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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画面,他从歌剧院出来,一个穿着绿色裙子的女孩儿在喷泉边等他,她轻轻地回过头,她的面色红润,头发和眉目颜色深沉又多变,浓得像普罗旺斯九月末的葡萄。 他喜爱她的年轻美丽,单纯还有愚蠢。 他喜爱她的与众不同,又坚信迟早有一天会把她改造成让自己可心同一模式的女人,成熟,识相,感恩,不会去索要他不愿意给的东西。 可是她不干。 女孩儿的心固执得像长了刺的石头。 他觉得自己厌烦,又无法摆脱,因此更加厌烦。 忽然有人上去挤压齐慧慧的腹部,她的身体猛地痉挛了一下。 丹尼海格上去板过那人的肩膀,迎面就是一拳,他要再铺上去,被人从后面抱住,夏洛特看着他说:“丹尼,丹尼,他们是在救她呢,你冷静一点儿,你冷静一点儿……” 他看着她苍白的脸,还是没有哭。 他想,他自以为万能,可是他做了些什么?他要失去些什么? 原来,他是有一个小孩子的。当他知道他的孩子曾经存在的同时,就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 另一个是慧慧。 他们把她抬上救护车,他跟上去。 她头上的血一直没有止住,浑身冰凉。 他慢慢地握住她的一只手臂,妄想着这样就恩那个把这个女孩儿温暖过来。 他看着她的莲,觉得那是她的样子,又似乎不是,他的微微鲜活漂亮,颜色那么弄,眼前这个是被湖水稀释淡了的,洗刷白了的。 他觉得很多花都还没有说,现在张开嘴想要叫她一声,自己也没有料到,就那样痛哭出声。 车子沿着贝尔热湖畔的快速干线往医院走,外面是贝尔热潮。 他忽然有了一个念头,他觉得手里的这个女孩儿像是海格家的水源样。 家族的不幸源于每一代人的占有和控制的欲望,他曾经那么不屑于他们的贪婪,殊不知这种罪过在他自己这里无比膨胀,他占有着这个女孩儿的爱情和身体,愉快地用自己的财富和权利代替她做判断,任意改变着她的生活,缺毫不在意,自以为是。 如今他的水还在,而这个姑娘的生机跟着她的血一点点地流走了。 如果是这样,如果是这样,丹尼海格看着贝尔热潮在心里起到,像年少的时候跟命运发狠一般,如果是这样,如果神明一定要夺走属于他的什么东西,请把这个姑娘留下,他愿意用海格水来交换。 请让她回来。 这些奇怪的想法在他绝望的脑海里瞬间出现。 而丹尼海格手中的她的收,忽然动了动。 你可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明? 是谁接受了他的请求? 女孩儿醒了过来。 海格水在不久之后就枯竭了。 他的水源换了她的命回来。 “夏洛特。”丹尼海格说,“我什么都没有为她做,一切都是巧合,幸运的是,我争取到了一个并不是最坏的结果。” 他笑了,“我是个商人,怎么能把自己也补偿进去?” “欧盟委员会会因为海格水的枯竭而放弃对你的调查吗?” “我不知道,但那个不重要了。” 而关于这件事情,敏感的记者们先知道了答案。 商务部长的车子在最后一颗开进了香贝里大街十五号,他出席了丹尼海格的婚礼。 部长会出席一个被调查的垄断资本家的婚礼吗? 所以,关于委员会是否会调查海格的答案,就这样摆在那里了。 因为部长的到来,进行中的婚礼有片刻的停止。 慧慧站在丹尼海格的身边,在这个时候轻轻问道,“丹尼,我落水的那一天,之后发生了什么?” 他看看她,握住她的手,想了想,笑着回答道:“我跟水神商量,无论如何不要让这个漂亮的姑娘脸上有伤,因为如果她醒过来,我要娶她,你看,这就是我在沙漠里跟你说的那件事情,你还是那么漂亮,我对水从此充满敬畏。” 她觉得他像在说一个笑话,皱着眉头笑了一下。 她想起雪花纷飞的天气里,他把她从地上扶起来,对她说:“你不走,我就不在。” 她想起北非的沙漠里,他用布把她的脚踝细致的包裹好。 她想起突尼斯海港那个画着的房间,他抚摸着她的头发和手臂说:“我想要多跟你待一会儿。” …… 丹尼海格,丹尼海格。 他轻轻地说,“要哭啊,可以的,等一会儿,部长都来了,你跟我去迎接下?” 她点点头,泪水夺眶而出,滴在颈间的绿宝石上。 [ Aqua ] 不久之后,他在阳台上晒太阳,她在旁边。 这是香贝里城杜露大街十五号的阳台上。 初冬,花园里盛开着红玫瑰,沿着铺白沙的小径一直开到湖岸边。 他说:“我跟你说了没有,突尼斯新的自来水厂要起一个名字?” “叫什么?你想好了?”她从里抬起头,她在看,杰克·伦敦的另一个故事,小狼历经挫折,终于从善,变成大狗。 “想好了,叫做Aqua。” “这是……”她皱着眉头想了想。 “拉丁文,意思就是水。” “我见过一个意大利小孩儿,也叫这名字。”她说。 “是吗?”他看着她,“这是个怪名字。” “我渴了。”她说。 丹尼海格站起来,“我去给你拿水。” 她回头看看,心里有点儿得意地想,身份不同了,真的不一样,这位老爷在乖乖地伺候她。 丹尼没有马上回来。她站在阳台上向远处看了看,这么好的天气,不如等会儿去钓鱼。 忽然。她看见白沙小径的尽头,湖岸边,有个身影。 这是私家领地,从来没有外人,慧慧喊了一声:“Hello!” 那人没应,反而在湖边蹲下来。 她从阳台上走下去,穿过花园,也来到湖边,看见那个家伙仍在那里蹲着,撅着屁股。是个小家伙,胖乎乎的身子,穿背带裤。 慧慧说:“哎,小孩儿。” 他回来,跟她说:“嘘!水獭在做爱。” 她听到这话吓了一跳,伸手拽着背带裤把他转过来面对自己,“先生你有多大了?连这个词都敢说!”她仔细看看他的脸,认出来了,是故人,又笑了,“怎么在哪里都能遇见你?你怎么不长个头啊,阿库瓦先生?” 小先生笑了笑,“做爱,这个词有多过分?我比你大多了,诞生记我从来都是这样子。” 她心里轻轻一动,“你……” 小孩伸手抱住她,阳光本来晒得人头上冒汗,那家伙身上却一派清凉。慧慧眨了一下眼睛,他不见了。 丹尼在阳台上向她招招手,“你要的水!” 慧慧慢慢走回来,上了阳台,站在丹尼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