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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疑心

    

第五十一章 疑心



    等着庄婉昏过去了,胤禛这才用被子卷着庄婉把她抱起。胸口的伤痕似乎又裂开了,他不由皱眉,随便披了件外衫,把小女人抱到侧厢,让人进来收拾房间。

    拿起准备好的毛巾给庄婉擦了擦腿根,眼见着没出血,他这才放下心来。

    想到今日这事,明摆着自己被摆了一道,心中恼怒异常。

    一旁的苏培盛垂着头进来,“爷,孟太医来了。”

    孟太医是宫里的御医,平日只给皇帝太后等人诊脉看病,这次名义上是照看四福晋的身子来的,实际上却是专门负责胤禛的伤势的。

    头发花白的中年人上前,要检查胤禛的伤势,“四贝勒,请……”

    “先给福晋看看。”

    能坐上御医位置的,就算不是样样精通,基本的本事还是该有的。本着对庄婉肚子里孩子的担心,他开口让孟太医先给庄婉看看。

    孟太医面不改色,转了身子便往那放了帘子的床前走去,苏培盛递上帕子,被男人搭在一直皓白的细腕上。

    “福晋脉象稍虚,平日当少劳累费心……老夫给福晋开个安胎药,将养些时日便好。”

    简而言之就是无事。

    胤禛无声地出了一口气,“烦劳太医了。”

    昨晚的事苏培盛都给查了一遍,端来的那汤确实是正院让做的,然后小丫鬟嫌时间长便跑出去了,等耿氏那里的丫鬟环儿来要汤时,厨房伙计也没注意是不是一个人,就给端走了。

    胤禛哦了一声,“把耿氏的丫头,连着厨房的人一起审一遍。”

    苏培盛面露尴尬,“……那叫环儿的丫头……死了……”

    “死了?”

    苏培盛也是恼怒,差事办不好,在主子面前受罪的可不就他了,赶紧小声解释道,“方才去房里找她时,才发现人栽在地上,头都磕破了,见着她时就只剩出的气了……听另一个丫头珍儿说,那环儿素来是个胆小的,大概听说有人来拿她,一慌张就……”

    “哼,无罪心慌什么。”

    苏培盛垂了头在一旁,不吱声。

    “把耿氏带……”想到庄婉还没起,胤禛没说完的话顿了顿,“去南院。”

    耿氏早被拘在了屋子里,被苏培盛派了小太监看守着,胤禛进去的时候,耿氏正呆呆地坐在床沿,见着男人进来,还有些呆滞的表情亮了下,缓步走上去一字不发地跪了下。

    少有的安稳人,胤禛心底的暴躁下去了些,“耿氏,你这可是不打自招?”

    "贱妾并不知缘由,但爷先是昨晚派人拘了门,今早又特意赶来,想必是有跟贱妾相关的事。"耿氏抬起头直视着胤禛的脸,不紧不慢地道,“然不论如何,贱妾清白日月昭昭。自打进府以来,贱妾一直小心谨慎,不敢有半分逾矩,还望爷明察。”

    一番诚心表露无遗,若是没有昨晚那些事,恐怕胤禛倒还真的对眼前的女子有些另眼相待了。

    胤禛摩擦着玉扳指,一字一顿地道,“深夜擅闯书房,也是你所说的小心谨慎?”

    谈及此,耿氏的脸上便多了些羞怯的颜色,微微垂了头,咬了咬贝齿,下定决心一般道,“贱妾……贱妾在家中时,常听父亲谈及贝勒爷为人耿直方正,心下……仰慕久已……得爷回来,贱妾便……便心生憧憬……是贱妾举止唐突!还请爷恕罪!”

    匐下身,耿氏的心鼓鼓地跳动了起来。

    四贝勒不近女色福晋又是那般规规矩矩的人,她想了许久该如何取得胤禛的注意,想来想去,还是塑造一个中规中矩却时而可以冲破固有形象,让人惊讶的女人。比如,意志坚定,比如,感情纯净炽热,再比如聪慧又不让人厌烦。

    李氏的手段太假了,糊弄一下早些年的男人还有些用处,偏偏武氏就跟着李氏学。福晋的贤惠她也算吃准了,四贝勒的后院也就是个纸糊的,她对于从当中夺宠颇有信心。

    至于昨晚的算计,却是她夺得男人印象的手法罢了。

    若真圆了房,她说不定能一举怀上;若不成,也是把男人吸引来的手段。至于有没有可能被厌恶,她在家中自小看人眼色,虽然众人漠视但口碑一直不差,人际交往可是她的长处。

    胤禛敲着椅子的扶手,低头俯视着面前的女人,“你身边的丫头,都是府里派下来的?”

    耿氏轻声应了,“原先的丫头们犯了事,太太体谅贱妾要嫁人,不敢把那坏心的往贱妾身边放,就没带来。”丫鬟都不是自己的,可不使唤丫头下药的嫌疑就小了。

    体谅?胤禛皱了皱眉,耿氏的身世他知道的很清楚,耿夫人私下折磨原配嫡女的事可是耿府上传遍了的。

    耿氏这般说,是向来就习惯受气,还是故意说反话?

    想到耿氏夜闯书房又往自己身上扑的小聪明,胤禛直觉觉得是后者。

    这么一想,便有些厌了,懒得再问旁的,“下人用着若不得手,只管禀了福晋给你换。”

    说罢便起了身往外走,苏培盛垂了眼跟上,“爷,奴才刚才见那叫珍儿的丫鬟进了武格格那里,似乎耿格格因着跟武格格住得近,身边的丫头也常被武格格拉去使唤……”

    “嗯。”

    苏培盛转了转眼睛,“爷,可要把那丫鬟再拉去问问……”

    “你这奴才的脑子被狗吃了吗。”胤禛斜眼瞥了他一眼,“有人去小厨房给福晋下药,这府上也该好好整整了。把厨房和南院的下人都压了,若不说实话,就统统打死。”

    这次下的是春药,下次是什么?

    重重吐出一口浊气,他是铁了心地要把豫州贪污抚民赈灾物资的事翻出来,想到归途被刺杀和皇阿玛按兵不动的举动,胤禛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说来,前几天太子妃怀了半年的孩子落了胎,太子大怒,幸好大福晋也又生了个女儿,不然毓庆宫少不得又要死人。

    一连串的事情出来,从一到五爱新觉罗的几个成年儿子到现在竟无一有嫡子,这就由不得胤禛不阴谋论一下。

    再想到八弟日发明显的举动,拉拢朝中大臣,重臣家中都被走过一遍的隐约传闻,胤禛心下微顿,继续道,“顺便,把府里人的平日举动,都查一遍。”

    苏培盛一愣,“主屋那里……”

    “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