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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房穷,看见好吃的点心尚且转不动眼珠子,若说贪图小便宜,也是可以理解的。 释贤用随身的小花剪剪断了释佩的禁步,然后借着鉴赏他人绣活的机会,偷偷塞进了姜蓉的香囊里。 不料姜蓉也不是个吃素的,明知自己遭到了算计,骗能够做到面不改色、谈笑自如。 只是她惹不起释贤,于是就把释怀当成了替死鬼。 一想到这儿,释然就忍不住暗中磨牙霍霍。 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还真是这理儿。 当然,她可不会单纯地以为,这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就能解决的事儿。 打击了姜蓉,于三房没有任何的好处。毕竟,母亲跟大太太以后几十年都还要做妯娌。 况且,姜蓉又是新来的,与杨家并无利害瓜葛。诬她偷窃,道理上站不住脚。 而证物是万万不能丢失的,否则,三房就要担上一个品行有差的恶名。有了这个污点,清洗起来会十分地辛苦。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证物从哪里来,又回到哪里去。当然,不是回到释佩那里,而是一定要出现在释贤那里。 既然她是始作俑者,就应该由她承担相应的后果。 早先一步,释然将那三个银莲蓬从释怀的香囊中取出来。在夺取了释贤的香囊后,借着倾倒香丸的机会,混在了一起。 兵行险招,她抓住的就是一般人的一种固有思考方式:一个孩子,能有多少心眼儿?要比心眼儿,怎么着也轮不到她吧?释媛、释贤可是都比她大好几岁呢。 释然也非常明白一个现实,那就是即使是释贤落了嫌疑,也不会遭到多么严重的诟病,因为有老太太给她撑腰。释贤的操守若有问题,那就等于说老太太眼神不济、喜恶有问题。 传扬出去,人家就会说,老太太年纪大了,脑子不灵光了,为什么还不把家中大权交给儿媳妇呢? 自古三人成虎、众口铄金,老太太绝对不会允许发生这种事。 所以,释贤的过错就给轻描淡写地掠过了。 老太太并不傻,再怎么溺爱释贤,也不能当着一家子老老少少的面,偏袒得太明显。不然的话,让其他的儿孙怎么想? 好不好,还有个嫡亲的释媛呢,难道竟不如一个姨娘生的? 适当的责备是必须的。 可别小瞧这不见血的小谴,落在释贤身上,可就是了不得的重责了。她自小骄傲惯了,哪里容得下只言片语的非议? 如此一来,她一定会心存怨恨,暗中增强对姜蓉乃至姜蓉身后的大太太那边的敌意。 随便她们怎么斗,只要别伤及到三房,事情就好说。 释然早就看明白了,不管他们哪一方占了上风,终归不会多给三房一个铜板、一瓢面。 要说势利,可不是有钱人的专属。穷得只能勒紧裤腰带过活的三房,做梦都想有个豪迈阔气的亲戚资助、扶持呢。 第27回 陶老太爷听说了这边的事,过来把陶氏训斥了一通,说她的锝容言功不合格,所以才会让公婆厌、丈夫弃。 二舅正在手把手教释言打陀螺,闻声抗议道:“爹你少说两句吧。这又不是我姐的错儿。那家人什么德行,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你这么维护,人家也不会领你的情,何必呢。” 顿了一下,二舅又愤愤道:“也没见姐夫这样的,好不容易回家来一趟,就不能好好陪陪孩子?非要喝成那熊样儿,索性连家都不回了!还当自己是几十年前那样无牵无挂吗?” 陶老太爷大怒:“什么熊样儿?你能比人家强多少?没大没小的小兔崽子,反了你了!” 桂月忍不住了:“你别这么说你姐夫,好不好他一年还有六两银子的收入呢。” “三两交公,一年杀死也就三两。”二舅老实不客气地纠正道。 桂月故作惊讶:“不然呢?父母健在,能不奉养吗?” 二舅冷笑道:“辛辛苦苦干一年,人家一顿就吃完!我只知道,这才是事实!” 桂月笑眯眯地:“她舅,你这话可是多余。人有三六九等,照你这么个比法,都不用活了。” “别人吃金屙银跟我没半个铜板的关系。我只为我姐不平。上辈子欠了他家么!” 正喧闹着,释然的身影自照壁后闪出来。 桂月赶忙问:“老老癞痢头怎么说?” 释然挑挑眉,“噢”了一声。 “我就说他是个缺心眼儿的,你们别不信。他也就认识一个老癞痢头里外没个人型儿的东西,谁见了不躲着走?他爹娘当初让他住牛棚,还真是够了解他!那个牛棚猪圈就那么香?满坡地都是瓜棚、草垛,能不能睡人?他压根儿就没那个心眼儿!要不然给人一杯黄汤、两句好话,哄得妻儿老小都能卖喽!” 陶氏怨恨难消:“他这种人,一无是处。不说别的,看看过的什么日子就知道。种地不如人,地里的草长得比庄稼还高;家里头烧个火儿,连自己的眉毛都能燎光。就这样儿还不服气呢!你说他一句,他有一百句等着你。正经行事的人,谁瞧得起?跟这样的过日子,简直能把人累死……” 她越说越远,渐渐又回到成亲那会儿,杨家给的那双碗筷上了。 院子里的人,光听这事儿就不下十次八次,耳朵生了茧,反倒是没有啥感觉了。 桂月起身去洗菜,水声哗啦啦,半掩了陶氏的抱怨。 释言终于打转了陀螺,高兴地拍手欢呼。 释怀坐在紫藤架下飞针走线,自始至终旁若无人。 身边的释容正在学着给一件衫子上大领子。 释然从鸡舍边的半截破缸里捞了一把蔺草,使劲甩了甩,又拧了两把,沥干了水,便去东厢房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