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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底闪过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失落。 他没有下车,没有当面去与左弗告别,他就这样远远看着她上了船,然后消失在自己的眼中。 车帘慢慢放下,车里的人沉默良久,出一声轻微的叹息,道“回府吧。” “侯爷,魏国公家的二公子来了。” 孙训珽一蹙眉,挑开帘子,朝外看去。 只见身着一身青衫的徐汉走向码头,就在快要到码头时,他停了下来,未上前与左家夫人打招呼。 他就那样站着,脸上神情淡淡,望着运河,也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便是转身,默默离去。 孙训珽眯眼。 他性子那样冷清的人,竟也会来送左弗? 挑着帘子的手慢慢松开,又是良久的沉默后,才道“不用理会,我们回去吧。” “是!” 乾清宫寝殿内,朱慈烺望着案几上的画像,沉默不语。 寝宫内的宫婢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触怒了天子。 即便再傻的人也看得出,此刻年轻的帝王不开心。至于他为何不关心?自然是与画像上的人有关了。 一些年岁较小的宫婢也不懂天子这样是为何?晚上天天看小左大人的画像,可偏偏将小左大人的封位一升再升,彻底断了她入后宫的路,这样的操作,小宫婢看不懂。 只是不懂归不懂,但陛下不高兴还是看得出来的。所以,这会儿也都是规规矩矩地站着,不敢出一丝动静。 高庸来了,他缓步走到朱慈烺跟前,行了礼后道“皇爷,左大人走了。” 顿了顿又道“安顺候与魏国公家的二公子都去了。只是都未露面,只远远看着,待左大人走了,才离去。” 朱慈烺恍若未闻。 高庸也不敢多言,垂着手在边上安静地候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子略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令沿途驿站,地方官好生照料,不得怠慢。” 顿了顿又道“若镇国公有需求,尽量满足。” “是,皇爷。” 高庸迟疑了下,道“皇爷,左大人离任时,武进百姓写血书,赠万民伞,左大人将这些都带走了。” 他瞄着朱慈烺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道“另外,她还托奴婢给皇爷带了封信。” “信?” 朱慈烺抬起头,思忖片刻道“拿来朕看。” “是。” 朱慈烺拆开信,只见上面只写了一句话经年一别,不知归期,望君珍重。 酸涩在心底蔓延开来,他不由自主地捏紧了信笺,只觉心底那股苦涩直直翻涌上了,弥漫到唇间,苦得他心里疼。 不知归期 到底是有怨了吗? 慢慢将信笺抚平,可被捏出痕迹的兰花信笺最终还是留下了淡淡的折痕。 手边画像上的女子盈盈笑着,马面裙上的荷花与褙子上的曲院遥相呼应着。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是他心中的她,纯洁的就像六月荷,既不媚俗亦不庸俗。 终是强人所难吧? 朱慈烺呆坐着,望着这句话陷入了沉默 高庸轻轻叹了口气,躬着身慢慢退出了寝宫,回到司礼监,将天子新的旨意传达下去。 到琼州要过好些地方,为了不使小左大人再受委屈,务必要让地方上多多协助。 左弗走了。 在路过镇江时,她去看了左大友。 父女二人,三年未见,再相见时,没有哭泣,只在军营里喝了一晚的酒,第二日告别。 左弗不知父亲如何看待这份认命的,亦或许,真如父亲表现得出来那样,他为自己骄傲,高兴,亦觉这是天子对自己的考验 这是一个从小生活在古代的人,他们有着自己的世界观,不疑君上乃是人臣本份,自己没资格去矫正父亲的三观以及去破坏他的信仰。 告别了父亲,左弗又继续上路。到了新闸的时候,观鱼,林立等人已带着两千多难民以及三百多工匠在等候了。 左弗不打算进城,她不想再让常州的百姓为自己奔波,所以早早关照了观鱼,在新闸汇合。 三百护卫亲兵,两千多难民,三百多工匠,五十多个技术文书,这多人穿府过州自是容易引起注意,而且会极大增加地方上的负担。 左弗不想过多搅扰地方官府,所以尽量避开城,默默前行。 她买了许多三轮车,这些难民在常州待了许久,三轮车许多人都会骑。大明的官道虽说不如后世的四级公路,但骑行还是没问题的。 妇人小孩坐在车上,一些家当也摆在车上,遇上难走的小路,则大家下车,一起推着车过去,艰难的旅程因着三轮车而变得轻松了许多。若是遇上必要穿过的州县,左弗等人也会尽量宿在城外,等天亮后,拒绝地方上一切款待,径直过城,走向下一个目的地。 随行的文书以及左弗的学生们会将自己看到的人和事都记录下来。他们按照后世地图绘画的标准,绘制了新的地图。 而左弗也会注意下地方上的特产,若觉有必要,也会和一些商人结交。 对于左弗的行为,地方官员都很纳闷。 这镇国公行事怎如此怪异?不需他们款待,也甚少提要求,反是跟一群商贾泥腿子打得火热,这当真是那个名震天下的左弗吗? 心里虽纳闷,可他们却不敢质疑左弗。 开玩笑! 镇国公,那是无比尊贵的存在,质疑这位跟质疑天子也没什么差别了。 好在,人家虽性子古怪,可这不扰民的行为还是受到了地方官员们的一致好评。 左云舒仇视乡绅不假,可这人品也是没得说的,当真是一心为民,清廉得很啊! 只是 那些三个轮子的车到底是怎么造出来的?还有那些两轮的车,骑着怎么不会倒下去? 第317章 队伍壮大 走了两个月,左弗终于到了福州。 而原本三千人的队伍现在变成了五千多人。 此刻的大明千疮百孔,百姓困苦,在浙江那多山之地,许多人干脆就落草为寇了。 于是途径此地的左大人为了让士兵们保持战斗力,索性就拿这些土匪来练了练手。 这不练不要紧,一练大家就上瘾了。穿着防刺服,举着防爆盾,三下两下的就将地面上的土匪都给收拾干净了。 这些土匪也纳闷。 他们招谁惹谁了?! 左云舒大人?打鞑子的那个女英豪?咱们没惹你啊!您干吗跟我们过不去啊! 而有 他们的窝点那么隐秘,她怎么总能找到他们?而且还丧心病狂的夜晚入山抓他们? 土匪们想不明白,难民们也想不明白。 他们的左大人与她那师父好像真是神仙嗳! 出带的粮食有限,可他们从未见大