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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 “你完全是胡扯!” 李谂呵斥道:“这都是有官府文……” “官府的文书就不能做手脚吗?” 左弗冷笑,“没官府参与我才觉得奇怪,不然谁有这胆子可以隐瞒田亩?!” 左弗从椿芽手里接过一堆本子,扔到李谂跟前,冷声道:“真有意思!你太祖父在世时,田产就增多,可等你爷爷升成宁波知府后,这田产居还下降了。月月少,年年降,你跟我说说,你家是有什么人得了绝症还是怎么滴?是年年死人,月月有人得绝症吗?!不然这田怎么一点点变少了?!” 左弗冷笑,“还请李举人跟本官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就不能典卖吗?!” “典卖祖产乃是大不孝!” 左弗扬唇,露出一丝讥讽,“你们李家人可真团结,卖祖产也没人闹,当真是和睦之家啊!” “我李家母慈子孝,就是这样和睦。” “是吗?” 左弗又笑了,“好一个和睦之家。那本官就问问你,万历四十七年,你家一下少了三万亩地,你能跟本官说说你这些田卖了多少钱?卖给何人?买卖契约何在?” “时岁已久,契约已寻不到了。” “嗯,说得有理。” 左弗点点头,“可本官翻遍衙门记录,将官牙历年所作文书翻出也未寻到相关记录,这你该怎么解释?” “这该问衙门,怎问起老夫来了?” 李谂嗤笑,“难不成衙门的事是我们李家代管不成?”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哦。” 左弗轻叹了一声,道:“来呀,给我上夹棍。” “你敢!老夫是举人,未革除功名前,谁都不可对老夫用刑!” “圣旨在此,陛下许我便宜行事之权!” 左弗拿出圣旨,“你隐瞒田地事实已清除,本官已掌握了所有的证据,叫你问话不过是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既你不要,那本官也用不着客气了!” “狗官,你有何资格革除我功名?!即便陛下许你便宜行事之权你也管不到生员举人的头上!” “天大的笑话!你侵蚀国有财产,你却说本官管你不得?!哈!本官今日不但要打你还要判你死刑!来呀,左右,先给他上夹棍!” “你这是要屈打成招!我便是隐瞒了田地,也罪不至死!我朝举人可免死三次!” “那是历年老黄历了,从成祖年起这就废了,不然考了举人就可触犯国法,那这世道岂不要乱?隐瞒巨额田地还不用死?哈哈,你当国法是什么?!朝廷是什么?朝廷法度岂是你可随意更张的?!” “大人!” 人群里忽然冲出来一人,冲着左弗便磕头,“小人要检举!” 左弗愣了下,见来者是一老汉,年约六十上下,身上穿着累布丁的衣服,看着很是贫寒的样子。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回大人,草民名唤王富大,是王家巷人,平日靠走街串巷,卖些针头线脑过活。二十年前,小老儿老伴唤了重病,为治病,小老儿的三女儿王三娘瞒着我们私下就将自己卖了。而买她的人正是李谂! 我们得知后,便去求李老爷大发慈悲,将卖身契还于我们,我们将三娘卖身的钱再还给他!可李谂见我的三娘貌美,便是不允,还说,会许三娘当第七房小娘。我们想着,这李谂虽比三娘大了十几岁,可当年他也才三十三岁,且家中又有钱,女儿若有个名分倒也不会太吃亏,便同意了。 哪里晓得我女儿嫁过去还没三个月便死了!人送回来后,我家大娘给三娘洗身,哪里晓得那身上啊……” 王富大说着就哭了起来,“身上每一块肉是好的啊!这是生生被人打死的啊!我们去找李谂理论,他说我女儿偷盗,大人,我家三娘最是憨厚老实,怎会做出这等事?!而且举人老爷家的东西谁敢偷?后来老汉儿打听到,哪里是我家三娘偷盗?而是这李家大郎初懂人士,在婢女那儿得了滋味,见我家三娘美貌,便起了歪心思。 而这李老爷不但不责怪自己的儿子,反迁怒于我家三娘,将三娘活活打死了啊!大人,大人,求大人替草民做主啊!” “你,你胡说!” 关在狗笼子里的李珂大叫,“我怎会如此不知廉耻,做出这等事?!你这老匹夫当初就该一刀杀了你,让你来胡诌!” “怎么?你还想杀人父母吗?” 左弗冷冷瞥了李珂一眼,“他不说别人,怎就说你?” “当时就我已十四岁,能做那等事!” “啊?” 左弗笑了,“这么说,你是承认了?” “狗官放屁!我何时承认了?” “大人,草民有证据!” 王富大忽然拿出一张纸来,“这上面是当初他们家赔给我家的钱,让小人不要再纠缠。小人告过官,可不但没告成还被打了几板子,后来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就想了一招,让他们写个东西,然后小人按上手印,说不再追究。” “将证物呈上来。” 左弗看了一会儿,猛地一拍惊堂木,道:“李谂!你若无愧,为何要给王富大二十两银子?还不许王富大再告官,这到底是何道理?!” 第174章 公审(中) 李谂平淡的脸上终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怎么也想不到,王富大会有如此心机,一张私下和解的文书上竟会做下隐患来,而且一藏就二十年,直到这个时候才拿出来。 他沉默良久,才道:“家丑不可外扬。” “如此说来,的确是你将人殴打致死的了?” “她干出这等丑事,便是将其沉塘也不过分,我现在保全了她的名声,最后还给了她家人二十两,还要如何?” “荒谬!” 左弗一拍惊堂木,道:“你儿子为人子孝道,竟欺辱凌辱父亲姨娘,他才是该死的那个!再者,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是谁告诉你女子犯错便可任由你们处罚的?!” “千百年来都如此,大人是有什么意见吗?” “本官只知国法,不知你们宗族千百年来的规矩!何为国法?!国之纲纪也!何为国?!天下也!是天下大,还是你李家宗法大?!本官今日就将话放在这,在本官治下,任何宗法都不可凌驾于国法之上!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谁杀人谁就得付出代价!” “大人如此审我便是依国法了?” 李谂冷笑,“我非平民百姓……” “要我说几遍?” 左弗将圣旨捧起,“我今之权全仰赖于天子,天子既许我行政军事之权,许我便宜行事之权,那有人告了你这个举人,本官自也可治你!” 说罢便又看向王富大道:“王富大,你可知是谁指使人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