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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香,浓郁的优雅随处可见。房子是她自己租的,她不愿像个外家似的被养着,在他能名正言顺地娶她之前她要自力更生,所以断然拒绝他当初给她买的那套小洋楼。这是她的性格,是他深爱的她的性格。 她走了快一个月了,满屋子却还是她身上熟悉的淡淡的花香气息。她总是这样,打扮得分外浓艳娇媚,骨子里却涤荡着香花青草的清淡气息,最是清新素雅的内里让他愈发深深眷恋,而今相思似毒酒般侵蚀着他的骨血,让他百般挣扎都是痛苦,仿佛来这里闻着她的气息才能稍解毒性。 她去外地拍戏了,是年前去的,他拗不过她对演戏的喜爱与敬业,就像他当初拗不过她坚持要在南方剧院唱戏。对于这件事最终还是他做了妥协,因为他放不下她,也是因为她说了个一箭就能将他的心底防线击溃的理由,南方剧院是当初他为了她而创立的,当然明着说就不能是这样了,但确实是这样。在她的心里,剧院和唱歌是一同爱的,那般都取其轻之不得,就是因为那是他对她感情的证明与寄托,所以她不能放弃,不能拱手送与下一个花旦。她这样说了,他只有笑了,因为他欣然接受了她的心意。 这样站在她的梳妆台前,想的当然不仅仅是她,因为她没有回来,思念千回百转纵是枉然。他又想到刚从法国回来的董适颖,是在法国学的素描,当然,也有一手上佳的写意国画。长得算是英俊端正,只是上有个自负张扬的哥哥,不知道这个弟弟到底能形成怎样一种人品性格,表面上看去倒也谦恭有礼,对卓琳也甚是满意。可是卓琳,看样子是心灰意冷到极点才随意草率答应这门婚事的,虽然对董世颖印象也不坏,但终究不得所愿。只是母亲一力促成,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反对了。他心里为妹妹担心着,却也只能希望董适颖是个好丈夫,这样卓琳算是终有所托了。 另一件让他心里颇感忧心的是林一秋,本来他对林一秋的好是出于内心本然,无法说出所以然,但他就是想要对她好,为她分忧解难,为她排遣烦恼。所以他给她买了处公寓房,让警察厅长杨力奇保全她的人身安全,出钱让她近来身体渐行渐衰的母亲住医院最豪华的包间房。但是这一切都让她陷到自己的温柔圈里了,甚至原来她还有些误会,而今误会解除了却又增添了她无限的心伤,也引起了她母亲的误会。她母亲虽然生活境况不佳,但看得出来是个有气节的人,一秋的戏子身份她至今都不知道,一直以女儿是工厂最得力的小工得到的酬劳最丰厚而骄傲满足着。而今看他和一秋走得频繁亲密,又知道他是有家室的人,便在他二人面前严正申明要他们保持距离,女儿就是不嫁人也不给人家做小。听到秋母这番言语,他很是震惊,原没想过她会这样认为自己,忙要辩解,却硬被秋母打断了,从此后再见他都是横眉冷对,毫无热忱笑意,当然,一秋还是坚持要见他,因为她自己已经泥足深陷了。 只是,即便秋母是如此的态度,他还是要去看她,帮助她,他清楚这不是爱,只是心里的一处空虚需要弥补,需要给予一秋温暖,从这温暖中他也能够得到一份满足。只是对给一秋造成的感情困扰,他也只能抱歉了。 随手从抽屉里翻出一张白纸来,翻过来看才知道是她前段时间给他画的素描,那天她闹了些小脾气,便没有画完,人物的棱角还没有描摹饱满,神态也有些淡漠,真好像如今没她在身边的他,那份空虚只等着她来填满。她很有绘画的天分,从没学过工笔写意,但生就一颗比干之心,画什么都下笔如有神,真好像师传了某个知名画作大家一样。 忽然,有开锁的声音。也许最是平凡的琐事最能见证心有灵犀的默契,他的预感竟然成真了,在电话里她没告诉他什么时候能回来,而是让他猜,他总感觉就在今天,伊人就会折回自己的怀抱。而今,预感应验了,没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让他欣喜若狂了。 静妮开锁的时候就觉得奇怪,这门分明只锁了一道,好像有人在里面,心里犹疑着是不是靖璘。打开来,却忽然被一道深深的力量环住抱起旋转起来,整个人似柳絮般迎风而起,整个世界也跟着炫目地转动着,熟悉的味道扑鼻而入,她也长久地沉溺其中。 时光流转,芬芳迷醉,爱的思念苏醒过来。靖璘将她缓缓放下,她深深地看住他,眼里要流出泪来了。一月不见,如隔三秋,纵然有拍戏做动力,终究还是思君如明烛,煎心且衔泪。她原本是奢望着能在今日今时此地见到他,而今一切却原来不是奢望,他就在眼前,专门等着她的回来。思念太切,她不禁上前吻住他。从来都是他主动,她从来都是要存一份矜持的,而今诸般考虑尽抛脑后,只有他是唯一。 她的主动多少让他感到吃惊,不过旋即就沉浸在缠绵的热吻里,随即将她抱起,慢慢向里转移去。 当此之际,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第二天醒来,屋里的暖气和烟霞般的紫气氤氲升温,更兼着藕荷色棉被的温暖馨香让他迟迟不肯睁眼。却又急切要睁开眼,果不其然,见她早已起来坐在梳妆台前打扮,衣服已然穿好,穿着件紫色淡花衬绒旗袍,一月不见,越发如姣花软玉一般。他便那么定定地看着她,那次争吵和解后,她变得比前温柔了许多,除了唱歌还是要按她的心意继续的,其他的事情倒不像以前那样爱争辩,竟都顺着他的意思,这让本就嗜毒至深的他又添了一份醉意,这会还犹自看着她。 静妮知道他在看自己,只是装着不知道。靖璘便坏笑着问:“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不累吗?” 一霎那的霞烟舒卷散过她的脸旁,静妮佯怒着瞥了他一眼,说:“那你要等到日晒杆头才起来吗?”说毕走到床边坐下来,看着他温柔地催道:“快起来吧,不是说要陪我去看电影的吗?” “就起来。”说着,他又抚摸着她的脸庞柔声道:“以后不要到外面去拍戏了。” 静妮无限依恋地看着他点点头,这次的外出蚀骨穿心的思念真让她后悔当初毅然决然要走的冲劲。互相对望着,久久不歇。最终,她先把眼神收回,低声问他:“你在家里和你太太也这样吗?” “哪样?” “她,不是怀过孕嘛。”这句说完,她直直地看着他,等待他的答复。 靖璘的表情瞬间变换了色彩,旋即又如常,笑着问她:“你吃醋了?”又收住笑容说:“我怕她怀疑……” “哼!”静妮瞥了他一眼。又斜看着他道:“你知道拍戏的时候有人问我什么吗?问我和吕家三少爷什么关系,我说和吕三少爷三少奶奶是朋友,多亏了三少爷三少奶奶的襄助才能有我的今天,所以我要好好唱歌演戏,报答两人的大恩大德。你说我都这样替你着想了你什么时候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