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儿小说 - 言情小说 - 药媓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1

    孙姑姑老谋深算,微微一笑道:“姑娘怎么知道这么详细?”

    兰香一怔。

    老夫人突然脸色一沉,睇了眼兰香道:“也是,你一个姑娘家,盯着这些事总归不太好。”

    兰香颊上飞起红霞:“我是听那些媳妇们说的。”

    烟袋里的火星渐渐弱了下来,老夫人递过去,孙姑姑就从炕几上的铜笸箩中抓了一撮烟料放进去,用手指按了按,压实了,又取了纸媒点燃,交还给老夫人,一整套下来行云流水非常娴熟,她随口道:“家里的那些媳妇们个个都是修炼得道的妖精,成日的不思谋怎么把活儿干好,就琢磨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回头我把她们叫齐了,非得一人赏一耳刮子,也叫她们长长记性,玉姑娘那个人我也不觉着多好,但没那么下贱,总之她的名声并不重要,横竖是个客,住些日子也就走了,可不能让这些个事把将军的名声毁了,莫说在吉林乌拉,即便是北京城,咱们将军也是威名赫赫,万岁爷高看,太皇太后中意,否则哪能赐婚呢。”

    她一番话说到老夫人心坎上,只吧唧吧唧的抽烟,不置一词。

    兰香脸上就白一阵红一阵,排揎玉醐,她自己也没得到什么好处,找了个借口告辞而去。

    听外头的丫头说着:“小姐这就回去了。”

    兰香有气无力的:“嗯。”

    房内的孙姑姑朝窗户处啐了口:“还是贼心不死。”

    老夫人哼了声:“那又怎样,她只是当初毅儿救回来的孤女,家世不明,赖着毅儿叫哥哥,我也就成了她的娘,但想做我瓜尔佳氏的媳妇,她还远远不够,我这几天正想着,等漱玉格格这事一过去,就给她找个婆家嫁了,省得惦记毅儿,这事我也同你说过,你心里到底有没有个合适的?”

    孙姑姑点头:“有啊,街上开生药铺的田家,好大的买卖,人家看中了将军府的名头,并不计较兰香是什么出身,我同田掌柜的女人说了,她没意见,等问过田掌柜,这事就算定了。”

    田记生药铺,老夫人倒是知道,可着吉林乌拉找不出几个那样大的门面了,田掌柜自己是东家,还坐堂给人看病,比之将军府田家的门楣虽然低了些,总之兰香不是自己的亲闺女,算不得瓜尔佳氏的女儿,所以也不算辱没了她,老夫人道:“这事你上心些。”

    孙姑姑答应着:“等田老爷那里有了信儿,媒人一到,这事就算定了。”

    忽而问:“兰香那里要不要说一声呢?”

    老夫人摇头:“不必,好歹她叫我一声娘,婚姻大事都是父母做主。”

    孙姑姑却隐隐担心,怕兰香心里疙疙瘩瘩不肯顺顺当当的出嫁。

    没几天,田家来了消息,田掌柜的对这门亲事并无异议,还特特请了两个媒人过来提亲,老夫人就一口应承。

    婚事定了,也就知会了兰香,她听说后半晌呆愣愣的,只等芙蓉唤了句“小姐”,她才如梦方醒似的叹了口气。

    芙蓉知道她心里不愿意,就劝着:“奴婢知道那田家,可是吉林乌拉数一数二的大户。”

    兰香斜睇她一眼:“你嫁过去。”

    芙蓉噎住,心道我要是能嫁给田公子倒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兰香再无作声,心事重重的想了半天,然后爬上炕,从炕柜里翻出新做的一双鞋,找个小包袱皮包了,抱在怀里,也不准芙蓉跟着,独自去了孙姑姑的住处。

    刚好孙姑姑正一个人坐在炕上喝酒,兰香推门而入,满屋子的酒气熏得她欲呕,又不敢表现出厌恶,唤了句“姑姑”,就老熟人似的盘腿坐在了孙姑姑对面。

    “姑娘怎么来了?”孙姑姑呲溜一口酒,把酒盅放下,从泥火盆里扒拉出几颗花生还有一个红薯,就着酒吃的喷香。

    兰香打开包袱,取出那双鞋道:“我才做了一双鞋,有点挤脚,这不就想着送给姑姑。”

    孙姑姑瞟了眼,摇头:“太花哨,我这老天拔地的,穿着不合适。”

    兰香笑了笑:“谁说姑姑老,姑姑可是咱吉林乌拉数得着的美人,穿得再花哨也合适。”

    明知道是奉承,听着也非常受用,孙姑姑感慨道:“那都是当年的事了。”

    兰香将鞋放在炕上,看着她剥花生和红薯弄得黑乎乎的一双手,风韵无存,剩下的只是满脸的皱纹,还有不修边幅的邋遢相,兰香心里厌恶,面上不敢表现出来,道:“是了,当年老将军对姑姑可是情有独钟,怎么就没成就一番好姻缘呢,听着可惜。”

    孙姑姑脸色一冷,就像谁兜头泼了盆凉水,心都一个激灵,带着几分不悦道:“姑娘若没有别的事还是请回吧,我吃醉了,想歇一歇。”

    兰香就道:“那好,我不搅扰姑姑了。”

    说着告辞而去,出了房门冷冷一笑,心道,你们不让我痛快,我也不让你们好过,当年若不是因为老夫人,你就成了老将军的妾侍,这个仇不知道你是真忘了还是假忘了,今个提醒你,让你也知道失去心爱之人的滋味是什么样的。

    房内,孙姑姑推开酒盅,身子倾斜慢慢倒在炕上,泪水从眼角缓缓溢出,她疲惫的自言自语道:“醉了,真的醉了。”

    正文 103章 作茧自缚

    天终于回暖,却只能穿夹,身子骨弱的薄棉还架在身上呢,只是冻人不冻地,杨柳抽芽,草尖冒绿,杏花得了寒冷赦免似的发疯的开放,潇潇春雨中冷的让人只打哆嗦,可是你仍旧觉着,春天来了。

    玉醐这天起了个大早,邀上达春再次来到达尔罕王别苑,这回守门的侍卫倒没用为难她,躬身把他们请进。

    玉醐同达春对视,感觉今个王府侍卫的表现有点奇怪,进了门就更奇怪了,原先的白幔白灯悉数不见,俨然是家中的丧事办过了一般,玉醐实在忍不住好奇,刚好迎面过来个王府的侍女,她截住那侍女问:“漱玉格格发丧了?”

    那侍女答:“没有,是将格格的尸首送回科尔沁了。”

    玉醐一愣,忙问:“你们王爷也回去了?”

    那侍女摇头:“王爷在府里呢,说是格格的案子没破,他要留下听消息。”

    原来如此,玉醐觉着自己这趟算是白来了,漱玉格格的尸首已经送走,也不必重新验看,忽然想起那天在街上遇刺的事,假如真像初七所言,那碎布该是白音所用,她想,自己以前果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