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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来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原征南大将军尹宸是兵部尚书韩前楚和监军萧四和合谋陷害,一起被害死的还有征南右将军以及三千将士。 这是从杨俭嘴里审出来的,而且杨俭还交待了藏有物证的地方,锦衣卫派人取出物证,这是尹宸的血书,他被围困时派人带了这封血书送到京城,被韩前楚知道后,由杨俭派人劫了下来,血书一直被杨俭收着。 尹宸在血书上写的内容,可以是他的片面之辞,但是这件事是从杨俭嘴里说了来,签字画押的,那么就算是假的也变成真的了。 如果要扳倒韩前楚,杨俭的确是一记最有利的暗拳。 如果这是武功,那么扳倒韩前楚的套路就像是一套拳脚,每一招都有关联,前招后招,招招让人防不胜防。 霍英坐在书房里,看着面前的长孙霍星,长长地叹了口气:“你和秦珏的差距在哪里,此时可看明白了?” 霍星沉吟良久,是啊,杨俭的事肯定是秦珏安排的,包括保定卫、茂山卫和紫荆关千户所的空饷,也能看出是有人插手,可是那些人证、物证,以及杨俭这件事上的两封信,却千真万确都是真的。 “孙儿不明白,这些事您能看穿,孙儿也觉蹊跷,难道韩前楚就没有防备吗?按理说他应该给杨俭施压,让杨俭三缄其口才对啊。” 霍英冷笑:“你以为他没有去做过吗?他去做了,还定然是以给杨家留后来要协的,杨俭也定然是铁了心把这些事全部揽上身的,可惜他们计划得很周详,却没想到遇到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对手。” 霍星若有所悟:“祖父的意思是说杨俭根本没有招供,这全是秦珏和邹尚强加出来的?可杨俭还活着啊,他们怎么敢?” 第**七章 忆少年 傍晚时分,一顶青布轿子停在了杨树胡同附近。 轿子里走出了一个瘦高的身影,他笔直如松地站在那里,看着不远处的胡同口。 那里有他的年少时光,他的第一次怦然心动,以及黯然伤神。 夕阳的光晕照在胡同口的大杨树上,把苍白的树干染成金红。 霍星还记得,那一年惜惜养了一只狗,那只狗和他很亲近,他偶尔也会帮惜惜遛狗。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把狗打扮得花枝招展,他牵着狗走出来时,时常被人指指点点,可他一点儿也不觉尴尬...... 在江南时,他说起祖母种的荠菜,后来惜惜也在家里种上了荠菜,可惜他知道得太晚了,这几年他虽然也常来杨树胡同给恩师请安,却也只是到前院,不知后宅还有没有荠菜。 这时,一前一后两驾马车从胡同里驶了出来,眼尖的随从连忙提醒:“大人,这是秦家的马车。” 霍星点点头,默默地看着那驾马车拐上前面的路口,那是通往九芝胡同的方向。 惜惜就在马车里吧,听说秦珏很宠她,这么多年都把她捧在手心里,也不知她现在是胖了还是瘦了。 最后一次见到她,还是在帽沿胡同,那次她像是病了,不久便传出她有孕的消息了,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长子已经跟着秦珏进进出出了。 他见过她的四个孩子,包括最小的那个也见过。恩师和秦珏都不吝啬在众人面前显摆这几个宝贝。 她的长子有点像她,尤其是那双神采飞扬的眼睛,可惜别的地方都随了秦珏。 这一次秦珏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她在后宅里知道吗?有没有害怕,会不会担心? “大人,时辰不早了,您该回去了。”随从低声提醒道。 霍星没有说话,又看了一眼落日余晖中的杨树胡同,转身上了轿子。 轿子不紧不慢有条不紊地前行,就像他的人生,虽然沉闷,但是目标明确。 他慢慢地闭上双眼,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随着时光的推移,会渐渐淡去,一如那永不再来的年少时光。 罗锦言坐在马车里,听着乳娘一遍遍地教阿树说话:“阿树,你说爹爹,爹爹。” 阿树嘟着小嘴,老大不乐意地撕扯着手里布老虎,问乳娘说得烦了,他大声喊道:“娘,娘,娘。” 罗锦言再也忍不住了,躲在团扇后面笑了出来。 阿树只会喊娘,见谁都叫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把学会叫爹爹。 “大奶奶,刚才咱们从杨树胡同出来时,路边有顶轿子,奴婢打发人去看了,那是霍郎中的轿子。” 罗锦言嗯了一声,道:“让跟车婆子先回去,看看大爷回来没有,若是回来了,请他到含翠轩来。” 罗锦言回到明远堂时,秦珏已经在含翠轩里等着她了。 “怎么没在岳父那里用晚膳,你有几天没有回去了。”秦珏边问,一边亲手给罗锦言脱下外衫。 “我爹不放心你,让我回来陪着你,守着你,照顾你。”罗锦言笑着说道,环住了秦珏的腰。 “我有什么事啊,什么事都没有,对了,岳父没有问你别的吗?比如我究竟是怎么想的?” 这次的事,秦珏要对付韩前楚那是肯定的了,可他究竟是站在哪一方? 罗锦言微微一笑,对秦珏道:“我想有些事,你需要亲自告诉我爹,我爹对我说了,他不是怕事的人,也不怕为了你惹祸上身,但是他需要知道原因。” 是的,罗绍已经表明了态度,无论女婿想做什么,他都会一无反顾地支持。 女婿要做的,就是女儿会追随的,他不向着自家女儿,还能向着谁? 次日下衙,秦珏便去见了罗绍,他郑重地掏出一只荷包。 罗绍有些怔忡,迟疑了一下,打开了荷包。 荷包里是一枚做工考究的玉牌,罗绍把这枚玉牌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又走到光线充足的地方,把玉牌上雕刻的字一个个地仔细看了,这才转身走到秦珏面前,把玉牌还给秦珏,问道:“太子东宫的东西?这玉牌你从哪里来的?” 秦珏重又把玉牌小心翼翼装进荷包,道:“快成亲的时候,明远堂里修葺房子,在祖父祖母生前常去的一片地方,挖出了这个。那时我还以为是早年植太子赏赐给祖父的,祖父不想惹麻烦,就埋了起来。直到几年以后,我才知道,这并非宫里赏的,而是我娘的东西。” 罗绍的脸色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