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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深爱着男主人公,但碍于双方环境的悬殊始终无法说出口。而那富家公子对她亦是情深不渝,只是因为家人的反对以及对女子对自己感情的不确定而一直纠结着。目前正写到男子对女子表白,女子自然欢喜非常,只是因为性格过于内敛,不善言辞,心里又自卑,一时之间犹豫不决。 可是现在,她觉得这样爱情太过虚浮无依,脆弱无力。试想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人物怎么会轻易爱上一个一无是处的贫寒女子呢?这样爱情太过童话了,太幼稚了。想要改,却忽然又不忍心改,她的心里隐隐地还是认为男子是爱那女子的,他肯定爱她,可是他们的爱情不会这么轻易地修成正果,因为现实太残酷。思想这么矛盾地纠缠着,还真不知道要如何继续下笔了。 第二天大早到了社里,大家都还没有来,正好趁此时好好缕一缕思绪,思考一下那信该怎么回复。纵然不是靖璘写的,但那唤真二字分明就是在她眼前不停地唤出他的样子来,让她不由地要去认真对待。 天气暖和多了,早上只罩一件绒衫就能御寒。佳音抚摸着蛋黄色绒衫上绵软的绒毛,衬着早上这和暖明媚的光线晶亮晶亮的,更有桌上那盆玉雪天香般的建兰周身踱着迷离的光,将她的思想都融进去了,渐渐地整个人都要迷糊了。只是还不曾睡着,外面就传来人说话的声音,好像在说着院子里跑的那群鸡,接着,声音越来越近,抬起头来就看到是清亚和靖瑶一齐进来了。他二人迎着晨光与春风进来,穿着笔挺的西服,形容甚是清朗潇洒,脸上是从外面带进来依旧未消的舒朗笑容。 只是他二人看到佳音很是吃惊。靖瑶就走向佳音说:“嫂子!我还纳闷是谁呢,原来是你啊。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才一想就知道了,就摇摇头叹了口气:“又不是三哥,你也要回信?再说这人真是奇怪了,来个信就直接问人问题,到底什么意思?” 佳音看是他二人也有些惊错了,只是并不理会靖瑶的话。清亚看佳音满脸愁闷的样子就忙对靖瑶说:“你别打扰佳音,让她好好想想。” 靖瑶依旧不依不饶,在佳音身旁坐下来认真地说:“我劝你还是别写了,既然不是三哥就没必要回复了。” 佳音这下可生气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愤愤地说:“你还是好好管管你自己吧,既然人家已经结婚了,就不要再枉费心思了。” 靖瑶也不着急不生气,淡定地一拍清亚的肩膀笑着,加重声音强调说:“这一点我和清亚是一样的。” “不和你们说了,我去那边写,不要过来。”佳音将两人一并都瞥过,拿起稿纸走到对面的桌子,坐下来将那纸笔重重地拍在桌子上,脸上满是不快。 清亚担心地看着佳音,轻声地遥遥唤道:“佳音。”却被靖瑶一把拉过,“不是说让我嫂子安静地思考嘛,就不要打扰她了。” “你又想跟我说什么?说楚小姐?” 说着,清亚起身将自己桌上的那张九宫格和研究稿纸拿来,那九宫格就给了靖瑶让他继续练字,最近百合坊里大家觉着自己的字不够漂亮,都开始兴练字了。除却清亚的字是全江门公认的冠冕,楷体行书草书样样皆精并自成一家,故而大家都将他奉为妙字先生,要他作老师兼督师,监督大伙勤加练习。靖瑶更是将自己的那正楷全权托付给了他。而清亚呢则继续研究那最不喜欢的及时雨宋江,这老滑头研究了这么久还没研究透他,也真是有种。 靖瑶接过九宫格,佯作不满地说:“我是那种儿女情长的俗人吗?给你说正事呢。我这刚跟文姐说好了以后要辟出一面来专门写欧阳卫林,她也答应了,这倒好,我三哥又不让写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跟她说这事了。” “那就直接和她说不写了不就好了。” 靖瑶这会真发愁了:“版面都排好了,而今突然又告诉她不能写了,就算她心再大我看也会免不了要生气的。” 清亚将眼镜向上一推,透出他静谧而又清亮的眼眸,脸上也是精明的笑容:“我有办法了。端木那篇文章今天能写好吗?那篇文章排在这个版里不正好吗?” 靖瑶一拍掌,恍然道:“对呀,况且他自己的文章能专门排在一个版面,他肯定乐意得很呢。” 只是清亚自己又怀疑了:“但问题是今天他能写好吗?” 靖瑶颇有信心地笑了:“用激将法激他,等他这篇搞定了,就拿着去负荆请罪,只要他能写好,文姐那气应该会消很多吧。” 佳音这桌上摆着瓶枝叶纵横花朵错落的百合花,可能是因为没到花期就开了花,故而只是很保守地吐露芬芳,像那白衣仙子却又矜持的要命。枝叶错差间侧漏进耀眼夺目的旭光,还有他们二人酣谈的身影,清亚那眼里的清光一闪,她这边竟也有了灵感。又略思考了一番,方提笔回道: 唤真先生大鉴: 一朝称帝者,皆是坐銮人。都是正统。 真真敬启 六日 第91章 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12) 清亚出去给鸡喂了米,又将其赶回圈里,进来后继续指点靖瑶的字。两人正说着,就见其他人一起进来了。 “你们还真是默契,怎么就一齐来了。” 罗程笑着接口说:“是啊,这叫团结。你们可真是早。聊什么呢?” 靖瑶就笑说:“我在说清亚兄一点都不像留过洋的人,新诗不写,密斯、密斯托不说,整天就醉心于咱们中国古文化,瞧这楷字写的,比那些老先生还要厉害。” 卓文媛走向佳音那边,向着他二人说道:“人家清亚那是中西兼修,独好汉学。不然怎么能是辜老先生的得意门生呢。” 这让清亚连连摇头,谦虚地直摆手。末了又作罢了,还是任由他们说把。因为这话他们说了都好多遍了,似乎耳朵上那层老茧已经足以抗御那唇舌的侵扰。 卓文媛拍拍手呼唤大家的目光,说:“行了,先别忙了。也不看看我带什么东西来了。” 端木就将手里提的那大酒壶端放在桌上,喘着气呵呵笑道:“文姐给咱们专门带来了她家里送来的自家的花雕酒,大家今天过一过酒瘾吧。” 清亚和靖瑶就看桌上的那壶酒,真是老大一壶,比那家三分明月的陈年老绍兴还要大半个身子,亏得是端木拿,别人怕是要闪了腰的。 卓文媛笑道:“端木,一壶酒就把你高兴的这样,敢情今天是碰大运了?” “文姐,等会就不是我高兴了,就是你一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