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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的来龙去脉,公文上清清楚楚,证人证词没有半分虚假,若大人不信,大可派人去查。” 左弗拱拱手,“所谓事无不可对人言,我左弗行得正,站得直,没有必要在此事上弄虚作假。而我也不是跟乡绅们过不去,若真如此,我把所有乡绅都抄家了岂不是美哉? 乡绅既是乡贤,当然要起表率作用。这带头抗税,隐报田产,不是贤者所为吧?” “哼!此事我自会彻查!无须你提醒。” “那下官便恭候大人彻查了。”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圣人之言当真不假!” “是啊,圣人是说过这话,我也觉得我这小女子心眼受不得委屈冤枉呢。所以我便想问问大人,若是您查不出什么,又该怎么办呢?” 王铎当场愣住了。其他官员也是傻了眼,脑里纷纷冒出一句话来孩子,你脑子没问题吧? 这可是谨慎殿大学士,是内阁二把手,你一个七品小官让这大佬给你交代?你莫不是傻了? “人活一辈子,名声最重要。我虽卑微,可却也容不得旁人随意指摘诬陷!” 左弗冷了脸,“我左弗非科举当上的官,更非男儿身。千百年来,何曾有女子为官?每走一步都是如履薄冰,不敢有一丝怠慢。可如今倒好,我本兴冲冲来向天子汇报,可有人却拿此事来作文章,我倒想问王大人一句,您到底是怀疑我品行不端呢?还是” 她望着王铎,忽然大声道“还是因我是女子,所以故意寻机攻陷我,想将我赶出这朝堂?!!” 第304章 坑 “男尊女卑,夫为妻纲。男为乾道,女为坤道,所以女子要如大地般谦卑,宽厚。” 左弗冷笑,“像我这等不知天高地厚,牝鸡司晨,抛头露面,甚至还敢穿上这身官服,来到这朝堂上的女子当真是大逆不道,罪该万死!” 左弗拱拱手,“王大人,您是不是这个意思?” 王铎的脸涨得成了猪肝色。 是的,在场的男儿心里都是这样想的,可有几个敢说出来?他们可以对其他女子理直气壮地说什么男尊女卑,说什么夫为妻纲,可以因她们露出自己的脸而骂她们不守妇道,下贱。 可面对左弗,他们却不敢理直气壮。 人家身为女子亲赴前线,烧了清军的船人家身为女子,亲手砍下了鞑子的头颅,活捉了多铎,换来了大明喘息的时间人家身为女子,上任三年,将地方治理得宛若天堂,若骂人无德行,这话着实骂不出口。 只是一个女人做得比一干男子都出色,着实也让这群男人感受到了一股威胁,心里颇有几分不爽。 当然,这等心思也只能藏起来,那里能说出来?现在被左弗直接给戳破心思,面上哪里还挂得住? 王铎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一张脸涨得通红,他指着左弗,“你,你,你这是小人之心!” “呵,是也不是王大人自己心里清楚。” “你,你这贼子,我,我!” 王铎气得脸都青了,忽然他冲了过来,举起手里的笏板就朝左弗的脸上打去。 左弗一把抓住他的手,猛地一用劲,一声惨叫响起,随即人们就看见谨慎殿大学士捂着手摔在了地上。 “王大人!” 左弗呵斥道“您贵为谨慎殿大学士竟要在朝堂上,陛下跟前动手吗?!你视朝堂法度为何物?!视天子威仪为何物?!当着陛下的面就敢行凶,呵呵” 她扬起唇,冷笑,“那王乡绅如此嚣张,莫不是你在给他撑腰?!” “我,我打死你这个满嘴胡言” “够了!” 朱慈烺猛地一拍龙椅扶手,怒气冲冲地道“你们将朕的朝堂当什么?!贵为内阁大学士,言语不着调,还妄图动手打人,你当朕是死了不成?!” 王铎诧异,有些不敢置信地道“陛下,她,她,污蔑臣” “左爱卿的为人朕信得过,她没必要在这上面作假。她的功绩即便是赏个国公的爵位都足够了,她何必以此下作手段来为自己讨功绩?” 钱谦益一惊。 这话什么意思? 封国公?难道陛下是在试探他们? 左弗站一旁,望着朱慈烺。 刚刚那番话她骂得是王铎,可却也是说给朱慈烺听的。当年,她曾说过,最大的心愿就是过些吃吃喝喝的日子,她只是一个小女子,没有多大的抱负与追求,只求余生富足平淡,怎么才三年,您就已经忘了吗? 左弗的心里是有怨气的。 虽说坐那位置疑心重无可厚非,但她还是有怨气。 她虽说有点自己的小算盘,可当了这官后,不敢真说自己是鞠躬尽瘁,可也绝对是战战兢兢,任劳任怨,不敢有一丝懈怠。 不要说贪污了,就是自己的月俸都拿来倒贴衙门里的衙役以及办事的小吏。 每个县太爷都需要自己掏钱养一批人,可掏钱养到这地步的人又有几个?她求什么?她就求这些人能安心工作,不要去盘剥小民!能将她制定的计划一条条执行下去,不要出差错! 就这一条,她可以说自己完全没私心,只是单纯地想让百姓日子好过点罢了! 可现在不过是区区流言却是对自己起了戒备之心?自己是没想嫁人,但这选择权应在自己手上,而不是在任何人手上! 左弗静静站着,也不言语。朝堂内一片安静。 孙训珽抿嘴笑了笑,眼里透出一丝不屑。 就这书呆子还想在左弗那儿占到便宜?当真是不自量力。 这陛下只是不想左弗嫁人罢了,可却不代表左弗已失了帝心。再说,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的来源还没弄清楚,即便是天子疑心左弗,他敢动手吗?也许人家真是活神仙下凡来历练的呢? 所以最稳妥的法子就是将左弗的婚事搁置下来。左弗没野心,不代表她找的汉子不会起心思。让她终身不嫁,便什么隐患都断绝了。 如此既能为君王效命,又不会有什么意外,岂不是美哉? 只是可惜了左弗 自己得不到左弗,天下任何一个男子都得不到左弗,呵呵,这结果真是讽刺。 一丝不爽从心底弥漫开来,这不是他要的结果。 嘴角勾起,他望了望端坐在龙椅上的天子,无声的笑了。 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所有的不可能都是失败者的借口。如果想要得到某些东西,就要舍得放弃一些东西,不是吗? “陛下,臣有本要奏。” 见是孙训珽出列,朱慈烺蹙了蹙眉,随即冷笑,“安顺候,你有何话要说?” 不喊爱卿,喊安顺候,朱慈烺这一问,意味深长,也只有少数几个人精能体会这话里的意思。 “陛下,臣在常州时,就吃了一顿庆功宴。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