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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孟轻轻唤了一声殿下, 也没见得容衍反应。可听得容衍呼吸越发粗重, 袖中拳头握紧,太阳穴附近青筋并出。甚至还能听到手指骨节的声响。 黄孟立即顺着容衍所看的方向看过去,就见着亭子里头坐着的两个人。芙萝一身道姑装扮, 黑白两色在她身上不仅没有半点灰扑扑的,反而展现出别样的一种干净出来。 她对面的是一个面白俊秀的小郎君, 那小郎君看上去似乎和郭旭大不了多少。看向芙萝的眼神里干净清澈, 还带着些许少年郎的羞涩。 两人坐在那里下棋, 安安静静的你来我往。不过瞧着那不知名小郎君的模样,显然心思不完全在面前的那盘棋上。 也难怪自家的殿下会如此愤怒。 黄孟瞠目结舌, 他早知道清惠仙师胆子大的很,但是没想到她竟然是胆大包天。在这山上和小郎君逍遥自在。 黄孟不自觉的去看容衍,果然见着容衍双目死死的盯着那边,眼角展现一股病态的嫣红。呼吸逐渐加重, 他盯着的不知道是哪里笑语盈盈的道姑, 还是道姑对面那个干净的像是水洗过的少年郎。 还没等黄孟想出个大概, 原本充斥着暴怒的呼吸突然平稳了下来。 黄孟不但没有觉得放心, 反而越发的心惊肉跳起来。他在殿下身边呆了这么几年,不敢说把殿下的性情给摸的仔细, 可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这个时候殿下平静下来, 不是怒火平静了,只是烧到了极点。 果然黄孟见到容衍径直冲灌木丛里走了出去。 挡在他跟前的那些灌木给生生折断,这搞出来的动静不小, 芙萝坐在那里都听到了,回来一看就见着容衍从灌木里走出来。 芙萝见着他,差点没把自己手上的棋子给丢掉。 她坐在那里见鬼似得等瞪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容衍,对面坐着的贺琬也看到了容衍。贺琬没见过容衍,自然也没认出他是谁。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贺琬见着来者不善,直接就挡到了容衍跟前。 十六七岁的少年还没有完全长成,和容衍这种青年比起来,俊秀有余而体格不足。容衍身量高挑,再加上几年沙场征战,气势并非少年郎能比的上。 站在一起就尤为明显。 容衍看了一眼贺琬,贺琬走的是张扬热烈的那一路,满脸全都是少年的意气风发。 容衍扬起一抹笑,他看向芙萝,“表妹好久不见。” “表妹,这是仙师的表哥?” 贺琬长得就是张扬浓烈一类,加上出身不错,眼底里干干净净,和涓涓小溪似得。满脸纯真问人的时候,别有一种干净纯洁的美感。 芙萝脸上笑的略有些僵硬,明明她都已经躲到这里来了,这容衍竟然还能找上门来,她是不是要去烧香拜佛,看看她走的到底是什么运? 芙萝还是头一回,被人给抓了现场。 她如同被抓奸了的狗男人,坐在那里有小半会,都没有反应过来,脑子里头更是乱糟糟的,嗡嗡作响。 “是……” 芙萝盯着容衍堪称温柔的注视,对着小少年满脸奇异的脸,很是勉强的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字来。 贺琬察觉出芙萝脸上的僵硬,他站在那里没动,没有半点放容衍通过的意思,“我没见过你。” “阁下没有见过的人太多了。”容衍说着,他直接绕过贺琬,直接坐在芙萝跟前。 他看向芙萝面前摆着的棋盘,看了几眼,“表妹从道观里费了老大的劲上山,就是为了和人下一盘棋?” 容衍音色清越,听不出他此刻的喜怒。 芙萝飞快的瞥他两眼,狠狠的吞了口唾沫,把自己跳得有些快的心跳给压住。 被抓了现场又怎么样,她不过就是和人下盘棋而已,又没有怎么样。就算怎么样了,他也已经不是她什么人了。 芙萝这么一想,顿时又理直气壮起来。 “山里是个不错的地方。”芙萝靠在桌上,她只是盯着面前的棋盘,“在屋子里呆久了,见着今日天气不错,所以就出来走走。” 芙萝说着对容衍一笑,“倒是表哥,今日怎么想着来了?” 这一派说话的口吻,倒是真的平常说话毫无区别。 “这真是仙师的表哥?”贺琬在一旁听了小会,见着两人熟稔,不像是一方故意攀关系。 芙萝点头,“是我亲表哥。”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话听在耳里,似乎将那个亲字又咬紧了几分音节。 容衍抬眼看她,芙萝这个时候却没看他,冲着那边站着的俊秀少年笑,她笑的婉柔,是她一贯的笑容,温柔辗转里带上点滴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妩媚笑意。 容衍持起一颗棋子,棋子紧紧攥在手心。眼角的猩红由浓极淡一路往眼底渲染。透着一股惊心动魄。 那少年咦了一声,他看得出来这人应该出身不凡,不过因为这人毫无征兆突然出现,着实可疑。他没有让随从跟过来,道观内都是女子,他随从多了,到时候惹出事来,平白无故的给仙师增添麻烦。 “贺郎君不要担心,他的的确确是我的表哥。”芙萝见着贺琬眼里的警惕不减,又加了一句。 “我在京城里没见过他。”贺琬听芙萝这么说,他走到芙萝身边,望着对面坐着的容衍,“一次也没见过。” 贺琬是尚书家的公子,自小就跟着长辈拜见京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 郭家出了不少人物,在京城内颇有名望,而临海大长公主也不是什么默默无名的皇家公主。 贺琬却没有见过这个青年。 青年着窄袖圆领袍,衣裳用料上佳,在日光下折出浅浅柔光。但袍服之上没有任何的纹饰,世家里不兴子弟们穿的大红大绿,但衣裳上就算看上去朴实无华,也会点缀上暗纹以示身份。可是眼前的这个青年却自相矛盾,说是出身不高,用料华贵。可要说哪家公子,却也不见得他有任何的世家子弟习惯。 贺琬看向容衍的指节,见着他的指尖虽然清瘦修长,但是看上去并不是那种读书人家的,有几分倒像是行伍,却又不是行伍武夫那样的粗犷带着一股精细。 他没听说过郭家有哪个子弟投笔从戎了。 “我没见过他。”贺琬对芙萝道,话语里带着一点迷惑不解和委屈。 一双眼睛和清水洗过一般干净,清澈见底。就连他的疑问也和他的那双眼睛一样干干净净。 芙萝就喜欢他这副干净的模样,正要答话,容衍开口,“你没见过的人没见过的事多得是,年纪小小眼界狭隘不是什么羞耻的事,但是如果拿着那点眼界还让人知道,不以为耻,那么就是丢人现眼了。” “你!”贺琬脸色立刻变了。 容衍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