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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做娘的,连儿女的婚事都定不了。” 田氏焦急解释道:“不是的,娘。” “老大那是恰好有那么一个人,淑姐儿那是侯爷先看上咱们家,老太爷和老爷又都同意了。老太太是不同意,但她也做不了主啊。” “我嘛,先是不大愿意的,毕竟侯府家大业大,老夫人又不好相与,淑姐儿嫁过去肯定要吃苦头。但老爷却说嫁谁不是嫁?嫁到侯府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嫁个寻常人家却是满肚子的柴米油盐。” “至于那些什么刁蛮婆婆、妾室通房、还有不是自己生的儿女……” “难道寻常人家就没有了?” “我一想啊,也是这个道理,淑姐儿不管嫁到了哪一家,这些都是免不了的,这不就同意了。” 最后,田氏叹息,“嫁到了侯府,她好歹面子是好的。若是嫁到别的不知根底的人家,怕是连里子都失了个干净。” “不过啊,合该是淑姐儿的缘分。” 田氏忍不住又喜滋滋地道:“我那侯爷女婿,对淑姐儿和我们这些长辈啊可好了。今日也是他忙,没跟着一道来,等过两日他来了您就知道了。” 田老太太嘴里低喃了一句,“这样啊……” 田氏说完了这些便给自己倒了杯水,屋子里好一阵没人说话,待她把水喝完田老太太还在沉思,于是田氏奇怪地伸手在田老太太的眼前挥了挥,喊道:“娘?娘您怎么了?” “啊?” 田老太太回过神来,带着些奇异的神色看着田氏道:“闺女啊,你刚刚说大外甥和大外甥女的婚事是你们家老太爷还有我那女婿做的主,你没掺和。那你们家剩下的几个小的,他们的婚事你能不能做主啊?” 田氏迟疑了一下,不过在田老太太渐渐怀疑的目光中,那心里头的一股子气就上来了,毫不犹豫地拍着胸脯道:“能,我能做主。” “我是他们的娘呢!” “那好。” 田老太太满意了,然后道:“那你把你那庶出的二女儿,许配给你五弟家的四侄子吧!正好啊,你那四侄子也是个庶出,和你们家二丫头正般配。” ** “不行!” 邹氏断然拒绝。 “怎么就不行了呢?”田氏把母亲田老太太劝说她的话搬了过来,不解地问道:“二丫头是庶出,是个婢生子,我五弟那儿子是庶出,妾生子,两个人身份相当,般配得很。” 邹氏失望地看着这个傻儿媳妇,自己一直都知道她不精明,但傻到了这步田地还真是没想到啊。 之前真是太高估她了。 不过事关曾家的名声,所以她还是耐心解释道:“他们两个的身份,怎么能说是般配呢?根本就是门不当户不对!你若是提的是你这个刚考过秀才的二侄儿我倒是多思量几分,毕竟他有功名在身。” “二丫头的生母虽然只是个丫头出身,但好歹也是咱们曾家上了名册的姨娘,她是庶出不假,但是她的祖父、她爹都是官身,她的兄弟也是读书人。” “读书人最是要脸,更别说我们还是官宦人家,你今日把二丫头嫁给你娘家那不学无术,在田家跟下人没什么两样的四侄子。明日你家老爷,我那好儿子的脸面就得丢尽了!” 田氏涨红了脸,强自争辩道:“母亲,您怎么能这么说呢?” “二丫头身份低微,在婚事上比不得淑姐儿这您也是知道的事啊,自她及笄之后我这也是四处打探,但都没有合适的人选。” “我这四侄子虽然是庶出,可也是当做长子养大的呀,但是如今是跟着他伯父打理家中产业,二丫头嫁过去也是衣食无忧的。” 女子嫁人,岂是一句‘衣食无忧’便好了? 邹氏不耐烦跟这个教不通又耳根子软的蠢货计较,摆摆手道:“这儿女婚事,讲究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件事你问过你家老爷了?” “他同意了吗?” 田氏迟疑道:“老爷还没下衙呢,儿媳这不是先向母亲您讨个主意嘛,若是母亲您同意了,我再和老爷说。” 这时候倒聪明了,邹氏在心底嗤笑,“那就等问过他再说吧,也不急着这一时半会儿的。” 看着田氏急急忙忙地走出了院子,邹氏摇摇头,对旁边站着听了个全乎的徐嬷嬷道:“你听听这是什么话?让一个官宦人家的女儿嫁给一个乡下种地的?她这是当我不知道她田家的情况啊?” “我就知道那老太婆来了就没好事!” “还有田氏这是失心疯了吧?”邹氏恼火道:“也不想想二丫头她爹,她家老爷可是官身。虽然老大只是个比绿豆大不了多少的六品,但也是个官儿啊,她亲二叔还是五品呢,将来大有前程,传出去他们还怎么做人?” “二丫头的那些兄弟姐妹们,如何还能结门好亲事!” “老太太,您话可不能这么说啊。”徐嬷嬷笑着提醒道。 “我真是被她气糊涂了。” 邹氏以手扶额,“还真亏你点醒了我,这话我这个做母亲的说不得,免得被人说对两个儿子厚此薄彼,但这世上还是有人说得的。你现在让人给老二去封信,跟他说让英娘回来一趟。” “让田氏看看,应该怎样做人家的儿媳妇!” 邹氏喘匀了起,又道:“还有,你悄悄去跟春姨娘说一声,她们母女两个,莫要被卖了都不知道。真是的,这叫人说什么好。” “是,老太太。”徐嬷嬷点头,然后问道:“不过,若田家真的拿出那二孙子来,您要答应把二丫头嫁过去吗?” “怎么可能?” 邹氏坦然道:“二丫头好歹也喊我一声祖母的,怎能看着她往火坑里跳?我之前也说了,只要我还活着,田家和曾家就不要想再结亲!” “他们一家被那老虔婆养得是眼高手低见钱眼开还没脸没皮的,遇到了好处就使劲地往上扒,全家老小有骨气的没两个。这样的人家,即使那老虔婆已经死了,又怎么能做亲家呢?” “一个家的家风从根子上坏了,那是怎么都救不回来的。” “哎,”她叹了口气,“你说田家那位老秀才,三四十年前也是一个德高望重值得敬仰的人物,怎么老了之后,这子孙后代就这么的不成器啊?” 徐嬷嬷给她端了盏温茶,“怕是,人老了,心就软了吧。” 邹氏听到这话后出起神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半响却是一个叹息,“是啊,人老了,心就软了啊。” “早些年,我可没这么好说话。” …… 田氏急匆匆地从老太太的院子里出来,然后走着走着,就越走越慢,到了最后是步履踌躇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进去。 屋子里,除了在桌旁坐着的田老太太外,她对面还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