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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故意将前线之事泄露出来的!不用问,定是江宁县主做的! 他想了想,忽然觉得这手段很高明。 这些说书人嘴皮子最是利索,一点点事都能给你加工的天花乱坠的,而此刻京口里镇的百姓最需要的就是这些东西。人 人心稳定,比什么都重要啊! 这江宁县主当真是好本事! 当下,也不再闲逛了,他打算去找左弗聊聊,自己那些疑惑也该得到答案了。 左弗与他是一起回来的,所以他倒也不用再奔波,直接回了卫所,到了左弗居住的屋子前,自报了家门,没一会儿功夫,左弗身边那个粗壮的丫头便出来了。 “大人,请。” 王启年点点头,跟着椿芽进去。 屋内的陈设很简单,看着完全不像女子闺阁,就跟左弗那人一样,女儿娇柔是没有的,有的只有男儿家的粗豪做派。 这屋也不大,左右两间隔开,外间就摆放了一张书案,一个简易的书架子以及几张凳子。 屋内有些乱,地上,书案上满是纸张。他瞄了一眼,发现那纸张洁白如雪,看着很挺括。 又是一种没见过的纸张! 而左弗手里拿的东西也让他好奇。 不是毛笔,却一样可以书写,且看着书写极为方便,不像毛笔,还得将手悬空,不然字迹会被带花。 而在书案后方墙上还挂了一张图,他仔细翘了翘,发现是张堪舆图。只是这张堪舆图极为古怪,材质特别不提,色彩也鲜明,十分有层次感。再仔细瞧瞧,上面的标注更是令人惊心,密密麻麻的,一眼望去,竟有点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除此之外,堪舆图上还有许多纵横线,也不知是干嘛用的,总之还是那句话:本官不懂。 快速将这屋子内部扫视了一遍后,王启年便是躬身行礼,“问县主安。” “王大人来了?” 左弗放下笔,笑着道:“勿要多礼,快请坐。” 王启年应声坐下,婢女端来了茶,一番客套后,王启年就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大人的困惑一两句话是说不清楚的。” 左弗喝了口茶,道:“科学是一门很复杂的学问,涉及到方方面面,若不是经过系统的学习,怕是难以理解。” 王启年想想也是。 将太阳光聚到匣子内,怎么想怎么惊人,要这东西这么容易理解,那还惊到他吗? “那敢问县主,要将此学问学精,需要多少年了?” 左弗忘了他一眼,笑了。 “我师父已近不惑之年,自五岁启蒙便开始学这门学门,可学到现在他也只学了个皮毛,哪里敢说精通?” 王启年只当左弗这是谦虚,因为这个时代的人都不会说自己精通学问,不然是要给人笑话的。所以听了这话他也没当回事,只是点点头,“学海无涯。” 顿了下又拱手问道:“那敢问县主,学个皮毛的皮毛又要多久呢?” “皮毛的皮毛?” 左弗摸着下巴想了想,感觉这问题还挺难回答的。上辈子,在学校时的感触还不是很深,可等工作后,面对着各类难题,她感觉自己跟白痴也没什么差别。 与普通人相比,他们或许可以称得上学识渊博,可放到整个科学领域,他们不就是一群连皮毛都没摸清的人么? 见左弗沉思,王启年心沉了沉,道:“很难?” “只是不好说啊……” 左弗轻叹了一声,“不过现在我们也总结出了一点规律,若是将这些规律吃透,大概学个十几年也差不多了吧。” “哈?” 王启年瞪大眼。 都说十载寒窗苦,这圣人学问已经够难的了,难不成这科学比圣人的学问还难? 左弗咧嘴笑了笑,“这事真不好说,不过只要我们肯做,就总能到达彼岸的。我设想是多开几所这样的学堂,招收适龄孩童,从小培养,等他们长大了,就能做许多事了。” “开办学堂?” 王启年摇了摇头,轻叹道:“老夫往年在福建为官,也接触过西夷人的传教士,对他们的学问倒也颇有兴趣。可这世上不是人人都像老夫这样的,徐光启西学颇为精通,可朝里有几个人容得下他?心学和理学之争县主知道吧?你这学问教教这些军户或许没什么人会注意,可若一旦动作大了,老夫恐你会遭人攻陷……” 第123章 穷天子 许是从心底觉得左弗这人还不错,王启年头次有了一点掏心话。 “县主,这开学堂之事还是低调些好。我听你父亲说,你在江东门卫所内也开办了学堂,那些都是军户的孩子,一般人也管不着,可若是你在民间宣扬这学问,恐怕……” “谁不服,便让他打鞑子去好了。” 左弗的口气一下变冷了,“扬州八十万冤魂还未超生,我们大明一大半的国土还沦陷在外,若还要继续玩党同伐异的把戏,呵呵,与其当亡国奴,不如将这些人宰了!” 王启年的手一抖,忍不住惊叹,“你个眉清目秀的女子杀气怎如此重?!” 左弗撇嘴,“王大人,我听说你也是寒门子弟,这些年都在地方为官,你说,是咱们大明的百姓不好吗?” “这……” 王启年蠕了下唇,道:“百姓大多淳朴,勤劳,虽也有自己的小算计,但那也是无可避免的。这人活着,为了活下去,总得算计下,可我大明的百姓大体是好的。” “那不就结了。” 左弗道:“百姓没有问题,那是什么有问题?怪天爷?呵,我们祖先曾衣不蔽体,茹毛饮血,可他们学会了钻木取火,学会了缝制衣裳,学会了观天分四季……难道,我们现在的境遇会比我们的祖先还差?!所以大明的问题不在百姓,不在天,而在管理!” “管理?!” “不错!” 左弗道:“若想办成一件事,朝廷的举措就必须得当,若是不得当,就是管理有失。比如说这贪腐……人之初,性本善……呵,这话也就骗骗自己,我们呱呱落地时,想吃就吃,想拉就拉,哪里想过善恶?谁的行为不是后天规范的?贪婪乃是人性,要将其完全毁灭那是不可能的!若仅仅依靠一个官员的自觉来维护法统,维护百姓,那无异于走钢丝,千百年来,海瑞,包拯这样的人又出了几个? 王安石变法,法是好法,坏就坏在了管理上!他以为天下每个官员跟他一样,可视钱财如愤怒,天真,天真,太天真了!无规矩不成方圆,若权利不被监督,那么就会被人性所掌控!” 左弗一口气说了一堆,口气还颇激动,算是把这些日子对大明的不满都给说了出来! 实在操蛋好吗?! 军人没饭吃,军属在挨饿,子民饿得呱呱叫,这群士大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