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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无毒,这是事实——你有本事就将这白子吃下去啊!” 只见柳眉一笑,将银刀在白子内最中心的位置轻轻擦过,然后将那银刀放置在自己舌尖上—— 她似乎是特别下了决心,这才用舌尖轻轻一抿。 世清此刻就立在她身后,当即伸手扶住了她的双肩。 只听“当”的一声,柳眉手中的银刀落地。她的脸色瞬间发青,呼吸停顿,指尖颤动,一时竟无法握紧手中的银刀银匙。 世清登时上前,一把将柳眉紧紧拥住,大声呼喝:“太医,太医还未至么?” 好在片刻之后,柳眉的脸色就恢复了正常,重有了血色。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世清怀里挺直了脊背,仰头望着世清说:“没……没事了……” 她刚才确实是在以身试毒,只不过所试的,乃是刀尖上所沾到的一点点白子汁液而已。 仅那点汁液,也足以让柳眉在片刻之间浑身麻痹。 也好在毒素的量实在太少,柳眉在短时间内立即复原,这才没有大碍。 “……好刺激!”柳眉小声小声地总结,她年纪小的时候,在江边抓到河豚鱼,也曾经与小伙伴们一起“玩”过这么两三次,只是从来没有今次这么凶险罢了。 世清的脸却是透黑透黑的,面上阴云密布,显是怒意蓬勃,早就难以自制。 柳眉有点脸红,暗搓搓地想——自己这么玩儿,难得他竟怕成这样,更难得的是……他竟然忍住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发作。 众人见这紫宸殿上奇变陡生,自然都是大惊失色。 最为吃惊的,莫过于圣人本人。 他见柳眉只是试了一点点汁液,就已是如此凶险——若是刚才自己将那枚白子一口吞下,那后果……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他这是在将自己的性命与本朝的前程当做儿戏啊! 圣人顿觉背后出了一身的冷汗。 正在此刻,添乱的又来,只见那名东瀛使者“咕咚”一声,向后便仰,连人带椅子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浑身颤抖,仰卧在地面上,失了神智。 紫宸殿上立时乱了起来。 东瀛使者带来的从人都以为使者中毒,纷纷大叫救命。圣人却怒气难平,大声下令,命紫宸殿上的侍卫将那东瀛王子擒住。 也是巧,此前世清吩咐去请的两名太医,恰恰于此时,拎着药箱赶到了。 柳眉顿时一指瘫在地上的东瀛使者,“先去看他,估计是被吓到了,发了羊癫疯。” 其中一名太医似是对羊癫疯比较拿手,先一步冲了上去,抽出数枚银针,冲着东瀛使者的头脸就是一阵乱扎,扎过之后,那东瀛使者终于停了颤抖,喘着粗气缓了过来。 太医有力地总结道:“确实是发了羊癫疯,不是中了河豚毒。” 另一名太医赶到,则对旁边那名目瞪口呆的试食内侍手中尚自托着的河豚白子产生了兴趣。 他也与柳眉一样,取了一枚银刀,在那枚白子正中沾了一点点汁液,凑到鼻端闻闻,又小心翼翼地送到口边—— 世清黑透了脸,唤了一声:“太医!” 那太医没理会世清,依旧用那银刀点了点舌尖,随即浑身一阵剧烈颤抖,抖过之后抬起头,望着世清,口中连连道:“好东西,好东西……世人都见剧毒,唯独臣以为是良药。亲王殿下,就将这东西赐给微臣吧!” 世清一腔怨愤无处可以发泄,听见太医这话更觉添堵,却又发作不得,只得摇了摇手,道:“还有好些河豚脏器,就在殿下,一会儿自去寻刘御厨取吧!” 太医大喜过望,险些给世清连磕三个响头。 这边厢,东瀛使者经过救治,终于也已经从羊癫疯的状态中缓了过来,挣扎着起身,冲着高坐在殿上、满脸阴云的圣人磕下头去。 “中华大皇帝陛下明鉴,本国王子,没有……完全没有加害陛下的意思……这是,这是意外……” 东瀛使者一边求,东瀛王子一边在旁大叫冤枉,东瀛来的使团此刻则黑压压地跪了一片。 只有鬼见一人,此刻依旧如痴如醉地跪在世清用过的厨刀跟前,仰头欣赏——刚才发生的一切,似乎对他都无影响。 * 圣人高坐在紫宸殿上,望着底下求饶的求饶,喊冤的喊冤,一口气好不容易顺过来,却也犯了难。 他早先见那东瀛王子那样的傲气,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而河豚这东西,又是昔年他在金陵时常吃的,自然以为不会出什么岔子——可偏偏岔子出得如此销魂,剧毒的白子都送到自己面前,甚至自己都已挟起将要送入口了。 若不是世清带来的那个小子,今天这事,便要糟糕啊! 可是该怎样处理这东瀛王子,倒也令圣人觉得颇为棘手。 他无意给东瀛国扣个“犯上行刺”的帽子,这样重的罪名,只能令两国结下深仇,倒逼东瀛国倒向南藩去;可人都已经欺到自己头上来了,又是当着整个使团与文武百官的面,拿下的这名东瀛王子。 这怎么办才好呢? “圣上……” 圣人身后,珠帘微动,有细软的女子声音传出。 “……那柳姓少年,对此事的来龙去脉应是明白的,圣上不妨先问问她,到底是如何辨出这河豚白子有毒的。” 话音一落,珠帘重垂,便再无声息。 圣人暗自颔首,开口道:“柳……咳咳,小柳……” 他也着实没想出该怎么称呼柳眉才好,索性用了世清用过的称呼。 “你是如何看出,这东瀛王子呈上的河豚白子有剧毒的呢?” 柳眉瞅了瞅旁边被五花大绑、几乎快成了个绳球的东瀛王子,开口便道:“回皇上的话,这个东瀛王子呈上的白子之中,只那一枚有剧毒。刚才他自己试吃的一枚是无毒的,而试食的内侍公公,与他吃的是同一枚,自然也是无事。而东瀛使臣阁下,也很幸运,吃到的那一枚,也是无毒的。” 圣人脸色有点儿差,“你是说,朕今儿是走了背运是么?” 他察言观色,也觉得柳眉此人与旁人颇为不同。 旁人在他面前,都是奴性满满,卑躬屈膝惯了,就连世清这等人,从小这么忠君体国地教出来的,在圣人面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