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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念头。 他拿起花洒,试了试水温,小心地给谢天冲洗。 苏任这辈子也没干过给别人洗澡的事,不过真的上了手倒也不难。他一点一点把血和污垢洗干净,又拿毛巾给谢天洗脸。 谢天说:“下面我自己洗。” “那你小心点,别把手打湿。我就在外面,拧毛巾叫我。” “好。” 苏任出去了,谢天就简单地冲了冲,单手想把自己擦干还是有点困难,不过他也没真想让苏任进来帮忙,就一只手把湿毛巾挤了挤,擦完带着一身水汽准备穿衣服。 苏任听见里面水声停了一会儿,谢天却没出声,知道他不想麻烦自己,于是没再多问,悄悄走开了。 谢天擦着头发出来,看到苏任躺在沙发上休息,就过去蹲在他面前。 苏任听到他走过来的声音,刚想睁开眼睛,忽然感到谢天还没擦干的手在扒他衣服。他浑身一激灵,按住那只手,死死地瞪着谢天问:“你干什么?” “我看看你的腰。” “看,看什么?” “你不让医生看,只好我来看了。”谢天说,“让我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你还会看外伤?” “怎么不会,我们从小练武经常受伤,一点小伤都不去医院,自己擦点药揉一揉就好了。” 苏任被他这句“揉一揉就好了”说得脸上发热,暗骂自己没用,一点撩拨都经不起,但身体很诚实,按着谢天的手放弃了抵抗。 谢天掀起他的衣服,看到他白皙的皮肤上一片淤青,这一下是踢得不轻。谢天轻轻按了一下,苏任皱起眉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疼吗?” “废话,这看着是不疼的样子?” “那你刚才说没事。”谢天说,“忍忍。” 苏任被他温热的手指按了几下,浑身力气都没了,感觉不出身上到底是疼还是痒,眼睛直愣愣地瞧着他。 “还好,骨头应该没事。你有药酒吗?” “什么东西?” “治跌打损伤的。” “你说呢?”苏任说,“我要是没遇上你,这辈子都可能用不上什么跌打损伤药。” “不要这么绝对,是人总会有个意外。我去给你买吧,药店里肯定有卖。” “你能好好在家待着吗?断了只手,还开了个大口子,好不容易把你运回来又要出去瞎跑。” “腿又没事。” “不准去。” “那我拿点冰块给你敷。” 苏任趁他走开的时候低头看自己的腰,淤青的地方看着还挺吓人。 谢天拿了冰袋过来给他敷在受伤部位。 “觉得好点没有?” “你是谢天吗?”苏任忽然看着他问。 “怎么看着不像?” “样子看着挺像,你这态度就不太像。”苏任说,“以前见我生个病、发个烧可开心了,今天怎么这么肉麻体贴?” 谢天十分诚恳地说:“我接下去干不了活了,不得好好表现,拍拍你马屁?” “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你觉得我会信吗?” 谢天看了他一会儿问:“人家踢你,你怎么不躲开?” “我没看见。” “那么多人在门口打架你没看见,不躲远点吗?发什么愣呢?” “我……”苏任不是没看见有人打架,只是以为谢天受了重伤,生死不明,心慌意乱的什么都顾不上。但是这些话当着谢天的面,他还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你平时不是很爱干净吗?工地去的那些工人个个灰头土脸,吵架恨不得喷你一脸口水,怎么就不嫌脏了?” “你能不能去楼上休息?” “不能啊,你都没休息,我怎么能休息?” “那我先上楼了,你别来烦我。”苏任说着想站起来,但忘了腰上敷着冰块,一动就往下掉。谢天眼疾手快地接住,顺手放在茶几上,再一只手把他扶住。 “小朋友,老师有没有告诉你做人要坦诚。有话不说,别人怎么会知道?” 苏任抬头看着他,谢天离他那么近,近得让他有点紧张。 “我哪里不坦诚了?”他言不由衷地问,“你要我说什么?” “我不知道啊,你想说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说,就想睡觉。” “那你睡吧,什么时候想说了再说。”谢天不给他回嘴的机会,把他送上楼按在床上,仿佛骨裂受伤的不是自己而是苏任。 苏任疑窦丛生,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但是他一直在逃避谢天对自己的看法,因为一旦捅破这层纸,就不得不面对最坏的结果。他也曾试着说服自己,与其患得患失,不如跳过这层求而不得的关系,把谢天当做一个真挚的朋友或是家人那样去对待相处,可是不行。他想要和心爱的人两情相悦,成为真正的伴侣,互相给予对方无法替代的爱,爱情可以转化成友情和亲情,友情和亲情却不能完全取代爱情。 谢天让他把话说出来,这些话是指什么?苏任甚至不敢思考。他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期望能够暂时进入梦乡,忘掉醒着的烦恼。 第二天,谢天不去工地,很早就起来给小猫们喂食。苏任也没有睡好,听到谢天下楼的声音就醒了。 他冲了个澡,让自己好好醒醒,然后去厨房倒了杯咖啡,坐在卡座里慢慢喝。 谢天问:“吃早饭吗?” “你自己吃吧,我不太饿。” “不吃早饭一天没精神。” 苏任望着落地玻璃外的院子发了会儿呆,今天天气不错,清晨的阳光照在修得十分整齐的草坪上,一只叫不出名字的漂亮小鸟落下来,低着头找食吃。忽然,鸟儿飞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猛扑过来的硕大狗头。 苏任猝不及防,吓得一激灵。 丑狗仿佛知道他在看,抬起脑袋往厨房里瞧了瞧,然后晃晃悠悠地跑过来,两个前腿往上一抬,整个趴在玻璃上。 “真好看,早啊。”谢天跟它打招呼。 丑狗伸着舌头把玻璃窗上哈得全是热气和口水。 “丑八怪狗精。”苏任愤恨地嘀咕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只丑狗,昨天晚上的恍惚和烦躁忽然像退潮一样被冲走了不少,仿佛又回到了现实世界。谢天还在这里,并且事情没有往不好的方向发展的征兆。他松了口气,对谢天说:“那我还是吃点吧,一会儿要出去。” “去哪?” “见个律师朋友。” 谢天问:“是我的事?要我一起去吗?” “不用,等需要你去的时候会告诉你。你在家别出门,一会儿十点清洁工来做家务。” “那我干什么?” “你都独臂大侠了,还想干什么?雕是国家濒危保护动物,有钱也弄不来陪你。” 谢天闲不住,但苏任警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