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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听起来颇像藉口，却是事实，这点濑尾和唐山也再清楚不过。

    想及这点，任何美好的幻想都会化为泡影。

    已经十八岁的彰季虽然有过几次暗恋经验，但是并没有谈过恋爱，自然不晓得追求女生的技巧。在他看来，女生是样和男生不同、挺不可思议的生物。这不只包括生理结构，还包括了思想、感情等令人难以捉摸的东西。明明同样是人类，和横冲直撞、一根肠子通到底的男生比起来，女生的心思细腻又难以捉摸，小小的脑袋里头拥有无比复杂的思考和情绪，平时看来脆弱又柔软的人儿到了必要时候可以立刻变得勇敢坚强，发挥连男人都赞叹不已的精力。

    对女性，他总有「只可远观」之感，就连对铃生他也是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保护著，疼惜得很。仔细想想，这份心情原来不只是出自对妹妹的疼爱，还包括了对女性的尊重和……

    「怎麽了？」

    旁边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彰季怔了怔，握住铅笔的手又继续挥动起来。

    坐在一旁的刚智见他恢复了正常，耸耸肩又继续看自己的杂志。

    对他而言，只要彰季有履行承诺，其他一切并不重要。

    「其实你可以不用跟我一起来……我写好了会拿去给你的。」

    一开始，彰季曾经对总是用午休时间随他到图书馆的刚智这麽说过。刚智也认为这是个好建议，不过前面几次难免不放心，还是死心眼地跟著，居然发现这也不是什麽要人命的事，反而挺宁静舒服的，久而久之反而成了例行公事。

    几分钟後，刚智翻完手上的杂志，有些无聊地搔头，视线不由自主地停在彰季帮自己写的功课上。

    工整清秀的字体随著铅笔的舞动一笔一划地出现，在洁白的笔记本上整齐漂亮地排成一页。捉著铅笔的五指修长，如果不是隐约可见的细小疤痕和茧，会是刚智看过最漂亮的手指。他的眼神继续往上移动，看到像筷子一样瘦的手臂以及平坦的胸口，然後是低垂的头和乌黑的短发。在黑发的衬托下，少年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彷佛可以看到下面的血管动脉，在刚智看来可归类为病态的颜色。凡是有正常作息的男生都不该有这种颜色，而且以他的生活情况看来，他也不像是有馀力去做美白护肤那种无聊玩意儿的人。

    这时候，彰季别过头去看旁边的参考书，露出一大截脖子和犹如锋刃刻下的锁骨。

    ──他全身都这麽瘦不拉讥吗？

    「你都没好好吃饭吗？」

    彰季为他突来的问题一愣，表情写满不解。

    「看你瘦得像皮包骨似的，难道穷得没饭吃？」

    白皙的脸蛋出现红晕，这才看来稍微有些脸色。

    「有，只是太忙了……」

    无论再怎麽忙路还是得吃，所以才被列为生物最基本需求，表示眼前这少年真的穷到连吃饭的钱都没有！在这丰衣足食的社会里！

    刚智这才想到，在和他共处的这些日子里，自己居然从未看过彰季吃东西！他本身是个无论何时何地，一饿就吃的家伙，午休时间反而是他的睡眠时间，但这是他，彰季不可能会做和他同样的事。

    「你都没吃午餐吧？」

    听到他的肯定的问句，彰季脸涨得火红，垂下眼眸避开他的视线。

    「我午餐喝水就好了，反正放学後我可以到居酒屋去……」

    听到如此非常态的发言，刚智在第二天提了一个烧肉便当和一瓶牛奶出现，换来彰季困惑不解的神情。

    先不谈他为什麽忽然买午餐给自己……为什麽牛奶？

    「因为看到牛奶就想到你了。」

    ……莫名其妙的回答。

    第二天是两个面包和一瓶牛奶，第三天则无视他的反对，带他到外面的餐厅吃了拉面，第四天则是三明治和一瓶乌龙茶……

    「我没有理由接受你这些东西。」彰季困扰地反应道，却只换来对方的耸肩。

    「看你这麽瘦，不多吃点我怕随时会倒下。」小狗多喝点牛奶就会快高长大吧？书里不都这麽写吗？那些虽然是他小时候看的儿童故事书，可是应该不会骗人吧？

    在不知道刚智这奇怪的想法之下，彰季无奈地接受他的「供奉」，也不忘留些带回家。胃已经习惯了没有午餐的日子，忽然要吸收这些食物反而有些招架不住。然而，这番话听在刚智耳中却成了藉口，真正的原因是松山家已经穷困到不得不带吃剩的食物回去给家人吃，结果购买了更多食物和饮料，还出现过一整颗大西瓜，让彰季哭笑不得。

    对周围的人来说，彰季和刚智是个奇妙的组合吧！一个曾经是学校暴力下的牺牲者、一个是学校暴力的主使者（众人的认知），原本不该在一起的两人现在却除了上课时间以外都形影不离，连午餐都一起吃，顿时成为了学校的奇观之一。

    「从被欺负到称兄道弟，你到底怎麽做到的？」濑尾的语气与其说是羡慕，还不如说是讶异。

    「哪有称兄道弟？只是各取所需的一项交易罢了。」彰季淡淡回答。

    「可是从外人看来，你们两个平起平坐，连竹田那帮家伙都做不到这地步，大家都很佩服你。」

    虽然外界的看法和真相差距过大，让彰季觉得滑稽，但这想法依然触动彰季，让他重新评估起自己和刚智之间的关系。

    帮刚智做功课是个交易没错，可是坐在身边陪他、买食物给他并不在交易之内。他甚至没有要求，完全是刚智主动提供。

    这样算朋友吗？如果算，那他在刚智身边为何会觉得不自在？如果不，那又该算什麽呢？

    这些得不到答案的问题让他在刚智面前变得不自在。他想不起自己之前是怎麽和刚智相处应对的，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该怎麽做。

    原本该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又大而化之的刚智居然在这时候忽然变得敏感。

    「你在干什麽？」

    「怎麽了？」彰季听得出他语气里的不高兴，看了一眼他皱眉的脸孔又很快低下头写功课。

    「你在躲我吗？」

    毫无掩饰的言辞，让彰季顿感困窘语塞，反而给他发挥的机会。

    「你看，就是这种态度跟表情了！」刚智夸张地指著他，好像抓到什麽把柄似的。「我会吃了你吗？干嘛怕我怕成这样？」

    「我……」暗暗深吸一口气，强做镇定。「我没有怕你。」

    「没怕我干嘛不看我，我跟你讲话都支支吾吾的不然就是默不吭声，不是怕我是什麽？」

    彰季把手上的笔一捏一松，薄唇紧抿，脸庞铺上一层淡淡的为难困扰的神色。

    「我没有怕你……」他缓缓淡道。「我……只是不知道该怎麽和你相处。」

    这是实话。和刚智相处的这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