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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各地捡点出来的随军的兵丁,未曾受过秦昭练军苦训,他点了两个副将守在阵前,谁敢就地去拾立时按军法处置,任由高昌国主将金银宝石堆得有半座城门那么高,也无人敢去捡拾。 眼看财帛不能动秦昭的心,高昌国主又派人在城楼上喊话,愿将高昌瑰宝献给正元帝,这瑰宝便是他最小最美貌的女儿,传言高昌公主温柔美貌举世罕见,丝路之上还有驼队传唱她的歌谣,说她的皮肤似牛奶一样细滑,嘴唇像花瓣那样娇柔。 此时又唱起来,引得兵士阵阵哄笑,两边礼俗不同,受这样赞美传唱反让这些军丁男人们哧笑,秦昭再次让兵士跟着喊话,此来不为财宝不为美人,只为高昌国主失礼于大业皇帝,让他开城认罪,随军去京城,向大业皇帝请罪。 高昌国王见如何巧言都不能动秦昭的心,还以为是秦昭未见过女儿相貌,这才不动心,派宰相出城,将小女儿装扮成了侍女跟随,用头纱紧紧裹住身躯,一路行到军帐中。 高昌公主才刚十五岁,进了营帐揭开面纱,美目含泪,拜倒在秦昭身前:“愿随将军往中土去,一生侍奉大业皇帝,用我一人换百姓平安。” 听向导翻译歌谣时,帐中副将参将还个个哧笑,待见了她的面貌又都笑不出来,竟真有似歌谣所唱的美人,一个个盯住秦昭,若是就些攻下高昌,美人也依旧能进献给正元帝。 秦昭看她一眼,挥手让她回城:“请罪的该是你的父亲,出战的应当是你的兄长,我竖旗一日,若这一日中国王还不出城请罪,只能杀进城去取他首级回去复命。” 公主原本拜倒在地,听向导翻译软在军帐中,眼泪夺眶而出,秦昭又对宰相道:“高昌城中竟无一个男儿吗?” 一日期过,高昌国王并未出降请罪,城中却处处挂起好了白幡,宰相出城来,告诉秦昭国君畏罪忧虑而死,请求秦昭退兵。 跟着来的副将大开眼界,急得直捋胡须:“要打就打,磨磨蹭蹭,这仗都能打完了。” 宰相跟着陈情:“得罪陛下的是先国君,此时是国君的儿子继位,他愿向大业称臣,献上百倍藩礼给大业陛下,恳请退兵。” 秦昭指一指帐完竖着的战旗,绝不肯就此退兵,一日期限一到,依旧发兵,不出一天接连攻下高昌三座城池。 军报送到御案前,正元帝捏着军报久久不曾说话,自己的儿子困于冰雪,还当秦昭困于黄沙,已经打算他这回若不能回来该当如何处置。 若是卫善这胎得男,便是晋王世子,先在京城养着,到了年纪让承吉卖这个人情,依旧还让他回晋地去,到那时候也已经一二十年过去了,就算原来民心所向,隔了这些年哪里还记得秦昭。 若是这胎依旧还是女儿,那便更好,无子收回封地,两边都无话说,卫善还自年轻,身上又有公主封号,她若愿意再嫁就由得她再嫁,愿意守着晋王府这座空壳,也就由她守着,百年之后这个晋字便也不复存在了。 可秦昭赢了,不仅打了胜仗,还赢得这么漂亮,把突厥高昌耍得团团转,一兵未发就吓死了高昌国王,捷报一天比一天传得密,先是三座城池,接着是五座,到了七月末,高昌二十二座城,尽在秦昭掌握之中。 这样的大胜已经许多年未曾见到,朝堂之中一片欢欣鼓舞,秦昭这回也依旧在丝路上立下石碑,宣扬大业天威,押着高昌新任国主和那位美名传遍丝路的公主进京城来。 这回和上回毕竟不同,秦昭赢得这么漂亮,便是正元帝也不得不赏他,正元帝赏下了大批金银,又加封太初当公主,给予食邑。 卫善接到旨意,心中一凛,面上堆出喜色,心里却不住忧虑,赏赐给的这么大方,必还有后招等着秦昭,果不其然,在赏赐秦昭的同时,发下一道旨意,改高昌国二十二座城为西州,设下州县衙门,派秦昭选官管理,留兵镇守。 这就是把秦昭钉在了高昌,三年五载进退不得,跟着又将那位丝路上传遍了美名的公主赐给了秦昭。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沉迷听见你的声音 也想写这样的幻想言情啦 ☆、第314章 算帐 秦昭还在回京路上, 他还未接到旨意, 卫善就已经先听到了, 她“腾”得一下从榻上立起来,一把翻落了矮桌上的□□茶,泼了一身**气。 沉香落琼赶紧上前去, 一把扶住了她的胳膊, 怕她怒极之下踩空了, 落琼觑着她的脸色,宽慰她道:“公主安然, 王爷必不是那样的人。” 卫善并不怒,只是心焦。也并不是心焦正元帝赏赐美人给秦昭,而是心焦他想将秦昭困在黄沙中, 既然是改设高昌国为州县留兵镇守, 便不会留下三万人马来, 至多给他几千人,叫他手上既无兵力, 又相隔千里, 鞭长莫及。 换作她是正元帝,也会想这么一个办法,与其纵虎归山, 不如就将他留在那贫瘠地方留守,三年五载不得回京,等承吉大些,地位稳固些, 再把他放回晋地,或是招回京城来。 卫善在寝殿之中来来回回的踱步,初晴几个不敢上去打扰,可她还怀着身子,若是气坏了,可怎么好,沉香凑上前去:“公主好歹换一换衣裳,可别着了风寒。” 卫善摆一摆手,长眉轻拧,忽地道:“小福子去听听朝臣有何言论,咱们往正殿去。” 闹还是要闹一闹的,她在外头有那么一个善妒的名声,消息都送到落霞阁来了,她如何不该闹,说着大步迈出了殿门,沉香落琼追在后头,不住让她慢一些。 正元帝身上病痛反反复复,总是觉得自己要好了,就又再病上两日,腿疾全愈,可身子难好,太医诊治是年轻时冲锋陷阵,一身积劳疏于调养,到年纪大了这些伤痛一样样找上门来,只得慢慢将养。 卫善冲进去时,乔贤妃正在喂他清粥,正元帝难得心绪尚佳,连吃了几天的清粥竟也没发怒,按他往日的吃口,接连吃几天粥汤直似饮水,又得冲着近前侍候的人撒火气。 卫善进了门便拿绢子捂住脸,等那辛辣之意直冲口鼻,又将绢子卷进袖中,仰脸哭得满面泪水,绕过低垂的锦帐飞花罩,到正元帝榻边又跺脚又哭闹,嘤声哭个不住,情急之中连往日称谓都喊了出来:“姑父收回圣旨,不许赐人给我二哥。” 正元帝自然知道她所为何来,乔贤妃搁下粥碗,赶紧掏出帕子出来,心里也吃不准卫善这番哭是真哭还是假哭,看她眼眶微红泪落如珠,哭得这要真切,上前宽慰她道:“公主有甚事好好说便是,都这个年纪了,怎么还哭得孩子似的。” 卫善接过她的帕子抹泪,一把扯住她的袖子:“贤妃与我说项,我怎么能与二哥分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