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儿小说 - 言情小说 - 反派的朱砂痣(时间穿)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挨了一记才确认无疑,他认命地运起轻功赶往山脚小镇,心底却在腹诽。

    什么嘛?扮女子明明是要用脂粉,真是搞不懂这种用面粉的...

    直男癌。

    待他走远,严慎言抑制着的耳根才悄然通红,虽说好丢脸,但一想到能以女装示人,与苏袖月一较高下,又似乎有些莫名的激动。

    再说,苏袖月尚且能牺牲到如此,他一个做臣下的,又有什么好矜持的。

    *****

    小镇里,成衣铺子,轻纱薄绸香风送。

    苏袖月在檀婳的望风下,慢条斯理地做着装扮,此刻,身体是别人的这点好体现得淋漓尽致。

    不管什么,都比不过原装,只要她苏袖月用着这身体一日,檀婳就必然不会与她为难。

    未过多时,她一身行头整理完毕,退出这全封闭的狭小空间,再见檀婳时,对方明显愣了愣。

    苏袖月却是扬唇浅笑,考虑到伦|理关系,她示意檀婳挽住自己的胳膊。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苏袖月由檀婳小心搀扶着,胸有成竹地去往预期的地点。

    那厢,往返于裴家山庄和祈愿寺的官道上,精致的八抬大轿行进得不疾不徐,轿夫皆是下盘极稳,步履从容,一看便是练家子。

    山风泠泠,一缕清凉悄然掀帘而入,惊鸿一暼间,轿中人一双丹凤眸敛尽流光。

    雌雄莫辨,清丽无双。

    轿辇忽地停了下来,美人秀眉微拧,问道:“裴一,怎么了?”

    “回小姐,有人晕倒了。”

    裴彧听言,比女子还要秀致的素手轻掀轿帘,他微微倾身,露出半张侧脸,竟是引得稍事休息的旅者都屏住了呼吸。

    反观,那晕倒在地,面色稍稍泛黑的年轻女子却是无人问津。

    初夏的地面已蕴着热气,严慎言四肢被烫得微微发麻,他凝眉,耐心地等候时机,奈何轿中人迟迟未言语。

    良久,裴彧松开握着轿帘的手指,他低首退回轿内,清若碎玉的声音无波无澜...

    “越过她,走罢。”

    第11章 帝王年少时⑨

    严慎言眨了眨纤长的睫毛,悠悠转醒,再装下去他只怕就要被轿辇轧过去了。

    不是传言...裴家小姐裴彧生性善良,为人宽和的吗?

    其实不然,裴彧善良宽和不假,只是这善良宽和里...加了一点点双标。就好比现在,外面突然的闹剧再次让裴彧停了轿辇,他袖手旁观,丹凤眸里却隐有意外之喜。

    那个人,曾有一面之缘。

    轿辇外,似乎人近中年的女子正颤抖着拍了拍搀扶着她的“年轻男子”......那迟暮妇人打扮的正是苏袖月,她含着泪,示意身旁的檀婳扶起“悠悠转醒”的严慎言。

    陡然间...狠狠扬起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中,严慎言捂着脸颊偏头望向她,沉静如水的眸第一次失了分寸,心尖积郁多年的压抑和隐忍霎时浓烈起来。

    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苦苦周旋于废太子容珏和镇国将军徐攸身边,苏袖月啊苏袖月,容帝发现你前朝余孽身份的苗头,是我破釜沉舟,抢占先机告知容珏,让他们相互抗衡保你周全。

    多年来,我不远不近守在你身边,国子监,入朝为官,即便是此行,我也担忧你的安危,不顾一切扮作女子,用最愚蠢的方法,只为有理由同行,以慰问你苏府新丧之痛,我所做一切,无非是为了拥你复国,而现如今...

    严慎言的心凉到极点,他想把这江山重新送到严家唯一忠于的,真正的主上眼前,可苏袖月这狠狠一巴掌,和着初夏微热,让他彻底心如死灰。

    原来,是我自以为是了吗?

    严慎言抬手拭去因为这一巴掌,嘴角沾到的面粉。

    到底是从刀尖舔血中走过的人,他低垂着眼,眸底复杂的情绪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是这短短一瞬,对苏袖月而言却绰绰有余...先痛后怒,他严慎言猝不及防之下的反应,不仅是最本能真实的,也侧面说明了——

    他只会护着这个身体。

    对古代男子而言,这般的羞辱,即便生了杀心也不为过,可这小黑炭,不,小白面偏偏先是眸生痛色,甚至隐有委屈,像他这样少年老成,独善其身的人竟会如此,显然——

    是友不是敌。

    苏袖月先前就隐隐推测过这身体的身份,此时这样天赐的试探机会她如何能放过,经此插曲,她几乎可以确定严慎言暗中所谋的是什么,而这身体,又或者说是穿到檀婳身上的原主,身份果然不简单...非富即贵,王侯将相,错不远了。

    适时,一缕凉风从额间掠过,苏袖月面上痛色更甚,她的手还扬着,这看似漫长的心理活动于彼此不过是短短一瞬,她颤抖着放下手,沙哑着哭腔道:“言儿,娘知道你心里委屈,娘...娘也不是存心打你可,可...”

    苏袖月边哭边喘不过气,为了更好的站位,她一直背对着裴彧,哪怕轿辇中那道视线灼热,苏袖月也顾不上深究,只能按计划进行,她悄悄朝严慎言使眼色,想让他配合演下去,偏一双眼睛都要眨坏了,对方还是无动于衷。

    真是...没有默契啊。

    苏袖月抹了把眼泪,她转念一想,严慎言并不知晓自己已揣摩清他们之间的关系,更何况,她那一巴掌,对这块榆木黑炭的冲击绝不会小,唉~

    扎心了,老铁...

    苏袖月抖落甩巴掌时手心扑下的厚重面粉,她望了望严慎言脸上缺失的那块,忍得很辛苦。

    在一片灰白中,那块黑尤其乍眼,惹眼程度竟快比上他右眼角莹莹欲坠的那滴泪痣,苏袖月再次暗叹一声可惜,那样一双眼,生长在泛黑的肤质上,就像是...断壁残垣里开出的花一样。

    也许,严慎言的心,和他这双眼一般...难能可贵。

    说到底,外人难窥其所思,但对他真心所护之人而言,严慎言,却是再忠心不过的小狼狗。

    也罢,苏袖月敛敛眸光,严慎言扮作女子定然是想接近裴彧,她便帮他一把。

    只是这小黑炭到底嫩了点,裴彧是什么人,男扮女装,且不说他是伪装的行家,当是年轻女子这一点,就难近裴彧的身。

    任何一个智商稍在线的男人,对主动接近的年轻女子,多少都会有所防备,相比之下,中年妇人要略微合适一些。

    然而,苏袖月并不觉得容夙身旁那青衫谋士扮女子的计策可行,可行是可行,前提条件是裴彧真是女子,至于她演这一出,一来为了给容夙暗中安插的探子交差,一来...为引起裴彧的注意。

    或许,真的被他捎带进裴家山庄也不一定。

    另一方面,檀婳之所以扮作男子,亦是容夙他们传信要求,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