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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略微地照亮了房间里的轮廓。 “辛苦了,铃歌。” 黑暗中响起了男人如玉石敲击着冰面的清越声音。 “详细情况我已经从敦君那里知道了。不愧是情报队长,没有给正确的指示,却一下子就察觉到了背后的真相呢。所以——铃歌想要什么奖励?” 他托着腮微微笑着,比冰凉夜晚还要黑暗的眼瞳里划过一丝锐利的光亮。 那么,她会提什么要求呢? 太宰觉得情报队长最近很反常。 送给他一些奇奇怪怪的礼物,总是会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就算他追问,想必也是不会说的吧。 于是他特意为她制造了自白的时机。 集整个横滨的黑暗于一体的男人坐在他的宝座上静静地等待和谋划着。 冗长的沉寂后。 “太宰先生,有时可以到外面去走一走吗?外面的天气很好,空气也是。”铃歌悄悄吸了口气,黑暗中那双茶绿的眼睛如萤火般明亮,她鼓起勇气提议。 太宰一怔,他审视着什么的目光轻轻落在了她的脸上,如冰冷冬日的第一片雪花,在她察觉前就不着痕迹的消散了。 “好啊,”他微笑着,不紧不慢地起身,从黑暗中走到了装饰烛台橙色的光晕下,太宰漂亮的眼角眉梢被光亮偷偷镀上了丝绒般虚无的暖意,“既然你的要求是这个,那就现在吧。” 铃歌:咦,这么突然的吗? …… 对于短短四年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扩张,如今已成了事实军阀的港口Mafia,其首领的人头,价值甚至不能用单纯的金钱来衡量。 每天都会有各个组织派遣的杀手入侵本部的大楼,尽管他们甚至无法越过一楼的大厅。 所以铃歌虽然邀请了太宰先生出门走走,但在她的预想中,首领应该会做好万全的准备,比如让一卡车的异能者偷偷跟在背后。 直到他们离开本部大楼有一定的距离,又如闲庭信步般沿人工林荫下的河堤走了会儿。 “那个……太宰先生,就、就我们两个人吗?”铃歌不由得回头张望三两行人的来路,再看向走在她稍前面一点首领高瘦挺拔的背影,不可思议地问。 是她的错觉吗?怎么有种根本没人跟上来的感觉! “安保的话,有铃歌不就够了吗?”太宰模棱两可地回应,目光落在了遥远的一点上,是稀疏地洒着几缕阳光的人工河。 “啊?是,我、我会努力的。” 见首领忽然停下了脚步,铃歌随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那就是一条普通的河道,既没有特别美丽,也不波澜壮阔。 “风景的话,八景岛,还有三溪园冬日梅花、春日落樱都非常好看,”铃歌双手背在身后,她走上前一点,抬起目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首领表情,补充,“但是出来转转的话,呼吸下新鲜空气,总好过一直待在办公室里,我是这样认为的。比起先前,太宰先生的心情有好那么一点点吗?” 太宰偏头看向了她,没有回答,等她说下一句话。 “好一点的话能不能给我涨工资?”她趁机表示。 他沉默半秒,不置可否地道:“既然想要涨薪,为什么不直接说?” “直接说太失礼了,好像我只馋您的钱似的。其实我还——”铃歌撇了撇嘴,她停顿了下,吃惊地看着太宰,慌忙捂住了自己口无遮拦的嘴巴,“我不是!我没有!我就是馋您的钱!” “……要下雨了。”太宰翘了翘唇,忽然说,“天气和空气似乎都不是很好呢,情报队长。” 河岸边蜻蜓低低地掠过河面,空气中特有一种雨前的阴郁与沉闷。 铃歌一噎,神情萎靡:“对不起我下次一定提前看天气预报。” …… 淅沥的雨声音符般敲击在窗外雨棚上,出门时仍旧呈现出澄澈青苍色的天空,不久便被沉重的阴云吞噬,烟雨濛濛。 酒馆里漂浮着湿漉漉的香气,桌上装饰花瓶里盛放着几支才从院子里剪下的橙红玫瑰。 太宰坐在吧台前,沉默注视着玻璃杯里的威士忌,手指百无聊赖地轻抚过杯口,也不喝。 铃歌已经是第二杯香槟下肚了。 名贵的葡萄酒被她当喝水一样地浪费了,如果中也先生在这里恐怕会抱怨她暴遣天物吧。 铃歌酒量不算差,但她喝得太急,白皙的脸颊上很快染上了一丝绯色。 她实在是太郁闷了。 好不容易拉首领出来走走,没多久外面就下雨了,于是他们只得就近躲入了这家安静的酒馆。店里轻声回响着爵士乐,调酒师在上酒后便按照指示去了后面,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太宰虚无而缥缈的目光停在了酒杯上许久,久到铃歌发觉,映照在那双黑夜降临前最深沉的霞光般的鸢色眼睛中的,并不是现实的风景,而是不知何时的鲜明记忆。 挂在墙壁上的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往前流逝了。 “太宰先生不喜欢威士忌要不要试试其他的?”最终,还是用酒壮胆的铃歌忍受不了这种分外沉寂的氛围,没话找话地打破了缄默。 太宰于虚幻的记忆中轻轻抬起了视线。 “我还在想,铃歌要什么时候才会开口。比我预计的要早一点。” 接着,他露出了仿佛与生俱来的,面具般的微笑。 说来也奇怪。 铃歌不是害怕安静的人。 恰恰相反,或许是因为她的剑术老师是一位生活在乡下的俳句诗人,铃歌少女时期大部分时间都在远离喧嚣的地方度过,虽然不至于享受沉默,也习惯了。 但当坐在她旁边的是那个聪明得能看穿人心的首领,铃歌心里就说不出的古怪。 铃歌轻轻叹了口气。 “太宰先生你究竟喜欢什么呀?”她托着腮,如新茶般的眼眸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威士忌不喜欢,美少女手办也不要,这个世界上东西这么多,就没有太宰先生会喜欢的吗?” “为什么好奇这个?”太宰不答反问。 “给朋友买伴手礼,想参考一下周围人的意见。”铃歌不假思索。 “第一次听你提朋友,难道是很珍视的人?”太宰微微敛眸,有些意外地试探。 铃歌愣了下:“为什么会这么想?我人缘还不错哦。” 她有那——么多的小弟,个个都崇拜她,还有两个剑术高超的同门,至少比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的首领好。 似乎察觉了她的想法,太宰低低地笑了声:“你还记得,一年前你为了敦君冲进我办公室抓着我的领口发脾气的事情吗?” 他指的是一年前敦违反他的命令袭击了福利院的事。 铃歌闻言脸色迅速像是褪色般的苍白。 连刚染上的一点点醉意也如潮水般退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