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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顺路

    舒岑坐在床上越想脑子越乱,阴谋论的东西越想越多,她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就出去洗了个脸,回来却意外地接到了杨琳的电话。

    “喂,杨警官?”

    “啊,是舒岑吗?”那头杨琳听起来心情不错,“我跟你说个好消息啊?”

    “您说。”舒岑现在也确实需要一点好消息打起精神来。

    “周和飞和林灵的判决下来了。”杨琳说起来还觉得高兴,他们之前跑了泽溪好多次,终于说动了那些被林灵害过的女孩出来作证,虽然大部分都已经没有直接证据,只能作为间接证据让法院参考,“周和飞本来就是多次强奸并使其中一位受害者死亡,无期,林灵和那两个女孩也被以共同犯罪进行追究,分别被判了十五年和十年。”

    “真的?”舒岑想到陈甜甜终于沉冤得雪,也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真好……”

    “前段时间我们都快跑断腿了,判决一下来我就先告诉你了!”

    “谢谢杨警官!对了,杨警官!”舒岑高兴劲儿还没过,又猛地意识到自己也算是认识一个警察,她赶紧抓住这个机会:“是这样,杨警官,我这里现在有一个事情……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听我说一下……”

    “行,你长话短说,我听听。”

    舒岑知道杨琳手头上肯定还有很多案子没办,为了长话短说还特地酝酿了五秒钟,那头杨琳正笑着,就看见文斐然迎面走了进来,看见她后笑了笑算是打过了招呼。

    “文法医!”自陈甜甜那个案子之后,整个分局都知道文斐然为了个小姑娘不惜亮了身份,正好这边舒岑还没说到重点,杨琳就走过去指了指自己手机,小声道:“舒岑电话!”

    文斐然果然立刻停下了脚步,杨琳笑得又八卦又贼,结果却不料文斐然直接朝她伸出手把电话要了过去接着听了起来。

    “就是……然后……”

    小姑娘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软糯,可语气间还是听得出一丝焦急的,让文斐然不自觉地想起烤得外脆里嫩的棉花糖。

    舒岑几乎是憋着一口气说完的,说完之后甚至都急出了一脑门子汗,就听那边杨琳开口:

    “舒岑啊,我看你这件事也挺复杂的,我们分局有个同事正好有事要去你那里一趟,要不然让他顺路去看看你这件事?”

    “这、这会不会太麻烦人家了……”舒岑对杨琳的热情简直受宠若惊,“他是过来出差的吗,这样占用他的时间不太好吧……”

    “哎呀没事没事。”反正杨琳也是慷他人之慨,答应起来爽快得不行,“这个你就不要担心了,就是如果方便的话你到时候去接他一下,你也知道他人生地不熟的。”

    “那肯定没问题的!”舒岑感动得都快哭了,连连应好:“如果他不介意的话食宿也可以由我负责,真的非常感谢您!”

    杨琳挂了电话还不忘调侃文斐然:“文法医啊,你这拐弯抹角的干嘛啊,你就直接说你要去不就完了嘛,搞得还挺浪漫的。”

    文斐然弯起眼,“我说我直接去,她肯定会说不要麻烦我的。”

    那小姑娘哪里都好,就是固执了些。

    舒岑挂了电话,一点儿也不知道那边杨琳的热心不过就是顺手帮了同事的一点小忙,心里感激了一晚上,第二天又起了个大早坐公交去动车站接人。

    文斐然提着行李箱往出站口走的时候就在想象小姑娘看见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虽然也知道八九不离十就是那副瞪圆了眼睛傻乎乎的样子,可真看见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笑开了。

    “这么惊讶吗?”

    他放下行李箱毫不客气地捏了捏舒岑软软的脸,看着小姑娘瞪圆的眼睛,和她T恤上的小绵羊一样可爱。

    舒岑确实是没想到杨琳口中的同事就是文斐然,想起上次在文斐然家里一别,脸上都直发烫。

    “怎么、怎么会是文法医……”

    “不能是我吗?”

    小姑娘脸上显而易见的心虚也很有意思,文斐然兴趣盎然。

    “不是!”舒岑明知文斐然不过就是在拿她取乐,却还是只能老老实实地任他戏耍,“我没那个意思……”

    “那好,我们先找个安静一点的地方,你把昨天的事情说清楚吧。”

    昨天电话里舒岑明显是怕耽误杨琳的时间,急得很多地方都说得很模糊。

    文斐然换了只手提箱子,很自然地牵起舒岑的手往外走。舒岑被带着往外走了几步才想起来:“文法医……昨天杨警官说您是有事过来顺路看看我这件事的……”

    可别耽误了文法医的事儿。

    “对啊,因为想见你所以来了……虽然这么说对亡者不太礼貌,不过案子对我来说确实是顺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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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9.旧疾(5300珠加更)

    因为见到了想见的人,文斐然的脚步很轻快。舒岑一听就红了脸,也不敢再继续和文斐然搭话了,只顾低着头闷头往前走。

    两个人坐着计程车回到了市区,放完行李索性就在酒店房间里简单聊了一下范文的这件事,文斐然听完似乎也认同舒岑指出来的疑点,点了点头。

    “那我们还是得见到尸体再说。”

    “怎么见?”尸体已经被抬走,舒岑也不知道被存放在哪儿了。

    “我有办法。”

    俩人简单的吃过午饭之后,舒岑按照文斐然的意思把他带到了市内规模最大的医院。

    “一般如果警局不够大,尸体都会被存放在医院的停尸房里,直到结案再送殡仪馆。”

    舒岑还是第一次知道这样的事情,战战兢兢地跟着文斐然去了停尸间,本来还想问他要怎么混进去,结果到那一看根本没有人守,整条走廊空空荡荡,明明开着灯却显得阴森森的,到处的角角落落都冒着一股寒气。

    舒岑一下就怂了,文斐然也就干脆拍了拍她的脑袋:“你在门口放风,如果有人过来了就敲门通知我。”

    虽然两个地区不同,但好歹都隶属于公安系统,文斐然顺利地找到了范文的尸体,然后慢条斯理地戴上手套简单地检查了一下。

    皮肤重度烧伤,多处粉碎性骨折,这都很符合爆炸死亡的特征。

    颅骨胸骨碎的也比较厉害,不像是被人迷晕之后放在案发现场炸死的。

    尸体倒是没什么疑点。

    从医院出来回到阳光下,舒岑感受到真切的阳光温度才稍微松了口气:“文法医,范叔叔的尸体还正常吗?”

    “没法解剖,不过我刚才摸了一下,从骨头碎的位置来看没太大疑点。”文斐然说着看向舒岑,“案发现场在哪里?”

    得换个切入点。

    俩人又打车去了范文家,到了楼下,于晴已经联系了殡葬公司的人搭起了棚子,看见舒岑和文斐然从出租车上下来还愣了一下。

    “舒岑,你怎么来了。”

    她放下手上的事情站起身迎了两步,看了文斐然一眼:“哎呀,这是男朋友吗?”

    舒岑还没来得及说不是,文斐然就先笑着接过了于晴的话:“你好,我叫文斐然。”

    俩人简单地打了招呼,于晴把他们先招待进刚搭起的棚子里。

    “今天这么热,你们怎么还特地跑过来了。”

    舒岑立刻拿出已经准备好的借口:“奶奶说让我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她因为撒谎有些心虚,目光无意识地躲避了和于晴对视,却意外地在于晴手腕上发现了一串昨天没有的珍珠手链。

    珍珠饱满圆润,成色很好,价格不菲。

    “哎,我今天都跟她说真不用了。”于晴没发现舒岑的目光,笑着摇摇头,“她还在电话里跟我说自己要来帮忙呢,这么热的天……真是太善良了。”

    正说着话,文斐然已经去不远处的小超市买了些冷饮雪糕过来,于晴颇为受宠若惊地连连道谢,就看见文斐然拿着冰棍儿送到了不远处正低头玩平板的小女儿面前。

    “萌萌,别玩了,好好谢谢哥哥!”

    舒岑看文斐然蹲下身开始和范萌萌搭话,也佯装闲聊搭了一句:“于阿姨,你这个手链还挺好看的……是多少钱买的呀?”

    “哦这个啊……”于晴这才注意到自己手腕,无意识地摆弄了手链一下,“好像是前几年你范叔叔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吧,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百来块钱的一个链子。”

    不对。

    那些珍珠很显然不可能只值百来块,于晴是真的不知道这条手链价值几何吗?

    “难怪之前奶奶还说范叔叔比我爸爸会疼人多了呢,我爸就从来都不记得我妈生日。”

    舒岑无心地接了一句,可话音未落却见于晴的眼眶又微微红了起来。

    “是啊……范文他真的是个好丈夫……也是个好父亲……”

    于晴的伤心似乎是真的,至少舒岑看不出半点演技的痕迹。范雯雯又抽出一张纸递给妈妈,转移话题:“好了好了,这说了两句又哭上了,你们看看萌萌现在多开心。”

    舒岑回头,就看文斐然和范萌萌倒是聊得开心,范萌萌连平板电脑都不玩了,满脸兴高采烈地盯着文斐然的脸。

    “她啊,有点颜控。”范雯雯看着妹妹的样子都觉得好笑:“我追哪个爱豆她就跟着我追,在路上看见好看的小哥哥都走不动路的。”

    “……”好真实啊。

    舒岑这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于晴母女俩聊着天,也找不到机会提上楼看看这件事,本想着先撤退从长计议,可范萌萌一听文斐然要走就哭,直到最后快到晚饭时间小女孩累得睡着了,文斐然才终于能和舒岑一起离开。

    回去的路上舒岑觉得不好意思极了:“抱歉,今天白跑一趟,还让你哄了一下午孩子……”

    “这有什么关系。”文斐然坐在一旁,语气是笑着的,听起来却有几分倦,“其实范萌萌是个很好的切入点,毕竟孩子知道的多也不像成人一样设防。”

    舒岑听出文斐然语气不对,侧过头去一看,却看见男人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脸色已然像纸一般苍白。

    “文法医?”

    舒岑被吓了一跳,文斐然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一片从冬天好不容易被保留到夏季的雪花,只要指尖稍微一碰,就会消失在空气中一样,让她甚至都不敢大声说话。

    “吓到你了?”文斐然靠进椅背中,微微阖上眼,“抱歉……我的眼睛不太舒服。”

    眼睛?

    “那我们去医院……”

    “没事。”文斐然闭着眼,却依旧准确地找到了舒岑的手握进了掌心,“不用去了,我自己就是医生。”

    “那……那怎么办?”

    文斐然侧过头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如果你帮我揉一揉,也许会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