几年没见,越发漂亮啦。” 罗锦言向她们微笑点头,看向夏至。 夏至从怀里取出早就准备好的封红,给几个婆子打赏:“妈妈们辛苦了,这是大小姐赏的。” 婆子们又惊又喜,这几日得到的消息,老爷对这位自幼丧母的大小姐极为看重,无论是在江西还是在北直隶,但凡把大小姐侍候好的,全都得了厚待,这位小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