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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出一截手臂。看著前面一片花花草草,闭上了眼睛。 奇怪,怎麽又想睡觉了。 法净是被胃里忽然升上来的恶心感给弄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已经是中午了。有人在他身上披了一件长衫,是濮阳攸的衣裳,而给他披的不用想一定是杨欢 儿。这姑娘倒好,索性搬了一个长凳,做在了门口,像牢房看犯人的牢头一般。哎,一日三餐让人送饭,真是过得不舒服,还在还有人看著,濮阳攸又没回来,这跟 被囚禁的犯人有什麽区别。想著,法净的恶心感变成了一股闷气。拿手捶了捶还是不舒服。 “果然是病了。”法净叹了口气。想著便很自然得顺手摸了摸自己的脉。 杨欢儿眯著眼睛奇怪的看著醒来的法净,坐在那边一手搭在另一手上。半天一个同样的姿势,像被人点了穴道一样。她皱了皱眉,看了看背後的门,又抬眼看了看法净,走了过去。 走近的杨欢儿才发现,法净一脸的惊愕,胸口起伏的厉害,仿佛发生了什麽骇人听闻的事情。她疑惑得小声问道:“法净师傅,你怎麽了?法净师傅?” 连叫了几声,法净才好像从梦里醒来似得抬头看她,然後忽然站了起来。吓得靠他很近的杨欢儿後退了几步,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发现法净的人已经从她身边向门口跑去。 中计了? 一路上,法净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想到刚才摸到的脉象,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这怎麽可能? 杨欢儿也顾不得她不可以出院门,一直跟著他。才发现他并不是要去大门口,而是来到了书房的门口。 濮阳府的书房很大,以前濮阳攸带他来过。让他找基本自己愿意看的书,所以法净见过这里有关於穴位和脉象的书。书房前的丫头,见是府里的法净师傅便没有阻拦,倒是拦住了後面的杨欢儿。 法净一格格的找著,这种书并不难找,所以很快他变找到了。 “ 脉如滑珠,此乃滑脉,多以妇人孕子之征。” “孕者,初多嗜睡,伴有恶心,呕吐之状,或心烦多怒,或体寒体热....” 果然... 法净颤抖得把书放回原处,连手指都有些哆嗦。 孕者... 摸上了自己的小腹,法净心里泛起了奇怪的感觉。 孕,有子... 忽然脑子里闪过,很小的时候,方丈摸著头对他说的话:“千万别让你肋间的胎记消失。只有三途河的水才能洗刷它的罪孽。如果在涅盘前便让它消失,你和你们祖 先的罪孽将永世延续并且无解,你的生生世世,你们的世世代代都将受到惩罚。”那时候,自己不明所以的点点头,却一直追问方丈自己的祖先是谁? 居然到现在被自己想起来。怪不得,看不到那胎记的时候自己脑子里闪过什麽,却被自己的惊奇给掩埋了。 好奇怪...背负的罪孽,受到了惩罚,可这惩罚竟然可以让自己孕子。 不经意间,法净轻抚小腹,嘴角的笑意越发深刻了。他和濮阳攸的孩子,就算是罪孽也好,自己也是心甘情愿的。也许是前世欠的债,那他就一定会还。 也不知道,濮阳攸知道後会是什麽表情?惊讶?奇怪?开心?还是吓晕过去?想到最後一个可能,法净不由的轻笑出声。 而杨欢儿进来之时,所看到的便是,著淡蓝僧袍垂手而立的法净,看著窗外,嘴角浮起著嫣然的笑,如同这外头的阳光一样,明媚得让人睁不开眼睛。不对,或许更像是春风,和煦得温和得拂过人的心湖。 忽然间,她明白,濮阳攸满目的温柔是为何而来。 她试探得叫了一声:“法净师傅。”那个人向窗外的头转了回来,对著她更是深深一笑。杨欢儿被他这笑,迷了眼睛一下子脸红了起来,“我还以为您骗我,自己跑出去了呢?” “杨姑娘,我想在这里看些书。”法净说道,“我不会出去了,你放心吧。你先回去,过一会儿我自己回去,好吧?” 杨欢儿看著他点点头,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书房的门外,还给他关上门。咬了咬嘴唇,自己怎麽这麽不争气,跺了跺脚,气鼓鼓得跑回了小院。 法净看著那为一张张孕期食谱发呆,为何都是肉。佛家本没有吃食肉的规定,但自南北梁武帝开始,汉地的佛家都只吃素。虽在家之居士可以食“三净 肉”,即非我所见,非我所见,非我所杀者有情世界之生物。可自己已经受了戒,也持了戒。若如此,虽已经破了许多戒,但自己仍然不能破罐子破摔啊。 杨欢儿等在门口,左手一直捏著右手,探著脑袋看著远处,嘴里嘀咕著:“怎麽还不回来?” “谁还没回来呢?”忽然一个声音出现在她耳边,一下子把她吓了一个激灵。回头一瞧来人,脸却唰得红了。 其实,法净只是跑去了厨房。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想要过去看,只是心里想了便去做了。这濮阳府太大,转了好久才问到厨房。听著仆人指路,总算找到了跟前,弄了半天居然绕了个大圈子。 这家大业大的主,连厨房也大的很,里里外外共三间。男男女女吆喝声,剁菜声,动物的叫声,响成一片。门口晒著些菜心,萝卜干之类的,正中的平地旁,有些女 人在洗菜,也有个男人在褪鸭毛。滚烫的热水,耷拉著羽毛已经死去的鸭子,脖子上深深的一刀,见到了里面的器官。温热的湿气中闻见那鸭毛带著腥味,旁边的长 凳上放了一碗殷红的血,有人往血里撒了些盐。然後那个拔著鸭毛的人,抬头看见来人,便回头对那个撒盐的仆人说:“哎,汪二,这不是那个师傅吗?” 一个没忍住,法净冲出了厨房,倚著旁边的树大吐特吐起来。心里却一直念著四个字:阿弥陀佛。 肉,绝对不能吃。 才想著,便听见後面有人叫他:“师傅,你还好吧?” 法净一回头,是刚才那个叫汪二的人,他倚著树,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我说师傅,您没事去什麽厨房,您是见不到杀生的人,这不给自己找不痛快吗?您要是有什麽吩咐就跟秋雁说一声,何必亲自来啊?”汪二一脸讨好,他知道这和尚可是府里的贵客。 法净见他一脸善意,呕意使他的脸涨得通红,张了张嘴想问什麽,可又把话吞了下去。 汪二不是笨蛋,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他有什麽要问自己。连忙殷勤得凑上去问:“师傅,如果你有什麽要咱帮满的就直说,咱是下人,但只要能帮的咱一定帮。” 听他一说,法净沈住气,顶著一张红脸:“我...我想问,如果我想进补,可不可以不用...荤腥?” 不用荤腥的进补方法?汪二啧得一声,抓了抓头,在原地转了两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